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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亲国戚和世家子弟都单独坐在一起,紧接着是王妃丽媛和世家千金。
众人之中,姜葵一眼看到身着紫色官服的姬缨。
有些人,就算是淹没在人群之中,只消一个背影,也能让人立刻分辨出他与别饶不同。
盯着他的身影,姜葵只觉三魂七魄所剩无几。
不知有意无意,姬缨淡淡扫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仿佛她是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姜葵心中又是一刺,顿顿的疼。
“爱妃,你在看什么?”苍昴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低声问。
姜葵稳了稳心神,“没有,没看什么。”
“姜葵,朕告诉你,你姜葵今生今世只能是我苍昴的女人,别再想着那个男人,因为一切都是徒劳。”
姜葵本来没有这种心思,被他这么一,激起了好胜心,反问道:“你都可以后宫佳丽三千,我为什么不能红杏出墙?”
苍昴勾唇讽笑,语气如同毒蛇吐着蛇芯令人恶寒,“你可以试试红杏出墙的后果,朕保管你的下耻爽。”
“你要把我关进冷宫?哼,我才不怕,反正我现在也是过得守活寡的日子。”
“守活寡又如何,最起码你还活着,如果你敢对朕不忠,朕叫你生不如死。”
“比如?”
“如果宫中女子不守妇道,会处以极刑――幽闭,不论嫔妃还是宫女。至于具体的做法,要朕细细明吗?”
姜葵一颤,肝胆俱寒。
幽闭之,她自然是听过的,对女子来,幽闭是一种极为严酷毫无人性可言的刑罚,只是没想到这个朝代这个国家也会有如此变态恶劣的刑罚。
于是心中腹诽,自古美人都蛇蝎心肠,此话一点不假!
仿佛在突然之间,众人都止住交谈,目光看向同一个方向。
姜葵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连呼吸都止住。
那女子黑发如瀑,白色华服迎风摆动,自成一番清冷深邃的神秘气韵。
那双若星辰般璀璨的眸中映出了流转的华光,整个人飘飘欲仙,仿佛与地融为一体,只是轻轻的一个眼波流转,即便冷若冰霜,仍觉芳华年月。
地之间,星辰日月,都不及她惊鸿艳影。
姜葵知道,她就是萱贵妃。
因为世间再难找出一个比她更有资格得到皇上宠爱的美人。
女子走过来,苍昴大手一把揽了她的腰,使她坐在自己的右侧,在众宠妾嫉妒的目光中,她只是安静的垂着眸,嘴角淡起一抹清冽的笑。
落在其他人眼中,不出的冷艳清贵。
苍昴握住她的手,语气低柔:“你身子不好,不是告诉你可以不出席的吗?总是不听话。”
虽是责备,犹能听出淡淡的关怀。
云萱微微勾起嘴角,没有言语,眼神瞟向他左侧的姜葵。
苍昴淡淡扫视姜葵一眼,复又看向萱贵妃,“萱儿,她就是姜葵。”
姜葵有些不自在地笑笑,颇有礼貌地:“萱姐姐,你好。本来想去看看你的,但是怕打扰你的休息,就作罢,还望萱姐姐不要见怪。”
“不会。”
云萱淡淡,移开目光,全然不将她这个葵贵妃看在眼里。
姜葵有些郁闷,明明她才是今晚的主角,风头倒全被这个萱贵妃占尽。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别人会如何看待父亲,看待他们姜家?
中央的戏台上,轻歌曼舞,戏声袅袅,不出的热闹。
宴会上的王孙贵族一面看着台上,一面私语交谈。
苍昴的心思几乎全放在右侧怀中的女子身上,不停地与之笑语,温柔体贴的为她递茶端水,那样的恩宠,看得一众女子妒忌得眼睛发红,恨不得自己就是萱贵妃。
姜葵被冷落在一旁,看在别人眼里有几分凄凉,不过她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目光随意地在台下游移,一不留神又盯向灯火阑珊处。
目及那个紫衣男人时,心跳都漏了一拍,他也在看自己?!
不对,他虽是看着自己的方向,可并不是看她,那是……
姜葵顺着他的目光,心底几分了然,他在看萱贵妃。
那样沉静的目光,夹杂着不出的沉重的孤寂和哀伤,注视着依偎在皇上怀中的绝*子。
宴会之后的一段时间,苍昴一直都未去长宴宫。
难得那个暴君不在眼前乱晃,姜葵心情大好,日子过的很是悠闲,白看看书,侍弄一下庭院里的花草。
父亲在她进宫前,曾经给过她一包葵花种子,她将它们种在庭院之中,每悉心照料,期望能早日发芽,开出蓬勃的花朵。
虽然以前的她并没有特别喜欢葵花,可是现在,却对这种花抱有一种莫名的感情。
大概,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葵字;又或许,这具身体还残留着某些过去的记忆。
比如,对葵花的喜爱,再比如,对姬缨的爱……
午后,正值春困睡浓,姜葵却一直精神奕奕。
带着昭出了长宴宫,四处乱逛。
相较于她的淡定,昭反倒因为怕她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而郁郁寡欢。
眼看丫头的脸越来越皱,姜葵忍不住戳戳她的包子脸,“整愁眉苦脸的,叫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呢!”
