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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张脸,干嘛非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大鹤似乎心疼得很,他没有直接去摸余念的脸,而是拿了块儿海绵片捏在左手里,隔着那比布料还薄的东西去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将脑袋扭过来。他更不敢去去摸她的头发,从口袋中取了纸笔将那长发挑开塞到耳后去,动作轻柔得宛如吹风拂面。他小心翼翼的帮余念脸上的伤涂药,偶尔视线会和她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却只会不着痕迹的避开。“刚刚你说的话,再出了这个墓园后可要憋回去了,一个字都不许对先生说。”“……”余念并没有理会大鹤的话,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这感觉器官像是失灵的女孩才终于觉出疼来。她倒抽一口冷气,偏开头,像是被弄痛了。大鹤赶忙抬起手来,不敢靠得太近,却还是俯下头对着她脸颊上的伤吹了吹。“好点了吗?”“我会和顾垣城结婚。”余念的回答显然不是大鹤想听的。甚至,所答非所问,她只是在说自己想说的话。“别动,擦药呢。”大鹤似乎在刻意回避余念的话,也或许他只是不想对她说的话给出半分评论来。这是一种明显到极致的刻意回避,就连眼神都在躲躲闪闪。可余念却好像自始至终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甚至没有听到大鹤的话那般,径自说着自己想说的,径自做着自己想做的。“我以前……很懦弱,我想过要离开他,只是因为那是最好的选择,可现在想想,自始至终都是我对不起他,我从未为我们的感情而做过半分努力,一直努力的都是他。”余念吸了吸鼻子,颤抖着左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厚外套。这件衣服是她从大阪穿回来的,虽然依旧没有那么厚重,可在这样阴冷的天气里,也能为她添上三分暖意了。余念的唇瓣轻轻一勾,隐隐见到她眼里的风云变幻、波涛汹涌,而不过也只在那片刻过后,她对着大鹤笑的灿烂如朝阳。“我可以不画画,可以放弃我的梦想,但我想留在他的身边。”余念似乎急于在大鹤的脸上去寻觅肯定,侧头去看他,哪怕他在躲闪。大鹤大概是被余念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弄得无奈,他放下了手中的棉球,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顾垣城已经不是鼎信集团董事长了,半个小时前,鼎信的各大宣传平台已经发了函告。”“不是就不是吧……那个位置并不好坐,不当那个董事长,也好。”余念的声音是温柔的,大概和大鹤想象的不同。他以为,余念或许会是难过的。她心爱的男人跌下神坛,他不再是c市只手遮天的人,他丢了一个男人最最重要的权势。“顾垣城还用自己在鼎信的股份成立了信托基金……由基金会代持股份。”余念依旧不懂余还在说些什么。可余念大概能猜到,或许……是在说他即将一无所有了吧。而这些……她从没在乎过。“所以呢?哪怕他不再是鼎信的董事长,不再是这c市赫赫有名的商界翘楚,哪怕他一无所有,我也不会离开他。”余念的表情带着几分决然,她从大鹤帮她带来的外套中摸出了一颗糖果。她一直带着,到了今天,好像终于能派上用场了。那糖纸下的东西是什么,大鹤并不知道,可他将那糖果放在他的掌心里,楚楚可怜的望着他,说了两个字,“帮我。”“帮什么?”大鹤不懂,却还是鬼使神差的将那颗糖握在了手心儿里。“哥哥当时让我忘了所有,这一次,我想帮他也忘了。忘了……就是新的开始了吧。”大鹤似乎被余念的话吓到了,一双眼眸瞪得老大,直勾勾的凝视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两根属于医生的干净手指将那药丸捏起来,放到鼻尖嗅了嗅,而后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震惊。“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哥哥能弄来我就不能了么?”余念冷涩的反问,那双眼眸里好像淬着毒,一种能让人麻痹的毒。“我那时忘了一切,生活在庄园里,你们是如何骗我、瞒我、诳我……让我误以为自己就是楚拾一的,如今,便也照猫画虎的再做一次,只不过这一次……”余念握紧了大鹤的手,用她那双缠着纱布的右手。“这一次,轮到哥哥忘掉了。他只要忘了,就不会再恨顾垣城了,他只要忘了……我们就都能重新开始了。”余念转头看向墓碑上的脸,一边是她的父亲,一边是她的母亲。而他们的在墓碑上的照片都是在笑的,平静、温和……好像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将他们分开了。“大小姐,这药是不能随便用的,先生的身体情况你知道。他已经做过两次骨髓移植了,这些年全部靠中药吊着,受不得冷热风寒,这药太烈性,若是用在他的身上,他会没命的。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的意思是说……我哥哥没法忘了?”余念的笑意愈发苦涩,她似乎早就猜到会如此。哥哥的身体一直不好,并不是什么药都能用的。可若她的哥哥没法忘了,她就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余念无奈的冷笑着,只是那一直挺直的脊背像是没了力气颓然的跌坐地上。她的手重重的锤在水泥地上,那冰冷僵硬的泥疙瘩,就好像她现在的绝望。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是真的……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折磨我和顾垣城?大鹤……你告诉我,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我们。”大鹤早就说不出话了,只是看着余念近乎于绝望的模样,完全压抑着的情绪也无法再隐忍了。他扔掉了手中拿着的所有东西,将余念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单膝跪在地上,两个人的身体隔着那样不远不近的距离。那颗糖果被大鹤扔在第地上,他好像刹那间便明白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付潭齐,一定是他。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头揽着余念的肩膀,像是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都会有办法的。”只是大鹤最后能输出口的安慰的话,哪怕他知道,这安慰……太过于虚浮,并没有什么意义可言。可他能说的,能做的只有如此。“别哭,都会好起来的。”大鹤忽然间想到了自己念书时候老师说过的话……医生通常会告诉绝症病人的话,并不是你一定会康复,而是,你会好起来的。不是肯定的话语,而是一种期许。明知道最后的结果或许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依旧要给人希望。只要有希望,就能活得下去。大鹤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市面上那些寻常医生一样,对着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编造出一些模棱两可的医嘱出来。余念,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已经和顾垣城没有可能了。先生不会允许,至少在他或者的时候不会允许,也或许……等不到先生去世,顾垣城就会先一步被他弄死。而余念,早就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若是今天的发布会正常进行,若是顾垣城在众目睽睽下认了顾家的过失,或许还会有回旋的余地。可是余念今天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话,太重了,重到没有机会让余还再去原谅了。大鹤并不是余还遣出来的,就像余念说的那样,他是自己逃出来的。趁着先生睡着,偷偷跑出来。先生依旧没有消气,在听到顾垣城丢了董事长的位置,也让出了股权这个消息后,怒火好像更甚。他和顾垣城的交易,他只完成了一半,而最重要的在公开诚道歉,他却并没有做到。而现在,他不打算再给顾垣城机会了,换言之,他也不会再给余念机会了。后来,大鹤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由着余念在哭。他抱得不实,没有肌肤之亲,他只是她偶然停靠在那里的避风港罢了。为她遮挡片刻的风雨,为她……偶然的,非常偶然的擦拭伤口,仅此而已。“我要抓紧时间回小楼,晚上,还要搬家。”余念点头,那个半拥着她的男人走了,而她依旧漠然的跪在原地。大鹤连药箱都没有再拿,走出余家墓园的时候,几步就是一回头。御赫依旧在那抽烟,烟卷丢了一地。“看护好大小姐,她哭得脱水,买杯热茶给她喝。”他对着御赫浅浅的嘱咐着,然后一级级的下着台阶。大鹤走到了墓园的停车场,一辆红色的汽车压着小路开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