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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草只听得如痴如醉,不禁呆呆出神,到后来终于忍耐不住,插嘴问道:“王雪师父,你说我的前世叫什么名字,步子怡?”王雪道:“正是,我适才第一次见你便觉你有些眼熟了,你的这对牟子跟我步师姐当年真的是一模一样,我听说空净老方丈在两年前已往生极乐,我已不能带你去寻他求证,但我敢确信,你就是步子怡!”赵小草点了点头,她小小年纪也不在乎什么前世今生的,王雪说她是步子怡,她点头便是。
王雪道:“你可曾听说过哈巴门的刘岳刘掌教?”赵小草笑道:“岂止是听说过,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他呢。”王雪微感诧异,道:“你见过我刘师兄?”赵小草道:“我小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我爹爹妈妈对这个客人可有礼貌了,家里的好吃的好喝的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款待这个客人,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客人便是哈巴门的刘掌教。刘掌教和爹爹妈妈坐在屋前谈论了大半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好像是在聊我的事,我当时还吓了一跳,以为爹爹妈妈要把我卖到别处去给人做童养媳呢。”王雪哈哈大笑,道:“你小孝儿知道的倒是不少,还做童养媳?你爹爹,你妈妈都关心你关心的紧呐,哪里舍得你做什么童养媳?便是我刘师兄,又哪里肯答应?”赵小草道:“那个刘掌教跟我妈妈说了一会话,见我躲在树后面悄悄瞧他,就向我招招手,唤我过来。刘掌教要我这些年好好跟着爹爹习武,将哈巴术的根基扎稳,待我十八岁以后,他再亲自前来传我武艺。”王雪点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刘师兄早已和你见过面了。”赵小草又道:“可谁能想到,前些年来了一帮山贼,抢劫村里的牛羊钱财。我爹爹为了救几个村民,和山贼打了起来,后来,后来,他和妈妈双双被乱刀砍死。”说到这里,泪水滚滚而下,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最后擦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从山贼手里逃了出来,四处流浪乞讨,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刘掌教,现今我还没到十八呢,刘掌教估摸着也不会想到来看我。”
王雪霍地站起,怒道:“好一伙泯灭人性的江湖畜生,简直比勃山远更加残忍!”转头对赵小草道:“原本该当让你拜入刘师兄门下,做刘师兄的弟子才是,但此一时、彼一时,刘师兄待我如亲妹子一般,你拜我为师也是一样,料来刘师兄也不会怪罪。小草,你意下如何?”赵小草那日和刘岳见过一面,虽觉刘岳面色慈祥,是个十分可亲之人,但她毕竟只和刘岳对答过几句,于刘岳并不熟识,而王雪的名声近年来在江湖上极是响亮,赵小草自幼便听说过,后来她父母被杀,她在外乡颠沛流离,心里便盼着有朝一日女英雄会来易微山,传自己武艺,助自己锄贼报仇,现下好梦成真,她自然愿意拜王雪为师,急忙说道:“我刚才都已经行过拜师礼,向王雪师父你磕过头了,王雪师父是成名女侠,不能出尔反尔。”
王雪微笑道:“好,好,好,师父不出尔反尔。师父之前不是说要传你‘螳螂御敌术’吗,你发招打我。”赵小草知王雪要传授自己武艺,心头大乐,急忙站起身,向王雪行了一礼,左掌向王雪胸口袭去。她跟师父切磋武艺,掌上自然不含半点内力,王雪伸手轻轻一格,便将赵小草掌心推到一旁。王雪道:“你多使些气力,无碍的。赵小草嗯了一声,重又发掌,这一次掌上果然加了些许内力,向王雪右臂推去。只见王雪身不动、手不抬,但赵小草这一掌打在王雪手臂上,掌中内力立时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赵小草登时吃惊,倘若王雪是向一旁躲闪或是运出内力抵抗,赵小草倒不觉得如何,拆招比武原本便该如此,但王雪身子不动,便能将自己掌力卸去,这一手功夫在赵小草眼里那当真是惊世骇俗了。