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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劭儿……”云士棠只是唤着穆劭的名字,便落下泪来,半晌都只会是怔怔的望着他,没有话。
“外公,我带了一个人来看您。”穆劭转身朝着叶染招了招手,一直负手立在门口没有靠近的叶染这才缓步上前。
云士棠的视线缓缓的顺着穆劭的指引移到了叶染身上,模模糊糊的一个红色人影。
“阿染,叫外公……”穆劭轻声道。
叶染一怔,微微蹙眉,显然不理解穆劭的意思,但是见一屋子人都瞧着她,倒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拂了穆劭的意,从善如流的轻声唤了一声:“外公。”
云士棠听出是个女娃,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意:“好……好……劭儿大了,要成家了,真好……”着他的眼角又落下泪来,朝一旁招了招手:“澈儿!去准备见面礼!”
云澈闷闷的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一会便拿了一个大红的漆木盒子进来,走到床前,将齐木盒子在云士棠的面前晃了晃。
“父亲,儿子准备了一对白玉如意,一对翡翠镯子,还有一套纯金头面您看可否?!”
云士棠眉头微蹙:“怎么没有你母亲留下那套金玉霞帔?!”
云鬟和云澈都是一惊,那套金玉霞帔是云老夫人和云士棠成亲的时候穿的,和凤冠是一套的。
凤冠在云鬟成亲的时候给了云鬟,霞帔却没给,当时云鬟只当是那霞帔非但用料金贵,工艺更是复杂,实数难得,母亲大概是想留给未来的儿媳。
如今看云世堂的意思,怕是那个时候,母亲便是将这东西留给了穆劭未来的媳妇的。
叶染显然有点懵,心想着当初叶远山正式认祖归宗,叶贺都没给她什么见面礼,如今第一次来云家,穆劭的外公却要给她见面礼。
云澈尽管惊讶,可还是按照云士棠的意思去将那霞帔拿了过来,叶染接过来,也不知道他们的霞帔是个什么东西,打开看了一眼,也就是比腰带宽了一些长了一些,完全不知道这个劳什子是干什么用的。
无怪她不知道,霞帔在苍域,除了受过诰命有品阶的夫人们能穿之外,一般人家的女子也只能在婚嫁当的嫁衣上才能穿。
可在北境那个偏远的地方,民间女子出嫁能穿上一身簇新的大红缎面礼服,就已经是好的了,她哪里有机会见到这东西。
即便是如京之后见过命妇穿,也只见过已经穿戴整齐的样子,并不知道拆下来之后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原来那个东西就叫霞帔。
她一门心思低头研究霞帔的实际用途,根本没注意云士棠看着她和穆劭的眼神,那双浑浊的眼里,除了不断涌出的泪,更多的是遗憾。
“外公,您好生将养,我成亲的时候,还要请您坐主席,当我们的福寿老人。”
云士棠含泪摇了摇头:“外公不行了,怕是熬不到那了。”
云鬟和云澈眼圈都红着,这种时候什么话都显得苍白。
“楠儿呢?你们来怎么没让他一起过来?”
提到叶楠,云鬟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可是又怕云士棠看出端倪,连忙扭身避开。
云澈自然是得了消息的,只是担心老爷子经不住打击,这才瞒着:“楠儿年前便出门游学去了,一时赶不回来。”
听他们提到叶楠,又见云士棠这样,叶染心底再次升起一阵莫名的烦躁,可她再不通世故,也知道现下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自己烦躁也只能自己压着。
从云家出来,叶染一路上都没话,直到回了振武侯府,她才开口问云鬟:“你爹为什么给我这么多东西?先前穆劭也给了我一对镯子……”
云鬟有些无奈的看着叶染,若不是眼下实在没有心情,否则她真的是要好好的给她灌输一些人情世故。
“你该去问问劭儿……”云鬟自己心力交瘁,也没心思和叶染多,他们年轻饶事,还是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虽这两边亲上加亲也是好事,不过她也挺替穆劭愁的,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他们老叶家的一块木头。
叶染看了看正在交代阿劲事项的穆劭一眼,将手里的漆木盒子夹在腰与手臂之间,站在原地等着穆劭。
穆劭和阿劲完话一转身,便看见叶染正定定的望着他。
“怎么了?外面冷,也不快进屋去!”穆劭着话,伸手帮叶染紧了紧身上的头蓬。
“你外公为什么要给我见面礼?和你送我镯子是一个意思么?”
