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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姚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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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道李开花二回头落户月牙集,各家分了住所,集上大户院改头换面做了李府。

王家二娘这几日殷勤的紧,时常对李开花嘘寒问暖,讨个好面相也住的心安理得。

这日府中,王家二娘又在教子。

“你你!真是随了你爹那软弱的脾气,如今你大哥外出办事,你便是这月牙集的主人,让你淘几斤细面都做不得主,他是还敢做些什么?”

王家二娘近日嘴馋,想吃细面做的蒸馍,但李宏却每日只拿些粗粮回家,让王家二娘好生气恼。

“娘,孩儿也想弄些细面来孝敬您,只是孩儿现在掌管内务,不可徇私纳物,要是传了出去,大哥的威严何在?您就再忍些时日,等到大哥换来金银粮草孩儿定当弄些来孝敬您。”

李宏本来就是个数考不中的闲散书生,如今得了权力自然也不敢辜负大哥的一番栽培,更何况大哥两次救他于危难,甚至以命相搏,他那还有半句怨言。

“也罢!儿啊!莫要负了你大哥的一片苦心。”

王家二娘平日里虽有些尖酸刻薄,但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闺秀,懂得恩情道义。

“孩儿晓得!此次大哥去上乾府,孩儿定当为他守好门户。”…………

寒川城,青石官道。

蠢直通上乾府,如今大旱之灾道路上多是些难民,三五成群想要去节度使的府衙前讨一条生路。

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灾之景可谓惨烈。

在人群队伍中混着两人,李开花为首,刘经腹相随。这次前往上乾府李开花并没有带明玉辰,其中有两方面的考虑,一则明玉辰是成名已久的绿林好汉,不益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上乾府。二来通过围山之事李开花已经基本信任明玉辰,放他在家中也多个经营能干之人。算是量一量他的忠心。

“花哥儿!”

刘经腹用手肘碰了碰李开花,将半块饼子塞到他的怀中,这些难民比虎狼很厉害,若是让他们看见有吃食,只怕会生吞活剥了两人。

“麻儿!你这些人可能活个二三成?”

李开花第一次感受到难民的恐怖,他们所过之地草皮树根尽数被食,哄抢场景屡屡不绝,一不心便会被人浪吞噬。此外李开花也看到了他们的可怜,老弱尚有余气便被扔在晾路中央,每日身旁的同行之人越来越少,眼看就要活成了禽兽模样。

“灾便是如此,普之下谁能挡住那穿着盔甲的矮子,我等能活着下去已算不易,哪里还能姑旁人?”刘经腹摇头道。

“唉!若是那盔甲客留在铜柱下便好了!这灾也有我等的原因!”

李开花算不上大仁义,但也是良善性子。

“过去的事便不提了!这次要见识一下大城喽!从便听老爷子上乾府是何等的雄伟!如今终于可以一睹真容。”

刘经腹活的便是如此简单,也可以是没心没肺。

“你这麻脸儿,真拿你没办法。”

“头疼的事花儿哥去想,麻儿冲在前头便是,没那么多道!”

……………………………………………………

“哇!这就是上乾府城!”

青石城墙足有十米之高,墙壁上凹凸不平的痕迹见证了这座大城的过往,城头上的大旗飘扬,城下护城河足有四五米宽,河中央放着一条铁索木桥,作为战时急用。

“这城墙一眼望不到边喽!不知这城中该是何种热闹!”刘经腹感叹的道。

“现在可不是关心城墙的时候!”

李开花指了指不远处。在城下护城河旁已经聚集了一个庞大的难民营地,竹木棚屋林立,一直延伸到地平线。

“还怕有三五万人!官府难道不管吗?”

“如何管得?你看那些施粥棚早已是人去楼空,无限度的接济难民上乾府城也撑不了太久。去城门看看。”

李开花与刘经腹过了铁索桥来到城门前,门道两侧已经躺满了难民,两扇大门紧闭上面写着一篇告示。

“近来降大灾,难民聚集。节度使严令每日开放城门两个时辰,除此之外,每三日施粥一次,施粥时不可哄抢,否则严惩不贷。”

“看来今日我们进不了上乾府城!麻儿,寻个地方,将就一晚。”

“得嘞!您请!”………………

上乾城,节度使府,宗族祠堂。

“当当当。”

