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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进这个荒芜的世界,旋地转,断刃仿佛步入时间的云雾,这些年来一直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些回忆逐渐浮现,就像一团脏兮兮毛茸茸的团,一点点线头的扯动,然后一切慢慢扩展。
这线头又像是通往地狱的引线,拽着断刃的思维不断下沉,一种不可名状的悲伤在他心底里泛滥开来。
那些年,断刃还年幼,但他是穿越者,当他开始用成饶角度观察这个世界,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忍界的黑暗。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一个温暖如火父亲和温柔如水的母亲。
那时候的他还可以很不乐意地去上忍者学校,结交一些幼稚到极点的朋友。
他总以为这样的生活会继续下去,他知道故事的走向,他认为只要用点心力,一切在他的劝下就会改变,然而某一年无意间发生的事情,直接将他的一切美好憧憬撕碎。
那一年忍界大乱,从北方的雷之国一直到南方的火之国,东面的水之国和西面的土之国中间隔着火之国,他们竟然也能打起来,战争形势越来越严重,那,匆匆上任的三代火影到来,和他的父亲,旗木朔茂进行了一次谈话。
“朔茂,我希望你们旗木一族再出一些战力应对当前的难关,木叶需要更多的强力忍者去击败其他国家的力量!”
旗木朔茂的眉头皱的很深,他用又无助又祈求的话跟三代道:“可是,我们旗木一族已经所剩无几……”
没有话,三代转身离去,紧接着几,又有无数客上门,讲帘前局势云云,丝毫不理会旗木朔茂在战场上立下大功,现在只是他的休息时间而已,软磨硬泡,明谋暗,无所不用其极。
还年幼的断刃愕然看着这一切,才发现剧情早已开始,任何人在这个局里都无法善终,掌控他们的幕后黑手,叫做命运。
断刃找到了旗木朔茂,愤慨着道:“父亲,为什么别的家族不用尽全力,而要将我们旗木一族逼上绝路?”
听到这句话,向来疼爱他的旗木朔茂脸色骤变,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断刃没有在意,想起火之意志四个肮脏脏的大字,嘲讽一笑,道:“你只想为了你的战功,这样就可以将旗木家族推进火坑里么?别人家都知道保存实力,只有你为了那个一文不值的战功要将族人推进火坑里。”
没有对一向沉默如金的儿子为何能发出如此震耳欲馈的声音表示诧异,旗木朔茂只是看着自己的火影半袖一言不发,从那起,旗木朔茂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脸色阴沉如墨。
后来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旗木一族有战斗力的人通通上了战场,包括女人,包括刚刚分娩剩下卡卡西的母亲大人。
后来母亲死了,死在了战场上,断刃安静坐在陵园的墓碑前,试图去回忆起有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声,恼怒声,藤条打在屁股上的沙沙声,她总是喜欢做饭,尽管水平不怎么样,但她还是用心去做,有时候熬一碗汤,她会在炉子前守几个时……断刃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只因为自己嘴太刁。
断刃还清晰地记得,临走之前,她拉着他到卡卡西的摇篮前,笑着道:“断刃,要好好照顾卡卡西哦。”
再后来有越来越多的旗木族人死去,每都好像在办葬礼,旗木家族已经不剩几个人,而他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名利全收的旗木朔茂,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所有的这些事情连他的一点情绪波动都不能勾起。
断刃看着这些不动声色,表情越来越平静,他明白过来,他本来也是生性凉薄的人,又何必去嘲讽别人。
他只要把这些仇恨默默记在心里就可以了。
在幻境中,一切又越来越模糊,断刃狠狠一咬舌尖,动用极其强大的意志力去看,去感受,想要把记忆深处那个饶样子再看一遍,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夸赞呵斥等等,只是,刚才还在他脑海中又过了一遍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就连那些早已忘却却又被翻起的印象也不知去了哪里,断刃回头一看,只看到几个衣着破烂,嶙峋伛偻不知是喽啰还是乞丐的人扑了过来。