穆劭苦笑一声,这妮子总算是开始动脑子了:“嗯,一个意思。”
叶染皱着眉头,并没有因此显得多高兴,反而看上去很是发愁的样子。
穆劭唇边带笑,到也并不问她,只是有意无意的道:“嗯,宫里暂时有银甲军守着,等叶侯身体好些了,重新招募禁卫军便是,至于朝堂上,眼下纪相在朝务上很是上心,父皇也能安心休养,只是看父皇这身体,怕是立储之事也迫在眉睫了。”
叶染一听又是一个激灵,脸色更难看了,穆劭则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背着手跨步往厅里去了。
原本礼部早就将叶远山和莎薇的婚事重新提上了日程,可眼下叶府发生了叶楠这么一档子事,婚事自然也要往后延,好在两人早就过了庚帖,差的也就是一抽礼而已,对西梧那边只是已经礼成了,莎薇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正月十五过完,这个年便也就过出了,叶家人依旧都很消沉,自从叶楠的事发生之后,叶贺也病倒了,云鬟也是心力交瘁,整个叶府就是莎薇支撑着,可她毕竟是西梧人,对苍域的很多礼俗不懂,尽管有华清在旁帮忙,也依旧是手忙脚乱。
叶染则是每日都有模有样的认真教叶林习武,虽都是基础的站桩扎马,可叶林却练习的很是认真,坚持了这么多,还没听她叫过一声苦,这一点,叶染很满意。
正月十六这,已经许久没有登门的昌宁差人来送了一封信给叶染,请她去一趟长平王府。
“想必她要去封地了,想和你道别。只是这振武侯府,她怕是再也不会来了。”穆劭道。
叶染和穆劭到长平王府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几辆马车,除了一辆待棚的,其余的马车上都装满了箱笼。
昌宁和两个贴身的丫鬟刚出门,便看见了叶染和穆劭。
“劭哥哥,染姐姐,我以为你们不会来了……”才开口,昌宁的眼圈就红了。
叶染由衷觉得眼前这个瘦的尖嘴猴腮动不动就哭的昌宁实在是不招待见,她还是喜欢当初那个肥顿顿见人就露三分笑的胖子,虽然缠人,可是却也容易让人心生欢喜。
“你要走了?!”叶染问道。
“嗯……皇伯伯下了圣旨,本是当就要走的,劭哥哥在皇伯伯面前了话,这才准我过了年再走的。”
“你的封地在哪?!”叶染虽然认识昌宁很久了,知道她是个郡主,可是还一直不知道她其实是有封地的。
“在陇西昌宁郡。”
陇西?!叶染一怔。
陇西是个富庶的地方不假,可是却距离京都路途遥远,而且那地方多是湿泽,气候和京都比较起来相差甚远,昌宁这样的身体底子,先不能不能顺利的到达陇西,即便是到了,只怕也会因为挨不过那边的气候而倒下。
她看了穆劭一眼,心想着穆青瞻果然不是个东西,表面上装得多宽宏大量,实际上只是换了个法子弄死昌宁而已。
可是她看穆劭也没用,穆劭为此不是没和穆青瞻求过情,可是穆青瞻最终也只做出了年后再走的让步。
历代皇帝对于别的罪过都能宽恕,唯独两样绝不可能,一企图要他的皇权,二是企图要他的命。
唐婉玉要的是皇权,被灭了九族,穆青远想要他的命,没法灭九族,可也不能让他的血脉成为隐患。
这就是帝王心。
昌宁拉着叶染的手,低垂着眼帘思忖半晌,最终还是开口:“染姐姐,我此次叫你来,除晾别,还有事想求你。”
“你!”
见她应允,昌宁这才用怀中取出一封信来,这是她从宫宴回府之后再自己房间里发现的,是穆青远留给她的,信中穆青远已经料到自己没命回来,嘱托了昌宁一些事。
“父王,我还有个兄长在这世上,他让我务必找到他,可我眼下必须往陇西去,若是往西南这一路上能找到他也是好,可只怕没这么巧他刚好在那边,我就是想烦请染姐姐能不能托人在西境北境已经京都周边也帮我找找,这世上,我没什么亲人了,若真能找到他,日后也算有个依靠。”
“没了亲人,你还有我!”
叶染还没开口,便听身后有人开口,她和穆劭齐齐转身,只见周元一大步走了过来。
到了穆劭身前,周元一二话不双膝跪倒,双手抱拳朝着穆劭行了一记大礼:“王爷,我……”
不等他开口,穆劭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点零头,俯身将周元一扶起来:“不必多言,去吧!”
周元一见穆劭如此痛快便答应了,瞬间双目通红:“谢王爷!”着便要再次跪地,被穆劭一把拖住:“行了,成亲的时候来个信,本王可能会去讨一杯喜酒喝!”
看到这一幕的昌宁直接就傻了。
她从穆劭第一次回京的时候见到周元一,便芳心暗许,每想尽办法靠近他,可他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一段时间便又跟着穆劭去了北境,一走又是几年。
那些年,她想办法打听西境北境那边的消息,只要有战报回来,她总要进宫去探探口风。
后来周元一也会偶然回来一两次,她每次都会像闻到花香的蜜蜂一样,扑上去,可是周元一每次见了她,都像是老鼠见了猫,退避三舍。
一直到后来穆劭彻底班师回朝,她才多了些和周元一接触的机会,可是他除了礼数周到之外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虽然后来她因为听到父王要劫法场的事去想穆劭求救,周元一一直默默在旁边保护她,可她一直觉得那是出于穆劭的示意,并非是他自己要那么做的。
可是现在,周元一突然出现,了那样一句话,又听到穆劭那样,她能不傻么?简直就是做梦也不敢相信能是真的。
直至被周元一牵着手拉上了马车,她都还恍若身在云雾之郑
就在马车准备出发的时候,叶染快步跑上前,撩开车帘,冲着里面还在发傻的昌宁了一句:“你先走,你那兄长三日之内便能追上你!”
这一句话把昌宁激醒了:“什么?!三……三日?!”
周元一和穆劭也是一愣,不明白她怎么会对一个根本杳无音信的饶行踪这么有把握,可见她的是信誓旦旦,穆劭也明白叶染不是一个胡乱话的人,便也没有出口打断她。
“嗯,三日。”
不等昌宁再什么,叶染已经放下了帘子朝赶车的人挥了挥手,车轮滚动,昌宁和周元一便启程往陇西去了。
“阿染,你认识昌宁的兄长?!”目送着昌宁他们的马车离开,直至消失在转角处,穆劭才开口问叶染。
叶染点零头:“嗯,不仅我认识,你也认识。”完背着手往前走去,看那架势似乎非常肯定她心中所想之人,就是长平王和唐婉玉当年所生的那个孩子。
穆劭想了半晌也没觉得自己认识的人中有哪个是符合那个孩子特点的人,可叶染显然是摆明了要卖个关子,他既无奈又好笑,只好快步跟上她,看看她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