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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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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元一九噩梦中出现的青面獠牙恶鬼是他心中的阴影。如今眼前的劫藏,比青面獠牙恶鬼还要恐怖一万倍。

这个人,曾经在他心目中是一个世外老仙翁,神通广大、和蔼可亲,是他最崇拜的人,是他的信仰与心灵的依停

可是经过这一番对话,他才知道,自己悲惨的一生都是拜劫藏所赐,以前的丐仙在他面前幻灭,把他最后的一丝寄托毁灭了。

就因为他是元帝的后世子孙,劫藏便将两千年堆积的怨念发泄到他身上。劫藏成功了,彻底地摧残了他,让他认清楚了这一切都是命,是命中注定。劫藏就是他的命运之神,他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

劫藏露出温和的笑容,道:“一九,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问,老夫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帮你解决所有的困惑。”

元一九内心的悲痛难以自抑,强忍泪水问道:“为什么要选我?”

如果劫藏不选他,那他就可以无忧无虑生活在回风里,享受豆翁豆婆的疼爱,还可以欺负先生余念。

原来平凡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才是他内心一直所向往的。

“你这么快就忘了?”劫藏道:“老夫过,你是元帝的子孙,继承了元帝的遗志和使命,也继承了我对元帝的怨念。所以,从你生下来那一刻,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是你的宿命。”

元帝子孙这个身份,成了元一九摆脱不掉的紧箍咒,一生一世被它所禁锢。

他惨然道:“上清玄元剑与灵尘珠已经合壁,如果我和宗灵用它们使出阴阳上清玄元剑法,能赢下你的火么?”

劫藏反问道:“你觉得呢?”

“只怕是赢不了。”

火的威力,元一九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从传闻来看,火轻易毁掉凤皇城、昊炎城等主城,留下巨大的坑,更恐怖的是整座城变成废墟,看不出任何城池的迹象。百姓尸骨无存,房屋、城墙也是如此,不是被融化,就是被火摧残成粉末,看不见任何瓦砾,也看不到任何断壁残垣。

一座城池就此从地面消失,无影无踪。

劫藏道:“你得没错,上清玄元剑和灵尘珠合壁,只能对付六阳焚火法阵。可是老夫现在用的九阳火轮法阵,威力远远大于六阳焚火法阵,下再无任何人、宝物能克制老夫的九阳火轮法阵。”

元一九又问道:“上清玄元剑是用我的血完成血祭和开刃,当今下,它只认我这个主人,为何你能用他?”

“问得好!”劫藏笑道:“若是单独使用上清玄元剑,确实只有你才能发挥出此宝剑的灵力。但是这一层老夫早已想到,我的九阳火轮法阵并没有把他当作一柄剑,而是一件神奇的宝物,老夫的法阵可以让它的灵力与其他八件宝物的灵力产生共鸣,为我所用。所以,上清玄元剑是否开刃和血祭,无关紧要,即便是没有开刃,老夫一样可以通过法阵来激活它的灵力。”

“很好,好得很。”元一九露出无奈的笑容,道:“恭喜师父霸业有成,一统仙原。”

他已经彻底麻木了,只有麻痹自己的全部身心,他才不会感觉到痛苦。

但是劫藏不喜欢他麻木的样子,希望看到他承受更多痛苦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挣扎,便问道:“一九,你可知道老夫的九阳火轮法阵是用哪九件宝物炼成的吗?”

元一九抬起头,机械地问道:“哪九件?”

他看到劫藏正在展示胸前挂着的一件饰品,那饰品造型很奇特,正七角形,中间连接着一柄剑。

此时的他,脑子里是一团浆糊,根本就懒得去思考,没有认出那是上清玄元剑,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劫藏展示。

“除了六阳焚火法阵的六件法宝,还有三件宝物。这把剑你肯定认识,这是与灵尘珠合壁的上清玄元剑。”劫藏指着玉血人,道:“这个是玉血人,由血魔长风炼化而成。”

元一九一惊,问道:“血魔长风成了玉血人?”

自从血魔杀晾宗杜冲后,就再没有血魔的消息。元一九当时还有点奇怪,仙原大地进入末世了,血魔竟然没有动静。

劫藏道:“不错,老夫创造出血魔这个怪物,虽然是拿他当工具对付玄门正派,但是最终目的是将血魔炼成玉血人,用来炼就我的九阳火轮法阵。所以,老夫当日指示长风去南极暗黑蛮山,无论他和赤朱子谁赢,对老夫来,毫无影响。”

玄门灭门的元凶还有徐放山、余正则两个活着,长风还没有完成报仇就成了玉血人。但是元一九对此不在乎,他现在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在乎。

他笑道:“师父计划果然周详,弟子佩服万分。”

这种笑,不清是什么情绪,是欣喜?自嘲?自我放弃?自我湮灭?他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想笑,或许是笑命运弄人,又或许是对宿命的无力认同。

劫藏又指着饰品中间的上清玄元剑,道:“一九,这把剑是你非常熟悉的上清玄元剑,你看剑身银白,这是与灵尘珠合壁后才有的颜色。真的是世间至宝,不愧是元帝元母传下来的。”

元一九听到上清玄元剑,恍惚的精神状态突然提振了一下,道:“你从宗灵手中抢来的?宗灵呢?”

劫藏笑道:“你是宗灵的杀父仇人,仍然对她这么关心,称得上是一个情痴了,果然元帝的后世子孙。”

元一九站起来,提高声音,道:“我问你宗灵怎么样了?”

劫藏道:“老夫找她要上清玄元剑和灵尘珠,她不肯交出来,只好用六阳焚火法阵对付她。她那瘦弱的身板如何抵挡得了?不过是一个火球,就轻易把她打得魂飞魄散。”

一个人没有魂魄,那就是死了。元一九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惨然道:“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原本麻木到抛弃了所有感情的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原来宗灵才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牵挂,他曾指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宗灵发现真相后,总有一会原谅他,现在一切希望都没有了。宗灵已死,他再无任何牵挂与羁绊,他此刻只想一死了之,追随宗灵而去。

看到元一九的痛苦,劫藏很满意,道:“老夫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在元帝的有生之年击败他。但是现在老夫摧毁帘初元帝所创立的一切,摧毁了四大玄门正派,一统仙原大地,残杀和奴役他所保护的元族百姓。不过老夫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是杀了玄昊夫妇,还为元帝唯一的后世子孙安排了一条痛不欲生的人生路。”

劫藏和蔼地望着元一九,道:“一九,你还有什么疑惑吗?尽管问,老夫绝不会对你隐瞒。老夫的规矩,是绝不让一个要死的人留下疑惑,害他走得不安心。这也算是老夫对死饶最后一点仁慈。”

此时的元一九已是万念俱灰,机械地答道:“多谢师父成全,弟子已无任何疑惑,请动手吧。”

劫藏笑道:“没想到你这种优柔的性格,在求死这一点上倒是爽快得很。念在你我师徒情分一场,老夫就亲手成全你,元帝一脉从此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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