一个精致的檀木桌上铺着一块细线编织的红布,红布上放着一个金丝环绕的木鱼,一位穿着锦衣袈裟的和尚正在用犍稚缓慢地敲击着木鱼。

和尚不过双十年纪,口中却佛灿莲花,咏唱经文有两三个时辰却不带一篇重样。

那用绿色宝石做成的佛珠链儿随着每一次敲击都会微微颤动。

与此同时,和尚正对的数百个红木牌位下跪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着紫色官服,官服上绣着仙鹤纹饰,双手持香,香灰尽数落在官袍上,显然已经跪了很长时间,而且双膝没有任何保护,就跪在实木板上。

中年男子看起来十分疲惫,但每次换香之际都会回头看着和尚,一直到老管家将另一种香递到他手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和尚终于念完了经文,停了手中的木鱼儿。

“姚施主,跪香已经结束,请起吧!”

和尚声音十分温婉,加上那精致皙白的五官可谓是人之姿,若是落得一头长发,定是绝世佳公子。

“绝情禅师,请留步!”

中年男子顾不得双腿麻木,迅速起身拦在了和尚面前。

“姚施主,今日贫僧已按照施主的意思为姚家先祖诵经,施主该放贫僧回寺了。”

绝情和尚微微一笑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准备侧身离开。

谁知中年男子一把抓淄尚的双手,神情激动地道:“再留一夜,就一夜如何?”

绝情和尚微微摇头道:“姚施主,切莫失信于贫僧!”

“算我求你还不行吗?”中年男子咬了咬牙还是出了求字。

“花开几时曾落云,

庭前秋风卷细枝。

浮生本是红尘客,

哪有明灯照白身?

施主,强留也无益,不如便放贫僧离去,介时绝情山上僧定为施主立一长生牌位,日日诵经如何?”

绝情和尚缓缓推开中年男子的双手,即使一夜也不愿停留。

“你若不听话,我明日便毁了那绝情山!”中年男子话语十分恶毒,但眼神中尽是哀求之意。

“唉!施主为何参不透?也罢!僧便再留一夜。僧晚课还未做,施主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找僧吧。”

绝情和尚无奈摇摇头,退回宗族祠堂,盘坐后继续敲响木鱼,不再理会中年男子。

“好!我一个时辰之后再来!”中年男子欣喜若狂的道,临行前还不忘轻轻地关上宗族祠堂的大门。

出了祠堂之后,中年男子立即便换了一幅模样,威严赫赫。

“城外的那些难民如何?”

“回禀节度使,已经尽力在安置,不过城中的粮食所余不多,只怕撑不了半月。”

“无妨,本官已经飞鸽传书下行会,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运来粮食,不出五日粮食便可到达,在此之前,本官不想看见任何难民闹事!”

从这不容置疑的语气中可以得知此人便是上乾州节度使姚冶之。

“下官明白!节度使大人,此外还有些急件需要您处理!”

“搬过来!让他们声点儿,若是打扰到绝情禅师诵经,本官一一结果了他们的狗命!”

姚冶之就坐在庭院的石凳之上,一直看着宗族祠堂内的灯火,不愿离去。

半柱香后,下人将急件搬到了石桌上,姚冶之一边批阅着急件,一边听着和尚诵唱经文,眼中尽是享受。

“还有何事一并来!待会儿莫要打扰本官和禅师。”

姚冶之掐算着时间,心心念念的想与绝情和尚见面。

“寒川城城主沐青山近日派人来求粮。”

“哼!本官让他剿灭个的山寨都推三阻四,此时还想从本官手中拿走粮食,他以为自己还是沐府的公爷吗?”

姚冶之一直有养士的贤名,但本质上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对于沐青山这种忘恩负义之辈,他断然不会姑息。

“那下官便让他再等几日!”

“你看着办便是!沐青山之流本官绝不会放过,莫要让本官抓到把柄,哼C了好了!你等都退下吧!传令院外兵士,今夜不许有人打扰本官与禅师。下去吧!”

“是大人。”

其余闲杂热纷纷撤出大院,院中只留下姚冶之一人。

姚冶之起身在门前踱步,一时扯一把花草,一时望一望明月,仅仅一门之隔让他百般无奈。

宗族祠堂内的木鱼声终于结束了。

“姚施主,请进吧!”

绝情和尚的声音从祠堂内传出,姚冶之迫不及待的想要推开大门,但随后停住了步伐,象征性的敲了两下这才走入宗族祠堂。

“绝情禅师,本官没有打扰到你吧?”姚冶之尴尬的笑道。

“不曾!姚施主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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