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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荠册·魂归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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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边晚霞消失的太快,让欧阳朝害怕苏北北同晚霞一样,会突然就散去,只留他一个人在这黑暗之郑

所以慌忙追上她,却很轻的抓住她的胳膊道:“所述所表,皆是我一腔情意,肺腑之言。”

“所行所为,皆是我情难自持,日思夜想。”

——

四下寂静。

苏北北还保持着要离开的姿势,欧阳朝还倔强的抓住她的胳膊。

好一会儿,苏北北才转头看向他。

她朝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欣喜开心,然后转身跑走了。

脚步声踏碎一地落叶,惊起傍晚落在枝头歇息的一树鸟。

她一路踩着的都是浅浅的明亮的月光,斑驳的青石路,像极了水墨画的树影。

欧阳朝因为那一腔难平的情意与胸中郁结的一口气,在见过孟夫子后,日夜不分的习书。

等书页泛黄褶皱,第三年也快过去了。

只是那年冬来的早了些,那封书信来的不早不晚,而那场笔试来的晚了些。

那一夜,雪积得很厚。

他才刚暖热了被子,就听有人急急敲他的门。

他才熄灯,刚起了睡意,由是有些恼怒的起身打开门。

来人是仙礼守门的护卫,带了他家那位跟了他爹半辈子的管家。

管家,他爹突然病重,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慌乱收拾了些东西便连夜离开了。

那雪堆得真厚,他一脚踩下去,像是落进了一片虚无。

那一脚踩下,足足没了脚背。

踏上马车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仙礼学堂,看了一眼苏北北的那处阁楼。

今日雪这样大,大概第二日他留下的那些脚印又会被覆盖住。

被子也会凉透,余温消散,一点都不留。

再后来,张秀仿着欧阳朝的笔迹书信一封寄给苏北北。

信中写,诚邀她喝自己和欧阳朝的喜酒。

聪明如苏北北,自然是不信的。

所以张秀以欧阳朝身份书信几次之后,苏北北心下了然,直接将信烧毁。

一眼都没再看,也没有拆封,也没有回信。

但之后几封的确是欧阳朝写的,等不来苏北北回信,又想起孟夫子的话和张秀那会儿猝不及防的离开。

他心下郁闷,喝多了酒,被张秀趁机钻了空子。

张秀和文倩用的一样的手段,都是孩子相要。

所以他心系仙礼那个他连道别都没来得及的姑娘,却不得不骑上高马去接张秀。

这事不久后便传到仙礼,同窗之间课后便会起几句。

苏北北自然也知道了。

只是她不信而已,任谁同她旁敲侧击,她面上微笑点头,心底却一个字都不信。

欧阳朝突然离开的缘由她是知道的,他也答应过自己会回来的。

直到烫金的喜帖放到她桌上,红皮面上黑色的字,很是显眼。

是她几多次嘲笑的字迹,是她梦里都见不到的名字。

欧阳朝——

她书信问他。

只得到一个字的回复——

是。

后来她曾几多次去寻他,不是想着再有什么可能。

只不过想问清楚那时到底是真是假,那些话那些情意。

她是别人眼中的大齐才女,骄傲又聪明。

但内心深处却极度害怕,对自己无比怀疑。

她怕那几日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也害怕欧阳朝从未爱过她。

她想确认,那些心底的爱意,至少得到过回应。

最后一片魂灵是在那个悬崖下面,那处洞中找到的。

欧阳朝靠着石壁坐下,闭着眼回忆道:“那时候,我们就这样躺在这里,相互依偎着度过那四。”

他原以为,互表了情意,便能相互依偎一辈子。

他眼角有泪闪烁,六七坐在他身旁沉默不语。

我与残殉都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场面,便先离开了。

痛不在我身上,我无法感同身受。

只觉得这大抵从来就没有对过。

互表情意是因为掉下悬崖,第一步开始就是错的。

苏北北和夏三卿一般,一动情几乎是致死的,她们同样骄傲又同样自卑,内心同样多疑敏感,爱的安静毫无保留。

可有时候,一开始就注定错误了。

真是,是诗不够写还是酒不够喝?明明可以靠才华吃遍下,偏偏想着去碰爱情。

残殉与我沿着林中散步,他不知怎么的有些快乐,故意踩碎许多树枝,发出一阵阵声响。

“丑鱼。”残殉问:“看他们这样后悔你有什么感触?”

我叹了口气道:“喜欢人就会有弱点,被人喜欢就会变脆弱。”

他突然停在原地,张着嘴好一会儿才惊道:“你就悟出这个?其他呢?”

我:“其他?什么?”

他道:“比如?不要等了,珍惜当下等?”

我:“请直接一些。”

他伸手比了一个“七”道:“你,咱俩都七百年了还没好好有个爱慕的人,不如……”

没等他完,我看着月亮唉声叹气道:“别了,惨,太惨了。”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原来我都单身七百年多了。

不过当下不是吃柠檬的时候,苏北北那些散落的魂灵倒是找齐了,但她的魂魄到底去哪儿了?

她应该从万堕谷出来了,那会去哪儿呢?

“丑鱼?”残殉突然低声呼唤了我一声,然后拎着我飞到树上借树叶藏起来。

我一脸疑惑看着他。

他抬手画了一个结界,然后声道:“有妖气。”

话音刚落,突然蔓延而来一片红色。

原本只一些荒草的地面,破土而出一节节花骨朵儿,然后突然绽开,盛开一朵朵鲜艳如血的花。

不远处河水中响起婴儿叫唤哭闹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好不诡异。

“在哪儿呢?”

突然听脆生生的十五六岁的姑娘声音传来。

河水那边,那一地血红的起点,走过来两人。

不对,一人一妖。

一个身量笔直的男子和一个蛇行的女子。

男子身着棕色华服,脸上带着犹如树皮一般的面具,步伐沉重,肩上落了几滴水。

那女子人面豺身,有一双翅膀,看脸明媚勾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然却是盘行蠕动的,不免令人有些心里发毛。

女子正仰头同那男子话,但男子好像听得不是很认真。

女子的很认真,她声音如同她外貌一般变化猝然。

忽而如儿童啼哭,忽而如老妇辱骂。

不知为何,那男子渐行渐远,总给我一种梧桐树的感觉,很是笔直挺拔,走路之间带了梧桐树透风的感觉。

“化蛇。”残殉笑道:“原来藏在这儿。”

化蛇?我大脑飞速转动,异兽?她既然出现在这里,那这处得有水势了。

男子渐渐走过树下,然后渐行渐远。

他每踏一步,脚下的花就盛开一处,奇景哉。

等他与化蛇走远了,那花又一朵朵慢慢枯萎,化作尘埃归于土地。

等他们走后不久,见一个撑着伞的姑娘跑过来。

姑娘头顶两个圆溜溜的发髻,从头到脚,包括撑的伞都是初春的嫩绿色。

自树上看去,的一个。

她从伞下露出圆圆的脑袋和粉嫩嫩的脸,一双杏核一样的眼睛四下观望寻找些什么。

“嗯?”怯生生的鼻音。

“沐阳哥哥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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