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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盒子出现一道门,门外是流动的海水屏障。海水在外面静静地流淌着,没有溅出任何一滴水,落在地面上。城隍爷拉紧她的手,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扛不住,就竖起大拇指,我立刻进去救你。听明白吗?别逞强!”
她听见自己的双腿走进水幕里的声音,“哗啦”。她听见姜路云心里一揪,手指关节发出的咔咔声,他后槽牙传来声响,快要咬碎了。
玻璃罩上的门缓缓关闭,似乎上了门闸,又在上面别了锁头。
这下子,她要独自对面自己的命运。
玻璃盒子里的光变暗,所有人都藏在黑暗里。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海水里投下微不足道的光,此时此刻,外面是什么模样?
于巾然点亮瞳孔,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这件事,这件事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金色的眼眸里,那如黑曜石般的瞳孔,是一朵向烈日而生的花。
她在水中行走得尤为缓慢,当她走到鲨鱼面前,脚下掀起一阵细的沙尘。拇指传来的刺痛和冰冷的海水交缠在一起,刺激着她所有的观福
她吐出一颗气泡。
气泡摇椅晃飘到鲨鱼的左前方。鲨鱼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电场,水纹波动。于巾然的拇指闪过一丝电光。
鲨鱼向后退去,隐没在层层黑暗里。四周如死一般的寂静。黑色的水草和岩石,静静地呆在原地,他们不敢喘气,水草只敢随着水流轻微摆动。
它害怕打破什么东西。
一个人就站在水里,什么也不做。
攻击突然开始,就如同那场骤然降临的大雨一样。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右边突进,于巾然微亮的瞳孔徒然一睁,抓住了它的下颌。冲击力就像是一辆重型卡车撞在她关节处,震荡直穿内心。
鲨鱼开合嘴巴发出巨大的咬合声,如战鼓在她耳边敲响。它带着于巾然撞击着黑色礁石,顷刻间,石头被撞得粉碎。水中仰起浑浊的沙石,声音听起来像从远古传来的巨响。
它的皮肤很滑,于巾然用两只手抓住着力点,仿佛下雨里的湿衣服,可怜兮兮地吊在上面。它时而俯冲撞击地面,时而撞击珊瑚群,想要把这个难缠的东西甩下来。
水流不断地改变方向,食指渐渐攀不住那道凹槽。再这样下去,她会因为被撞得头昏脑涨,像一只脆弱的虾米变成鲨鱼的口中餐。
鲨鱼摇摆的瞬间,她脱开手,借力向远处飞去。身体破开水层,留下一道水痕。她花了极大的力气才稳住身体,就在她停下的一瞬间,背后打开一张血盆大口。
她闻到嘴里传来的血腥味,用力扭转身体,断然避开这次攻击。鲨鱼的背脊撞到她的肩膀,身体不受控制地在水中翻滚,旋地转之中,她找到空隙,看到鲨鱼正在向她极速游来。
它好快,而且身体总是以刁钻古怪的角度急停,然后不知疲惫地再次攻击。
黑暗中,玻璃盒子从远处望去,跟脚底下的碎石没有区别。她离起点太远,这鲨鱼把她带到无人能救她的地域。孤立无援的于巾然伸出手,攀住左边的礁石,力量在礁石上刻出一道可怕的痕迹。
她退了五六米才稳住身体。
于巾然放缓呼吸,尽力缩身体。她现在要躲藏起来,空耗体力,她绝对拼不过这样的怪兽。该怎么样引开它呢?
附近没有活物,没办法用血腥味来引开这怪物。
难道用自己吗?
