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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长安城经过多次洗礼,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站在西北大漠之中,它在思索,在冥想,过去的日日夜夜,是否值得。
长安城中一栋并不引人注意的宅院,此时大门紧闭,高高院墙挡酌奇人们的目光,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离一样。
这栋房子原本就地处偏僻,加之长安城百姓大部分都逃往别的安身之处,整片城区相对安静。
一辆马车踏破漆黑的夜晚,停在这栋院子的前面,从上面走下来一位书生,回头给了打马师傅几吊铢钱,然后左右张望了一番,于是敲了三下门板。
里面的人听得真切,急忙小跑出来,先是从门缝里偷看了一眼,随后快速打开门栓放外面的人进来。
“怎么样?他还老实吗?”那个书生显得格外小心,这是目前心中最大的秘密,一旦泄露便性命不保。
给他开门的是位四十来岁的妇人,脸上布满刀疤,不知她的人生经历过什么,但显得非常执着。
“没事的,饭照样吃,水照样喝,死不了,要不你去看看!”妇人眨巴着眼睛,对方的不信任让她有些反感,但又无力抱怨,只能让他眼见为实。
于是两人栓住院门,轻手轻脚地走入内院,他们来到厨房之间,掀开水缸的木盖,相互搀扶着钻下身去,原来这个水缸只是掩饰,它的下面是一个空心地窖。
这个男人的秘密也许就藏在这个平时只是存放白菜萝卜的地窖里。
安静的空间,只听到打火石的声音,火光点燃灯油,一个女人昏睡在枯草上,她的双手被反身捆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怎么能让她昏迷呢?”雇主似乎对这样的处置很不满意,脸上有些不高兴,这么高的价格,在服务上如此差劲。
“你希望她活蹦乱跳到处跑吗,万一要是溜了,我找谁要钱去!”妇人也不甘示弱,毕竟是一场交易,讲究的是公平,只要不违背双方当初的约定,这笔交易便还能继续下去。
“能不能把她弄醒,我有话要问!”书生想确认这个人还是活着的,只是找了个借口而已。
老妇人面露狰狞,她利索的走到那个女人身边,不知轻重地摇了摇对方的脑袋,直到将对方惊醒。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女人缓缓睁开眼睛,她的视线还是有些模糊,或许是因为没有摄入足够的食物。
可惜没有人愿意回答她的问题,而且在场的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希望她知道。
不过当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清楚之后,差点没有尖叫出来。
“是你?”
“嘿嘿,是我,韩小姐!”书生露出得意的笑容,也许对方永远都不会知道,今日站在她面前的,为什么会是自己。
“你是来救我的吗?”女子依然不相信眼前这位平日对自己卑躬屈膝的人会背叛她。
书生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再坏的人也有自尊心,他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和赞扬。
“难道说…”女子是个聪明人,从对方的神色和话语间,她已经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韩小姐,其实我爱慕你已经好久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之后,便一直留意你,关注你,深知你的一切!”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敝开自己的心扉,将过去一切引以为痛苦的暗恋全都抛解出来。
对方的言语让她感到吃惊,这世间还有比他隐藏更深的人吗,而且是在这个时候,竟然爆发了,恐怕原因并没有他所说的这么单纯。
“直说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再多的解释也无法转移险恶用心,虽然他和自己的妹夫是同族,不过毕竟是张鲁的手下,说不好便是张琪瑛派来害自己的。
“相信我,我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你心动,所以才趁机做下这样的事情!”他曾经很后悔没有早下决心,导致让马超得了先,不过他听说这两人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于是再次卯足了劲。
对方的话让韩茜觉得好笑,虽然说眼前这个书生不管是样貌上还是才能上并不弱,可是他们两个压根就没有说过话,对方竟然口口声声说关注她很久了。
更为重要的是,他没有以正常途径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而是通过暗算绑架趁火打劫的卑鄙手段来强迫自己,这让人无法接受。
“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放手吧,没有任何可能!”韩茜再也不想看他一眼,将两眼闭得死死的,眼前这个人让人觉得恶心。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吗,要不是为了你,我又何必会这样做,我家小姐对你恨之入骨,若是将你交给她,只怕…”他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因为这种威胁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家小姐被韩家抓了起来,此时危在旦夕。
