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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阳子虽然难免伤感,对玄阳子却更加佩服,转念间径向那座坟头比划道:“大师兄即便伤势沉重,仍然一心为武林除害,这才是真正的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客,你这老家伙应该拜大师兄才对!”
“可你居然大言不惭,想让大师兄拜你,简直岂有此理!”
这位仁兄一边“”着,一边还发出愤怒的嘶吼,俨然把那座坟头当作“药侠”本人了。
玄阳子心中五味杂陈,可当“听”到那个“拜”字的时候,他蓦地有所领悟,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靖阳子“”了个痛快,最后气哼哼的道:“算了,总之老家伙不得好死,大师兄,咱们这便走吧。”
玄阳子摆了摆手,皱眉沉吟了片刻,终是轻叹一声,缓步来到坟前,俯身拜了下去。
靖阳子看得目瞪口呆,只听玄阳子沉声道:“贫道昆仑派玄阳子,方才一时冲动,险些错怪前辈,在此先行赔罪。”
话间玄阳子又是一拜,靖阳子总算醒过神来,连忙伸手想将他拉起。
玄阳子不为所动,只是峻声道:“师弟,你方才言语不敬,冒犯了药侠前辈,随我一同致歉吧。”
靖阳子愈发气闷,梗着脖子不肯听从,玄阳子见状冷然道:“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但请你别再阻拦我。”
靖阳子忍无可忍,疾快的比划道:“大师兄!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方才那般豪迈,我着实衷心佩服,可如今干嘛这么卑躬屈膝呢?”
玄阳子一正色道:“我并非卑躬屈膝,而是为先前的无礼言行致歉,何来玉碎瓦全之?”
靖阳子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正做没理会处之际,玄阳子已经挥手拂开了他,接着又是屈身一拜,神色虔诚之至。
靖阳子气得身躯剧颤,口中嘶吼不已,却偏偏无可奈何。
玄阳子又拜了两次,眼看靖阳子干瞪着眼不断运气,终是摇摇头道:“师弟,药侠前辈侠名远播,即便他与本派并无深交,也值得我们衷心钦佩。”
“而且不管药侠前辈之前如何作为,你方才对他出言不逊,总归太过失礼,再加上前辈年事已高,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拜他一次又能怎地?”
靖阳子没好气的道:“我不能话,哪来的出‘言’不逊?何况老家伙不在这里,咱们即便拜了,他也看不见啊。”
玄阳子又是一拜,同时和声道:“教祖有言道:‘知其荣,守其辱,为下谷’——师弟还不明白吗,药侠前辈如此行事,不过是的试炼而已,倘若我连这点器量都没有,那才真是自绝生路了。”
靖阳子闻言一怔,眼看玄阳子又拜下去,他毕竟没法再强项,于是赌气的道:“好!药侠!前辈!刚好你的坟头在这儿,咱道士索性拜你一拜!”
他罢泄愤似的重重拜了下去,玄阳子也在同时完成第七拜,正在两人直起身子之际,倏听一声冷笑传来道:“虽然有些勉强,但老夫可以接受。”
玄阳子眼神一凛,靖阳子则大吃一惊,两人一齐循声望去,但见一名身着黑色长袍,头戴黑色兜帽的神秘人物悄然现身场中,观其穿着形色,正是大名鼎鼎的“药侠”。
“药侠”出现得毫无征兆,竟像是凭空闪现一般,玄阳子一时之间甚至怀疑自己生出了幻觉。
靖阳子更加骇异莫名,忍不住比划道:“你这老家伙……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药侠”冷哼一声道:“靖阳,没想到你不会话,却偏偏分外聒噪,再不给老夫马上住手,老夫生起气来,便不医治玄阳了。”
靖阳子不良于言,这“住手”之意实为“闭嘴”,闻言难掩愤愤的道:“好啊,你先是故弄玄虚,拿书信戏弄我们,然后又这么凭空出现,我们怎么能相信你?”
