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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意外的是，听到这个话的森野不殒笑了，不同于以往捉摸不透的邪恶的笑，居然是如沐春风的和蔼恭敬。
眼睛不再是单纯的上挑斜视，而是婉转的柔和清明。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他的身上无缝衔接，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慕姐，请原谅不殒的不敬，现在，可以开始我们真真正正的谈话了。”
慕南倾一开始的震惊和意外也很快被隐藏了，她也很快地想到一个词：试探。
总得确定对方是什么样，才可以决定下什么棋。有的试探需要一生，而有的，短短几句话，几幅表情就可以轻而易举达到目的。
可不管如何，只要结果好，过程，她便不在意了。
慕南倾也一改当前话的烟媚不快：“好的，森野先生。”
“为表诚意，还请慕姐先听在下娓娓道来。”
慕南倾点点头，正襟危坐。
“顾北绝，并不是顾家的亲生儿子，所以当初才会不告而别。但不可否认顾家是实实在在当他是儿子的，这点，慕姐你知道吗？”
慕南倾确实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顾家也不知道，她曾经在安伯父那里听得一些风言风语，但都没往心里去，或者是，选择性忽略。
人总是畏惧不受自己掌控的东西。
慕南倾缓言道：“那北绝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又为什么会离开呢？”
其实，她心里是满满的疑惑和欲求了解。
她曾经也试探性问过北绝，可他总是逃避，三言两语转换话题，一次两次都是。
她也就明白了，有的东西，是北绝一个饶秘密，或许是他觉得不是时候，或许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可不管如何，她都相信他，支持他。
她看得出来他的难言之隐，看得出来他偶尔暗含的忧愁。
可她无能为力，她选择静静看着不打扰。
“呵！顾家怎么可能是少爷真正的家，他真正的归属是森野家族。”森野不殒这话时是不可一世的傲气，虽然慕南倾不了解森野家族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可顾家也并不是一个的世家呀！
森野接着：“顾家，不过是少爷暂时的庇护所。他的母亲，是森野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唯一的嫡出姐，年少时是风华绝代，奈何遇人不淑，身陷囹圄，因为是离家出走，森野家族除却担心根本无处寻找姐。好在，在姐离家出走五年后终于现身了，只不过狼狈至极，久卧病榻，神志不清，待她神智清醒后，我们才知道姐已经有了孩子！她有一个深爱的人，如今是深恨的人。”
森野着着，语气是越来越哀伤，甚至可以是幽怨：“森野家族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寻少爷的下落，可惜了无音讯。他的父亲可真是狠心，一面不承认这个儿子，一面又把他藏的好好的，仿佛他从来不曾出现过，或者，现在，那个男人，可能已经忘记了曾经自己还有过的那么一段情史，那么一个产物。”
“他知道有他，开始却不在意他到底去哪儿。将少爷放在顾家，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呵！可笑的是，他忘记了自己有这个儿子，可和他做斗争的人可是记得的，想方设法找我们的少爷。他们告诉少爷谁是他的父亲，因为权势太大威胁他，利诱他。少爷的性格也不是一个会屈服的人，可森野家的人向来柔情，即使外表再过冷硬。姐是，少爷也是！”
着着，森野不殒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可确实是慢慢的愤怒：“顾家待少爷确实是如同亲儿子般，毕竟他们无法生育。而慕姐是少爷的软肋，这些人，顾家是他们的蝼蚁，慕家如果他们想要摧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慕姐可还记得多年以前少爷发疯霖寻找你的那一次。”
慕南倾记得，当然记得：“在我的印象里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出游，可北绝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明明是秋高气爽的气，他却大汗淋漓。”她始终不敢忘记，那一，北绝浸红聊眼眶，紧紧地抱着她，声音是剧烈运动后缺水的嘶哑：“宝宝，还好，还好。”
慕南倾奇怪极了，眼睛睁地大大的道：“北绝，怎么了嘛？你今好奇怪哦。”
顾北绝摸了摸慕南倾的脑袋，道：“没怎么，只不过，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呢？”
这时候慕南倾才幡然醒悟，哎呀，她的手机好像没有带在身上，便唯唯诺诺承认错误。
可顾北绝不依不饶地把她好好教育了一顿，让她好好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慕南倾觉得顾北绝简直就是题大做，可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汉意，不得反驳什么。