“你还是放了我吧,绝无可能!”韩茜也不想再说别的话,只是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要求。
对方根本就不听她的话,一个劲的唠叨着,最后几近哀求。
“放了我吧!”韩茜再也忍受不住狭小空间的逼迫,她放声大喊,吓得两个人全身发抖。
老妇人不由分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粗布扑上去塞在韩茜的嘴里,阻止她的叫喊,这可是在长安城,若是被汉中军发现,肯定会将她捉去面见张鲁。
到那个时候,阎圃这戏就演不下去了,不仅韩家会视她如仇敌,连张鲁都会怀疑他的忠心,那样两面不讨好,只怕再也没有容身之处。
“你就没有干净点的抹布吗?”看着对方痛苦难受的样子,阎圃于心不忍,但自己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布料。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讲究这些,怜香惜玉也要有个底线,她刚才差点害死你,知道不?”老妇人也是为他好,这个书生长相不错,虽然说内心歹毒了点,可是给钱爽快。
阎圃想了想,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包钱来。
“这里太不安全,今晚我要将她带走,就此结帐,你去帮我准备一辆马车!”他将钱袋塞到老妇人怀里。
也无需打开去数,对于这种有钱人,只会多不会少,老妇人点点头,于是沿着梯子向上爬去。
她随后叫来两位壮汉和一辆马车,愣是将人抬了出去,将两人送上马车,有一个老汉负责赶车。
阎圃将自己的地址偷偷告诉他,并许偌到了地方还会给赏钱。
韩茜在车内拼命挣扎,却由于手脚被绑,基本上没起到多大作用,而且她的身体被阎圃紧紧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她想骂人,此时也骂不出口,只能强忍着眼泪,等待下一次时机。
马车经过几条幽暗的街道,在长安大道上奔驰,不知绕过多少个拐角,终于来到阎圃所说的地方。
“你回去吧!”他丢了几淀碎钱给对方,双手抱起韩茜,往自家院子里走去。
老车夫发出莫名的笑声,他的脑海也许浮现着下面的场景,作为一个过来人,世间什么事情都有经历过,到这个年纪只看在钱的份上,回头那一笑万分漠然。
将韩茜抱进厢房,将她横放在床榻之上,阎圃在箱柜里找到一块绢丝,他想替对方换下来,但又怕她大喊大叫。
“你可要答应我,不许乱叫,这块布稍微干净点,如果你更听话些,我完全不用这样做!”阎圃像是对着墙壁说话,她希望对方识趣点,免得大家都很为难。
于是他尝试着拔开一点,见对方没有吭声,这才将那块粗布全部取下来。
“你别堵,我不喊!”趁着他没有将绢丝塞进嘴里,韩茜小声说道。
阎圃呵呵笑起来,对方总算愿意和他正常交谈了,这样便很好,免得大家粗鲁相对。
“我饿了!”韩茜开口说了第二句话,那老妇人吝啬得很,又害怕她逃跑,一整天没给吃任何东西,简直快饿晕了。
看着心仪的人喊饿,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觉,这说明自己还有存在的意义,阎圃一阵兴奋。
可是他家里没有请仆人,现在已经是深夜,去哪里能搞到吃的呢?这是一个问题。
“你等等,我去给你煮点面条,不过要答应我,不许大喊大叫,否则…”他像哄孝一样,指着丢在地上的粗布,若真的不老实,这款粗布将堵她一整晚。
韩茜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等到对方放心离去,她这才打量四周的环境,这个夜晚一点月光都没有,根本看不清这栋房子所处的位置,但从如此安静的程度来看,应该是比较偏远的地方,所以就算大声喊叫,也招不来好人相救。
于是她决定放弃挣扎,等填饱肚子攒足力气再说。
这两天昏迷之中,老是回忆起被两只猛虎追赶的场景,还好那般千钧一发的危险境地已经结束了,不过现在自己又掉进了另一个坑里。
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这位书生,只当他是万人大军里面一位普通士兵,没想到今天竟成了她的命运主宰,真是虎落平阳任犬欺。
等了大概一壶茶的时间,那个男人端着一碗面灰头土脸的走过来,想必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办成这件事,同时忐忑不安的望着碗里,害怕这碗面搞砸了自己的所有印象。
不过他在韩茜眼里已经没有任何印象可言。
他将面放在榻旁案上,想去解开绑在对方手上的绳子,让她好好吃碗面。
但突然又放弃了,干脆自己端起那碗面,夹了一筷子,送到韩茜嘴旁,这是要亲自喂她。
韩茜愣了愣,在她的印象中,这一生还没有谁喂过自己东西,包括她的那位父亲。
“吃啊,你不是饿了吗?”阎圃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这让韩茜产生一种幻觉,仿佛是那个人端着一碗面在喂她。
真要张口的时候,却又停住了,左右摇摇头,不会的,那个人是个榆木脑袋,压根就不会体贴照顾人,他怎么喂为自己面呢。
“怎么了?”阎圃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只能一直举着,慢慢靠近对方的嘴唇。
由于腹中的饥饿,韩茜别无选择,只好张口咬起来,只有吃了这碗面,她才有活下去的力气。
两人配合的比较差,有不少面掉到地上,但这并不影响阎圃享受幸福的时光,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当然,这个时候他的心是纯洁的,没有往肮脏的地方去想,等对方吃完这碗面,他便将碗筷拿走。
