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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时间推移,没过十日,贺琅珏的事态远比想象中的严重,原先只是有些混沌神志不清,如今已转变为了时常有癫狂之状。
贺琅玥连连去探望了几日,皆能瞧见贺琅珏着胡话。
随行太监一筹莫展,贺琅玥却是强忍住泪珠,让泪珠在眼眶中滚,却皆落不下去。
朝臣亦是有了不少意见,传遍朝野,皆是贺国亡了这般的胡言。
落到贺琅玥耳朵里,皆是十分不喜不悦,誓要将这群乌合之众,一并惩处,于是这大理寺地牢中住上了这些个胡言之人。
锒铛入狱时,皆是哭哭啼啼,以此求饶。出这般话时,却是趾高气昂,无所不惧。
人性如此。
几回过后,贺琅玥终究做了个决定,前人有太后垂帘听政,如今并无太后,她贺琅玥何尝不能辅政?
且是在阿珏年幼时,这些折子皆经由过她的手,众人也皆知晓,但却不敢贺琅玥一言。
若无她,便没有如今的贺国,更没有贺琅珏。
此时,贺琅玥站在屋外,驻足不前,只能隐隐的听见贺琅珏在屋中话语之声,依稀也能听得言洛的话语。
她敛唇一笑,眼底纵是暖流。
直待屋门从里头被推开,撞上的乃是言洛的眼帘。
言洛对眸时,有几分诧异,不知贺琅玥为何久驻不前,只是看其眸色黯淡不安。
言洛并未话,便见贺琅玥凝然,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贺琅珏。
才知其有事而来。
她识趣的从贺琅玥身侧走过,不时的还回眸望着贺琅玥那般索然的背影,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这般怅索无助的模样。
“阿姊。”贺琅珏见到贺琅玥,即刻起身而问。
正巧,他此时是清醒的。
贺琅玥踏入门槛,回身又将屋门紧闭,她不急不缓的走到桌案前,敛裙一座,静静的凝着贺琅珏。
“阿姊前来何事?”贺琅珏有些不解,但若对上她的眸,皆是前所未有的无助福
贺琅玥沉默了半晌,将凝着的眸一顿,唇齿轻启:“你这些时日,是否愈发严重了?”
贺琅珏闻言苦笑,这些时日,时常头疼,亦是据随身太监闻,时常有疯癫的状态,他也不知是为何,朝臣皆是对其有所意见,好在有阿姊相压。
但这般长久下去,朝纲定然会出问题,他又应当如何是好?
或是他当真不适合当这个皇帝。
“你可知,边境因一场战役折损了大半兵力,且是宋南归身受重伤?”贺琅玥而言,又将书信从袖中取了出来。
此事她最先得知,连贺琅珏也无从过处。
听之,贺琅珏的眸子乍然顿住,恍若有一些不可思议般,立刻将书信从贺琅玥的手中夺出。
一字一句入了其眸,如同针扎般入了眸,字字带血,句句锥心,他持着书信的双手皆是有了颤抖,鼻息也显得愈发的急促起来。
曾时宋南归金戈铁马,百战百胜,受众人所敬仰惊叹。
如今只是清扫边境敌军,怎会如此轻易的便让敌军击得身负重伤,久卧不起,且是折损了大半兵力。
他不信,但又不可不信。
“阿珏,想要守棕国吗?”见到他错愕的神情,贺琅玥认真的看着他,眸中的凝视将周围一派所静谧。
贺琅珏重重地点零头,如何不想,这乃是他贺家的江山,怎能毁在他一人手郑
“既是如此,从明日起,早朝我便在其后垂帘。”
贺琅玥一字一句皆是斩钉截铁,此一言仿若震慑九霄,皆贯穿着贺琅珏的耳膜,在其耳膜中久之回荡,嗡嗡不绝。
垂帘听政?
而他的眸子从顿然变得惊骇,此事,前朝仅有太后而为,她身为长公主,便如此行事,定会遭朝臣反对,下饶流言。
她不怕吗?
“阿姊,这般做,那些朝臣可会答应?”
他将心底的话问出,也是其最为忧患一处,生怕阿姊遭朝臣群起,千夫所指,他也护不住她。
贺琅玥看着他,唇角如刀鞘般凌厉:“不答应也得答应,我贺琅玥绝不容许贺家的江山毁在我们手里。”
若是如此,她何以面对列祖列宗,步步筹谋得来的皇位,如何能在此刻毁于一旦,她不想,也绝不容许。
纵然千夫所指,又有何妨?
“是阿珏害了你,才致如今境地。”闻得此言,贺琅珏的眸子一垂,一切皆是恍然不安。
他也不想,但终究是无可奈何。
贺琅玥眸底的凌厉,瞬息一拂袖,抚了抚贺琅珏的面颊:“这不怪你,是阿姊没有护住你的周全,让你生了这般怪病。”
此事过后,定要拿太医院问罪,都这些时日了还未寻到病由。
泪水直滚而落,窗外暖风和煦,照亮了贺琅珏半边脸,但他却是满脸泪痕,泪珠盈眶,哭声一时不绝于耳,一瞬间,便将头埋入了她的怀里。
贺琅珏哭的似个泪人,但又似孩童般无邪。
她见况,便伸手环棕琅珏的脑袋,轻抚了半晌,再而垂眸看着怀里的贺琅珏,眸子隐隐又有了几分悲怆,记忆从思绪中蔓延,险些泪珠打转。
此刻仿佛回到了从前,曾时那般相依为命的日子里。
那般为了活着而步步为营,步步筹谋时刻,她本以为一切皆已过去,他们皆可安然,奈何事态并不如所愿。
“阿珏,你要知晓,不论发生了何事,阿姊定会护你周全,永不相弃。”贺琅玥强扯出一抹笑,泪珠打转,终是湿了眼眶。
听得此言的贺琅珏,哭的也是愈发大声,束发玉官也因其东倒西歪。
他将脸尽数埋在她的怀里,将这些日子成为帝王所积压的苦楚一并发泄,朝臣针对其年少,更有一态事度着他权衡,这帝王之路过的着实是压抑。
只有在贺琅玥那,他才似个孩童,且是永远长不大的孩童。
也只有贺琅玥会对他永不相弃。
若是当初没有成为这个帝王,他们是否能够过的安稳无虞,或是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樱
但如今,事已至此,他只能如此,也只能让阿姊走向舆论之巅,他却无能为力,为的只是贺国的江山社稷。
只希望朝中安稳,宋南归能够安然而归,便不负阿姊所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