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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如站在刑部大牢里,沙场多年磨炼出的气场将这个阴暗潮湿血腥的地方带的更为恐怖了些,狱卒们战战兢兢的陪在一旁却连呼吸都不自主的放轻了些。
“都下去吧。”沈烨如开口道,旁边站着的狱卒互相看了看,连忙退了出去。
“沈将军来此,有何贵干?”简懿出声询问,可一天一夜未尽水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干涩且难听。
“别装傻了,老夫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沈烨如不耐烦的打断他,这个老家伙身为工部尚书,这些年干了不少缺德事,可陛下要追踪的确实另一件——一件连太子都不知道而他也仅有耳闻的事。
“陛下已经杀了我全家,还要我说出实情?哼哼。”简懿不屑的哼了哼,似乎对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很不爽。
“得了吧,齐王谋逆,你身为岳丈不劝阻不上报,还滥用私权为他征兵买马,若不是这事,你也和他们一道上路了。”
简懿苦笑,看着依旧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你又何必说我呢?你养了十多年的女儿不也是逆贼之后吗?”
沈烨如的目光陡然犀利的射向他,在瞬间释放出的杀意让简懿狠狠地打了寒战。
“别这么看着我,天下没有绝对的秘密。”他两手放在一处搓了搓,试图缓解因害怕而瑟缩的尴尬。
“哪又怎样?你都说了天下没有绝对的秘密,所以……”沈烨如倾身过去,淡淡道:“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
简懿的身子僵了僵,嘴唇颤动着却又固执的一言不发。
“你真的以为陛下一定需要你说出他要的答案吗?”沈烨如又接着说道,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威胁。
“那,那你还来?”简懿使劲梗了梗脖子,倔强的说道。
“呵,同朝为官一场,不忍你身后凄凉,来送你最后一程。”沈烨如勾唇笑了笑,仿佛真的只是来见曾经的好友最后一面。
简懿狠狠地瞪着他,嘴唇紧紧的抿成一线。
“行了,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过陛下的耐心可不太好哦。”沈烨如撑着凳子扶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几乎看不见的灰,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
许久后,简懿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和神情,狱卒们进来巡查时都被他吓了一跳。
凌家的消息也终于在晚间抵达帝京得月楼,醒后赶过来的白卿安被许倾绮拉着只能躲在屋顶上。
“你不要轻易去出这个头,我担心他们把罪责怪在你身上。”许倾绮低声呵斥道,看着妹妹眉目间透出的倔强,着实有些心急。
白卿安没说话,只静静观察着他们看信时的神情。
凌暮商和凌鸢围在凌琛身后,却又像是不敢相信般将信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凌鸢大喊着往后退去,直到撞上墙壁才住了脚,靠着墙一边摇头一边大口的喘息着,眼中却已经蓄满了泪水。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凌暮商似乎也受了不小的打击,口中喃喃的念着,目光涣散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凌琛拿着信,视线只牢牢定在上面,一言不发,却又能让人感受他的那份绝望和悲伤。
白卿安放在一侧的手无意识中慢慢攥紧,看着他们的表现,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一块。
许家被灭门时她在青城山,师父不在的日子里大多是清元道长和青城派的师兄弟们还有秦艽陪着她,后来长大了认识了凌暮商,照顾她的人便又多了一对夫妻和一对兄姊。
可如今,那个为她加笄的夫人和笑盈盈为她的笄礼做正宾的老爷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许倾绮漠然的收回视线,凌家于她并无关联,而凌氏夫妇的死对她这个亲眼看着自己全家被杀光的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当她的目光放到白卿安脸上时,却愣住了。
一行清泪无声的滑落,但流泪的这个女子却是无悲无喜的神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却又莫名的心疼。
“安安,回家吧。”许倾绮实在受不了小妹流泪,抬手为她拭去泪水轻声说道。
白卿安吸了吸鼻子,抬手在眼睛上一抹,最后又看了一眼下面的兄妹三人,起身拉着许倾绮离开了得月楼。
回到白堕酒坊的白卿安将自己关进了摆放酒坛药材的屋中,除了偶尔开窗拿下他们放好的吃食,她在里面一连待了七天。
无声无息的,七天。
“还没出来?”谢憬淮看着紧闭的房门皱眉,他这些日子被谢憬忝拖着帮忙查漏网之鱼,好不容易处理到尾声了跑出来透口气,却只得到了她一个人在里面毫无动静的待着的消息。
“让她待着吧,想通了自然就出来了。”许倾络站在他身侧轻声道,想起当初在南诏受辱而死活不愿醒来的人……和如今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简懿已经被定在三日后问斩了,谢憬非闹得这件事总算要结束了。”谢憬淮稍稍抬高了声音说道,似是故意要让里面的人听见一般。
许倾络看了他一眼,却默默的走开了,他觉得还是留空间给他们交流比较好,或许可以像当初那样将她唤醒。
早春时节的帝京,街上行人纷纷,小院里却是一个少年喋喋不休的聊着闲话,从朝中官员聊到了大漠边关,最终聊到了那扇紧闭多日的门终于打开。
谢憬淮看着已经疲惫的不成样子的白卿安,上前一步:“终于舍得出关了?”
“你太吵了。”眼底一片青黑的白卿安顶着一颗鸡窝似的脑袋控诉道。
“哈哈哈哈哈,十丈红尘若少了我,岂不是少了许多乐子?”谢憬淮看着她不修边幅的模样反倒打趣着说道。
“我酿成了,你想要答案的酒。”白卿安从身边抱起一个坛子递给他。
谢憬淮瞬间收了笑,“你这些天……一直在酿这个?”
“嗯,拿去吧,我先睡一觉。”白卿安浅浅一笑,将酒坛塞进了他的怀里,脚步沉重的朝卧室走去。
“这酒叫什么?”
“醍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