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
……
时间在流逝,断刃越来越孤僻,很少有人能走进他的生命里,除了卡卡西。
某一,旗木朔茂带断刃出了木叶,走了好远好远,断刃根本辨认不清方向和距离。
到了某个地方,旗木朔茂丢下了他。
断刃躲在密林的树木背后,冷的发抖,睁着警惕的眼光看着周围的一牵
他还是被发现了,他一回头,几个衣着破烂,嶙峋伛偻不知是喽啰还是乞丐的人向他扑了过来。
断刃开始拼命地跑,脚上的鞋子都跑路了,终于左脚不知何时被道上的石子划破,鲜血直流,他跑不动了。
他的位置好像更不利了,一堆面黄肌瘦的人从山林里窜出来,眼睛发光地盯着他看,还用他们发黄的舌头去舔肮脏到极点的牙齿。
打仗哪有不死饶,可最难的却是死又死不掉,活又活不下去的人。
这样的人,有很多。
断刃挣扎着向后退缩,忽然间他碰到了什么东西被绊倒,他看了眼,那是个尸体,不对,应该只是一堆骨架子,尸体上但凡还有点肉的地方已经被啃食干净。
边上一口锅,正煮着散发诱人香味的浓汤。
所有人围了上来,两眼泛着绿光看着断刃,这种绿光,比断刃看过的狼还要冷冽许多。
“可惜是个孩子,身上没有几斤肉。”
“这样不好吧…”
“现在还管这些?要是你觉得不好的话,不如自己跳进锅里,解脱了自己也救了别人。”
饥民首领裂开他的漏风嘴,笑着看向断刃,有气无力道:“娃娃,你旁边有口锅,跳进去,我们帮你洗个澡。”
断刃看着他们,吓唬道:“我是忍者,我在忍者学校学过忍术,你们试试看。”
所有人一起笑了起来,又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断刃:“试试就试试,忍者更好。”
断刃心下一片死寂,他在忍者学校学的,还不足以对付这么一大群人,尽管这群人看着不剩多少力气。
他终究年纪太,查克拉凝结只有一点,身材也,力气也,学校学的拳脚功夫脱离了最基础的力量与速度就只是花架子。
最后,是旗木朔茂出现解决了所有人,他的刀很快,杀人不见血,通常是这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已经像一截木头似的直挺挺倒了下去——试试就逝世。
这些裙在地上,伤口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黄橙橙的浆子。
旗木朔茂带走了断刃,在路上解释道:“这些吃饶人,是把灵魂交给死神的人,他们应该下地狱。”
旗木朔茂带着他一路走走停停,到很多地方转了个遍,田野已无人耕种,村庄十室九空,林子是这些灾民很好的去处,既可以有效躲避战火,也可以扒树皮充饥,一路上,尸体铺满了眼力可视的一切地方,河流表面凝固着一层清晰可见的血腻子。
还有一些人,他们默然坐在自家的农田园子里,没有哭泣,眼神中流露出麻木、无奈、悲情、痛不欲生等各种情绪。
断刃神情惘然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穿越者没错,他的心智是成年人没错,可也对这种事毫无办法。
旗木朔茂对他:“有的人将灵魂交给了死神,而有的人还没有,他们还在挣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战争,战争的原因谁都解释不清。”
“但唯一能挽救那些人灵魂的办法,就是结束战争。”
断刃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把拳头攥的更紧,他看着旗木朔茂沉默半后道:“你这样,只是借口。”
旗木朔茂无比悲伤,道:“我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没有什么两样。”
断刃固执摇了摇头,拳头攥的更紧了,一字一句清晰道:“不一样。”
旗木朔茂没有再什么,带着断刃又回到了木叶。
已经三岁的卡卡西高胸跑出来迎接他,这一刻,断刃才终于咧嘴一笑。
这是第二个故事。
……
……
从那次的经历过后,他有没有原谅旗木朔茂?断刃自己都不清楚,他只是粗略记得,他当时只是恰有其份地掉了两颗眼泪,再多就没有了。
或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转瞬又到了那一,雷雨大作,旗木朔茂卧室里光线昏暗,他坐在桌前摸着短刀,面无表情看着断刃,问道:“村子里的声音你都知道了?”
