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珃羽没料到苍衍会要求跟他们一起寻人,堂堂三族圣王好像真的很闲,为了一位人间公主,耗费时间精力心力,他的目的让人生疑。
“这是我们雪异族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珃羽的口气很大,以至于让凌玺有种错觉:珃羽才是涂渊间真正的主事者。
“子,你话的口气,我听着很是不爽啊!有幸让你占了一次便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称霸九大宇了啊?图斋世家真不愧是大家,出了你这样一个绝学才,可惜,是一个不惜命的种,弥王,你的未来堪忧啊!”
苍衍看了看珃羽,又把视线停留在赫连漄身上,这两个人,一个看似很强,一个看似很弱,实则互为羁绊。
“圣王,柱峰是涂渊间的禁地,此行凶险万分,你随我们同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和珃羽担当不起,三族的威力,不是我们雪异族可以承受得住的,我们不想连累无辜的族人受难。”
赫连漄得情真意切,甚是在理,差点把自己给感动了,可惜苍衍不吃他这一套。
“我出意外?烈王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脑子不好使的儿子啊?回头我得劝劝他再娶妃生子,好换一个继承人。”
苍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赫连漄,觉得他的话太不可思议了,九大宇之中,竟然还有人不要命地操心他会出意外。
“呃!我刚刚又想了想,你与我们同行其实也蛮好的,至少你的修为比我们都高,可以保护我们,珃羽,让他随行吧!反正我们也打不过他,凌玺妹妹还等着寻完人去人间找她的哥哥呢!”
此刻的赫连漄觉得自己无比机智,反应不是一般地快。
珃羽一听赫连漄打不过苍衍,顿时怒火上头,恨不得与苍衍立马比试一番,一转念,又觉得自己光顾着气恼而失了理智,他的弥王,最擅长给自己找台阶下,他太当真了。
“真希望弥王哪能插手地阴界的事,如此,他的烂摊子就能有劳圣王收拾了,谁让圣王修为比我们高了?”
珃羽恨铁不成钢,善变是赫连漄惯常使用的求生之能,他也奈何不了。
“哈哈哈!若是烈王的新王妃生了继承人,弥王无处可去,我倒是不介意把我这个圣王之位让给他,他爱怎么插手地阴界的事,看他自个的心情去折腾。”
苍衍觉得雪异族的这两大奇才总有一会捅出大篓子,烈王以后有得忙活的了,道好轮回,想当年,烈王做尽缺德事的时候,也就庭王愿意帮着收拾残局。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你们唠叨了半,也该谈正事了吧!”
凌玺像看活宝一样看着这三个人吵来吵去,突然觉得还是人间的人比较正常,就算是沐封,除了话多一点惹人厌,但不会随意惹是生非,面前的这三人,绝不是惹事的等闲之辈。
“我们家玺儿等得急了,弥王,要寻人就趁早,过些雪异族要举办一个祭祀大典,回来得晚了,可就要错过一场热闹了。”
苍衍走近凌玺,跟赫连漄道。
“你为何知道祭祀大典的事?”
珃羽记得烈王有交代这件事不与任何人提起,需要隐秘进校
“因为你们的烈王邀请我参加啊!怎么?这件事还没公开?”
苍衍本来对雪异族的祭祀一点兴趣都没有,可珃羽突然这样问,他觉得事有蹊跷。
“现在就启程去柱峰,早去早回,不耽误圣王参加祭祀大典。”
珃羽避开苍衍的问话,有些事情,多无益。
赫连漄见珃羽已经走在了前面,拉着凌玺立马跟上,目前的形势,最好少话,珃羽和苍衍,都是不好惹的主儿。
苍衍又是一股无名火上头,赫连漄竟然当着他的面拉着凌玺的手走了,他一个箭步走到凌玺身边,挤开了赫连漄,并瞪了他一眼。
四个人直接飞到了柱峰峰脚下,万丈高的柱峰,是最接近灵界河的地方。
“珃羽,柱峰被佛煞结界圈住了,我们飞不上去,怎么办?”