王雪微笑道:“怎么样,小女孩,师父的武功还说得过去罢。”赵小草惊奇之下,怔怔的嗯了一声,道:“王雪师父好功夫!”左掌搭在右掌之上,运出一股大力,双掌向王雪胸口推去,她这一招内力虽强,但去势却是极慢,盖因她担心王雪托大不防,自己会失手将师父重伤,于是有意将这一掌打得极慢,给王雪留出足够多的时间和工夫应变。王雪轻轻一笑,道:“好啊,真是个好孩子。”心想:“你心地善良,和步子怡果真是一模一样。”右手微微扬起,五指抓住赵小草右手手腕,卸去赵小草双掌上内力。赵小草又吃了一惊,她早知哈巴术中有借力、卸力的手段,她自己也练习过这类招式,但当时只觉这类招式修练起来太过艰难,内力运转起来也不大灵动,临敌之际招式千变万化,可没工夫使这些卸力招式,心里觉得这类卸力招式中看不中用,练了几天也就没有再练,这时见王雪将这一卸力手法运转的得心应手,只是随手一挥,便将自己双掌内力尽数卸掉,心里大奇,她本来对王雪便十分崇拜尊敬,这时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王雪抬起左臂,轻轻向赵小草头顶打去。赵小草脸色微变,便要撤回右手抵御,但她右手手腕被王雪右手抓着,右臂运劲一撤,却是没能撤回。王雪这一抓恰到好处,拇指、中指正扣在赵小草手腕寸关尺处,将赵小草手臂内力封住,赵小草不管如何运劲,都难以震开王雪手臂。王雪左手已伸到赵小草额前,只消随意发招,便能将赵小草重伤。赵小草惊急之下忙收左掌相抵,哪知自己适才发招之时是右掌搭在左掌之上,左掌被右掌搭着,右掌撤不回来,左掌便也难以撤回,此刻是双掌被王雪一只手制住,周身便如俎上鱼肉一般任凭处置。王雪左掌在赵小草额上轻轻拂了拂,示意此刻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随即放开赵小草手腕。
赵小草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又伸了伸舌头,喜道:“我若是能将师父这一手绝技练熟,山贼再拿刀砍我,我也不必害怕了。”王雪道:“刀剑无眼,还是要小心的。你武功其实已经不弱了,只是你徒具根基,不懂招式,才打不过别人,我传你‘螳螂御敌术’之后,你懂得了招式,武功便又能精进一层。”哈巴术中的“螳螂御敌术”招式原本不难,王雪传了一个多时辰,赵小草便将招式学会,虽不能尽数打熟,临敌之时也必会缺乏灵动巧劲,但她经王雪点拨,武功确已精进。
王雪抬头看看天上星空,道:“天太晚了,只怕已经过了子时,咱俩在这山上对付一宿,明日在赶路罢。”赵小草奇道:“赶路去哪?”王雪道:“回易微山,打退山贼,给你爹爹妈妈报仇啊。”赵小草一听大喜,叫道:“有师父这样的当世大高手助我,为我爹爹妈妈报仇便有指望了。”随即心想:“山贼凶狠,又有上百人之多,王雪师父一介女流之辈,武功再高只怕也无能为力,闹不好我跟师父双双被山贼捉了去,那可倒霉的紧。”她想到这一节,脸上神色便现沮丧。王雪笑道:“打退山贼并非一日之功,须得咱师徒俩齐心协力,慢慢和山贼游斗纠缠,也许几个月之后,甚而是几年之后,山贼的气势一点一点消散,咱们再雷霆一击。”赵小草将信将疑,道:“这能行吗?”王雪道:“你放心好了,师父在你这个年纪,曾经便遇到一伙凶残的山贼,自称是梁山帮,当时师父的刘师兄,便是带着师父和你其他的几位师叔用此方略和梁山帮周旋,直到将梁山帮铲除。”赵小草嘿嘿笑了出来,道:“梁山帮?师父你确信他们真的是山贼,而并非是英雄好汉吗?”赵小草的这一问,昔年在勃子山上吴天也曾向巴尔达问过,王雪乍听之下,立时忆起往事,心头凛然,道:“当时的匪首叫勃山远,他不但武功精强,家传的毒药也十分厉害,易微山上的这伙山贼再凶残也不会凶残的过勃山远,我们当年能将梁山帮挑了,现下也必能铲除这一帮山贼。”
赵小草忽然又想到一事,说道:“那个刘掌教瞧来武功似是极高,不知师父你的武功和刘掌教相比,到底如何。”这一问确是难住了王雪,王雪这十多年来武功突飞猛进,自忖已不再刘岳之下,但她和刘岳十余年未见,又怎知刘岳的武艺精进如何?赵小草见王雪沉思不答,生怕是自己胡说八道惹师父生气了,忙道:“我童言无忌,随便说着玩呢,师父不必当真。”王雪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对你明言的,只是我也不知道啊。刘师兄不论是内功还是招式,当年都远在我之上,便是十个我也打不过他,但此刻我有了十几年的武功修为,武功即便仍逊于刘师兄,想来也不会差太多,估计我们现下若是比拼一番,我应当能跟师兄战成平手罢。”
