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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媛的意识中,自己应该是死了。
此时尚还有意识,既有可能是一个亡魂。
这样也好,自己也好看清这三届,若是能见到阎王,也好问一问为何别人穿越过来都是吃香喝辣,为何自己却是个殉国的下场。
当然,这样问也不是很有底气,因为毕竟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的选择。
意识渐渐清明。
醒来是在一破车上,身边是两个完全陌生的男女,穿着破烂。就连马车车厢上的帘子,都已经脏得看不出是什么花色,油腻腻的。
前面背着坐赶车的那位大叔看起来也很油腻。
大叔回过头来对车里同坐对女子道,“等会她若是醒了,你第一时间先把解药给她。”
沈媛:“靳山……”
那油腻大叔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摸自己自认为贴得很牢对胡子,有伸手揉了揉头顶上那团已经很像脏兮兮马蜂窝的头发。确认胡子头发都还在,又把目光投到赵蓉蓉身上,“是你吧,让你把脸抹黑一点,你矫情着不肯非说黑了不好看。你看她都认出来了!她那么傻个人都认出来了,别人肯定也能认出来,多危险!”
赵荣荣撇撇嘴,真要顶回去。二人突然一齐“咦!”了一声。然后再次异口同声看向沈媛道,“你醒了啊!”
沈媛不好意思的挤出一丝笑,她也晓得自己是主动殉国,在靳山眼里等于是作死,确实可能也不配醒过来。
赵荣荣脸上涂的黑,袖中的一双手却还甚是细腻白皙,一边赶紧给沈媛服解药,一边拭泪。
“总算是醒了,你傻不傻啊!”她道。
原来自己那日还是被靳山所救。他追着她冲下高高的城墙,在她最后将要着地之前终于触到她的衣衫。靳山一个翻身,二人在地上滚落,却是靳山身子着地。她被护在怀中。
不过他及时暗暗给自己服了一丸假死药。众人只道她死了。
等到岭南王以及关渡等人到了城墙根底下的时候,只看到了她的一具尸体。
岭南王下令以帝姬规制厚葬。
这才让靳山和赵蓉蓉寻得个空子,偷天换日把她给折腾出来。
此时还在逃亡中……
逃到哪里去,确实不知。
据靳山讲,起初他是想一路逃去巫溪的。司徒烨在安阳沦陷前被沈媛找了个理由打发去了巫溪,如今举国上下都知道了这位帝姬殉国之事,且是伪帝姬,因着岭南王那位如今才算是正主。沈媛,不过是死后岭南王敬佩其气节,特赏赐以帝姬规制入葬罢了。真敬佩假敬佩姑且不说,这倒是个很好的迷糊老百姓都好法子。
只是不知司徒烨现在这何处,又是如何了。
整个大周土地上望去,如今也只有司徒烨还算靠得住。
只是从安阳到巫溪,势必要经过湛江。他们三人身分不明,又都是乔装打扮,这一路躲过盘查甚是艰难。
好不容易走了一半,却听到巫溪郡知府徐之韵被下狱而后牢中病逝的消息。
徐知府死了……
沈媛心头一颤。
岭南王果真还是容不下巫溪。
也是事发有因,也不知安阳那边又有了什么变故,或是何人竟有所察觉,又或者只是巧合,安阳那边竟然不知为何突然又去查了一遍沈媛都陵墓,这便发现已经遁逃了。
当初她从城墙一跃而下,也是怀揣着能为巫溪一城百姓谋个恩典的念头。毕竟她算是巫溪过来的民间帝姬。
且不知其他人都如何了,幸好成武军早已经散了不在城内。
司徒烨尚不知消息。
巫溪去不得了。
一路逃亡。
“也不是没有地方去。”靳山道。“只是要看你是作何打算。”
沈媛也不知道,如今岭南王要拥护他军中的那位帝姬登位,势必要除掉她的。
这一路逃得甚是辛苦,哪怕是靳山和赵蓉蓉,也已经伤痕累累。
然而追杀他们的都是大周的禁卫军,一波又一波。
这一夜,三人避到山下一座破庙中。
说好了沈媛和赵蓉蓉去睡,这一夜靳山守夜。
谁想不知不觉中,靳山竟然睡去。
次日清晨醒来时不由得一惊,连忙四周看去,并无异常,却不见沈媛。
低头看到自己脚下,竟然是一张字条:山高水长,就此别过。
不得不走,分开,是为了不再连累他们。
沈媛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赶路。
因为她而死的人太多了,她不想再有人死去。
她抬头往往前方,当初被她带在身上都地图和沈家腰牌,都已经这她打算跃下城墙的前一夜就销毁了。
如今要赶往安阳,只能靠鼻子下面一张嘴,跟人打听。
对,没错。她要去安阳。
并不是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样颇为理性的想法。她只是认为,司徒烨势必会去安阳找她。
