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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属下无能,令楚承云跑了!”殿堂之下跪着四个黑衣人,他们低着头,等待主子的发落。
朱红的木椅上,一白衣男子正逗着一只红嘴彩翅的鸟雀,他不慌不忙的拿起一颗葵花籽,剥出瓤,让那鸟雀叼去吃了。
跪着的黑衣人见主人不发令,心中更是害怕。上一会他们黑衣死士中的一成员,就是在主子的沉默中被五马分尸。
“好,很好……”男子一扬手,鸟雀便煽动着翅膀飞走了,他拿出一块丝帕认真的擦了擦手道:“抓不住就罢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只不过赞靶的事情若你们还没个交代,我就没办法了。”
“有有!”领头的黑衣男子见主子松了口,赶忙跪着向前挪了几步,“我以查明,上一次我大周出兵赞靶失利,完全是因为有贼人泄露了风声。此贼人很有可能无极门有关。”
“这就是你查了半天的结果?”白衣男子反复摩擦着双手,“我不要你这些啰啰嗦嗦的推断,我要的是结果!结果你懂吗?”男子伸出一手重重的落在前面的矮几上,顷刻之间矮几便变成了一堆碎木屑。
“看见你们就头疼。”男子站起身,身边早有侍奉的宫女捧了斗篷过来。“小夏子,陪我到外面走走。”
男子的声音在四个黑衣男子耳中久久的飘荡,四人皆是一头的汗珠,惊骇的看着男子离开的方向。
几日来,月儿终于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现在的她,头发上没有了一丝杂草,脸上也没有一片破伤,脚上的冻疮也上了药膏裹好,之前的那些烂衣裳也被扔了出去,换了一件花舫中常见的白色裙装。原本的她以为这里是仙境,只有仙境才有那么漂亮的女人,才有长生不老的男人,还有眼前的月宫仙子。但,这里不是,这是花舫。
花舫是做什么的?用竹竿的话说,那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那是男人的温柔乡。多少男子被花舫里面的女人迷得三魂丢了七魄,连千里之外的家都不肯回了。这是花舫,即使它再温暖,再干净,再迷人,它还是花舫。
“小叫花子,舫主叫你。”一个白衣姑娘叫了月儿出去。小叫花子?她可不喜欢这个名字,于是她毫不遮掩的瞪了那白衣女子一眼。
暖阁之中,他仍是一身素衣,丝毫看不出这个衣着朴素的人便是名震上京的花舫舫主遥不及。此时的遥不及正聚精会神的画着什么,一旁的侍女耐心细致的帮他磨着墨,连呼吸声都压得低低的。
“舫主,人带到了。”
“嗯。”遥不及嗯了一声,继续作画。
月儿站在一旁好不局促,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大恩人,没有他的收留自己恐怕已经被朱大鼎折磨死了。可是自己要怎么样谢谢人家呢。月儿撇撇嘴,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枚金叶子。就是它了。
“谢谢你救了我,这枚金叶子就当做是谢礼。”月儿将金叶子捧过头顶,遥不及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舫主做画时,谁都不能出声打扰。这是花舫的规定。”侍女仍耐心的磨着墨,虽是在批评月儿,但语调却是温和的。
月儿尴尬的放下手,压着步子走到遥不及的画桌前,把金叶子轻轻的放到上面。
遥不及正要蘸墨,一抬眼看到了月儿放下的金叶子,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颤。这一颤不要紧,一滴墨水顺着笔尖落了下来,晕染在了画纸上。侍女大怒:“跟你说了不得打扰,你听不懂吗?”
“舞墨!”遥不及将画笔放好,拿起丝巾擦了擦手,“收起来吧。”
“是。”舞墨瞪了月儿一眼,前来收画。
月儿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瞥了一眼,看见了画上画着的蔷薇花,不由得“呀”了一声。
“这不是园子里的花吗?真好看,老爷爷,你画的真好,看着这花就好像能闻得到香味似的。”
遥不及正端详着月儿送上的金叶子,猛的被月儿叫了声“爷爷”而且还是“老爷爷”嘴角不由的漫上一丝苦笑。
“大胆!竟敢对舫主无礼!”舞墨这下子真的生气了,作势就要轰了月儿出去。
“无妨。”遥不及放下金叶子,掩下心中的疑惑道:“你先下去,我有些话要问她。”
舞墨叹了口气,用眼神警告了月儿一番便离开了。
“你是乞丐?”
“是”
“被人所追杀?”
“是。”
“这金叶子是你的?”
