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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手如流水,将心付长河,且将思作语,随波染墨色
昔已随波去,今亦如长歌,且将指作弦,淡看莲花落
我看了一世,我醉了三生,却为你手间摇铃,回首梦醒时分
我写了春秋,我画了春风,却为你指尖弄弦,搁笔入了琴声
可你终究是,负我一生。
我的名字是君雨榭,我的父亲是这桃花县县令,我的母亲是名门闺秀。
父亲昔日穷酸上京赴考时,曾遭遇鸡鸣狗盗之辈,沦为乞儿,承蒙母亲相救,才得以入仕。
所以父亲,只迎娶了我母亲这一个夫人,不曾纳妾,也不召通房丫头,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什么时候才会遇到我的良人呢?
虽然有父亲纵容,不过母亲却是严厉的。所以我也读过几年诗书,学过刺绣礼仪,原以为这一生,我会像其他女子待嫁的女子一样,在这深闺里等待,等待,等待一个人掀起我的额上的红帕,执起我的手,唤一声:“娘子。”
那一年,我才十三。
可就是那一年中秋花灯会上,我遇见了那个在我生命之中如此总要的男子,也是我一生的孽缘。
“相依相伴对残月”。花灯上的谜面。
那只花灯很特别,这样繁盛的灯会上,白色的灯面是极其少见的,灯面上画着一枝桃枝,花开娇艳。
“姑娘可有兴趣,猜中了这只花灯就送你。”
俊逸的五官,迷人的眼神,还有那温润的笑容,那一刻,我知道我心动了。
从来没有过的矜持,我有些害羞地不敢看他:“可是个羽字?”
“花灯是你的了。”那人把花灯递来。
我提着花灯,已经无心玩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融化开来,一直到身边的晴濯叫唤我,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提着花灯,站在了家门口。
北宫林,我在花灯上看见了这个名字,会不会是他的名字呢?
终究按耐不住,几番打探,才知道北宫林只是一个卖花灯的秀才。
他虽出生微末,却自幼喜读诗书,不愿增加家中的负担,他都是一边帮人抄书,一边自学的。
就这么十几年过去,家中倒也筹钱让他赴了一回皇城,考了一次秋试。却不想秋试让邻城南安出了个才华横溢的让墨公子,也让桃花县多了个名落孙山的北宫林。
这之后家里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去考试了,让他好好顾着家里的花灯营生,顺应天命,继承祖业。
事在人为,他家人虽然不信他,我却相信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可以顺利考上功名。
于是我开始幻想着自己有个这样充满书卷气息的相公。
人生真的很巧很奇妙,我又一次遇见了他,他从受惊的马下救了我。
这一次我们说了很多,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抓住了我的小手,我的脸颊飞上了两朵红云。
所谓一件倾心,再见钟情,爱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快。
我们约定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宁负苍天不负卿。
所以回府之后我便大着胆子红着脸地和父亲说了喜欢他的事,说想要婚姻自主。
大夏国虽不像邻国大清那样要求女子三从四德,却是以孝道治国。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而我父母健在,我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已经是不尊父母,不守孝道了。
但父亲是疼极了我的,他只当是小丫头是从小放纵的活泼性子来了一次叛逆。等过几年,我思嫁了,羞羞答答依然是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于是我又很认真的说了一句:“非他不嫁。”
父亲这次大怒,虽说是秀才读书人,却无功名在身,算不得出仕,而士农工商,士家女子怎可下嫁商人之子?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为他人之笑柄?
后来我知道北宫林的母亲也是千万个不同意的:“门庭殊途,小庙怎供得起大菩萨,这大小姐入门,难不成还要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去伺候她不成?”
这是她的原话。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两家居然不约而同地祖上有训:君家和北宫家后人绝不可通婚。
虽然已经过了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逝者已矣,可这祖宗的话总是该尊重一下的吧?