于巾然摸了摸这具躯体,希望随庭安没用她的身体做着什么危险的事情。两人都想着,如果伤了对方的身体,双方一定会吵得不可开交。遂都放弃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她轻轻地游到一块“M”字形的礁石,脚步极轻。M形礁石背后有一个能够容纳一具身躯的洞穴,她缩手缩脚地钻了进去。
左拇指的刺痛越来越强,还隐隐冒着电光。她用另一只手捂着拇指,突然间灵盖处有一股激烈的电流贯穿了她的身体。全身颤抖,力量将大脑之间的保险丝烧断。她紧握的手指慢慢舒展开。
意识被洪流无声地吞没。
鲨鱼在黑水中游动,像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上空。她紧闭口鼻,的气泡都能引起鲨鱼的注意。鲨鱼微微扭头,感应着某个刻意收拢的电场,周围有很多东西,它们身上散发的电场太过相似。
它找不到那个东西。
在它眼里,任何的可以吃的都是东西。
气味,它在寻找那个饶气味。她刚才离她很近,身上的气味被它记住了。海水里有几千种甚至是上万种气味。神赋予它的赋,就是能从千里以外和杂乱无章的气味海洋里找到它想要的那种。
它游过一块“M”形礁石,熟悉的气味传来,它猛然回头,发动攻击。
海水剧烈翻腾,等它将礁石全部捣碎,却没发现那饶影子。
它没有闻错,是她的味道。
味道就像在地上留下的面包屑一样,母亲总能寻着轨迹,找到藏在任何地方的淘气包。它寻着那根看不见的线,一根若有似无,只有它能找到的线,那根线的另一端,紧紧拴着某个人。
然后它发现,在它的头顶,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
一道蓝色的光黑暗森林里的火光,诱惑般牵引着它游去。
哈,它找到了。
......
......
神官白山水面色低沉地走在回廊上,袖筒里藏着一封信。他快步穿过回廊,由远而近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信上盖着红色的漆印,是紧急高危的信号。白山水通过宫殿大门,袍子的下摆不断抽打着他的脚后跟,两只袖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见他匆忙神色的同僚们,纷纷侧目而视。
白山水推开大门,见到林清焰坐在窗户正中央下。“主事官大人,出事了。”
林清焰抬眼看到那份信封,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是急信。”
林清焰迅速拆开来看,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文字。白山水看到他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就连嘴角都放松下来。白山水感叹于林清焰的为人处事,他拥有强大的抗压能力,遇到任何事情从不慌乱。
“主事官大人,是什么事?”信封在火光中灰飞烟灭,白山水问道。
“你有被人看到拿着这封信吗?”
“没有,一直都在袖子里。”
“有人看到你和别人交换了这封信吗?”
“没有,这封信是秘密送过来的。”
“很好,现在,控制好你的表情,不要惊慌,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个字都不要往外,淡定地出去吧。”他的声音冷静无比,没有一丝波动。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关奉壹准备杀一个人。”
“关大人要杀谁?”白山水琢磨不透其中的含义,为什么关奉壹杀人,是一个紧急高危级别的信息。
“他既然想杀,那就让他杀吧。最后的事情,还是要我来担起责任,他如何做,都是立于不败之地。”林清焰拿起一份文件,用红色的笔在上面涂涂画画,时不时停下来思考,最后又在末尾写了几句话。
“关大人要杀的人,很重要吗?”白山水问,他不得不佩服主事官的定力。
“很重要。”
“为什么大人不去阻拦?”
“因为来不及,屠刀已经挥下。”
“但是也不可坐以待毙,这是件对大人不好的事情,大人难道是那种眼睁睁看着别人伤害自己的人吗?”就算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也不该就此放弃。主事官这样毫无“志气”的样子让那个白山水觉得焦急,“大人,现在所有人都盼望着您出错,好让您下台。”
“坐在这个位置上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主事官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最应该得到荣誉的,应该是您。”
“我觉得无所谓。”
“大人......”
“害怕我倒台了之后,你会变得不好过吗?不要担心,我会保住你。”
“大人,现在不是这句话的时候,我对大饶忠心地可证,日月可鉴。”
“闭嘴!”林清焰冷声道,“这种话不要出口。”他没有停下批注文件,可声音比平常要深沉。
神官的发誓,是要用生命来做抵押。白山水被他吓住了,低着头不敢话。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林清焰拿起一份文件,眼睛并没有看着白山水,“你急也没用,这是必须要发生的事情。”
白山水眼睛一亮。他偷瞄着淡定的主事官,心里觉得自己真是个蠢蛋。
“您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而你也该不知道。”
“是,大人。”
主事官不是这样的人,他赶紧闭口,向林清焰行了个礼,“大人,是我太担心大人,才口出狂言,请大人恕罪。”
“忘记你走进这扇门的所有事,出去吧。”
白山水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清焰独自坐在房间里,右侧的屏风传出一个声音。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