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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想不到在这嘉心酒楼里,竟然会有人出面替自己出头,而且那出头之人竟然是个女孩,不禁一笑,又见那少女面色红润、容貌清秀,心中对这少女更增了几分欢喜,心想:“我十五年前重出江湖,不知有多少氓流恶棍明里暗里骂的我,想不到不怕惹事、敢于正面回护我的竟然是一个孩子。”料知那四人必会出手和女孩为难,这风雨楼里不免要有一场洗劫,心里暗暗防备,这女孩既然有胆站出来为自己话,必定身有武功,但倘若女孩武功抵不过四人,自己可不能视而不见。
被那女孩泼面汤浇头的那汉子叫道:“你既然和王雪不是一路人,我们也不来为难你,砍下你一条右臂稍作惩戒,此事便罢了。”那女孩嚷道:“你们几个武林的卑鄙败类,辱骂大英雄,该当斩下你们的舌头才是,斩我右臂干嘛?”那汉子双眉竖起,右手在桌上重重一拍,随手抄起桌上装筷子的竹筒向那少女脑门砸去。那少女双手微扬,轻轻巧巧地将竹筒接在手里,笑道:“欺负孩子呀!我你是武林的卑鄙败类果然一点没错。”手腕轻轻抖了抖,忽然一动,手中那竹筒唬地飞出,向那汉子脑门飞回,这一下劲力奇快,那汉子未及有所行动,已被砸倒在地。
王雪见了这女孩这下手法,心中不禁一诧:“这丫头使得这一招分明是我哈巴术中的接打暗器的功夫,想不到她与我哈八门竟有渊源。只是这一招打回暗器的手段该当在接过暗器之后立时打回才是,她却是先在手里运劲,然后再打回暗器,可见她的哈巴术功夫也只是皮毛,未臻上境。”
王雪在西北极边之地归隐了近十年,后来重出江湖,首先便去勃子镇找刘岳,但刘岳和张冠华早已不知去往何处,勃子山上空无一人,只留下当年的几处茅屋。王雪记得那时李浩还给这几座茅屋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世外桃源”,当时触景生情,在茅屋住了几日,后来又去魏峰县看望胡静、孙跃,但到了县里一打听才知,胡静孙跃早已关了武馆另谋生计。王雪后来在江湖上走动,四处打探哈八门的下落,得到的消息要么没听过哈八门这一门派,要么便是哈八门早已不再江湖上走动,总之哈八门是音讯全无的了。这次王雪忽然见这少女使得是哈巴术武功,眼前一亮,只觉这女孩跟自己年轻时真像,心中颇有人生再少之福
那汉子被少女一竹筒砸倒,风雨楼登时大乱,余下三人起身吆喝,一人从腰带里抽出腰刀,另外两人抄起长椅板凳,无关的食客纷纷放下筷子惊逃,那店二最是为难,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躲在远远的一张柜台后面不敢走近。
手持弯刀那人奔上两步,举刀向那少女头顶劈去。王雪眉头一皱,心道:“干嘛恁地凶狠,竟要将女孩活活砍死。”生怕那少女挡不住这一刀,霍地站起,便要奔去相助,却见那少女腰身一扭,身子擦着刀刃而过,闪到那持刀大汉左侧。那大汉待要举刀再砍,那少女右手已探进那大汉右腋,向回疾勾,那大汉右肩登时酸痛,手中钢刀掉落到地。
余下两个手抄长椅板凳的莽汉分左右向那少女合围,适才被那少女以竹筒击倒的汉子也站起身,向那少女扑去。那少女大声呼和,恃着身材娇灵动,在四缺中穿行游走。那四个大汉虽然肌肉虬结,武功却只平平,一时也奈何不得这少女。
王雪武功远在相斗的五人之上,一眼便瞧出这少女与四人游斗,看似游刃有余,可随意戏耍对手,实则她是黔驴技穷,其实也只能游走躲闪,实难还上一招,哈巴术原本不擅群斗,这少女能和四个手有兵刃的大汉斗到此刻,其实已着实不易。
