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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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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刚才一条腿被花大衣踢伤了,我跑起来很吃力,而那些肉珠不仅跳的快,数量又多,我惊慌之下躲避不及,竟被肉珠悉数钻进了裤腿里。刹那间一阵麻痒自小腿传到脊椎,又从脊椎冲进了大脑。

我心想,完了,恐怕要英年早逝了!突觉大腿又一阵麻痒,原来刚才的冲进大脑的是条件反射,肉珠还在裤子里。我大喜,赶忙解开裤带,此时那几颗肉珠已经爬到了腰际,这一凑近,算是看清楚了,肉珠的表面根本不是平滑的,而是长着一层极其细小的绒毛(我认为是爪子)。

或许是这些肉珠尚为成熟的缘故,我伸手一拔拉,便将它们又扒拉到地上了,随之抬脚猛跺,只觉脚下“噼啪”爆响,紫色粘液自我鞋底下喷将出来。

房间里那个味儿,就甭提多冲了,即便是有鼻炎的人也受不了。

再看花大衣,早已倒在地上,浑身抖成了筛子。他同伴看傻了,不由自主去摸自己的脸,发现自个脸上并无疙瘩,遂长出一口气,颤抖着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支。

情况暂时稳定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刚才被肉珠长脸上的,应该是正抽烟这人才对,怎么挂掉的却是花大衣?念及此处,我赶忙往门外退,刚退两步,突感觉背后有人挡住了。

“蛋饼,他们干嘛的?”小希的声音。

“找,找玉佩的!”我回头说,“这儿挂一个了。”

小希低头看一眼仍在抖着的花大衣,嘴里嘟囔了几句。我没听清,问:“小希,你说什么?”

小希没有搭腔,嘴里又嘟囔两句。我正欲再问,耳边俄而响起一阵“滋滋”声,眼睛寻声音一瞅,只见本来正抖着的花大衣,这会儿竟不抖了。他身体急剧收缩,脑袋却自个膨胀,仿佛体内的五脏六腑全被头颅吸去了。

小希房间前站着的那个,此时的情况和花大衣一样,脑袋把身体吸干了。瞅着活像俩外星人。

“这,这是……?”我指了指地上的二人。

小希微笑:“死了,谁让他们不请自来的。”

我又问:“那,怎么跟刑警队的人说?”“对了,我身上不会也有吧?”

“你这死蛋饼,你怎么会有?你要有还能在这说话?”

“哦……”我松了口气,“这俩人可咋办……要不你赶快跑吧,回头警察来了,我就说你失踪了,这俩人……”

“跑什么跑!”小希打断了我的话,“处理一下就行了,这儿又没人认识他们。”

“怎么处理?”

“这你不要管了”小希说着便低下头去,若有所思,“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疑惑地看了看小希,感觉她脸上似乎有股朦胧的雾气。

“什么事?”

“嗯……回来再说吧,先下楼帮我买瓶脉动。哦,再带包薯片。”

我心道:什么事儿这么重要,还得先吃饱喝足才能说?

人的逻辑是个奇妙的东西,不知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说来我也没见过外星人,怎么就知道外星人会长成头大身子小?就因为看过电影里那些塑料道具?我看到那俩家伙死时的情景,心里直接便冒出了“外星人”这个词,也不管对不对,也不用考证什么的,反正就觉着他俩像外星人,这其实挺荒唐的。如果把这个推论延续下去,套到“因果报应”“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类大家习惯了的逻辑中,一切可就玄乎了。“今世富贵或贫贱,都是前世修的因”,那么谁见过前世?谁又知道后世?最初那一世又是从哪来的?当然,这个问题各有各的说法,西边的认为是神造的,东边的也认为是神造的,但两家的神又不是同一个,争执了数千年,结果跑出个达尔文,说大家都是猿猴变的……该信谁?我的做法是,爱谁谁,过自己的。并且,我把这个“爱谁谁过自己的”观点,也套到了所有事中。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国家有难大家就都有责任?什么叫“难”,难字怎么来定义?当年清军入关,算不算“难”?结果清朝贤帝频出,全国人留了几百年辫子,这算不算沦陷?

另外,这个所谓的国,又是谁定的?春秋时,齐楚赵魏韩秦燕,大家打得不可开交,为自己国家战死的英雄何止万千,结果呢?如今成同胞了。甚至当初本来敌对的俩国家,由于现在的行政划分划到了一个省,省内外出的人碰见还得互称老乡……那么,春秋各国那些叱咤风云的英雄,他们的死又有什么意义?要真说有意义,我认为他们为主而战死,无非也跟打麻将,抽大烟一样,就好这口儿,就爱当英雄。而那些不好这口被哄着骗着强迫着去卖命的人呢?他们难道不傻?不冤?其实我的这个观点是无法反驳的,因为倘若每个人都能顾好自己,不去伤害别人,世界自然就和平了,并且我坚信人类终会走到那一天。

只是些闲话,扯得有点远,接着说正文。

花大衣和他的同伴,从出现到死亡前后不过半个钟,我下楼时却有了股彷如隔世的感觉。他们是谁派来的?怎么小希见到这么扭曲的场景一点也不惊慌?尽管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但我并不想接受。我理想的情况是:玉佩还给它的主人,再也不去追查什么勇攀的死因了,然后和小希拍着拖顺利地毕业,各自找份工作,一块挣钱买房……

但我这人天生就倒霉,从小到大的事,没有一件是朝我意愿的方向发展的。我觉得小希真的中邪了,至于她中的什么邪,我不得而知,心头却总隐约有股担忧挥之不去。

我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薯片和脉动,然后盯着我和她住的那栋楼,拨了梁教授的号码。

这次居然拨通了。

“哈喽,老弟什么事?”

我将刚发生的一切对他讲了一遍,然后问:“老梁头,你能不能赶快来一趟?”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我现在没在家,在外地。”

“那,你的意思是,你来不了了?”

“要不这样,我明天赶回去,你切记夜里不要再跟她住一块了,白天先装作不知道,稳住她。”

“那,你现在在哪?”我问。

“混蛋!!跟你有关系么?跟你有关系么?”梁教授突然暴怒,紧接着听筒里传来“啪”的一声,他似乎把电话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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