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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莫弃疾手持御赐金牌,官差无之奈何,个个伏倒于地,推金山,倒玉柱,口呼万岁不止。小玉见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索扶着莫弃疾正要离去,但冷不防奸人阴险,早有防备,令人施一冷箭,正要中莫弃疾后心。大难当前,慷慨就义。温有才为救莫弃疾,纵身扑将过去,以身挡箭。箭镞深深地扎入温有才后心,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为不着莫弃疾抱恨终生,趁尚存一气之时,极力表明自己恨不能将她凌迟而后快之心境。正是欲求名而不得,欲弥盖而名章;彰明较着,泾渭分明,莫弃疾岂能不察。死者多有余恨,生者悲苦无期,强似九天之深远,胜过渌水之不岸。正是:命运不测多变故,肝心圮裂尽悲苦。
莫弃疾紧抱温有才,哭天怨地,伤痛欲绝。陈义高、承德行将过来,接去了温有才尸身,并示意莫弃疾离开。
“小姐,尚今之计,我等还是先走为上。”小玉见莫弃疾不愿离开,轻声劝说道。
莫弃疾揩了珠泪,贪婪地看觑温有才尸身一回。然后挽住小玉膀臂,深吸口气,俩人双腿一蹬,提气纵身,离地三尺,几个凌空翻身,就要从围观的人群头顶跃出。
正值此际,不知谁道了声“官府惧怕皇帝,我等一介草民,怕他如何,杀了这恶毒的妇人。”一时间,不知哪涌出一群“百姓”,手把钢刀,纵身跃起,硬是把莫弃疾俩人挡了回去。于是,一场激烈的搏斗又一次的展开了。这些所谓的百姓们其实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手下全是杀招,绝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于莫弃疾她们。小玉因莫弃疾早有告诫,不可伤人性命,所以武功也就大打折扣。现已被这伙人逼得左支右绌,难以招架。莫弃疾为了照顾小玉,分了心神,手臂已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风云突变,杨忠、陈义高等大惊失色,惝恍不安。只有吕不明一脸稳操胜券的表情,他望了身旁的石林一眼,俩人眼中充满了诡笑。
忽然,小玉手中宝剑被架飞,迎面两把大刀以泰山压顶之势砍来。一头的莫弃疾见状,惊呆了,可又鞭长莫及,施救无力。这群所谓的百姓极有心计,知道这一战要想取胜,小玉是关键。先杀了小玉,难不得莫弃疾不乱方寸。
小玉心想,这下完了。为不连累小姐,也就下定决心不作反抗了。她毅然站立,连眼都没眨一下。就在生死存亡之际,见有黑影一闪,凌空跃来五个身着黑衣,面蒙黑纱的人。与之同时,她就听得“当”的一声,只见一柄锃亮的宝剑从自己眼前迅疾划过,将那两把砍向自己的大刀硬生生地挡了回去。原来其中一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无声无息地跃至小玉身侧,挡住了砍向她的两把刀。只见这黑衣人一剑架住,猛抬右腿,连连踢向那俩人的肚子。那俩人身子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飞而去。有一会儿工夫,才重重地掉落于地,扬起满地尘土。只听得“哎哟”一声,就不再动弹了。
这黑衣人撤剑回招,道了声:“请莫捕头先行离去,这自有我等应对。”
莫弃疾双手抱拳,施礼道谢:“多谢英雄,但望留情格外,不伤及无辜。”言罢,与小玉纵身一跃,消失在刑场上空。刑场之中,黑衣粗布,互相争斗,已不在话下。
却说莫弃疾俩人离去,一路还算顺利。不片刻回到小玉所住的客栈。莫弃疾梳洗一番,换了衣裳,上床小憩。这些天她实在太累了,一上床榻,全身得到舒展,顿感舒服十分,不一会便入睡了,小玉只在一旁守护。
申牌时分,小玉唤醒莫弃疾,又命小二送上饭菜于房间。俩人草草吃过,莫弃疾便拉着小玉出去了。上了大街,好似并无什么目的,只是东游西逛。小玉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莫弃疾左顾右盼,见并无人跟踪,轻声说道:“钦差行辕。”
“啊?!”小玉瞪圆了双眼,大吃一惊:“这岂不是自投罗网?小玉好不容易救你逃脱,又要羊入虎口,小姐,您不糊涂吧?”
莫弃疾看着满脸惊慌的小玉,笑道:“小玉,别忘了,那金牌是要还的。”
小玉嘴唇翕动,还想要说什么,但莫弃疾已领头去了,也就只好唯唯跟上。行至一个偏僻的小巷,莫弃疾道:“这就是钦差行辕,我们进去吧。”
小玉睁大浑圆的眼珠,左瞧右望,并不见有门道,心中不免生疑:“小姐,您被关糊涂了,钦差行辕正门在前面大街。”小玉指了指高高的围墙,说道:“就这……我们爬进去不成?”