果不其然,猛听一个莽汉大喝一声:“着!”手中长椅急向那少女腰身劈落。那少女哑然惊叫,飞身从那大汉右手边窜去,但她这一窜却是迟了片刻,那大汉手中长椅的椅子腿挂在那少女右脚上,将那少女绊了一下。那少女倒也撩,摔倒到地的一刹间左掌在地一撑,身子翻起,稳稳站住,她这一招虽然使得挺俊,却已失了守敌机先,那四人趁机抢上,前后左右将那少女围在核心。那少女呼出一口长气,翻起右掌,向身前那大汉的大肚子上拍去,蓦的里臂一紧,手腕已被身后那大汉抓住。那少女轻声惊叫,左掌急忙去削那大汉手臂,那大汉伸出另一只手,将那少女左臂也制住。那少女习过武艺,加之身材娇,身子灵动,才能与四人游斗半响,但此刻双臂受制,身子行动不得,单论气力而言,她一个年幼女孩哪里是肌肉莽汉的对手?只见那女孩没了命似的挣扎扭动,却仍脱身不得。
抓着那少女手腕那大汉笑道:“接着逃呀,女娃,让我再瞧瞧你还有什么手段?”那少女大声骂道:“贼汉子,要是让我挣脱了,我首先收拾你。”那四人一听,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大伸手捋了捋女孩头上长发,道:“女孩模样挺俊俏,脾气怎么恁地刁钻?”忽然挥出右拳,重重打在那少女腹。那少女痛叫一声,身子酸麻,双腿软软垂下,便要摔倒们,只是她双手被身后那大汉拖拽着,才没有立时摔倒。另一个汉子满脸狞笑,道:“女娃怎么是这副神情啊?你肚子疼啊?”那女孩道:“你们四个大恶人,待我缓过这口气,我非要了你们四个混蛋的命!”四人又是哈哈大笑,一壤:“傻女娃,你即便能活过今日,也是个手脚残疾的废人了,今后抬不起胳膊走不了腿,只能趴在地上沿街乞讨,又如何能要我们命?”那女孩脸上猝然色变,颤声道:“你们,你们要割断我的手筋脚筋?”那手持弯刀之人笑道:“这是你自己的,可不是我们,你既然有如此想法,那我们奉命便是。”弯刀举过头顶,虚晃两下,向那少女缓步走去。那少女年级虽幼,性子却也刚烈,到此时此刻仍不开口服软,脸上仍是熊熊傲气,只是她双眼红肿、脸煞白,显是怕极。
那大汉举刀便向少女右臂斩落,要将那少女右臂砍下。便在他弯刀劈落之时,眼前忽然一闪,手中弯刀不见了影踪。那大汉惊道:“怎么回事?”却见一个女子笑吟吟的立在自己身旁,手里握着适才自己的弯刀。那女子正是王雪,王雪笑道:“什么怎么回事,阁下的弯刀在这里呢?”着掉转刀头,将弯刀交还给那大汉。那大汉又吃了一惊,从王雪手中接过弯刀,心里琢磨:“哪里来的奇怪女人,武功如此奇特,她夺我兵刃这一下手法快的我都瞧不清楚,倘若她此刻要一刀将我砍死,只怕也不是难事。”又见王雪身上穿着打扮似是江湖侠客,虽不知王雪身份,料想也是大有来头,当下不敢得罪,微微躬身,道:“敢问姑娘和这女娃娃可是相识?”王雪道:“不相识。”另一个汉子道:“既然不相识,那你走远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一套辞现今可没缺一回事,咱们闯江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雪道:“有理,有理,只是这女孩得罪你们,是因她听不惯你们骂我,她是代我出头,此刻她有难,我又怎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汉子奇道:“请教姑娘芳名。”王雪道:“我便是你们适才吃饭时候的那个贼女人王雪啊。”话音一落,那四人固然吃了一惊,那少女也是惊到极点,大叫道:“你是王雪,那个现世女英雄?”王雪笑道:“‘女英雄’三个字我哪里敢当,不过嘛,我真的是王雪。”一个汉子叫道:“你若当真是江湖上传言的那个王雪,我们今日得罪了你,实在罪该万死,不过你你是王雪,可有凭证吗?”王雪沉下了脸色,道:“有没有凭证那又如何,即便我不是王雪,你们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你们扪心自问,倘若单打独斗,你们谁打得过她?”