“药侠”不温不火的道:“还是那句话,信我者便信,不信者自便,老夫绝不勉强。”
玄阳子目视“药侠”,虽然心中早已期盼这一刻,但真正事到临头,他反而有些犹豫起来,权衡片刻才躬身施礼道:“前辈即然肯予施治,贫道自然感激不尽,此番贫道获益良多,绝不会怨恨前辈。”
靖阳子闻言一滞,“药侠”则淡淡的道:“如此便好,你们两人随老夫来吧,老夫虽然脚程不快,但你们切莫懈怠,否则若是中途跟丢了,可别怪老夫就此撒手不管。”
罢“药侠”径自转身离去,靖阳子看到他那慢吞吞的姿态,本来还颇为不屑,但只是眨眼工夫,“药侠”的身影便消失不见,直如凭空蒸发一般。
靖阳子登时目瞪口呆,此时只听玄阳子沉声道:“师弟别慌,紧跟我来!”
话间玄阳子早已当先追去,靖阳子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拔步随后跟上。
两人运起轻功,一路发足疾奔,只见前面“药侠”的身影若隐若现,既隐得随意,又现得突然,着实令后面的靖阳子惊骇不已,几乎怀疑自己光化日之下撞见了活鬼。
玄阳子一言不发,双目紧紧觑定“药侠”逸去的方向,半点都不曾被他落下。
靖阳子看得大为钦服,可转念间又有些沮丧,为何他自己全然捕捉不到“药侠”的踪迹呢?
如此奔行了半个时辰,眼见面前已是一处高耸绝壁,“药侠”的身影忽然又消失不见。
玄阳子和靖阳子只得停下脚步,靖阳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费力的比划道:“大师兄,老家伙跑哪儿去了,你刚才看到了吗?”
玄阳子面色沉静,双目炯炯的观察了片刻,攒起的眉峰终于舒展,当下微颔首道:“已经找到路径,师弟随我来。”
靖阳子见玄阳子径直走向面前的石壁,不禁纳闷的道:“大师兄难道想徒手攀上这石壁?咳……我修为浅薄,恐怕办不到啊。”
玄阳子无奈一叹道:“荒唐,我又不是陆地神仙,岂能攀上这等绝壁?”
靖阳子如坠云雾,愈显疑惑的道:“那大师兄是什么意思?”
玄阳子一面走近石壁,一面随口解释道:“此处布有奇门阵法,入口正好隐藏在石壁上面,药侠前辈已经先行通过,咱们须得尽快跟上。”
靖阳子听得不明所以,只能随后亦步亦趋,须臾两人来到石壁尽头,赫见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内中黑乎乎的看不分明,原来是一处隐秘洞穴。
靖阳子不由得啧啧称奇,暗忖自己方才怎么没留意到这条窄缝,玄阳子知道他心中所想,轻咳一声道:“奇门阵势能够惑人六识,利用盲点隐藏关窍,倘若师弟略通遁甲之术,此处试炼便不在话下。”
靖阳子总算明白了几分,由衷钦佩的道:“大师兄博学多才,我真是拍马都追不上,只能做些用不着动脑子的勾当,索性便让我为大师兄开路,咱们赶紧追上老家伙。”
玄阳子摆摆手道:“不可,这洞中恐怕还有其他试炼,必须由我先行一步,等破开险阻之后,你再随后跟上。”
靖阳子一正色道:“那怎么成?大师兄毕竟是伤患,我理应冲锋陷阵,哪能让你冒险?”
玄阳子耐心的道:“与是否伤患无关,师弟对奇门数术一窍不通,若是勉为其难,必定凶多吉少。何况这本来便是药侠前辈给我的试炼,容不得你越俎代庖,你在洞口稍候片刻,切记不可随意走动。”
靖阳子登时语塞,只能待在原地,看着玄阳子进入石缝,很快消失在黑暗之郑
悬着心枯等了顿饭工夫,里面一直寂无人声,靖阳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干脆不理会玄阳子的告诫,径自低头钻入洞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