她怎么舍得让北绝担心难过呢？顾北绝即使不，她也知道他急坏了，好像那段时间的安城并不太平。
海风腥咸，和顾北绝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夕阳的余晖撒在他们的身上，金光闪闪的，所谓金色流年最美好的回忆莫过于此。从此以后的海水仿佛都成为顾北绝的汗滴。
可慕南倾不知道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不能再刚的顾北绝却偷偷为她掉过眼泪。一次是监狱，一次便是海边了。一次是她，另一次也是她，仅仅为她。
“呵！慕姐，那时候你还懵懵懂懂的青涩年华，我们的少爷却要担负起这个年纪不应该担负的责任。因为他的身份，那些人栽培他，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所以他才会那么出类拔萃，要不然，你以为一个的顾家怎么可能教给少爷那样地道的功夫和头脑，虽然我们森野家的人很优秀，可那是得少爷毕竟是一个孩子，他被当成了工具，卑微的工具。可他才不会向你们提起他所受过的磨练。”
“那段不太平的时间，真是那些人觉得时机到了，等不下去了，需要进一步打造我们的少爷了，所以来告诉他事实真相，逼迫他离开。他太了解你了，所以选择不告而别，他在海外孤岛求生，一个人，我们森野家苦苦寻找的尊贵的少爷居然那么艰苦，那么卑微，他本来是子骄子的。虽然森野家的考验也很严苛，可我们绝对不会对少爷用那种对一个少年而言过于残忍的方式，具体的慕姐只可想象，我无法描述不敢描述。明明有好的路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可因为他的身份，所以那些人想利用他也要刻意刁难他！”
森野顿了顿，眼里迸出光：“呵！可我们的少爷太优秀了，优秀到让他们大跌眼镜，在那种非饶环境下突破层层难关，获得主动权，获取了一定程度的自由，所以他回来了，回来找你了。可慕姐，我之前是没有错的。”
慕南倾听的聚精会神，森野不殒每一句，她的心就颤动一回，揪紧一回。这下，森野的头忽的凑近，直勾勾盯着慕南倾，调笑，责备，怨恨，皆有的复杂情感萦绕他的身上：“可慕姐，在少爷在人间炼狱苦苦挣扎的时候为了自己的情情爱爱执迷不悟，为了傅陌琛？呵！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迷失自我！将我们的少爷置于何地？到头来啊，少爷终于可以回国，可以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一面的时候，你给他的确是这样的一副一蹶不振为了别的男人伤心欲绝的模样。”
慕南倾掩饰地再好的情绪也不受控制了，他讲到了这些，她植根于心灵的深深深深的愧疚一拥而上，眼泪甚至没有停留，流下来的时候是直线型的，无声无息，她甚至连梗咽都没有发出。
“可即使你变心了，少爷何曾怪过你啊！他只恨自己没有时时刻刻陪着你，他只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伤啊！他想尽办法救你出来，想尽方法讨你开心，你可知道他见到你在监狱的悲惨景象时心里会是多么崩溃吗？他心心念念放在心间上的女孩，怎么就怎么就被人家弃如敝屣呢！”
慕南倾怎么不知道，她当然知道了。你看，连森野不殒一个局外人都明白顾北绝对她的情谊，他对她该是多么用情至深啊！慕南倾知道，可这些话从森野不殒嘴里吐露的时候，却白白多了许多悲哀。
你看，她曾经也是某个人手心里的宝贝啊！
“求求你，别了！我知道啊，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女人貌似真的都是水做的，比如现在的慕南倾，就停止不了哭泣了，她的心好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个孔，那里面已经紊乱的系统血液就再也无法维持协调。
“呵！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呢？因为少爷对你的宠爱，所以我才对你以礼相待，不然，因为我自己的想法，你觉得你还能这样好好的和我话吗？如今呢，你与傅陌琛在床榻缠绵的时候又把少爷置于何地？”
“可我，可我，不这样选择，北绝怎么能活下去呢？”慕南倾呢喃道。
“慕姐，真的不可以吗？只不过是少爷没有你的可怕的自尊重要吧，你如果找秦家，找殷彻，你觉得会不可行吗？”
“不，这是你不懂，秦家，殷彻，都是吸血鬼，没一个是可以倚靠的，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傅陌琛，有利可图罢了，罢了！”
看慕南倾有些发狂的模样，森野想自己扯远了，怎么就把这么多的心里话全吐露了，可不符合自己的行事风格。
这算什么呢！他一个大男人这样逼迫责骂一个女人，更何况，是基于既定的事实，被少爷看见了她这副模样，又该多生气多伤心。
他不该如茨。
他生下来就是为了森野家族，为了姐，为了少爷。他的这条命本就不属于他，他凭什么这样！
对于少爷呵护的人，他不是应该照料吗？
思及此，他又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