“正是。”莫弃疾没待小玉再问,便拉着她,纵身一跃,翻进钦差行辕。
钦差行辕灯火辉煌,一片阑珊。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连一只苍蝇都很难闯入,莫道是人。莫弃疾拉着小玉,飞檐走壁,直把那些侍卫丢在风声之后。一队巡丁走来,领头的当即停下,侧耳倾听一阵,睛光一闪,分明看见她们隐身于房顶。小玉被吓出一身冷汗,正准备拔剑应战。出乎意料的是那头领却是没有发觉她们似的,吩咐侍卫们加强警戒,自顾离开。此后多次遇上此情景,侍卫们依样无睹,小玉索性大起胆子,不再躲避。
好一阵工夫,才觅着钦差书房。门口并无侍卫,至少看不见。房中烛火透亮,透过窗棂,隐隐可以看见房中之人。莫弃疾闪身进入,见八闲王端坐书案,没待参拜完毕,莫弃疾闻得外头动静,其中一人命令道:“王爷正读圣贤书,尔等务必严加守护,不得任何人靠近半步”。
“莫丫头,本王闻得你受伤,不知伤势如何?”八闲王见莫弃疾突然出现在书房,并不很意外,同时关切问道。
“蒙王爷关心,弃疾感激涕零,区区皮肉,弗挂于心。”莫弃疾屈身裣衽。
八闲王微笑点头,充满无限爱意,瞬间又转喜为悲,叹气道:“让你身名蒙耻,本王实是于心难忍,寝食难安呀!”
“王爷,为破奸人之计,弃疾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于这里,还先谢过王爷对弃疾的信任之恩,给了弃疾这个机会,使得奸佞小人原形毕露。”
“哦,莫丫头,你是如何识得吕不明此恶贼行径的?”八闲王问道。
“回王爷,其实弃疾并不十分确定是他,只知此贼定是官府中人。”
“此话作何说法?”八闲王眉头一拧,问道。
“起先我断定如烟夫人绝不是凶手,因为没有人会亲手断送自己的幸福的,更因她已怀甲在身。既然不是她,那她就应该到官府报案,伸冤雪恨。然她却没有出现,惟一可以解释的是她怕官府。为什么怕,原因已十分明朗,弃疾就不再赘述。”莫弃疾分析道。
“然你来之后,有人便设计陷害你。歹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一来,反倒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八闲王接道说道,显然赞成莫弃疾的分析。
小玉一头雾水,终不知如何一回事,便问道:“小姐,怎一回事?”
莫弃疾淡淡一笑,道出自己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计策。当然这自是离不开八王爷的支持,否则只能是南柯一梦。八王爷自是相信莫弃疾的清白,所以答应演好这出戏,于是才有法场援救的几个黑衣人。
莫弃疾喟然长叹:“只是连累无辜生灵。”一想到温有才母子,莫弃疾双眸便满噙泪水。
“那我等还在干等什么,该立刻拘捕恶贼,以告慰冤灵。”小玉一旁急道。
“恶贼身份虽已明了,而却并无有力罪证,如何拘捕?莽撞行事,只会打草惊蛇,贻误大事。现如今,我等只能继续装聋作哑,迷惑贼人,从而赢得时间,搜罗罪证,打他个措手不及。”莫弃疾说道。
“莫丫头所言极是。不过,搜寻罪证,寻觅如烟夫人之巨任,还得交与莫丫头你了。”八闲王心有不忍道:“还有你要继续扮演逃犯角色,想来定会与你带来诸多麻烦,还需你忍辱负重,屈尊罚恶。”
莫弃疾鼎足之势头称是,随后取出金牌,毕恭毕敬归还。八闲王示意暂且留于身上,以备急时之需。莫弃疾就要告别八王爷,踏上寻找如烟夫人的漫漫长路。临行,八王爷本欲安排陈义高化了装束,一路尾随,意外时也好有个照应。后一想,歹人会识得他的身份,俗话说一着走错,满盘皆输,所以又换得自己的侍卫长去走这门差事。
“莫丫头,此行危机四伏,多有凶险,还望善加保重,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八王爷叮嘱道。
莫弃疾、小玉双双裣衽谢恩,没再说一字,转身离去,准备造访长史府。
长史吕不明于书案前点了支蜡烛,昏暗的烛光映照着他宽大的背影,显得鬼魅至极。石林于他身后低垂着头,不敢正视一眼。紧张而沉闷的气息,充满了整个阒寂的书房。
“真不知那丫头如何得了御赐金牌,让她侥幸逃脱。”吕不明停了下,又道:“那群突如其来解救那丫头的人,有没查清其来历?”
