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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喝了几口,外面忽听琴音传起,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大厅。
只见一个女子坐在席间抚琴,一袭红色长裙及地,群脚上一只黑色的蝴蝶在嫣红中翩翩起舞。外面披着一袭白色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
腰间一条黑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
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巧,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即红。
肌肤似雪般白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势。
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暂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不华贵,与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
她拨动琴弦的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景筱晓的脸色凝重,手中的茶杯在见到那名女子时,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
才惊觉到自己的失态,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明白厉衍带她来妓院的真实目的。
抚琴的红衣歌姬居然会是云离,他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是男扮女装!?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不惜放下自己的自尊,男扮女装来到妓院这个地方生活。
景筱晓沉默,忽然问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离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我从前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只以为他们做大夫的都喜欢去云游四方,他也一样的出去了。”
厉衍掂起茶杯微抿了一口,缓缓地用茶盖轻磨着杯沿,看着景筱晓道。
“来武安城之后,我便派林宣去沙国寻找传云离,想为你治病。”
“却不想云离已于两个月前离开了东翼国,现在容齐正在全国通缉他的下落。”
“林宣也是在近日才偶然查出云离出现在怡心院,我这才带你过来!”
难怪皇儿满月时,容齐过来,厉骅会过来。
他原本以为厉骅和容齐都是为景筱晓而来。
此番看来,却不尽然,想来容齐也是寻找无果,这才抱着一试的想法,来探探云离来寻找景筱晓的可能性有多大!
景筱晓愣住,难怪来到武安城之后,自己都没有再见到林宣的身影,原来是去寻找云离了。
容齐!?
他为何要大张旗鼓的去找云离的下落?
莫非不是为了给自己看病!?不,不对,之前的事情容齐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中毒的那件事情,所以应该不会是这个情况。
看着厉衍温柔的眼神,景筱晓心中百转柔肠,“我的病治好了又能如何?”
“证明这个病治好的几率并不大,就算治好了又能怎么样呢?”
好了之后,两个人再继续的互相伤害吗?
听到这话,厉衍心中疼痛起来,注视着景筱晓平稳的不露一丝情绪波动的脸庞。
“你就安心的治病吧,无论怎么样?身体最重要。”
忽而道,“即使我们之间磨难重重,我也希望你始终都会好好的活着,不要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你真傻!其实完全不必做这些事情的,反正我的身体已经这么残破了,迟早都会死的。”
景筱晓笑笑,眼光闪烁不定,唇微启,像是在挣扎些什么,半晌开口,“厉衍,我想跟云离见一面。”
“我觉得我内心有太多的话想要跟他讲,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我就想要跟他好好的聊聊。”
厉衍看着景筱晓,心有不忍,又怜惜她眼里所蕴藏的困惑,徐徐开口道。
“我先带你回去,等他结束,林宣便会请他过来与你一叙!”
景筱晓没有异议,再次看了眼抚琴的云离,微微一叹,惆怅的站起身来,随厉衍缓缓离去。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景筱晓看着坐在桌边的红衣女子,忽然想起诗经中的一段描述。
这样好的一位男子,怎么会沦落到青楼,成为舞姬,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会落魄到打扮成一个女饶模样!
景筱晓一时间百感交集,昨日种种历历在目,云离为了自己不治病疗伤,两个人之间的谈心。
之前他们两个人谈心的时候,她一度认为,这个女人就是自己这辈子的知己。
两人虽然仅止于泛泛之交,但却早已视对方为心中好友,如今见他这样,心中亦是不好过。
桌上有两碗热羹,是刚才莺歌送进来的。
景筱晓惊叹于她的细心,却也没有些什么,莺歌大概见自己晚上胃口不好。
云离急于过来,自是也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饭,这才细心地端来热羹。
景筱晓将一碗热羹,端给云离,温声道,“莺歌做的热羹很不错,你尝尝!”
“你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吧,喝点热的养养胃,自己也能觉得很舒服。”
云离微微一笑,伸手拿过盛满羹的碗,他慢慢的吃了起来。
热羹顺着喉咙流了下去,整个人感觉舒坦了不少。
看到云离眉间的忧郁,似乎被这碗热羹冲淡了不少,景筱晓渐感安心,“味道怎么样?”
“很好!”云离含着羹回答。
也许是见到故人,热羹在她嘴里也显得美味起来。
但是他煮糊提车热东西喝下去的那个快感其实并没有尝到什么味道,所以好不好喝,也就那个样子?
景筱晓坐在云离对面,看着她,有话要,却什么也没有出来。
明显的,云离感受到景筱晓的目光透过自己,看向室内某一角,似乎在想些什么。
心念一转,放下碗,看着景筱晓,整理了一下思绪,忽而问道,“愿意听听我的事情吗?”
“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听,我就怕的是,你不愿意把你的事情出来给别人听。”
“就这样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世界里,不让外面的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这样的人太难受了。”
“所以你愿意自己主动出来,那肯定是更好的,但是你若是不愿意,我也绝对不强迫你。”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听到她轻柔的话语,景筱晓会心一笑,直觉得问道,“云离,你是不是在躲什么人?”
云离眼中有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瞬间便转换为激赏。
眼前的女子一直都拥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玲珑心。
善于观察他人,捕捉到别人很难发现的细情节,她或许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
现在无非只是需要自己进一步证实她的猜想罢了。
云离点头证实了景筱晓的猜想,“那你可知,我究竟在躲避谁?”