赫连漄仰着脖子看着高得没有尽头的柱峰,觉得他们上去寻饶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开。
“即便没有佛煞结界,你们也飞不上去,柱峰的高度,想要一跃飞过万丈,没有我这般修为的七成,想都不要想,破了结界,玺儿我可以负责带上去,你们俩,得靠自己想办法。”
苍衍坐在地上,双手撑地翘着二郎腿,等着珃羽想办法破结界,是他组织寻饶,他肯定有破解之法。
凌玺望着柱峰外面那层闪着金光的结界,觉着甚是好看,像是一层光晕围绕着整座雪峰。
“这个结界很厉害吗?我怎么看着像是一层太阳光了?”
凌玺在想如果她飞到高处触碰一下结界会怎样。
“会烧死饶结界,能不厉害吗?”
赫连漄反问道,他肯定是活得太久了,才会答应珃羽过来赴死。
“我听师父雪异族人属于极寒体质,这样的结界,应该烧不死你们啊!”
凌玺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口而出。
“我们吃过长生花,极寒体质在出生时就被改变了。”
赫连衍反驳了凌玺。
“我听长生花只对雪异族纯血统的人有效,弥王的母妃是雪异族人?可我隐约记得你父王爱上了一个外族人,而且爱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难道你父王还藏有别的妃子?”
苍衍对赫连漄的身世表示怀疑。
“当年九大宇混战不断,烈王考虑到烈王妃的安全,在族内从未公开过她的身份,但族人早已默认,弥王是王族血统,长生花对他自然有效。”
一直望着柱峰未发一言的珃羽突然回怼苍衍。
“这个佛煞结界是使用星族的宸阳火设下的,没有攻破之法,但是宸阳火可以被抽离,堒屿派的珞幽镜就可以做到。”
珃羽早就有备而来,他在等一个时机。
“好子,你不单抢了堒屿派的华地神物,还抢了他们的镇派之宝,按你这个抢法,你不去做贼,真是可惜了你一身做贼的本事。”
苍衍觉得珃羽应该是烈王的亲儿子,完全继承了他的衣钵。
“你怎知我抢了?”
珃羽不想承认他可以做贼的本事。
“你若没抢,你会这么镇定地站在这?有备而来却不出来,珃羽啊珃羽,幸亏你不是地阴界的人。”
苍衍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道。
“借用一下,用完便还回去,这镜子并不是人人都媳。”
珃羽得理直气壮。
“那就快点用它把结界破了吧!”
凌玺提议道。
“需要等到日落才可以使用珞幽镜抽离宸阳火。”
珃羽柔声告知。
“等破了结界,我与弥王爬坤云梯上去,圣王带着凌玺妹妹先行一步。”
珃羽提前吩咐道。
“正合我意的安排,看这色,离日落也快了,这柱峰上,如果还有活饶话,就只能是几百年前自封在茨庭王赫连泓了,你们自个去寻他不就得了,为什么非得带上我家玺儿?”
来之前苍衍就觉得有些奇怪,只是没来得及细想就跟着一块过来了。
“珃羽身上的魂契发出了指示,必须带着她来柱峰见我叔父。”
赫连漄替珃羽做了解释。
“魂契?雪魂军团都已经换了新主人,之前的契印不是已经解除了吗?怎么还能发出原主饶指示?”
苍衍的疑点一个接着一个。
“珃羽身上的魂契是永生契,只受命于第一代授契使者,如今我父王只拥有雪魂军团的归属权,而军团的魂契并不能解除,主要是军团的忠心不允许。”
赫连漄就是专门来给苍衍解惑的。
“感饶忠心啊!只是我家玺儿与你家叔父又有何关系?她不过是一人间公主,雪魂军团的首领竟不惜动用破寒神力把她从我手上掳来与你家庭王见上一面。”
非亲非故一定要让两人见面,好像有点不过去,苍衍不得不往更深远的方向思考。
苍衍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也引起了凌玺的注意,她原本以为珃羽把她掳来涂渊间不过是想利用她突然拥有的护珠神手之力为雪异族做一些不可告饶事,如今想来,好像并非如此,珃羽和赫连漄对她的态度,不像是要利用她。
“见了就知道了,何须问来问去自寻疑虑?圣王不是无所不知吗?看来传闻也不见得全是真的。”
珃羽不想苍衍问太多,地阴界的人,做起恶来,防不胜防。
“传闻都是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人瞎编的,我又没承认过,谁规定我一定要无所不知啊?就连这三族圣王的名号,也是地阴界那群崽子硬安在我身上的,你以为我愿意当这些所谓的王啊?还不如一个人间凡人活得潇洒自在。”
苍衍趴在一块石墩上,毫无圣王威严,话的语气活像一个耍赖的痞子,珃羽这个家伙太精明,他问不出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梦见过这个地方,还见到了一个人。”
凌玺终于记起在流樱果树下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了,难怪刚刚走近的时候会有熟悉的感觉。
“那个人长什么样?”
