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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村东边五里地是东村,再往东不足十里是邻县的仁村。这可是个大村庄,方圆十几里地,人口四五千人,人多性杂,鱼龙混杂,谢姓者最多,会武术者也多,诸多民间传说令这个靠河的大村庄透着几分神秘。
早在三十年前,这里就是一马平川,黄河水在此小转弯奔东北而下,是河道的最宽处,足足有二十里上下,只有在几十年一遇的特大洪灾时,河水才能勉强涨满整个河道。平时,就是在汛期,河水也仅能占据河道的三分之一,但是水无定势,这么宽的河道,谁也不敢贸然把它根本改变。大部分滩地是几尺厚的红土,有少面积的沙土,千顷沃野的老河滩,就成了两岸争抢耕种的“香饽饽”,也成了玉米、小麦、高粱、大豆、绿豆、花生、红薯、西瓜等农作物的乐园。
与仁村隔河相望的东北方向的封村不太大,但青一色是姓封的拽,有二千来人,族长是封青山,五十多岁,五大三粗,头脑灵活,粗野之中透着精干,身上还有几套功夫,在全村一呼百应,威望极高,远近闻名。他还有五个儿子,个个身强体壮,手脚利索,是他的有左膀右臂,特别是他的大儿子封大钟三十五岁,一米八以上的个头,心黑手狠,恃强好斗,在村中说一不二,没人敢惹。
河水沿着中间走的时候,两岸都有广阔的滩地,各守一方,相安无事。但黄河可不是公平的法官,这一年突然沿南岸而下,封村大片大片的滩地成了河水翻波弄浪的舞台。而北岸却闪出十几里宽的大阔滩,仁村人自然高兴,农民增加耕地就等于增加收成,有谁会不念阿弥陀佛呢。
事情就是这样,有人乐就有人哭。仁村人高兴了,封村人可受不了了。纷纷找族长商议对策,最后派出几名代表驾船来仁村谈判。
此时的仁村分为南、北、西、中四个队,村中说话算数的有两派,势力最大的一派以谢忠为居,年逾六旬,年轻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勇而有志,是南队、西队和中队争相推荐头脸人物。另一派是北队的夏元龙,后起之秀,三十来岁,出身地主家庭,但他比较开明,心胸豁达,从小就喜欢武枪弄棒。他爹有钱,从跑江湖卖艺者之中逃选出几个功夫棒的给他当教师,小元龙也吃苦爱学,因而练得一身本事,成年之后的他三个五个壮酗子都到不了他近前。然夏元龙从不仗势欺人,有时还能在村民争执中主持公道,身边周围也有一大帮人拥护他。
河南岸封村的“使者”找到了谢忠,说明来意,谢老汉以礼相待,并找夏元龙商议,一致同意为封村让出靠近河的滩地二十顷给封村耕种,而靠近北岸的八十余顷由仁村来种。这就得说仁村人仁义礼让,两村暂无异议。
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几年功夫,黄河水又改变了计划,转向靠北岸奔流。百十余顷滩地化为乌有,南岸则闪出千顷沃野,这下封村人可乐坏了。
该仁村派代表赴南岸谈判了。封村的封青山也懂得礼尚往来,也同意把二十顷滩地让于北岸的仁村。然而,几天后,在仁村三十几名村民渡过河岸测量滩地时,发生了意外。从封村方向冲来了上百名手持锹、镐、棍、棒的青年,将仁村三十几名村民团团围住。
“妈的,放下手中的家伙!找个说话算数的过来签字画押,以后不准再来找事”。
“谁来找事?不是有约在先吗?想反悔?前几年你们不也是这样吗?”
“少他妈啰嗦,签,还是不签?”
“你们想欺负人……”
“王八羔们,就欺负你们了,能怎么的?给我打!”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三说两说,闹翻了,一场械斗,惨不忍睹。自然是仁村人吃了大亏,人家是有备而来,且众寡悬殊,结果,两人丧命,八人重伤,十几人挂彩而归。
仁村受了奇耻大辱,村民都翻了。不少人带着愤怒的情绪来到谢老汉家里。
“这可不是简直的种地不种地的事儿,封村耍阴谋诡计。”
“封青山不仁义,出尔反尔,前些我们是怎么对待他们的,这人太不地道了,王八蛋。”
“对,组织人,找他们狗日的算账去,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看看谁是孬种。”
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一会儿,祖宗奶奶都骂出来了。谢忠听着大家牢骚满腹,仔细地琢磨着这件事,先答应给地,后又反悔打人,封村的确有些过分,按说这不应该是封青山的作风,封村为何要如此呢?组织人打回去,定是两败俱伤,封村人虽没有仁村多,但人心很齐,而且战彻在人家门口,我们村子虽大但能组织几个能打敢斗的?打肯定不是上策。不打,再去和谈?恐怕没有人愿意再出这个头,还得被村人骂自己懦弱,一世清名毁于一旦。此事处理不好,无法消民怨,平民愤,对死伤者的家属也无法交待,还会让夏家派抓住把柄大做文章,说不定还会闹出乱子,影响到村子的稳定,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好。想到此,谢忠好言宽慰大伙几句,将他们全都打发走。立即派人找夏元龙商议,毕竟是全村的大事,自己不能独断,也好让夏家派参与进来,群策群力,人多力量大智慧高嘛。
对这件事情夏元龙开始也很气愤,想到过联合谢族尽全村之力给封村一点颜色看看。但有人出主意,让他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看谢老头的哈哈笑。他谢老头如若摆平了此事,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相反,如果谢老头摆弄不了,咱们看准机会再下手摆平,也好增加我们的威信。原来,夏元龙一派并不服气谢忠一族,一山难容二虎,两派平日井水不犯河水,其实是貌合神离,勾心斗角,这一点就比不上人家封村,团结心齐,一致对外。因此,夏元龙对谢忠的提议及对策不置可否,谢族一时也拿不出良策应对,这样一拖就是十天半月,死伤者家属隔三差五就到谢忠家哭闹一通,村民们干咋呼愣是没用,渐渐地对谢忠失去了信心,一时间负面议论犹如涨潮。
看到谢老头黔驴技穷,谢族与民心渐去渐远,夏家派是幸灾乐祸。有人给夏元龙提醒:该出手了。于是,夏家一面派人加强宣传攻势,营造夏元龙“挂帅南征”的氛围,一面张贴“招贤纳士”的告示,明码标价,网络勇士,打算成立一支近似武装的村民组织。然而,夏元龙也打错了算盘,还是那句话,虽然村大人多,但村情复杂,人心如一盘散沙,别看在下面咋呼得挺凶,一到来真格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甘愿为全村卖命献身,加上谢族人又不支持夏家。因此,夏元龙折腾得挺凶,却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二十多天过去了,仅仅招募了三四十人,加上原来夏派骨干也不过百八十人,就凭这点力量度河远征铁板一块的封村,不是自取其辱吗?夏元龙一时也没咒念了,仁村一时闹得也人心惶惶,非议声四起,夏家也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