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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舫每三日迎一次客,今天是开门迎客的日子。月儿本以为整个花舫定会热闹非凡,但是她错了,很多来花舫的人,都直接进到阁楼二层的雅间里,又选了姑娘过去相陪。花舫的一层只有空荡荡的桌椅,和一些名贵典雅的器皿。
此时的月儿,捡起了几片蔷薇花的花瓣收在手帕里。以她的资格,是没有办法上到阁楼二层的。早上,数十顶轿子在花舫门前落下,又匆匆离去。他们当中,有年轻的富家公子,也有儒雅的学士,更有花白了胡子的老爷。月儿悄悄的望着,这些人,会有一天变成自己的客人吗?
“南月。送这些茶水到雅清居。”舞墨端着茶盘走到月儿身旁,扬着尖尖的下巴。
“是。”月儿正想到到阁楼上看一看,这下子可算等到了机会。
二楼虽也是静悄悄的,可从不同的居室中传出的笑声告诉月儿,这里是热闹的。
月儿故意走的慢了些,透过窗子的缝隙悄悄的看着居室中的人们在做什么。幻影居的百合与一个相貌堂堂的学士谈笑风生,落香居的芍药正听着个矮个子的富商高谈阔论。前面便是花牡丹的灵犀居了,月儿压着脚步,悄悄的朝里望了一眼:花牡丹娇笑连连,欲拒还迎的接过一白衣男子递过的酒杯,一仰而尽,那男子趁花牡丹饮酒之际,将唇印在了花牡丹的玉颈之上……花牡丹用手搂过男子的脖子,坐在男子怀中,慢慢低下头去,就在花牡丹低头的瞬间,月儿看清了那白衣男子的脸,那张阴郁的脸……
“啊!”月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正想要逃却和前面端着糕点的丫头撞在了一起,两人纷纷倒地,茶水糕点落的到处都是。
“怎么了?”舞墨听见动静赶了过来,见出事的是月儿,不是旁人,方才放心。
“赶快收拾了去。”舞墨有些生气。月儿手忙脚乱的拾着碎渣,脑海中那二人缠绵的场景却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吵吵囔囔的做什么?”花牡丹整好衣装推开门,脸上还挂着酒后燃着的红晕。然后她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月儿。
“小贱婢,赶紧离开。”
“是是是。”月儿忙磕头,收拾起残片便要逃。
“慢着……”灵犀居内的男子将花牡丹扶到一旁,看了月儿一眼,只这一眼便吓的月儿后退了好几步。
“玉爷,你认识她?”花牡丹警惕的问道。
玉连清笑了,早在与花牡丹饮酒时,他便觉察到门外一个小身影多加停留。想不到的是,竟是那个偷了自己玉佩的小贼。只是小贼摇身一变,成了花舫的丫头。
玉连清觉得这个花舫果然有点意思,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月儿的下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真是冤家路窄啊,我怎么也想不到你躲到了这里呢。”
月儿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玉连清的指甲如刀子般尖冷。她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令玉爷动了气?”一直在暖阁品茶的遥不及不知什么时候已从房中出来,与玉连清遥遥的对视着。
玉连清笑着,遥不及也笑着,一个冷峻优雅,一个阴郁邪魅。所有人都退到一旁,等待二人好戏的上演。
“这是我舫内新收的丫头,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玉爷。玉爷莫动气,我令人带下去教训便是。舞墨。”遥不及抬抬手,“将南月带下去。”
“南月?”玉连清勾起一抹冷笑,“你叫南月啊。遥舫主可知,你收留的这个什么北月南月的人,可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呢。”
“哦?”遥不及向前走了两步,“鄙人从不出花舫,实在不知官府的事情……”
“这话令我诧异!”玉连清把手收回,拿出丝帕仔细的擦拭一番,“我一直以为遥舫主精明天下之事,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你的眼睛呢。”
二人的一番话令众人听得毛骨悚然有百思不得其解,遥不及旁根错节的人脉关系毋庸置疑,而这玉公子也有则谜一样的身份。他们两个之间,究竟在说些什么?