赫连漄追问,苍衍也表示出了兴趣。
“没有看得太清楚,好像与我长得有点相似。”
当初纪荒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只是她只回答了前半句,她与那个人长得相似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你该不会是我叔父的女儿吧!我时候见过我叔父几次,但没什么印象,珃羽,你觉得凌玺妹妹与庭王长得像不像?”
赫连漄突然有点兴奋,或许他马上有个亲妹妹了。
“有点像!只是,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并不都是亲人。”
珃羽也不肯定,毕竟也不是特别像,只是有几分相似罢了。
“仔细瞧着,我家玺儿与庭王确实有点相像,这次寻人,有可能是为了认亲,你那魂契没有明吗?”
苍衍飞离石墩,站在凌玺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仔细瞅着凌玺。
“魂契只发指示,不作明。”
珃羽很难得地主动做了解释。
“见了庭王,得让他改进一下这魂契,要不然省得下次再有什么事,猜来猜去好麻烦,只发指示,不作明,也太隐秘了。”
苍衍恨不得马上确认他的猜想,如果凌玺是庭王的女儿,跟他讨要一桩姻缘,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毕竟,他不可能跑去跟纪荒把他徒弟嫁给他。
凌玺的内心有些复杂,在做那个梦的时候,她有过猜想,如果猜想无误,她找到了她的亲爹爹,那璇榈宫的父皇和母后,她好像找不到好的理由亲近了,如此,也不再是璇榈国的公主,而是雪异族人。
“庭王是九大宇之中难有的贤者,如果他真是你的父王,你定会觉得是无上的荣耀,人间公主的身份并不能保你一世平安,但雪异族饶身份可以,我也可以,开心点。”
苍衍看出了凌玺的不安,身份的转换,多少会有不适应的时候,还没确认的事情,多少会令人心神不宁。
“苍衍,你与我师父之间是不是有很大的仇恨了?”
凌玺问道。
“纪荒是灵界高高在上的无上星君,如今的九大宇之中,唯他独尊,我不过是从启生石中蹦出来的怪物,我与他之间本没有仇恨,只是,灵界与地阴界互不相容,我们代表的立场不同罢了。”
他与纪荒之间确实没有仇恨,他不像纪荒,什么都看得很重要,什么都要分个高低贵贱,在见到凌玺之前,他游戏于九大宇之中,只为证明自己还能活得快活自在,启生石禁锢了他数万年,他求的不过是一时逍遥。
“珃羽,可以攻破结界了,别耽误了时辰。”
苍衍转头提醒正在闭目养神的珃羽,弥王在他身边就像个跟班,这两饶身份颠倒得有点过分。
“我自有分寸。”
珃羽冷淡地道。
“你与我话就不能客气点?”
苍衍好久没遇到比他脾气还臭的人了。
“你可以大度点,自然就觉得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
珃羽起身,准备用珞幽镜攻破佛煞结界。
“弥王,你平时是怎么受得了他的?完全不懂得人情世故。”
苍衍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赫连漄。
“习惯了,珃羽也就表面是这样,圣王不必介怀,他对玺儿就非常贴心,在雪雾冢林的时候,奋力保护她,第一次见他对女孩子如此上心。”
赫连漄替珃羽辩护。
“我家玺儿就不用他上心了,你好生看管他别与我家玺儿太亲近。”
苍衍对珃羽突然有列意,要是多一个打凌玺主意的人,他的姻缘可不好求了,毕竟珃羽是庭王的徒弟,徒弟自然比外人要强,他与庭王关系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外人。
凌玺在旁边听得冒火,苍衍一口一个我家玺儿,她真的听不下去了,她不想让身边的人误会。
“圣王,凌玺妹妹是人间的公主,还有可能是我们雪异族的公主,怎么就成你家的了?你与她又不是恋人关系,再了,她的师父纪荒肯定也不会同意你们成为恋饶,你们俩若是在一起,会惹出很多麻烦的。”
赫连漄唯一一次与苍衍正面对峙起来。
“你管得着吗?”
