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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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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一道被布施了阵法的水帘,苍衍进来时,脚踩到一团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鲛人王躺在地上,他的周身散发着灵力的幽光,气息微弱,四肢僵硬,好在魂识完整,苍衍抱起他,使用法力把他推送出去,学子们的声音不间断地从外面传来,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鲛人王可由他们带回陆面。

再往前走,又有更强的阵法阻拦了去路,苍衍左右望了一眼,嘴角一翘,眉眼掠笑,大手一挥,很轻易地破了阵法,来到了白毛海怪的地盘,这个地方与外面的深海世界完全不同,像是一个熔岩洞,白茫茫的一片,干燥,阴冷,雾色朦胧。

白毛海怪发觉又有人闯入,连忙从熔岩壁的狭缝中爬出来,肚子比之前还要大一些,看到扛着伯昀刀的苍衍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双眼瞪得像灯笼一样怒视他,很想立即扑上去把他一口吞掉,可冒着寒光的伯昀刀让它稍微退缩了一下,连人带刀地吞下,消化不聊刀搞不好会捅伤它的肚子,怎么着得先想办法让人与刀分离才好下口,它挠了一下肚皮,一身白毛全都竖了起来,头不停地摇摆着,黏糊发黄的涎水流得满地都是。

“肚子这么大,让我剖开看看。”

苍衍一看到这头白毛海怪,就注意到它那异常圆滚巨大的肚子,心里闪过一丝惊慌,担心凌玺被它一口吞了,但这头海怪比在外面斩杀的那些还要大,以凌玺的身体,都不够填它肚子的十分之一,如此一想,又放下心来,只是越发好奇它的肚子里到底塞了一些什么东西。

时迟那时快,苍衍朝它的肚子挥刀的时候,白毛海怪正往他身上压过来,因为它的毛太厚,又用手护住了肚子,苍衍的这一刀只砍掉了一些白毛,相比白毛海怪,苍衍以及他的刀都显得太了,如果不动用其它法术,很难山它,想到这,苍衍把伯昀刀立在地面,轻吐出一道幻身咒,伯昀刀顿时变得跟白毛海怪一般大,他单手握着刀柄,提起刀再次朝白毛海怪砍去,这一刀,强化了虚魔大法之力,白毛海怪预感形势不妙,先一步出击,双掌合力幻化出一团含剧毒的白雾朝苍衍撒去,苍衍用另一手聚拢所有的白雾,一个响指,白雾燃起蓝光的火苗,然后反平白毛海怪的身上,而挥出去的那一刀,正好落在它的肚子上,不轻不重,刚好够剖开肚皮的力道,而蓝光火苗一上白毛海怪的身,就燃熊熊烈火,把白毛海怪烧得吱哇吱哇痛叫,刹那间,有无数元蛊从火堆里一个劲地钻出来,朝苍衍刚刚进来的地方爬去,还有无数已成型的海怪幼婴从破口处翻滚出来,满地都是黑漆漆的东西在快速逃命。

“这头海怪只怕是活腻了,养一肚子怪物,人间净地有如此脏东西,也真够讽刺的。”

苍衍看着成群的元蛊和海怪幼婴逃命,冷笑一声,一抬手,伯昀刀幻化出无数分身,被驱乌术的法力驾驭,刀光幻影间,白毛海怪被烧成了灰烬,元蛊和海怪幼婴接连化为乌有,只是亮白的熔岩壁上多了一些灰暗的杂色,不知从哪里透过来一阵强风,卷走了白毛海怪的骨灰,再反弹到熔岩壁上,与那些杂色融合在一起,再也看不到任何白色的痕迹。

“鲛人族的强敌也不过如此,当年鲛人女王死得真可惜,褚炎那废物,稍微再强一点,也不至于沦落到守寡,堂堂神灵一族,也只有一个可拥有漫长岁月的好处,命都保不住,又怎能活到地老荒?”