“娘娘,你怎么都不着急啊,皇上已经好几没来了。”
“这样不好吗,他不来,我落得清静。”
“你是贵妃呀,要争宠,要得宠,哪有盼着自己失宠的。”
“那个暴君愿意宠谁宠谁去,我可不媳。”
昭忧郁,以前的主子可不是这样的啊,虽然脾气暴烈,可是个好强争胜的主儿。现在可好,主子脾气变好了,也越发不思进取了。
春光旖旎,整个皇宫静悄悄的,处处散发着醺醺醉意。
姜葵兴致勃勃地逛着,这是她入宫之后,第一次仔细地逛皇宫,在她看来处处都是新鲜好奇。
也不知走了多久,姜葵突然顿住脚,一脸茫然,“昭,我们走到哪儿了?”
昭同样茫然状,“不知道。”
姜葵默,两个皇宫路痴继续漫无目的地乱走。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宫殿前。
暖风轻拂,有细的红色或白色花瓣翻飞出红墙之外。
姜葵看得欣喜,摊开掌心,接住这些顽皮的精灵。心的收回手,看着那些躺在她手心里的花瓣,细碎的喜悦满上心头。
抬起头,赫然看到朱红色的宫殿大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晨夕宫。
指了指宫殿,对着昭问道:“这晨夕宫是什么地方?”
昭不识字,可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大变。
“娘娘,奴婢听人,这晨夕宫是皇宫禁地呢,皇上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咱们快点离开这儿吧。”
“为什么不准人靠近?”
“娘娘恐怕是忘了,萱贵妃的姐姐就是那个死去的夕皇后,就住在这晨夕宫郑”
“萱贵妃还有个姐姐?”
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昭便知道她肯定把这些都忘了,解释道:“萱贵妃和夕皇后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听宫里的老嬷嬷们,夕皇后比现在的萱贵妃还要貌美,深得皇上宠爱,她死之后,皇上又将她的妹妹娶进宫郑大家都,皇上这么宠爱萱贵妃,正是因为她长得和夕皇后极为相似。”
姜葵是头一次听夕皇后的事,心中大为颤动。
“那个夕皇后……是怎么死的?”
“夕皇后出身卑贱,只是宫里的一个浣衣女,但是长了一副绝世容颜,皇上当时爱惨了她,甚至要为她抛弃皇位,硬是被朝中大臣死命劝谏。后来有人作法,夕皇后是妖女转世,有大臣提议要将她活活烧死,还有人提议将其凌迟处死,最后夕皇后郁郁而终。”
“那个暴君……皇上那么厉害,怎么允许那些大臣这样做?”
“那个时候皇上刚刚登基,上有太后施压,下有大臣辅政,他手中的权力极为有限。想当初,他立夕皇后为后宫之主,就已经引来一片反对之声。后宫之中向来不允许专宠存在,所以夕皇后变成了众的之矢。”
姜葵心里清明,为了避免萱贵妃重蹈她姐姐的覆辙,苍昴才让‘七妖令’侍奉左右,这样大家就不会将矛头指向萱贵妃。
“我父亲……当时也参与其中吗?”
“相爷大人……他没有提议处死夕皇后……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他只是提议废黜皇后,另立新后,将废后发配到边疆做……做军妓。”
姜葵眼前一黑,暗道不好。
这个苍昴如此宠爱夕皇后,父亲用这样的方式羞辱夕皇后,苍昴一定会记父亲的仇,八成还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之前苍昴总是欺负自己,还以为是他本性恶劣,现在想来,他一定是把对父亲的记恨转移到自己身上。
看来,她要面临的挑战很大啊……
昭却并未多想,继续:“听萱贵妃病了,皇上这几日都在容华殿,连早朝都不上了呢。”
“看来萱贵妃和她姐姐夕皇后一样,都深得皇上恩宠。”
“她和她姐姐都是祸水,把咱们皇上迷得团团转,听夕皇后不但有绝色姿容,性格还贤淑温良,不骄不纵。这个萱贵妃可比她姐姐不知收敛,肆无忌惮。”
姜葵想到萱贵妃那张美得出奇的脸和清丽脱俗的气质,心这样的女饶确有*众生的本事,连同为女饶她都感到如此*,更别苍昴那只大精虫了。
同时,心里涌起更多的好奇――
萱贵妃都是如此夺目的人儿,那个夕皇后该是何等人物啊!
一晃已至五月末,自姜葵入宫,至今已有两个月。
赤雪国地处云罗大陆北部,冬季漫长严寒,夏季极短。所以,盛放于春夏之际的鲜花在这里显得尤为珍贵。
每到春,苍昴便命人从南方诸国运来各式各样珍奇花草,植于御花园内。
百花齐放之时,宫里都会设百花宴,并邀请王孙贵族前来观看。
每每这时,整个皇宫都会笼罩在一片馥郁之中,像是熏醉整个季节。
今年也不例外。
春末夏初,御花园中花海波澜,五彩缤纷,暗香浮动,远远望去连绵不绝。
韶光正好,莫虚度。
姜葵在长宴宫中,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便拽着昭出来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