“回大人,小的们实是无能,那伙人根本就不留踪迹,忽然间就凭空消失了。”石林结结巴巴地回答。
“其实那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鬼丫头一定会想到是本官……”吕不明长叹口气,显得十分无奈:“权宜之计,惟销毁证据。果若如此,即便知道,也奈何不得本官。”吕不明狞笑道。
吕不明踱至书案太师椅上坐定,语声冰冷道:“你去吧,五日之后,本官要看到如烟的项上人头。”石林唯唯下去。
昏暗烛光动荡不定,把他的脸映得发黑。他久久坐于书案前,冥思苦想,忽然有灵光一闪,脸上便露出的一丝笑容。他想到了什么,是想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有一个人一定可以找到。正所谓螳螂捕蟑,岂知黄雀在后。想到此,他又不禁为自己的聪明大笑起来。这是值得庆祝的,于是他决定要庆祝一番,便到一小酒楼喝上几盅。当然不是他一个人,是和一个很爱他的人。席宴中,他告诉她,若想嫁进吕府作二夫人,惟一的法子就是帮他做好一件事。她答应了他,她很高兴能为他做事。情话俏俏,爱丝绵绵,云云尔尔,絮言休烦。
且说亥牌时分,带着七分醉意的吕不明摸回书房,推门进来。正回味于方才的快乐,却见房正中书案上,坐了位不速之客,当然他是认识的。吕不明揉了揉眼,以为是看走眼了。就当这时,忽闻语声响起:“吕大人,你没看走眼,的确是我——莫弃疾。深夜造访,有打扰之处,尚望恕谅为盼。”
吕不明怛然失色,但很快又镇静了下来,直起腰杆,晃荡着脑袋,道:“原来是莫捕头,深夜莅临,不知有何见教,鄙官洗耳恭听。”边说边走进书房,找了个杌子,就着书案坐定。
“于长史前,哪敢谈见教,只是想来看看吕大人。”莫弃疾柔声说道:“哦,对了,顺便也来看望吕夫人,听说也将要临盆了吧?弃疾看她肚子浑圆浑圆的,一定是个壮实的小子,吕大人可真是有福之人呀。”莫弃疾故意将那“也”字音拉得长些。
“莫弃疾,汝想做什么?”吕不明闻言,着实吃惊不小,“本官还得提醒汝,别忘了汝只是个逃犯。这是官宦墅馆,只要本官大叫一声……”
“吕大人,那您就叫吧,弃疾听着。”莫弃疾微笑道。
“你……”吕不明憋住一肚子气,却不敢发泄。他站起身,凑近莫弃疾身旁,放低了声音,和声说道:“尔等把夫人怎么样了?”
“吕大人放心,尊夫人好着呢。”莫弃疾望着紧张的他,笑道。
“那尔等究竟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和大人您说说话。比如说如烟夫人,听说她也将要临盆了,尚不知大人听说了与否?”莫弃疾说道。
“这好像与本官无任何瓜葛。”吕不明内心忐忑,却镇定自若道。
“大人这话却是推卸责任了吧?”莫弃疾双目注视着吕不明,语声故意扯长,以作旁敲侧击,看他有什么反应。
果如其然,吕不明双目之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又掩饰住了,可却没有瞒过莫弃疾敏锐的眼睛。他清了清嗓音,答道:“莫捕头此言差矣,现此事由钦差大人亲自顾问,又委于莫捕头重任,我一介庸官,虽心有余却力不足亦。又怎有推卸责任之言呢?”
“此话不假,但敢拜问长史大人,丁家案视如烟夫人为首犯作何见解?”莫弃疾追问道。
“莫捕头,刚才鄙官说得真切,此案非我等过问,于此,鄙官没有见解。”吕不明有点坐立不安。
“大人,这话差矣。我等身为湖州僚,堪破凶案,擒拿元凶,明正法纪,自是责无旁贷。怎可轻言几句,便置身事外呢?”莫充疾言词凿凿,语气锋利,紧盯着他道:“但设或有人徇私枉法、利欲熏心,也决不姑息。”
吕不明闻得此声,心中不免一阵颤栗,只觉背后冒出粒粒冷汗。现在他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太小觑她了。同时也后悔大意做出的温老夫人的那件案子,使得她的矛头直指向了自己,这无疑是自己暴露了自己。恨只能恨自己设计不周,思维不缜。现在他终于明白,恶果一旦发生,一切的追悔莫及都于事无补,正是多岐亡羊。
莫弃疾起身要告辞,吕不明急问:“莫弃疾,尔把夫人怎样了,她禁不起折腾的?”
莫弃疾主仆听了,忍俊不禁,说道:“尊夫人在哪,弃疾怎的知道?不过,想来她此刻一定在休息吧。”莫弃疾柳眉一笑,跨出了书房。吕不明呆呆地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夜幕里。他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种大祸临头的惝恍不安。随尔瘫坐在书案前的太师椅上,望着摇曳的烛火,任其燃去无价而又短暂的光阴。他忽然冷笑一声,自语道:“人活于世,究竟是为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