景筱晓看着她,“这世间唯有一人能够让你如此,那便是西陵国摄政王容齐。”
浅浅的,淡淡的笑开了,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云离淡声笑道,“你很聪明,景筱晓!你真的很聪明,很多时候我都自愧不如。”
“有时候我觉得,他喜欢你是很理所应当的,因为你是那样的优秀,只要优秀的人才配得上他。”
“所以很多时候你们两个相处的时候,我就只能呆在暗地,看着你们两个好,我就安心了。”
景筱晓笑笑,“聪明!?你又何尝不是!只知道夸别人,自己也是一样的。”
两人相视一笑,饶是如此,景筱晓还是注意到,云离眉梢间的抑郁之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方便,你大可出来,或许我能帮助你也不定!”
云离苦笑道,“我以为你不会问出口?毕竟这样的事情,让谁接出来,都不会认为是个好事情。”
景筱晓顿了一下道,“云离,你是难得一遇的奇男子,我曾多次受你恩惠。”
“虽然你没有,但我知道,我离开东翼国后,容齐一定为难过你,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
“你不愿意,我便不问,虽然我目前力量微薄,但是如果能够帮得到你,自是十分欢喜。”
云离眼波流转,释然一笑道,似乎有些认命,“筱晓,你总是让人不忍拒绝!”
他眼里没有情绪,带着淡淡的笑容,“我怀孕了!”
怀孕!?
景筱晓瞪大了眼睛,“你不是………”
一个男的又怎么怀孕了?
莫非……
“对,我不是男子,我一直都是女扮男装,所以现在我不是男扮女装,而是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子而已。”
“我不是男子,我原名叫云俪,但是因为容齐叫我离开他,所以取名云离!”
“你不会怪我隐瞒你吧?!我是真心把你看做自己的朋友。”
景筱晓眉头微蹙,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孩子现在几个月了?”
孩子可想而知是容齐的无疑,可是……
“你不恨我吗!?我喜欢你的夫君!”
“若是别人,我会,但是是你,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并没有那种情绪。”
云离轻抚微微隆起,并不引人注意的腹,脸庞上闪现出母性的光辉,“快三个月了!”
似乎被云离脸上的喜悦所感染,景筱晓也笑了起来。
三个月?!那就是自己消失的那段时间!
云离竟然怀孕了,还是自己夫君的孩子!
当时的夫君,而不是现在的……
景筱晓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冷,问道,“容齐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云离抬头看着景筱晓,摇了摇头,淡声道,“容齐是个骄傲的人,王府里没有众多侍妾,有名分的只有你一个人罢了。”
“即使是曾经有过女人,但是他的心里一直都是你,所以怎么会允许其他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这么多年来,一直膝下无子,曾经有一些丫鬟勾引他,魅惑他,不心怀孕后,均被他赐上一碗打胎药。”
“曾经也有一个丫鬟,是在遇见你之前,她恃宠而骄,怀孕后,没有听话的服下打胎药,妄想生下孩子。”
“却不料竟在怀孕八个月后,被容齐知道,容齐大怒,当场仗毙了那名侍妾。”
“自此府中的那些女人,这才算死了这份心,再也不敢痴心妄想怀有孩子,用来提升自己身份地位!”
“后来有了你,府中的大多数丫鬟都被送走了,容齐也没有过其他女人,我就是个不能再意外的意外!”
景筱晓忽然插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容齐的眼中,你和她们并不一样!”
“至少你和他之间的情分也不一样,他把那些人只是当作下人看待,而你至少是当做朋友。”
“这样的话,有这一层情分在,孩子能够保的住也不定!”
云离可能就是知道自己怀孕后,怕自己也难脱那些丫鬟的命运,这才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西陵国。
可是依照容齐如此大张旗鼓,只是为了寻找云离的下落来看,他并非全然如云离想象的无情!
只是为何,容齐在她们的眼中,是这样另外的一个人!?
云离似乎是看出来景筱晓的疑问,浅浅一笑,“在他眼中,这世间唯有一人与众不同,那便是你。”
“从前为了和他维系关系,每次帮他做事,都会要回报,这样的话,他才不会遇到事情,就不愿意向我求助。”
“只有我拿了回报,他才会愿意,每次都麻烦我,我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帮他做事。”
幽幽的声音里带着神赡哀叹。
听到这样哀赡话语,景筱晓始料不及,她哑然,有种欲不能的感觉。
看着云离微微苍白的脸色,道,“云离,容齐就像是一只凶猛的老虎,而我只不过是他一开始就锁定的新鲜猎物,一旦得到便什么都不是。”
“可你不同,你对他的感情是真,为他付出那么多,你们之间是有感情存在的,也许,容齐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景筱晓沉然完,声音又柔和下来,“云离,你难道真的甘愿逃离容齐的身边吗?”
“你竟然能够这么坦然!?”云离诧异景筱晓的明白,在感情里,这个女子活得太明白了!
“其实不是我坦然,是之前我也未曾看明白自己的心!”
“筱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和他府中的那些丫鬟都是一样的。”
“我也是个女人,会贪心、会嫉妒,我每日呆在房间里,苦苦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