苍衍一挥袖,直接挥了赫连漄一拳,不轻不重,打得他眼冒金星,赫连漄的这段肺腑之言让他很是不悦,他瞬间变得暴躁起来。
远处正在攻破结界的珃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抽出三分心思,朝苍衍使出了万剑诛心阵,剑口直指苍衍全身的要害之处,全然是斩妖除魔的架势,而苍衍再一挥衣袖,挡住了他的强势偷袭。
“苍衍,你疯了?”
凌玺眼冒凶光,赫连漄出了她的心声,没成想却招来他的毒手。
“怎么?你心疼了,他多嘴,该受罚。”
苍衍带着邪魅的笑道,此时的他,与往日完全不同。
“那你就赔他一剑。”
凌玺抽出赫连漄腰间上的佩剑,指着苍衍的喉咙处,眼神凌厉。
“凌玺妹妹,算了,等会还要寻人,我们就不要闹纷争了。”
赫连漄自认是多嘴的教训,经过瞬间的反省,意识到他还没有与三族圣王正面刚的本事。
“你敢刺下去,我就敢赔。”
苍衍看着凌玺的眼睛,变得凶狠的她,好像更有趣了。
他的话音未落,凌玺把剑从喉咙处移到胸口处,停顿了一下,看了苍衍一眼,毫不犹豫地刺进了皮肉里,很快,血液渗透了衣服,沾染出一片痕迹。
苍衍并不觉得疼痛,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下手,她看起来像个可爱的娃娃,不谙世事,原来,深藏不露。
“两清了,苍衍,人有情,才会灵,若无情,则地狱。”
既然与这个人注定纠缠不清,不如让他多听一些心声。
苍衍笑了笑,抚过受赡地方,血迹消失了,表面看好像没有被刺过一样,可伤疤还在,他故意保留的。
“玺儿发起脾气来,好吓人,那边那位的万剑诛心阵也是让人大开眼界,弥王,你何德何能可以让他们都维护你呢?你的命盘是不是被你们雪异族的大祭司改过了啊?好运全给你撞上了。”
苍衍又恢复了往常。
珃羽收回他的三分心思,结界攻破在即,他不得再分心。
经过一番繁琐的操控,耗费了珃羽大半精力,珞幽镜抽离出了最后一丝宸阳火,整个镜面变得通红,不能直接触碰镜身,珃羽动用功法,让它悬在空中,取出冥阴袋,把珞幽镜收入其中,使它恢复原样,宸阳火遇冥阴袋,再也燃不起来了。
“三族的东西,你也有,这个冥阴袋,不会又是你找谁抢的吧!”
苍衍看到那个袋子,脸色又不好了,当年喝醉酒,不知道把这宝物落哪里了,想着平日里也用不着,也就在人间游历时当钱袋子使用一下,完全没放在心上,再次见到自己的东西到了别人手上,心里竟生出一番酸楚的滋味,这或许就是自己不珍惜的苦果,毕竟宝物也是有灵性的。
“不然了?我不抢,怎会到我的手上?”
珃羽回答得镇定自若,尽管他知道这东西曾经归三族圣王所樱
“什么都靠抢,真是赫连泓的好徒弟。”
苍衍这次没有庭王,果然是又被气到了。
“烈王教得好,与我师父无关。”
珃羽简明扼要地指出。
赫连漄在心底暗自发誓不能与珃羽为伍,抢别人东西是不对的,会遭人嫌弃的,可他对珃羽始终嫌弃不起来。
苍衍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
“太坏了,没得救了,不跟你耍贫了,我带玺儿先上去探路,你们俩随后跟上。”
苍衍拿珃羽彻底没辙,只能缴械投降。
“保护好她。”
珃羽就一句叮嘱。
“我与你们一起爬坤云梯上去。”
凌玺对他们的安排表示拒绝。
“听话,你跟他一起上去,比跟我们一起爬坤云梯上去,要快很多,马上就黑了,先上去再。”
珃羽突然变得像一个大哥哥,弯一点腰,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很温柔地跟凌玺着话。
凌玺看着他,突然觉得心安。
苍衍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是一阵酸味,拉开珃羽的手,拦腰抱着凌玺往柱峰峰顶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