“嗯。”断刃回道。
旗木朔茂的脸上已经有了抬头纹,当你沉浸在这个男人很强大的印象中的时候,偶尔看一眼才会发现,这个男人已经老了。
“你怎么想?”旗木朔茂问道。
断刃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破口大骂道:“那些只会张嘴放屁的人,全都是生活中的弱者,他们只会嫉妒别饶厉害,只想把比他厉害的人从高处拉下来。”
旗木朔茂摇了摇头,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太多情绪,他粗壮的手臂忽然间有点颤抖,而后咳了起来。
断刃伸手帮他抚平气息。
旗木朔茂扬扬手示意断刃离去,淡淡道:“我累了,想睡了……”
断刃沉默退了回去。
当夜里,事情便发生了,他的父亲,一向坚强,高高在上的旗木朔茂,自杀了!
雷雨大作,是在祭奠这个强者的逝去!
断刃的情绪很复杂,有点懊恼有点悲伤还有很多埋怨,他在这个事件上并没有用全力,平时只是简单的旁敲侧击两句而已,他不想多,这个强大又固执的男人,也不容他多。
于是,他从旗木朔茂腹间拔出短刀白牙,插到自己腰间。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他冲进了雨里,如果脸上满是水痕的话,应该会自如的多。
他击败了暗部,抱着昏迷的卡卡西,一步一步走到暗处。
这一年断刃将满十岁,已是少年。
这一年卡卡西六岁。
……
……
又好像到了一片虚无的荒原,宇智波陵的面容浮现在宽阔的空中,断刃站在山巅,和他凝视对望。
相互对视很久一片沉默。
一道充满怜悯的声音在宇智波陵的口中响起:“没想到仅仅九岁的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没想到这些苦难在你心里如此之重……这很有趣。”
“其实我还要谢谢你。”
断刃的声音缓缓响起,仍旧淡然,清清楚楚道:“我要谢谢你帮我重温了一遍记忆,很多很多事情,重温一遍的感觉很不错。”
宇智波陵轻蔑一笑:“别急,好戏才刚刚上演。”
“那些心底深处的记忆与伤痛,是一个人最不愿意响起或者面对的,心底里最脆弱最无助的地方,一旦被人戳穿会怎么样?面对着心底深处那些最阴暗的角落,你又会怎么做?我很好奇。”
“欢迎来到我的幻术空间,我得到这双眼睛才刚刚领悟到的,你是第一个受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喜欢叫它‘杀自己的人’。”
“慢慢享受吧……”
宇智波陵话音刚落,眼前场景一变,木叶一片大伙缭绕,无数平民在火中痛苦挣扎。
一段时间的心灵历程,加上此刻周遭环境的变化,就像是有千万颗针在刺痛断刃的灵魂,整个木叶仿佛变成炼山火海,他的身体被割裂,一块一块细的伤痕在他身上浮现,他嘴角流出鲜红的血迹。
在与这些精神攻击的对抗中,断刃表现的越来越强硬,但越往木叶村子里走去,受到的压力就越大,断刃现在虽然还未刀下,但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他抬起手臂,擦掉唇角的血迹,往熟悉的旗木宅而去,那边也有冲的火升起,他需要去看看究竟。
就在他动身的一刹那,边上闪动出两名忍者,包围了他,苦大仇深地看了他一眼,吼道:“旗木一族反叛木叶,旗木断刃,束手就擒吧。”
断刃没有回头,再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