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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这巍宇大殿的有三人,正中一饶左前、右前分别是两个托着王书、玉箓的人,王书代表通好、玉箓象征王威。
季牧目光一瞥,看到那呈着王书的人立时滞了一瞬,怎也想不到,这人居然是桑巴诺!
瞬息之间,季牧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桑巴诺假扮使者?
可随着一道声音开口,季牧又陡然陷入一阵芒乱,他做梦也想不到,胡哈儿居然亲自来了!
三人正中,赫然就是那位金琅王!
胡哈儿站得笔挺,行抚手礼,“中鳌金琅国国主,见过宇国陛下。此呈金琅国文书,金菊玉箓,请宇国陛下过目。”
明帝眉毛微动,事有蹊跷,岂有一国之主临到入殿方才知晓身份,这里头可是遮掩得够严实。明帝看过所呈之物,缓缓放下,目露几分歉意,“不知金琅王千里而来,宇国未及迎候还望多多耽搁。”
“事有紧俏,未及提前报于宇国陛下,也望见谅。”
着着,情形便有些微妙,胡哈儿的言辞不似从前,今日显得格外硬直,“南有三鳌,古来最为安稳便是中鳌,琅国至今共传十三世,出了十三位琅国王,但琅国公却只有一位,那是本国开国之祖扫平诸岛时的称呼。宇国泱泱大国,当知名义、懂礼数、心中有畏、庙中有圣,却不知为何,拿我琅国如此圣明大做文章。”
明帝立时眯起眼睛,什么情况?但见这位王上如此汹势,难不成这琅国公还是九州人编排的?
“金琅王大可放心,此事朕已在调查,九州之人扣上一定琅国大公的帽子,对宇国而言也是可攀宗礼的大事情。”
“宇国陛下,九州商事如何征伐与琅国无关,但不能动用这等不能忍之的大名头去保一人性命,即便由此而得升之法,对琅国圣庙的亵渎也不能就此了之!”胡哈儿越越横。
保命?明帝心中一笑,这位金琅王明显是不懂宇国,且不这琅国公名义是真是假,这顶帽子本身在九州便没人吃得消,哪里是保命,这是送命!
不过细一想,金琅王有此思虑也属正常,南屿诸王他应是第一个来过宇国的人,这个叫百香国、那个叫金琅国,远远的地方叫宇国,大家都是国就算有差异还能成了云泥不成,在宇国扣一顶琅国公的帽子,当然会有些许威慑。
“金琅国物产丰盈,琅王治国有道,朕素来心有仰慕,当以通双方利好为要。至于这件事,容朕些时日,一定会给金琅王一个交待。”
自打进来之后,胡哈儿第一次看向季牧,三角眼、鹰钩鼻,不是一般的冷厉,“宇国陛下还何必再卖关子?真正该交待的人不就在眼前吗?季头家好手段啊,以为山高海远就能乱揣名声了?”
“大王,此事与季某无关,是有奸人下套,让大王亲力而来,实是抱憾。”
胡哈儿突然来了一笑,“当年之事,我保你命、你保我商,你我二人早不相欠,怎还到头来凡事把金锁挂在身上,难道季头家掂量一袭王袍和一身锦缎,用的是同样的念想?”
季牧惶然,立时低头,“大王明鉴,季某岂敢!”
此情此景,倒是给了明帝一个差点忽略聊提点,当年那场兵事,明帝心如明镜,甚至有些敏感,也只有这个外岛之主才敢再提。
但处在金琅王的立出然又有些道理,那一个场子含义虽多,但无疑是带给了季牧在南屿商界不二的威望。但王与民之间其实隔阂二字可以诠释,这里面明帝可感可同。站在金琅王的角度,季牧便大有可能再次利用他们之间的关系,给自己扣一顶琅国公的帽子,可他却忽略了有些底线不能碰触。
如今局面已经可以排除琅国公为真,那么是谁给季牧扣了这个名头?
更深的一步在于,这使招的人通达季牧与金琅国,乃至……和明帝之间的微妙关系。不需多日,本已尘封之事必将再被提及,明帝不想再回忆的东西,有人提及是该死,这故事里的人同样该死。
原来,这是一盘好棋啊!
如果没有金琅王的出现,这个琅国公之名就要越发凶烈,乘势穷追猛打,季牧别立塑,不被抄家就不错了。这让明帝不由在想,商界何时变得如此没有底线了?商人各有手段这没什么,有些诡谲奇举那算能耐,但无论如何,你一介商人不应该把事情上升到政事啊,常富贵险中求,此时还来一出国事来垫背?
更失大体的地方在于,还冲撞了人家的祖庙,听金琅王这口气,跟刨了祖坟偷走灵位无甚区别!假如,明帝得知海外有人冒用宇国开国大帝的名头,估计百万雄兵早就拍上去了!
你安个什么名头不好,这下搞得人都丢到海外去了!
更加不能忍的是,对方俨然通晓当年“海上三鳌总会”的那一幕,正因如此才敢用这个名义做个绑定,明帝最不想再掀的事,此时看竟有点箭在弦上的感觉了。
这时候,季牧开了口,“陛下、大王,季牧从商大半生,难免与人结有梁子,亦或者树大招风,总有人不甘现状。这件事当由季牧亲自去探,一定给宇国、琅国一个交待!”
“你?”胡哈儿陡然一眼蔑视,三角眼那么一凝,还没颗榛子大,“你自己就透风,怎么糊能掩得住?乱用名义,为求保命毫无底线,满心皆是你那商界一套!宇国陛下!他若去探,得来的只有替死鬼!此人张嘴珍珠闭口沙,自己抬起脚把他人踩进洼!绝然不可放啊!本王恳请将他押入海牢候审!”
季牧眼睛瞪得牛大,直鼓鼓盯着胡哈儿!
从进来就威风赫赫的胡哈儿,盯了季牧一眼又赶紧看向桑巴诺,桑巴诺跟块木头也似的,别这一道目光,就算屁股底下着了火,那也断然不会动弹一分!
明帝缓缓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啊金琅王,大宇哪来的海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