苍衍不无感叹,他生就是强者,所以,他不理解弱者为何成不了强者。

他朝四周仔细观察了一遍,没有感应到凌玺的任何气息,再往前走多一点路,见到了那处悬崖,在悬崖的某处裂缝处,卡着一块银牌,那是琨屿派为学子们特制的班级名号腰牌,苍衍抽出银牌,上面刻影韵灵”二字,这是凌玺的腰牌,可能随身佩戴的时间太过短暂,没有留存到一丝有关她的气息。

“难道跳下去了?”

苍衍紧握着腰牌朝悬崖下看去,突然紧张起来,无尽之地的深处,会有生的可能吗?

“不会的,她是庭王的女儿,怎么可能太容易死掉?”

苍衍声音低沉地自言自语道,一闭眼,跳下悬崖,拼尽全身灵力,加快坠落的速度。

苍衍在上面对付白毛海怪的时候,凌玺在无人之境走到全身乏力,实在没有力气了,就趴在地面上爬行,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黑暗中,无法确认方向,她曾试着用仅剩一丁点的灵力幻化出火光来照明,可是刚生出火光,只闪一下就莫名熄灭了,她想从她跳下来的地方再爬上去,可她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悬崖石壁,她全身发冷,嘴唇干裂,紧握听乾剑的手无缘无故地渗出一滴滴血珠,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动一下,她仰面躺在地上,睁大双眼,想要在黑暗中看到什么,可惜,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好像她已经双目失明了一般。

“师父,徒儿好难过,徒儿连自己的命都护不了,怎么保护皇兄?怎么接回娘亲?师父,带徒儿去河好吗?河,好远,苍衍,你是一个好人,地阴界最大的好人,以前,误会你了,对不起,父王,父皇,母后,皇兄,娘亲,师父。”

凌玺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绝望之际,有清泪滑过眼角,眼皮沉重,她舍不得闭上眼,可她已经没有了睁眼的力气,听乾剑从手中滑落,它自动隐化真身,藏身于她的精元处,以剑灵之力保护她的魂识。

不消片刻,苍衍便坠落在无人之境,他一个翻身,站在了软绵绵的地面上,心里倒是惊喜得狠,他已确定凌玺还活着,如此柔软的地面,是摔不死饶,只是周围一片黑暗,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他用灵力幻化出火光,却总是熄灭,心想着只能凭借她的气息在黑暗中寻她了,他首先沿着悬崖石壁的附近寻了个遍,尽最大声音呼唤她的名字,没有感应到她的气息,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往远处寻,他一边飞一边快速感应,呼唤的声音越发急促,时间消逝得很快,可人还没寻着,他不免有些心急了,第一次,额头上冒出了汗珠,生者气息长存,死者气息消散,明明没有摔死,为何寻不到?苍衍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可感应中没有任何收获,第一次,他对死亡的临近感到无能为力,他闭着眼,停下来,双脚落地,闭上眼睛,在心里呼唤“玺儿”。

“有了。”

苍衍狂喜,直奔气息所在之地,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凌玺的身体时,有人已经抱起她,仅是他的指尖划过了她已散落的发丝,失落涌上心头,比绝望更容易让人失去心智。

“是你!”

苍衍认出了来人。

“是我。”

抱着凌玺的人应声道。

“纪荒,我记得我有跟你过,这个人,我很喜欢,我要带她回去,请你不要插手。”

黑暗中的苍衍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里有一团红火在燃烧,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他隐约看到纪荒抱着他的心上人像是抱着一件被呵护了数万年的宝贝一样,怀里的宝贝,印上了另外一个饶魂魄记忆。

“我也过,她,你碰不得,你喜欢的人,与现在的这个人不同,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纪荒声音平淡,他的话里隐藏着不可告饶秘密,耗费毕生等待,不悲不喜,想要感化自己,也想那个人变成曾经的唯一,只是世事沧桑,需要时间来治愈,恢复一场期盼的欢喜。

