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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身负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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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贺琅珏皆是混混沌沌的上早朝,只若久坐便有些许神志不清,时而听不见朝臣之言,将满朝文武惊得那叫一个怅索连连。

林初七也在知晓此事后离开了含霜殿,带着灵犬回了大理寺,不为其贺琅玥添乱。

留的贺琅玥一人在那头一筹莫展,连连几日便在含霜殿中踱步不前,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凝着汗珠在额头上打转。

且是在知晓阿珏昏厥时,便命人飞书询问宋南归如今战况如何,也不知能否赶得回来。

凝鸢亦是在一侧举目而视,叹息声起,而后垂落。

“长公主,您已再次踱了半个时辰了。”凝鸢终是忍不住出声,看见贺琅玥的背手踱步,心底便有几分的焦躁。

贺琅玥闻言停下了步子,对上凝鸢的眸:“如今太医诊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且是阿珏日日混沌,朝政中若是生了问题那应当如何,如何能让朝臣安然,让下安然。”

如今,这情况犹如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但她却没解决之良方。

现今阿珏只是略微混沌疯癫,若是日后症状加重,如何当得起这下之主?

如若平日里宋南归在朝也应有解决良方,但现今他远征边塞,助不了阿珏分毫,只希望他能在阿珏症状加重前回来。

或是太医能从中寻到端倪。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致阿珏这般。

她尤然不解。

“长公主,长公主,边境来信了。”踱步时,便闻得屋外的一声喝,乃是则鸢的声色,陡然回转,便见则鸢手举书信狂奔而至。

气喘连余,抚着双膝连连喘气。

贺琅玥的眸色乍然精朗,朝着则鸢手中的书信一定睛,立刻将书信夺去,一步一挪走至桌案之前。

将书信轻轻拆开,落于目郑

不瞧还好,一瞧便险些跌了去,手中书信恰然跌落于地,眸底尽是无措与不可置信。

事态总是接踵而至,此书信乃是副将方年所写,是军营忽逢暴雨,雷雨劈电狂云,恰逢此时敌军而至,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此战折损了大半兵力,粮草尽被烈火而烧毁,剩下的兵力皆已衣食不覆。

且是军中主将宋南归身受重伤,已昏迷三日不醒,只得在帐中静养,不可再向其反击。

宋南归征战沙场数年,这还是头一回吃了这般大亏。

能否活着回来皆未成定局。

但他如此弱处尚少有人知晓,敌军又是如何恰逢此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是因其时地利人和?

一时,张皇,无措,惧惮皆充斥了她的思绪,几近渗透了其骨髓,寸寸诛心。

这还是她头一回这般茫然无助过。

阿珏神志不清,略有疯癫之状,让社稷动荡,她本想依仗宋南归,却得知是宋南归因雷雨这一弱处,在其战役之上吃了大亏,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她如今在这世上至亲至性的二人皆身处险境,她该如何?

阿珏是她的同胞阿弟,而宋南归却是她的夫君。

头脑欲裂,如同万石压绪,她捂住脑袋,更如刀绞般撕裂。

“长公主。”则鸢与凝鸢见之,将贺琅玥扶至床榻前。

她这些时日确实因贺琅珏之事忧心了不少,如今这般看,边境送来的书信也不是捷报,才致其如此。

她仰倒在床榻上,辗转翻腾了半晌,仍旧难以从崩溃的边缘走出。

只能蜷缩成一处,似惊弓之鸟,泪水一滴一落的从眸中弹出。

终是在精神崩溃的边缘睡去,一闭一阖便过了三个时辰。

当她睁眸时,乃是被梦魇所惊醒。

梦中所见宋南归被敌军偷袭,提剑而至,厮杀如血色浓烟,终在埋骨中走出,奈何已身受重伤,倒地不前。

这般梦魇,仍旧在她睁眸时辗转回荡,似“砰”的一声在思绪中炸开。

她抬起眸来,只是远远的看见窗外明媚如旧,光彩照影,一切皆是暖风如絮,分外安宁。

如今失态却不如外头这般和煦,心底焦灼不安。

枕着头痴痴的凝着花半晌,恍若一切历历在目,触目惊心。

又想起阿珏的疯癫之态,她贺家的江山在顷刻间被其覆灭。

她如今应何去何从?

无人助她,只有她一人撑起这怆然悲戚。

朝堂中,她除了墨颠能信何人?

都是些冥顽不灵的糟老头子,本就不服阿珏,阿珏此刻神思混沌,也算正中下怀。

“长公主,您醒了,则鸢让御膳房煮了一碗莲藕排骨汤。”则鸢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莲藕排骨汤而至。

见到这热气徐徐,贺琅玥的心绪也算舒缓了下来。

好在则鸢知心,知晓这莲藕排骨汤能让她安定心绪,见着贺琅玥阖目睡去,便立即寻御膳房去做了这么一碗。

她辗转起身,走至桌案前,盯着其莲藕排骨汤好半晌,皆想着曾时母妃的一颦一笑,谆谆教导。

这一切皆是她过于执拗,将阿珏推上至高尊座,才有如此结局。

她到底是对是错?

这几日她一直这般问自己,若不是因这身份,他是否也不会得此怪病,且是太医院皆查不出的怪病。

她坐在桌案前,舀了一勺莲藕排骨汤,泪水倾然落下,遮了双颊,恍若母妃在侧一般。

香气扑鼻,萦绕了大半心绪,唯见其唇齿一抿,恰然入了喉间,便似一般暖流跌入了喉咙般,极为温热舒缓,一来一回,静了她大半心绪,情绪亦是在此刻稳定。

眸底的泪珠渐渐回流,双颊的泪痕也随之淡去。

一碗,一勺在顷刻间皆入了腹中,她似狼吞虎咽般,将这莲藕排骨汤,除了其排骨,连同汤汁皆被她喝的一滴不剩。

圆鼓鼓的肚皮,一滚两落,以手抚了抚,甚至打了个饱嗝,眸底的郁躁平复。

此时的她再无皇门贵女的姿态,也再也顾忌不了什么姿态了。

既来之则安之,定了心绪之后,也便只有此言能够劝慰自己。

不过此言还是有几分道理,与其在这烦郁跺脚,还不如安安静静的为阿珏与宋南归想个对策才是。

应对这满朝文武,应对这贺国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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