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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田卿推开屋门,一阵冷风卷着落叶在院子里飘荡。
她裹紧了身上的薄棉粗布衣衫,放眼望去,靠近井台的那株石榴树,叶子已经掉的只剩下枝丫随风摆动。
进厨房打盆水,手放进冷水里,让她骤然的打个哆嗦,想起以前总是张妈给她把温热的水送进卧房,如今这日子,田卿苦笑着把脸埋进水盆里,冷水让她把一丝无奈和不甘瞬间冲走,简单的洗漱过。
今儿要和大奎叔去镇上送新鲜的青瓜,有了卖材活便银钱也许日子稍微的会好过一些,释然后的田卿手脚麻利的的做起早饭。
吃罢早饭,田卿在厨房里收拾着碗筷,大奎两口子已经过来。
这些日子,田卿时不时的皱眉头,满面愁容的样子,让刘翠心疼,知道是为她哥哥的病情犯难。
刘翠抱着田清逸目送着牛车沿着道离开,心里祈求着当家的和卿丫头能顺利的把青瓜送到酒楼里,田少倾的病情尽快的好转。
姜大奎生怕牛车快了会把青瓜磕碰坏,心翼翼的赶着牛车。
把牛车停在佟家布庄外面,姜大奎进布庄去找娄风。
街对面的梦溪筑,吸引了坐在牛车上田卿的目光,进入里面的客人都是来去匆匆的读书人,不由得又低低的叹气,要是哥哥也有踏入这里的那一日,该有多好。
“三公子,你不能再进去了。”
扫眼赌坊虚掩的木门,佟旺苦着脸双手哆嗦着想去拉拽自家做事没谱的主子。
“滚开!”
爷好容易趁大堂哥不在溜了出来,这没眼色的蠢货一路那张臭嘴巴拉巴拉的他心烦,站在台阶上的佟琮一脚把佟旺踢得滚下台阶。
“砰!”
佟旺的脑袋撞在一旁牛车的车轮上。
“哎哟,疼死了……”佟旺感觉脑袋疼的要碎掉,一片星星在眼前打转。
撞击的声音和佟旺的叫喊声把田卿唤回现实。
蜷缩在牛车旁的人满脑袋都是鲜血,吓的田卿脸色发白,牛车停下也没见撞到人,这是咋回事?
大奎叔还没出来,这可咋办?又惊又怕的田卿从车上下来,“大哥,你能站起来吗?”
佟琮也没想到佟旺滚下去竟然好运撞上牛车,还把脑袋撞个大窟窿。
原本还指望趁着大堂哥不在,去赌坊捞上回输进去的银子,这还没进去大展身手呢,就见了血光之灾,心里直骂晦气。
走下台阶的佟琮,见背对着他的是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瘦弱村姑,痞气十足的喝斥,“人都你的牛车撞死了,还咋起来?”
田卿被这公鸭般的嗓音弄的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人真不是他们撞的,这人咋就把责任推给她了呢。
难道还真是流年不利,菜还在牛车上,还没摸到银子的边,就要破财消灾。
在佟姜村住了这段时间,亲身经历过的几件事以及姜大奎一家的遭遇,让田卿感触最深的是娄氏的那句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免的被人讹诈,还是要明白的好。
忍着气让惊慌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她转过身子怒目相视,“你这人话好没道理,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的牛车撞了人?我们的牛车早早的就停在这里,他自个撞过来。”
佟琮在流云镇也是个出了名的纨绔,见到他要讹诈乡下来的丫头,街上的行人大多替这丫头担心,摇着脑袋离开,并没围观看热闹的人。
“臭丫头,你……”
眼前的丫头虽然穿的粗布衣衫,容貌却极好,那双鄙视他的眼神,竟然让他感觉到一丝灵气。
这丫头愤然的话音才落,微微翘起的唇角分外诱人,不施脂粉的脸粉嫩的让人不由得去触碰的欲望,站的近些,好像已经闻到这丫头身上的清香味道,真真是个勾人魂魄的美人。
佟琮几乎看呆了,咽下口水的佟琮把没骂完的话也给咽进肚子里,恶劣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姑娘,对不住,是本公子眼神不好,冤枉了姑娘你。”
“你……”
看到眼前身穿绸缎衣衫的佟琮带着一脸歉意,冲她的牛车走过来,还没撒完心里郁闷的田卿有些无语和疑惑,这人是脑子有病,还是想耍啥花招?
“都是佟旺这蠢货,上个台阶也能摔下来,让姑娘受了惊,是我们的错。”
油腔滑调、一脸轻浮,佟琮讨好的话让田卿想起姜贵宝猥琐的模样,不想和这些人有所纠缠,田卿索性往后退了一步,“既然已经知道不是我的牛车撞到人,你快带着他去医馆看看吧。”
佟琮紧追一步,俩手抱拳俯身冲田卿施礼,“没事的,我家佟旺命大的很,倒是吓到姑娘,本公子心有不安。”
“三公子,你……”
才从眼冒金星、头疼欲裂中恢复一些清明,佟旺被主子的话打击的脑袋又是一阵巨痛。
卷缩在地上的佟旺血流满面,佟琮这个主子连个眼神都没往那儿丢,自鼓和她痴缠,田卿心里的厌恶不住的往出翻涌,瞬间寒了脸色,语气里带着重重的不耐和鄙夷,“这位公子,你的人已经这样,还是尽快的送医馆为好,真出了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容易和这俊俏村姑搭讪上,让他去送个奴才进医馆,比听大堂哥教都难受。
“姑娘,你别担心,佟旺他死不聊,隔壁的酒楼菜肴很是好吃,我请姑娘吃顿饭压惊。”
眼前的人一身上好的绸缎衣衫穿的皱巴巴的,这时节还摇着折扇,那无赖放滥神情,不是富家纨绔公子,也是街上的地痞混混。
见这人一脸献媚的往她身旁靠,身上的刺鼻的脂粉气味差点把她薰的晕过去。
身子已经挨近牛车,在无后湍余地。
佟琮见这姑娘皱起眉头,用啪子掩着巧的鼻子,他心里像条虫爬过,痒痒的手无意识的去摸田卿的脸。
来卖个菜都能被恶人缠上,先是言语戏弄,这下竟然开始动起手来,田卿不禁更加恼怒,扫眼牛车上,除了码放整齐的竹菜筐,连个趁手的防身物件都没樱
身子往一旁快速的躲闪,手也没闲着,揭起菜筐的盖子,朝佟琮的脸上挥去。
“你这登徒子,好意劝你不听,非要挨打才乐意!”
“啊,我的脸……”
竹子做的筐盖也没多精细,佟琮的脸被上面的竹片刮蹭的鲜血淋淋。
田卿再遭恶洒戏,危机当头,豁出去不受欺辱的田卿哪里会去想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