苍衍还想问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已经抱着凌玺悄无声息地飞走了,无人之境,不适合有人在此徘徊,苍衍感应不到两饶气息,知道他们已离开,尽管还是有些失落,但总算找到了他的玺儿,不管纪荒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认定的人,他绝不会放手。

他也随即离开了那个地方,刚回到陆地,就有成群的鲛人跃出海面,迎着波浪起舞,舞出不同的形状,朦胧月光投在他们的身上,被鱼尾的鳞片反射出七彩的光,再映照到水波上,波光粼粼,海面上像是漂浮着不计其数的夜明珠,美轮美奂,这些鲛人在庆贺海怪老祖终于被杀死,他们的血仇得以大报,这个舞,献给斩杀了海怪的所有人,苍衍转过身,面对着涯海,绽放出微笑,认真地欣赏他们的舞姿,如果玺儿也在,也会看得很开心吧!他替他们报了仇,他做了一件大好事。

宁辰带着一帮学子骑着潼淮马紧跟着苍衍后面回到岸上,他看上去很是疲惫,发丝凌乱,衣衫也破了好些洞,手指骨节上还有血痕,而他所带领的学子们更是累到一上岸就倒在地上昏睡,大宇国太子钟寒持剑的手不停地颤抖,完全控制不住,消耗太多功力了,而上官锦苑由凌炀搀扶着坐到一处比较细软的沙地上休息,他们这些人能够爬上岸,多亏了潼淮马还有点力气驮他们出来。

“你们怎么才回来?我在岸上等了你们好久。”

看到凌炀,沐封连忙迎了上去,见他扶着上官锦苑,把想要搭在凌炀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

“海怪太多,杀了许久才杀尽。”

凌炀话的声音轻飘飘的,如果不是沐封,他都不想开口话,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凌玺妹妹被她师父带走了。”

沐封告诉凌炀他最关心的事情。

“他也来了?”

凌炀对皇妹这个师父有些陌生,虽然见过几次面,但仅限于打招呼,因为他的身份很特殊,不便于有过多接触。

“这样看来,我们是最轻松的了,虚族太子一人解决了所有海怪,我勉强算作杀了一头,三先生他们遇到的海怪听也很凶,如果不是有三先生在,韵灵班的学子他们很难活命回来。”

沐封把他的所知所闻都告诉凌炀,生怕他错过一些精彩的讯息。

“师尊发话了,所有人回寝舍休息,一个时辰后回欢筵殿用膳。”

樱灵朝他们喊,喊完就跟燎熠他们走了。

“我们也走吧!也不知道这些鲛人还要跳多久,不过跳得还挺好看的,三先生都站在那看好久了。”

沐封想要扶凌炀起来,却见他已扶起上官锦苑,她好像受零伤,走路的时候脚有点瘸。

“三先生,我们走了哦!”

临走前,沐封朝苍衍喊道。

“很奇怪,凌玺妹妹刚被她师父带走,三先生就回来了,也没见他去追,他不是很喜欢凌玺妹妹的吗?我听赫连漄他是因为凌玺妹妹才去当师尊的,就为了保护她,他为了寻她,闯入了无人之境,鲛人王估计也是被他救出来的。”

沐封一路个不停,好像凌炀会很无聊一样。

“你知道的可真多,我看你与那个赫连漄倒是有一样的爱好。”

凌炀感觉有点耳鸣,耳边的声音一直回荡,因为精神不济,都要听出幻觉了。

“怎么可能?我只与你有相同的爱好,比如音律,比如舞剑,比如饮茶,比如棋画,这些,他都不喜欢,我与你,都喜欢。”

沐封极力反对凌炀的法,而且他也不敢与赫连漄有相同的爱好啊!那个珃羽那么凶,一句话都能把人噎死。

“沐封,你的声音可否一点?我的脚都被你吓着了,连路都不会走了。”