不管是生是死或者别人说她已经逃了。他都会去。
幸而小星那孩子,她早早的就诓着司徒烨把小星带走去巫溪。如今想来真是太明智。
她担心司徒烨会自投罗网。
然而她一心只担心着别人,却并未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这样冲回安阳,岂不也是自投罗网。
……
司徒烨并未到安阳。
确实如沈媛所料,他的确是拼死赶去安阳。然而却同样遇到重重追杀。
岭南王誓要斩草除根。
而其派出的追杀却要比当年权文田的暗夜杀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不是普通的杀手,而是死士。一批接一批,不死不休。
另外,岭南那个地方,还有另外的可怕之处,那就是巫术,蛊。
司徒烨的行程因为这些死士的追杀而被绊住,而后又因为不得不躲避这些追杀而不断的迂回,改变行程路线。
这样一搞,阴差阳错,反而竟是沈媛先到了安阳。
此时沈媛扮做五旬老妪,靠在东城集市的一角卖枇杷。
有个贵妇带着丫鬟的马车走着走着突然就在这集市路当中坏了,车夫下来看,只听道,“夫人,轮子裂了,劳烦夫人下来等等,这马车不能坐太危险,我速速去换一个来。”
也是贵妇丫鬟主仆二人就站在街角等车夫。
一边等一边无意中扫过沈媛这枇杷摊子。
两大箩筐枇杷。
“甜不甜?”那贵妇说着就上前伸出两根指头捏起其中一个。
“哎呦,您不买可别捏,看都捏坏喽。”老妪急忙道。
“捏一捏怎么了,真是多事。”那贵妇怪道。
“我这枇杷可是从上好的,个个甜得很,你捏坏了,无人买,我哪里有钱送我的小孙子上学堂哟!”老妪嘀嘀咕咕。
“真啰嗦,谁说我不买,这些我都买了。”那贵妇一指地上摆着的两大筐。
身后的小丫鬟当即就上前把钱递到了老妪手中。
老妪眨眨眼,“真的都要了?”
贵妇:“怎样,难道还不卖我?”
老妪:“我后面还有两筐,你也一起要了吗?”
贵妇:“我要来做粥吃吗?”
老妪:“可以做药,对嗓子不好的人有奇效。”
贵妇:“你会吗?”
老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实不相瞒,只是我家的祖传秘方。”
于是就听贵妇说道,“既然可以入药,后面那两筐我也一起都要了。一会我马车来了就拉走,不过还需你帮忙搬到府上。”
老妪又得了银钱,连忙弯腰作揖道谢,“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好说,好说。”
马车没一会儿就到了。
丫鬟扶了贵妇上马车,回头接过四大箩筐枇杷。
贵妇回身突然对丫鬟道,“哎呀,我竟然忘了去买苏满楼里的那道水晶肘子。今天晚上老爷要吃的。”
丫鬟道,“现在过去吗?”
贵妇:“你帮我去卖了带回府中。我就不去了。”
丫鬟转身自己去了。
然后老妇也一脚登上马车。
马车夫并不惊讶。可能是家里这位夫人经常买些奇怪的东西。见怪不怪了。
马车夫还以为这次是买了个老妪。
只是不知做什么用的。
马车出了市集,人少路宽走的就快些。车轱辘咕噜咕噜转,以为速度快马车略微椅。车厢帘子却从里面掖都紧,纹丝不动缝隙都未透出半分。
里面的贵妇一把扑在老妪身上!
“沈……婶子……你怎么敢在这里!”梦娘一把抓住沈媛胳膊,死死的攥着,另一只手死死掩住自己的嘴巴!
名字是无论无何不敢叫出口的!
现在安阳谁不知道,如今这个岭南王在抓假帝姬。
老妪惊讶的瞪圆眼睛,满脸的褶子都被瞪得浅了几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梦娘得意道,“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比我的好看,我就记住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沈媛无语。
“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沈媛问。
梦娘:“送你去报官。你不知道吗?城门口就贴着告示,光是如果能上报假帝姬行踪,就可得奖赏万两黄金。你说我把你这个活人送过去,当官的没准还能赏我一个官做做。”
真是聒噪。无聊。
沈媛道,“我饿了,也脏得很,好几天没洗澡了。你借肩膀给我靠一靠吧。”
梦娘于是没再说话,轻轻松开沈媛,让她靠着自己。
沈媛确实已经记不得多少天没有踏实睡过一刻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