或许是折腾的太久,两人都觉得有些累了,可是这件厢房只有一张床榻,睡觉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
“你放心的睡吧,我守在这里,能保证你的安全!”他对被捆地死死的人说道,这显然是一种嘲讽。
确实是困了,韩茜警惕性的目光慢慢落下,她已经沉浸在不知名的梦乡,整个身体进入休眠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感觉到被捆绑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微痛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真实的世界,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弱肉强食。
“是不是绑的太紧了?我帮你松松!”对方显得很不好意思,脸上浮现出少男的羞涩。
“你到底准备捆我多久?”韩茜想让对方给个痛快话,他到底做何打算,是迷途知返悬崖勒马,还是一意孤行。
“真的,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有半点假便遭天打雷劈!”男人很少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发誓,阎圃并不是接触不到女人,而是他初见时被眼前这个人给迷住了。
“我说的是你到底要绑我到何时?”面对对方的答非所问,她有些生气,这个人只怕是神经有些问题。
“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阎圃露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甚至单腿跪在地上,这不是现代人的求婚姿势么。
韩茜已经被他气的娇喘不已,快要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个人不仅脑子里进了水,像是被什么人吓破胆一样,表面上看上去战战兢兢,心里却强硬得很,固执到你无法想象。
“说了多少遍了,不可能!”吃饱的人有足够力量来生气,况且她也睡了一晚,若是这些绳索再绑松一点,以她平日练武的力气,可以完全崩开。
有时候人之所以倒霉,就是差那么一点点,才会被霉运所束缚住。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你现在便是我的,我什么都能做!”它终于露出了诡秘的笑容,这个笑容预示着下面的情况可能会很糟糕。
“你,你到底想干嘛?”当一只老虎露出了它的獠牙,转身逃跑,定然是来不及了,那该如何应对呢。
“我想干嘛,我想拥有你!”阎圃发狂般的喊道,这是数月来的饥渴在怒吼,看到却得不到的怨恨,一直折磨着他,今天终于要结束了。
“你不能这样,那样我会更看不起你!”看着对方张牙舞爪,韩茜有些心慌,她完全失去了方才的勇气,只有一个女人原本该有的害怕和胆怯。
“只有这样,你才会看得起我,不是吗!”阎圃再也不会留给她太多挣扎的时间,如果口舌说服不了,那便只剩下野蛮了。
世间有多种耻辱,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有人让你干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这是一种践踏,毫无尊严可言。
现实有一万种可能,并不会因为怜悯之心而改变原有的轨道,罪恶存在拥有它本身的意义。
阎圃如愿了,他发出魔鬼般的笑声,方才粗鲁的将一张洁白的纸捏个粉碎,他感受到了建立在痛苦基础上的快乐。
只是对方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像是死了一般,有一种死叫心死。
躺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具空洞的尸体,因为那个年代的女人对自己非常看重,这无异于丢失了灵魂。
也许拿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可是阎圃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他抛弃了作为一个谋士应有的忠诚,将自己化身成某人内心中的魔鬼。
“放心吧!我会勇敢的对你负责!”阎圃止住了笑,他突然又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非常可怜,在此之前觉得对方非常坚强,像一个披着铠甲的勇士,感觉难以突破,可是现在看来,和一般的人没什么区别。
因为之前的身份是血统赋予她的,现在还原成了普通人该有的本能。
女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木呆着眼睛,像是看到了人生的一切,开始和结束。
阎圃干脆将她身上所有的绳索都解开,自由重新展露在躯体之上,她可以叫喊,可以奔跑,可以逃匿。
不过对方现在像被床榻粘住一般,没有丝毫动静。
阎圃心想,不管多久,对方总会想通的,事实永远是事实,不会有丝毫改变。
“那我出去,等我回来!”他想象着自己是一个普通居家丈夫,需要下地耕种,需要养家糊口,这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毕竟现在还是张鲁手下的一位军师,据说盟友韩遂的女儿跑丢了,对方一怒之下率军攻打汉中军的前沿兵营,他需要前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