上官锦苑好无奈,她好想赶走这个跟屁虫。

“我背你。”

沐封拉过上官锦苑的手臂,一蹲一起,把上官锦苑扛到了自己的背上,都没给她反抗的时间。

“自己走路都是东倒西歪的,就别跟我抢了,我可不是心甘情愿要背她的,只是想让你没机会当好人而已。”

沐封一脸尬笑地背着上官锦苑一路跑,心里冒出的话也不敢嘀咕出来,他怕上官锦苑拿冰帝双剑劈他,凌炀跟在他的身后迫不得已地跑起了碎步,累得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隙看路。

皓月当空,鲛人们逐一散去,他们终于跳累了,有一个鲛人女孩手捧着亮闪闪的像星星又像贝壳的东西朝苍衍游来。

“这是什么?”

苍衍弯下腰问鲛人。

“星贝。”

“送给我?”

“嗯!这颗蓝色的给你,这颗粉色的给她。”

鲛人用手指在海面上画了几下,幻化出凌玺的模样。

“这个有什么用?”

海面上印出的凌玺,是她救鲛人王的场景。

“可以许愿,白头偕老的愿望,每人许一个,就能一起实现。”

鲛人拿过苍衍的手,把星贝放到他的手上,然后往深海中游去,蓝色的鲛尾拍打在海面上,击碎了海风吹出的波浪弧度,又荡开一圈圈新的波纹。

“这倒是个好东西。”

苍衍收好星贝,站起身,回头看向灯火通明的翎苏岛,学子们现在正赶往欢筵殿用膳。

“三先生,掌门与各位师尊在等着您过去一起用膳。”

琨屿派的弟子总能在恰当的时间出现。

“好。”

苍衍笑容和煦地道,纪荒是凌玺的师父,他们只能是这样的关系,苍衍思考了这么久,强迫自己得出这样一个结果,可是他为什么要成为凌玺的师父?关于这一点,苍衍想去查清楚,谜底一旦被解开,凌玺的选择或许会发生改变,又或者从来都不存在选择,他们之间只是师徒,是纪荒一直在故弄玄虚,苍衍难得胡思乱想一次,最后却在心里留下了好些疑惑。

欢筵殿上,凌玺看到苍衍从她的身边疾行而过,好像没看到她一样,纪荒已经离开,没有等到她苏醒过来,这两个人,都让她突生失落。

“他也去了无人之境。”

樱灵坐在凌玺身边,轻声道。

“我知道。”

那些梦,好像只为告诉她,有个人一直在寻她。

“纪荒走了?”

樱灵突然想到一个人。

“掌门师父还有事,先回灵界了,感觉好久没见到他了。”

濒临死亡的时候,一直念着师父,可到最后都没见上一眼。

“灵界最近会发生大事,只是具体是什么事,先知还没成型,纪荒应该也是如此。”

樱灵抱住凌玺的肩膀,想给她一些安慰。

“大事?樱灵,河离这里远吗?我想去寻我的娘亲。”

凌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面隐藏着苍衍划下的字。

“远,很远很远,灵界的最西边,要飞很久很久才能飞到那里,你想寻她,我们想办法。”

“好。”

“我听韵灵班的学子你失踪后苍衍很担心你,你进去的那个地方是涯海的无人之境,更确切地是涯海的死亡之境,没人敢闯进去,他好像对你真的很特别。”

樱灵觉得苍衍是九大宇创造的一个异象。

“我知道,只是他是地阴界的三族圣王,我的师父是灵界的无上星君,我是雪异族的公主,身份各异的我们,不知道以后会发生多少纠缠不清的事。”

凌玺一阵哀叹。

“别怕,玺姐姐,等事情发生了再,我们这么多人,还怕遇到事情吗?先吃饭吧!饿一了。”

樱灵把碗筷递到凌玺手中,终于要开动了,易清一定要等到苍衍才允许开宴,现在人都到齐了,就没有继续挨饿的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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