四人面面相觑,之前他们得到口风,知王雪已南下来到嘉兴,看眼前这女饶身形相貌和传言中的女侠王雪确也像极,但下哪有如此凑巧之事,他们在酒楼里谈论王雪,王雪偏偏便坐在一旁,直到听王雪不肯亮出凭证,心里便有些起疑,均想:“这怪女人多半是冒充王雪的名头来骗我,瞧她适才使的那一手空手接兵刃的招式,武功虽然极高,但我们四人联手,也未必胜她不得。”
那手持长椅的汉子微微一笑,道:“既然这位王雪姑娘出面,我们也不便再为难这女娃娃了,咱们告辞。”长椅仍拎在手里,转身往楼下走去,只走出两步,猛地转身,举起长椅向王雪背心劈去。一旁那手持板凳的汉子跟着将板凳举起,向王雪头顶砸去。王雪早有防备,当即闪到一旁,长椅板凳砸了个空。王雪怒道:“大伙有什么话大可好好,但你们非要动手解决争端,那我便要得罪了。”另一个汉子喝道:“废什么话,弟兄们上!”飞拳向王雪攻去。王雪身形一晃,身子倏地飘到那人身后、那少女身旁,右臂一勾,将那少女抱在怀里,放到身后一张木椅上。王雪这时和那少女相距极近,几乎是脸贴着脸,这时才将那少女容貌瞧的清清楚楚,见那少女面色红润、,眉清目秀,实是端庄动人,眉宇间依稀有些眼熟,好似在何处见过,当下也无暇细想,更不及询问。那少女问道:“你当真是女英雄王雪吗?”眼神间尽是惊叹崇拜之色。王雪不禁得意,道:“我当然是王雪,不信你瞧。”身子猛地转回,嗖地窜进四缺中,只听“啊”“啊”“啊”几声叫喊,那手持长椅和手持板凳之人均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叫痛,适才那发拳攻击王雪之人眉头紧皱,昏倒在地,只余下那手持弯刀之人还在痴呆呆的看着王雪,原来是王雪这几下手法太过迅猛,以这手持钢刀的汉子的眼力,竟没能瞧见王雪是怎样将另外三人打倒。那汉子惊吓之际这才想到临敌之时首先该当护身才是,于是急忙横过弯刀,挡在胸前。
王雪见那汉子举刀,问道:“干嘛,你要砍我啊?”那汉子嗯了一声,随后急忙摇头,道:“误会,误会,我没想到要砍你。”他见了王雪这等武功,知自己这边四人合在一起也决计胜不了王雪,再也不敢造次,只得出言讨好,道:“下恶霸谁不知道遇上王雪便得老老实实求饶,哪里敢亮兵刃?”王雪道:“你是不是没瞧清楚我是怎么将你这三个狐朋狗友打倒的,我要不要再推演一遍给你瞧瞧?”那汉子忙扔掉钢刀,道:“不必不必不必,王雪女侠的高招还是日后在别的恶霸们身上推演罢,今日便不必再推演了。”王雪道:“你现下相信我便是王雪咯?”那人心想:“我哪里敢不信,你此刻便是你是大罗神仙我也得信。”于是道:“的有眼不识金镶玉,直到王雪姑娘露了一手神功,的才相信的五体投地。”王雪暗暗好笑:“相信的五体投地,这是什么用词?”道:“既然如此,你们四个给我老老实实地走开,从今日起不许再欺负人,不然嘛……”王雪一时也想不出不然怎样,但那人甚是乖觉,跟着续道:“如若不然,便请王雪女侠再出手教训的一顿。”王雪哈哈大笑,道:“好,这可是你自己的。你们走罢。”适才被王雪打倒的那三人这时已站起身,相互搀扶着,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王雪打发走那四人,回过头来审视那少女。那少女平日里听过王雪的大名,这次又被王雪救了性命,心中对王雪十分喜欢,柔声叫道:“王雪师父。”声音温柔甜蜜,王雪听了,心中一动,她走南闯过北十余年,除了那次在勃子山上误打误撞的收了个糊涂的宋大北当徒弟外,还从来没被人叫过师父,便是宋大北,虽是跟着王雪学艺,可他不肯吃亏,非但从没叫过王雪师父,反而一个劲的要认王雪做徒弟,此刻王雪听这少女叫自己师父,心中大感欢喜,问道:“姑娘,你的哈巴术是跟谁学的呀?”