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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作剧?”魏德金闭上眼睛,“经过赫伯特爵士的‘自杀’和贝克的尸体之后,您还认为是恶作剧?我认为现在已经没有恶作剧的空间了!”
“我同意。但是我认为那三个鲜明的人物:穿着红色斗篷的风尘女子、卖葡萄的瞎子和‘疯子’,在我看来像是受雇的演员。”
“专业演员?”
“不一定很专业,他们表演的内容并不复杂。只要付钱,总能找到业余演员。如果找一找,应该能够…”
“我们已经在调查了。和往常一样,我们让报界宣布警方正在收集情报。”
“好的,不过最好直接去小剧院、夜总会之类的地方调查,那里是二流演员的聚集地。也许有人听说过什么!那三个人很可能向朋友透露一些信息。考虑到这件事的轰动程度…”
魏德金点点头。“您说得对。如果有同谋,早晚会漏出蛛丝马迹,我们会认真跟踪这条线索。不过欧文,您这样调查有什么目的?”
欧文犹豫不决地咬着嘴唇。“首先是要找到这条该死的街道,然后还有埃弗顿男爵的事情。我认为那其中有什么蹊跷……”
离开苏格兰场之后,我和欧文分了手,我需要去处理几件私人事务。我回到自己的公寓休息了几个小时,也算是让头脑休息一下,更好地分析最近的事情。不过我过于疲惫,直到晚上九点才醒过来。我赶紧叫了一辆马车,去哈代斯俱乐部,我们约好了在那里见面。
夜间的空气很凉爽,一层薄雾笼罩着伦敦。马车顺着沙夫茨伯里街前进,我望着窗外的两排路灯。终于到了哈代斯俱乐部。看到红色的招牌和与众不同的装饰,我感到心情愉快。我付了车费,大步走进俱乐部,里面喧闹的气氛同样舒适。
欧文坐在他惯常的座位上,对面是拉尔夫?蒂尔尼;两个人都全神贯注,正在下跳棋。他们对于我的到来没有什么反应,美国人微微向我点头,欧文挥了一下手一一更像是让我安静,别在关键的时刻打搅他。我去要了一杯啤酒然后回来观看他们的比赛。欧文的形势似乎不利。两个人旗鼓相当,对于经常轻易获胜的欧文来说,旗鼓相当已经算是失败了一半。他终于下了一手妙招,便立刻露出笑容。他们一边下棋一边说话,不过我感觉我无权参与其中,因为他们的对话都围绕着漂亮的埃弗顿太太。我无可奈何地坐在一边,喝着啤酒,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的博弈一一不仅是棋盘,还有他们的对话。
“行了,欧文,别否认!”外交官推倒了对手的一个棋子,“您留在林代尔村完全是为了她!您想再见到她,哪怕短暂的会面!”
“拉尔夫,您怎么会这么想?那位夫人确实很漂亮,但是我留在那里纯粹是为了调查。另外,她提供了很多信息,我刚才已经向您介绍了。”
“那么说清楚您怀疑什么?”
欧文吃掉了美国人的两个棋子。“我不打没准备的仗,我也不会在证据不充分的时候随便乱说。我只是认为林代尔的庄园里隐藏着什么秘密,我早晚要查个水落石出一一就算和克拉肯街的事情没有关系。”
“我从来不怀疑您的敏锐感觉。”刚刚遭到欧文一次决定性的攻击,拉尔夫?蒂尔尼倒显得很满意,“我也从来不怀疑您观察女人的品味……”
“哎呀呀,听起来您嫉妒了!”
“不对,我并不嫉妒。”
“那么告诉我,这个女人哪一点吸引您?”
美国人想了想。“我不知道。她迷人的眼睛有一种磁力……她的眼光温柔,给人以安全感……”
“我的感觉可不一样。”
“第一次见面,她就吸引了我的注意。还有她的香水,美妙的香水……您还记得她出现在门口的小路上,告诉我们她对于丈夫年轻时的荒唐举动毫无兴趣?她离我们很近,我能够闻到香水比小路上的玫瑰更加温柔更加微妙……”
“我可不一样,在那一刻,我感受到的更多是愤怒,而不是温柔!”
“欧文,我觉得您有时候缺乏感受力。”
这种评论尤其不能用在欧文身上,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马上就要发表尖刻的反击,但是看到美国人由衷赞叹的表情又忍住了没有发作。拉尔夫?蒂尔尼对于男爵夫人的眷恋显得如此真诚,如此深邃,几乎是发自肺腑。
欧文冷笑着说:“这可不是贵妇人的标准……另外,您没有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我不知道他们约定了什么,不过我能够猜出个大概:谁赢了就能获得权利接近埃弗顿太太。
“我知道,欧文。”蒂尔尼羞怯地回答,“但是我们也太可笑了。我们是两个自命不凡的笨蛋,就像两个贵族在一个美人面前争宠。我有必要提醒您,这位女士已经结婚了,而且嫁得不错……”
“您这么说,是因为您要输了!”
“完全没有。就算这个女人让人心生爱意,她也过于…于美丽,难以拥抱……”
“我完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我也不太明白,欧文。”蒂尔尼仍然盯着棋盘,欧文刚刚又使出了杀手锏,美国人带着苦笑回答,“不过告诉我,您最近打算去庄园吗?”
“是的,但是在这之前,我要找几个人问话。他们是男爵的旧交,也认识那个左薇?彼得罗夫娜。”
您去林代尔村的时候,会叫上我吗?”
“到时候看吧,”欧文已经毫不留情地消灭了美国人的最后三个棋子,“我觉得您最近情绪浮躁。您有可能会把调查搞砸了另外,您已经输了。我承认赢得很艰难,但是我已经扫清了障碍……”
“欧文,您真残忍。”
“不对,我守信而多思。我们的调查正在接近关键阶段。另外我们应该开工了。”
我问道:“您打算干吗?”
“去找消失的街道。”
“今天晚上?”
欧文看了一眼俱乐部的挂钟,然后扭头严厉地盯着我。“现在有点儿晚了。阿齐勒,如果不是您耽误了时间……算了,再等天好了。拉尔夫,您明天晚上有空吗?”
美国人点头,同时整理棋子。然后他笑着说:“您愿意再来一盘?”
“如果您坚持……不过您很清楚,输给我这样的对手并没有什么可羞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