于是两家家长这么一合计,竟是要硬拆了我们这对情到浓时的鸳鸯。
可我从来不是轻易妥协的人,许是父亲从小太过纵容了罢。
所以我连夜逃家,风尘仆仆地找到北宫林:“我们私奔吧。”
我是仔细思虑过的,绝对不是打算就此扔下双亲不顾,我只是单纯地念想着等北宫此去考了功名在身,便无门庭之说了。
他大概是被我吓着了,犹豫了一会,才牵起我的手:“好,我们上京赶考,又是一年秋避。”
当断则断,他当即收拾细软与我一同进京去了。
一年之后我们再回到桃花县时,我已经褪去了青涩姿态,梳上了妇人妆,。是的,我们成亲了。
夫君在我的的支持和鼓励下也顺利考上了举人。
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我们的父母虽然无可奈何却也只能地认了这门亲事。
婆婆是除了名的彪悍,公公是出了名的惧内,而我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父亲疼惜我,不忍我去那破落效中看人脸色受婆婆差使,于是为夫君谋了个师爷的衙差。为我们在桃花县置了一处房产,买了几个丫鬟婆子,请了几个护院,又拨了个老实本分的账房先生过去。算是安家落户,安定下来了。
我们夫妻和睦恩爱,孝顺父母双亲,倒也在桃花县由当年的笑谈传成了如今的一段佳话,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深闺里的怀春女子。
这一切本是美好,可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后,一切都变了。
孩子的样貌是绝佳,算命的也说女儿命格清贵,可这孩子一睡就是七年啊。
七年,七年时间绝对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我不敢看铜镜,不敢看镜子中的自己面目有多可怖。我想应该很难与当年的神采飞扬的自己联系起来吧,面容枯槁,形容消瘦,那双含情似嗔的桃花眼已经深深陷进脸颊,很难想像这是一个不到三十岁女人的容颜。这七年对我来说,漫长地仿佛度过了七十年。
当女儿安静地睡过第三个年头的时候,夫君,不,北宫林起了纳妾的念头。
大夫诊治不出女儿痴睡不醒的原因,却断出了我因忧思过度而不能再生育的噩耗。
而北宫家,尤其是婆婆,有着绝对的重男轻女思想,三年来不断哭诉夫君不孝,北宫家没有子孙继承香火。这老太太折腾时间一长,我又成天守在神乐那孩子身边,再也没有当年的惊艳,北宫林也慢慢觉得厌倦,便决定顺了母亲,纳以前邻家的莫小伶为侍妾。
他们二人自幼熟识,原本就有些情谊,只是那时的我太过明艳。此时一比,莫小伶就显得温婉可人多了。况且,自古好男儿三妻四妾,又不是要休妻,北宫林早已忘记了我们当初的誓言。
这一消息传出,我可怜的父亲怒火攻心,愣是一口气没咽下去,就这样撒手人寰。他怎么也想不到吧,女儿竟是找了这样一个没心肝的人!这么多年君家竟扶持起了一头白眼狼!
而母亲着一身缟素,捧一杯浊酒,带着父亲的遗体径自上了一搜小舟,像梦中呓语一般:
“碧落黄泉,陪君走一遭又何妨?只是我苦命的女儿,若这天地间真有神明,愿那小小的人儿能早日醒来承欢她膝下,愿她看清这眼前的红尘孽障纷纷扰扰,愿她不浸苦厄岁岁静好。。”
一天之间痛失挚爱与双亲,仿佛一场肆虐的暴风雨而后天崩地裂。
君雨榭,我还是那个姿态万千,气焰豪迈的女子吗?我什么都没有了。
万念俱灰,双鬓未霜雪,我心已衰老。
若不是还有这沉睡的小人儿在侧,我怕是立即要追随这双亲二老而去了。
爹娘在上,女儿不孝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父亲宽大厚实的手掌,母亲温柔的笑颜,再也触不到,见不着。含辛茹苦养育了我,我却和外人一起害了你们。
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文字来表达我心里的痛和追悔莫及,天下男子是不是,皆薄幸……
怪只怪自己当年,顶撞双亲,不尽孝道;怨只怨自己当年,斥走红娘,自信太过。芳华正茂,与这人私定终身,如今这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只是当年,悔恨当年啊。
当年灯火琉璃下,只愿君心似我心,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负来生不负卿;
当年夜辞桃花树,风雪为证地为媒,金钿珠翠随商去,冷烛相伴袖添香。
一夜风云突变起,患难时才见真情,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而今那人站在桃花树下,一身儒雅纯白,温润如玉,一如初相见。
而今那人,已非昨日良人。
“好,我答应你,让你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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