“是。哦哦……不,不是。”月儿被问的一身冷汗,遥不及心中的疑惑却更多了。
“愿意留在花舫吗?”
“不愿意。”月儿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遥不及有一些意外,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为什么?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我的花舫我都不一定收留呢。”遥不及死死的盯着月儿,他试图在月儿的脸上看到他想看到的信息,然而,除了一张清秀却不失柔美的面庞,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我还得回矮棚里照顾我的叔叔弟弟,他们若是知道我丢了,会着急的。”月儿辩解道。
“哦?”那你看看这个,看完了再做决定。遥不及从一本医术下拿出一张官府的缉拿令,上面画着的女子,正是月儿。
“缉拿女贼,知情者速报。藏匿者,视为同罪。”遥不及一字一顿的念给月儿,特意将最后的一个“罪”字拉长。终于她在月儿的脸上看到了害怕。
月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官府追拿的对象,对了,一定是他,是玉佩的主人,那个白衣装,眉眼阴郁的男子。
“这回你还愿意留下吗?”
月儿咬了咬牙,一个朱大鼎已经快要了自己的命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给自己缉拿令的人,葫芦呀葫芦,你若再身边会不会笑我很笨呢?月儿点点头说:“好,我留下,可是我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遥不及好奇的问。
“不能接客!”月儿鼓足勇气道,却连脖子根都红了。
“你想的倒美。”遥不及还未发话,只听一女子尖细娇嗲的的声音从暖阁外传了进来。隔着珠帘,月儿看不轻那女子的面孔,只看到一片梅红。梅红色的鞋子,梅红色的仙裙,梅红色的胭脂,以及梅做成的发饰。那女子肤色极白,白的胜雪,整个人就像被包裹在梅花花海中的一缕白雪。终于,女子掀起了珠帘,啊,她的指甲也是梅红色的,这个女子究竟是有多喜欢梅花啊?
月儿忽眨着眼睛,她以为那日不许她摘蔷薇花的女子已是人间仙子,怎想到着花舫之中还有如此明媚照人,撩人心火的绝世佳人。
“梅儿,你怎么来暖阁了?”遥不及亲手到了一杯茶递给花梅儿,这要是被花牡丹看到,定又是一小段风波呢。
“谢舫主。”花梅儿接过茶,她眼睛不大,且是单眼皮,但不知为何却比一般女子的眼睛都要美丽似的,月儿趁她低头喝茶的时候瞄了她一眼,可不是嘛,那浓密的如羽毛般的睫毛,安在别人的眼睛上,也是别有一番风情的。
“梅儿只是听说舫主新收了个小丫头,便来瞧瞧。”花梅儿放下茶碗,“啧啧,这样资质平平的丫头,怎么就留到花舫里来了。花梅儿围着月儿转了一圈,月儿只闻到了股清新扑鼻的香气。
“你刚才说什么?接客?你知道花舫里面什么样的姑娘才有接客的资本吗?”花梅儿旋身坐下,轻盈如蝶。
“琴棋书画,品茶论史,知天文懂地理,既能与人谈论诗词也能与人欣赏古玩,你行吗?”
月儿无言。
“花舫的姑娘,都有一门绝技,你有吗?”
月儿垂面。
“听你的口气,似乎对我们花舫很不屑似的。不妨告诉你,以你的资质,现下只能当个使唤丫头,花名尚且轮不到你,何谈见客呢。”花梅儿见月儿只一味的听着,自觉无趣,便也不再多说。
遥不及无奈的摇摇头,这个花梅儿,真真如梅花一般,傲然于世,风霜雨雪再凌冽,她也能安然一笑,但却容不得别人丝毫的侮辱。
“你若愿意,今天起你便是花舫学婢。”
月儿点点头,她有些羡慕花梅儿,羡慕花牡丹。以花作名,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而且这个地方一定很安全。
“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月儿不好意思的斜着目光说道:“我想知道你刚才画的花叫什么名字。”
“蔷薇”
“蔷薇?”月儿记下了这个名字“能不能把蔷薇的名字给我留着,我……我喜欢那蔷薇花。”
花梅儿一听,冷笑了半日。蔷薇?当日花牡丹也是一心想争蔷薇,结果呢,眼下又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好。”出乎花梅儿的预料,遥不及爽快的答应了。“你需要一个新名字。”遥不及微微沉思,“南月……你以后便叫南月。”
“南月……”月儿呢喃道,“好,我就叫南月了。”月儿与遥不及相视一笑,完全忽略了一旁皱着眉头的花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