舞墨趁机踢了月儿一脚示意她赶快离开,月儿刚要退开,藏在衣襟中用小帕子包好的玉牌与金叶子掉了出来。
玉连清的眼睛一下子被地上的金叶子所吸引,而遥不及却紧紧的盯着那块玉牌。
月儿登时吓得双腿发软,她将金叶子掖回袖子里,又哆哆嗦嗦的捧起的玉牌道:“这个东西……还你……请你……放过我。”
遥不及收回目光,看向玉连清,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多了些冷意与杀气。
“这玉佩既然让你偷去了,就脏了,脏了的东西我是不要的。”玉连清瞥了眼一旁的遥不及,“你既然脏了我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来人啊,把她……”
玉连清的话还未说完,花舫中的看守便跑了过来急匆匆的行了一礼禀报道:“舫主十几个泼皮在舫外寻事叫骂,看热闹的人越剧越多,我等怎么也哄不散啊。”
遥不及微皱眉头,向玉连清一拱手道;“玉爷稍候,我等去去便来。”
花舫门外,朱大鼎与十几个膀粗腰圆的壮汉在不停的叫喊,来来往往的人群俱好奇的看着。敢来花舫闹事,这人胆子也真够大的。
“众父老乡亲,请听我朱大鼎一言。”朱大鼎示意手下不要吵嚷,“前几日,我在集市口见一卖身葬父的女子可怜,便赏了十两银子收到我家中做婢,谁知那女子使计骗走我银两后便咬伤我耳朵夺门而去。我等找了好几日才知道她已经躲到了花舫里面,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妾侍啊,乡亲们说我是不是该把她讨回来?”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附和道:“是!”其实人们未必不知道这朱大鼎可是有名的赖户,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今天杵在这里不动,完全只是看个热闹。尤其是自家相公被花舫里的姑娘早早吸走魂的少妇们,更是希望这个热闹越大越好,闹上官府才解气。
朱大鼎见花舫不开门,便将口中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每多一遍,月儿的心就空一层。
“看来遥舫主收留的这个女子有两重官司在身上啊?”玉连清早带着人一并下来,他与花舫外的人一样,等着看热闹。
遥不及不予理会,只闭着眼睛问道:“外面的人说的可是真的?你是人家的妾侍?”
月儿不住的摇头,“舫主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我是逼不得已的。”
“那就是说他说的话是真的喽?若真是如此,我花舫也留不得你。”
“舫主!”月儿扑通跪下,“我是为了给张叔看病才出了卖身葬父的法子,那朱大鼎对我百般欺辱,我身上的伤皆为他所赐。舫主如是要把我交出去,不如一刀杀了我!”
遥不及思量半日,命小厮打开舫门。朱大鼎见到月儿正跪在地上,抖抖肩膀道:“就是她!”
“南月现在是我们花舫的人,既是卖身葬父,我们为他赎身便是。”舞墨依照遥不及的话,拿出十两黄金扔到地上。
众人皆是一惊,这是十两黄金啊!整整十两!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值得十两黄金?!
朱大鼎吞了吞口水,但是依然不依不饶的叫道:“我就要这个女人,认你花舫势力再大再有钱,也大不过一个理字。”
玉连清摆弄着花枝,这花舫还真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去处,只是今日让一个泼皮破坏了它的美好。
“舫主,她不过是个贱婢,何苦为她多生事端。再说,她可不是清白丫头,已经是别人的妾侍了。”花牡丹取了一朵红牡丹放在鼻下闻着,不紧不慢的说道。
“怎么,牡丹姐姐只知道南月是人家的妾侍,却忘了自己本也是个妾奴吗?”久不露面的花梅儿从凝霜居中走来,款款落入众人眼前。
“呦,梅儿出来了?真是难得。”花牡丹将花瓣一片片摘下,将花瓣捧在手里,扭着水蛇腰走到玉连清身边朝他脸上吹了口气,那花瓣便飞扬在玉连清脸庞。
看到花梅儿发白了的脸,花牡丹得意的笑了,与人过招时未必需要多少技巧,只要找到他的软肋,狠狠给一刀,便事半功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