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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折磨人的虫鸣在清晨时分不知不觉消声灭迹。
霍岐之在门口寸步不离的守了一夜,虽然一夜未眠,但看起来还算精神。
他两鬓的发丝有些乱,显然是昨晚从房间出来后,就没打理自己,简单的把拉开的衣襟归位,就枯坐在房门的位置。
其实有两道禁制护着,他本没有必要如此,只是出于隐秘的心思,不想让任何人和妖靠近这里半步。
一夜没睡的同样还有王佳雨,昨晚,她在外面心急如焚,后悔不及,以为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霍岐之竟然从房间出来了。
只是衣衫有些凌乱,身上没有其他不妥,那一刻,她好像脱水的鱼终于回归水中,得以喘息。
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下了去。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一手促成自己最爱的人和最讨厌的人滚在一起。
那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机会指染的人,凭什么便宜了别人!
因为满心的懊悔,所以王佳雨一点也不敢入睡,她要守着霍岐之,不能让他再有机会踏入房门半步!
出神的霍岐之忽然感觉到禁制波动,随即起身迎在房门口,果然没一会儿开门了。
收拾好的童言精神萎靡的走出来,双眼无神,眼底明显的黑眼圈,还有提不起劲儿下垂的嘴角,活脱脱一副肾虚的样子。
甫一踏出房门,就发现堵在门口的高大身影,挡路又遮光,令她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浮躁了几分。
朱荣嘲笑霍岐之长得矮,那是他以兽族的标准看他,而以人的眼光来看,霍岐之不仅不矮,还长得很高,身材不胖不瘦,光是一个匆匆的剪影,就知道他本人的风采独一无二。
然,现在童言实在没心思欣赏这些,她昨晚发热了一整夜,也在冷水了泡一整夜,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身体上不适就算了,脑袋里还不受控制的循环播放小电影,极限压榨她的想象力。
现在她虚了,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霍岐之观察了一眼童言此时的装束,整齐得体,没有半分不妥,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看来是没事了。
“师傅,身体可还好?”霍岐之还是问了一句。
童言懒懒瞥了他一眼,能怎么样,虚呗。
感觉身体被掏空。
谁发了一夜的春不虚?
不过她不能这么说,她还是要脸的,只问道:“寂行在哪里。”
“寂行?”这个名字对霍岐之来说不算熟悉,闻言面露疑惑,一会儿才想起是和童言关系不错的佛修,“他也来了?”
“他同我一起来的天鉴。”童言皱起眉,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三人,“你们都没看见他,不可能啊?”
昨晚她莫名其妙的晕过去,也不知道之后发生什么,昨晚迷迷糊糊醒来就看见霍岐之。
如果是她一个人昏迷,寂行不可能丢下她自己离开,那只可能是两人都晕了过去。
之后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让霍岐之找到她,寂行却不见了。
看来首先要搞清楚昨晚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
童言:“昨晚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霍岐之简短的说了一遍经过,然后看向王佳雨,“你昨晚跟着朱荣一路,可清楚事情经过。”
他只知道自己是在朱荣手中抢的人,之前怎么回事却不清楚,朱荣曾说王佳雨一直跟着他,那她多少该清楚一些。
三双眼睛同时看着自己,王佳雨心头一跳,然面上却表现的冷静,将想了很久的说辞不急不缓的道出。
“昨晚朱荣带我去看石像,我刚开始看的时候,突然听到草丛里有响动,还没来得及去查看怎么回事,朱荣就突然把童师叔带走了,走时我见地上还躺着一个,想来就是寂行前辈,隐约听到领头的蛇女命手下把他抓了起来。”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连童言都没有丝毫怀疑,因为她所言的与她清醒时所见的情况差不多。
王佳雨说完后,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所有人,果然他们都信了。
没有人会想到她暗中做了什么,童言中的‘白日梦’乃是意外中招,根本算不到她头上。
至于春药……许是朱荣悄悄给她吃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的。
王佳雨暗暗的想。
结合王佳雨所说,看来寂行是落入了兽族手中。
童言一时担忧不已,寂行修为是高,这些小妖应该也奈何不了他。
但谁知道这种迷药有没有后遗症,比如像她昨晚那样,又或者是现在的手脚乏力。
思前想后,童言决定尽快去支援,“他们关押犯人的地方在哪里,我得赶快去救人。”
寂行可是和尚,要是意外破了戒,他能不能承受的住,会不会因此被赶出寺?
要真如此,岂不是她的罪过。
霍岐之拦住她,“我去吧,天鉴的首领看重我,我想探查牢房肯定没问题。至于救人,等打探清楚情况后再从长计议。”
童言想了想也没拒绝,她和寂行是夜探被抓的,在兽族眼中就是奸细,谁能容许奸细在自己地盘大摇大摆的走。
“好,你自己小心。”
霍岐之很快走了,留三个女子在屋中等待。
没了心结的王佳雨,去补觉了。
因着昨晚没人和自己抢床,任凌儿难得休息的好,一早上都神采奕奕的,还抵不酌奇心的围着童言转。
困童言肯定是困的,然心里有事又睡不着,只好坐到门口,扒拉出牛肉干面无表情的啃。
任凌儿刚开始坐着凳子上远远的看她,觉得霍岐之这个师傅有些……不拘小节?冷着脸一看就不好相处。
然后她闻到了肉香,自从来天鉴后,兽族给他们吃的不是水果就是血淋淋的生肉,根本下不了口。
只能选择吃水果,可是光吃水果吃不饱啊。
她从小养尊处优,就从未自己动手做过吃食,突然离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环境,竟然连基本的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何其凄惨。
说那么多,其实是她馋了,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自己听来尤其响亮,眼睛不受控制的直溜溜的盯着人不动。
尽管如此,任凌儿还是开不了口,她可没有吃搓来之食的习惯。
突然,一个东西朝飞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接住,还没来得及看,就感受到醇香的风干肉味窜进了鼻腔。
是牛肉干!
任凌儿惊讶的望了望童言,她还是那副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的样子,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她淡淡的扫过来一眼,开口说,“请你的,吃吧。”
童言心想她也不是吃独食的人,想吃开一下口,她会给的,不必用如此灼热的目光盯着她。
因为一块肉的关系,任凌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旁边,挨着在台阶上坐下,一边啃肉一边叽叽喳喳的跟她聊天。
她话说的快,吃东西也快,没一会儿就吃完了手中的,童言重新递了一块过去,明显察觉对方的眼睛一亮,故作矜持的接过后就开啃。
她有理由怀疑任凌儿跑过来挨着自己坐,只是为了方便蹭肉干。
不过,童言不介意就是了。
任凌儿叽叽喳喳的说,听到感兴趣的童言才会问一问,两人一冷一热,时间倒也过的不慢。
原来霍岐之他们只比她和寂行早几天来这里,原来要出去必须依靠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