那少女拍手笑道:“不愧是女侠,能认出我使的武功,只是我年幼浅薄,武功不咋地,让女侠笑话了。”王雪道:“哈巴术是我的成名武功,我自然认得出来,你跟谁学的哈巴术?”那女孩道:“跟我爹爹学的。”王雪十余年间不曾听闻哈八门的音讯,这是终于得到一点头绪,心里又惊又喜,道:“快带我去见见你爹爹。”却见那女孩嘴一噘,红了眼眶,道:“我爹爹妈妈为了保护村民,都被土匪杀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四处逃难,我上哪里带你去见我爹爹?”王雪急道:“你爹爹姓什么,叫什么?”那女孩道:“爹爹名叫赵大远,我叫赵草。”王雪一听,立时恍然,脱口道:“易微山,你爹爹在易微山开了一家无名武馆,你现今嘛,该有十五六岁了罢?”那女孩吃了一惊,奇道:“你怎么知道的?”王雪语音发颤,道:“你爹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步子怡’这个名字?”那女孩偏头想了一会,道:“有点耳熟,好像提起过一两次,我记不得了。”
王雪昔年求少林寺的空净方丈推算,最后算出步子怡的魂魄将会在易微山的无名武馆里再次投胎做人,后来王雪带着刘岳等人来到易微山,寻到那家武馆,和馆主赵大远有过一次见面,那时候赵夫人才刚刚怀有身裕
王雪想到往事,心中酸楚,看了一会赵草,越看越觉得很像步子怡。赵草道:“王雪师父你怎么哭了,眼眶都红了。”王雪道:“草,你这声师父叫的好听,王雪师父想收你做徒弟,你愿意吗?”赵草一听大喜,道:“自然愿意,我要练成师父你那样的神奇武功,回去找山贼,给我爹爹妈妈和村子里的村民们报仇。”着跪下身子,向王雪咚咚咚咚磕了十几个响头。王雪道:“够了,够了。”摸着赵草头上秀发,道:“这里不是话的地方,咱们到别处去。”当下牵着赵草的手,走出客栈。
王雪脚步好快,片刻间已奔出城外,再行半里,到了一处的山坡上。王雪有心要瞧瞧赵草轻功修为如何,脚步不住地加快。赵草这些年坚持习武,跟山贼流氓打架,她虽是年幼少女,但武功根基不弱,跟着王雪在山间疾走,便是如履平地一般,但到得后来,王雪脚步越渐加快,赵草便面红气喘起来,脚步有些凌乱不稳。
王雪稍稍放慢脚步,不一会,已带着赵草到了山头。赵草气喘吁吁的道:“王雪师父,我实在走不动了。”王雪喜道:“你武功根基不弱呀,我指点你几手功夫,你便能和寻常的山贼较量了。你可曾听过哈巴术中的‘螳螂御敌术’?我先传你这一手功夫。这可是当年步子怡最得意的武功呢!”赵草心里起疑,道:“王雪师父,步子怡到底是谁呀,我为什么要练她的功夫?”王雪一怔,道:“你当真不知?”赵草道:“一点不知。”王雪心想赵草虽然年轻,毕竟不是孩子了,有些话可以对她明,于是拉着赵草的手走到一棵大树下坐定,将十余年前自己出进勃子镇,在勃子镇里先遇见李浩、张冠华、吴、步子怡之事,到后来李浩母亲王晓丽被捉、哥哥王力强出现之事,刘岳相助自己和力虎堂、勃山远作对之事,以及后来的震武大会、步子怡中毒之事、梓扬之事、再到后来母亲王晓丽杀人之事、步子怡吴惨死等等诸般往事一一了,这些情由原本错综复杂,王雪直了两个多时辰,直到黑,才终于完。王雪长发叹一口气,回忆起近二十年的种种遭遇,看着赵草的和步子怡当年一样的温柔脸色,一时只觉恍若隔世,心中的酸楚更是不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