赵小草得意道:“我今日可太走运了,有了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师父。”王雪笑道:“武功天下第一谈何容易,我可不敢妄尊第一。”但王雪这十年之中和不少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成名高手切磋过,武功都远在这些高手之上,心里早在暗暗琢磨,或许以自己现下的武功,当真是天下第一可也难说,此刻听赵小草称赞自己,心里自也高兴。
赵小草道:“师父,我困了,咱们早点歇息罢。”王雪道:“是啊,跟你聊了这么半天,都忘记歇息了,你瞧天都快亮了。”王雪自小便是风餐露宿,早已习惯野外住宿,赵小草这一年来流离失所,什么地方都能歇息,王雪道:“咱们在这荒山上对付一宿罢。”当即命赵小草去多寻些干草柴火来,自己走到山下树林,用令牌多砍些粗枝树藤,以作夜间遮蔽风雨之用。
赵小草得名师指点,为父母报仇有望,心中大喜,活蹦乱跳的上山捡拾柴火,翻过一座山丘,捡了一捆干草,几棵树枝,心里寻思已捡的差不多了,今夜能对付过去,便要转身而回,便在这转身的一霎,眼角忽然瞥见右边山坡下亮着几处火光,似是有一队人连夜赶路。赵小草心头一凛,情知是有山贼趁夜抢劫。其时江湖混乱、山贼猖獗,抢劫杀人之事时有发生。若在平时,赵小草自是怕极,急忙远远躲开,但这时她习了新的武学招式,又有王雪这位靠山师父,心里非但不怕,反而沾沾自喜,巴不得出手教训山贼,做个小小女英雄,当即放下柴火草堆,快步朝着火光方向下山,要去瞧个究竟。
赵小草走到山下草坡,趴到地上,躲在一片草丛后面,此时离那火把光亮之处已不及二十尺,借着天上月色和地上火光,见来的果然是便是山贼,有十三四人左右,手上均持有钢刀、长枪、狼牙棒等兵刃。为首的那山贼身材甚是肥大,肩上扛着一支巨大的流星锤。这个人赵小草是识得的,她记得当初易微山上的那伙山贼,其中之一便是此人,心里疑惑:“易微山离嘉兴相距数十里,这伙山贼干嘛大老远的走来嘉兴?”转念又想:“王雪师父说过,以我此时的武功,已能和寻常的山贼较量了,我待会忽然跳出去动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倘若见势不妙,我便逃之夭夭,夜里山路伸手不见五指,他们捉不住我,再不济我便大声喊王雪师父来帮忙,我打不过山贼,难道师父也打不过吗?”她见到易微山的山贼,心里急不可耐的要为父母报仇,正要起身跳出,右臂忽然一紧,右手手腕已被人拿住,赵小草吃了一惊,忙发左掌向身后那人打去。那人竟不守御,他左手抓着赵小草右臂,右手跟着伸出去按住赵小草嘴唇,拼着受赵小草一招,也不许赵小草开口出声。赵小草待要回肘再攻,但那人气力好大,拖拽着赵小草走进身后林中,直走到树林深处,才放开赵小草手腕。
赵小草一得自由,忙向旁跳开,双掌护在身前,防对手再出手偷袭,然后才敢凝神去瞧对手是谁,见那人原来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子,瞧模样打扮似是附近乡民,于是稍稍放心,只想:“你不是山贼便好。”那少年男子似是怕向赵小草开口询问,惊扰山贼过来察看,急忙摆摆手,要赵小草不可说话,向林外走出几步,见四下无人,这才长松了口气,悄声道:“那帮土匪凶残的很,你被他们发现了,非得惨死不可。”赵小草道:“我自然晓得的,但山贼不除,不知会有多少好人百姓要遭殃。”那少年道:“我没说不除呀,只是不可莽撞,俗话说得好:遇事须得先三思而后行,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嘛。”赵小草听这少年人和自己说话语气,似是长者教训晚辈一般,心头为觉不悦,道:“你说的这是什么俗话?谁莽撞了?山贼下山害人,我如何能坐视不管?”说着便要走出去和山贼动手,却听那少年人接着道:“他们此次下山,并非害人,而是再次等候接人的,你不必急着动手。”赵小草一怔,道:“你说他们是来此接人的?”那少年人道:“正是。这伙山贼自立了一个帮派,叫黑灵帮,在福建易微山盘踞。本来黑灵帮声势极大,但近年来却遇上梁子了,有几个江湖好汉路见不平,处处和黑灵帮作对,黑灵帮为了壮大盛威,自今年开始不断拉拢江湖草莽,其中有一个叫黄强峰的人武功最高,听说他二十年前便已在武林里出了名,黑灵帮今夜派出的这一小队人马,便是在此迎接那个黄强峰到来。”
赵小草心头起疑,退开一步,森然道:“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那少年人道:“妹子千万别误会,我叫胡晓晨,原是福建易微山的村民,易微山后来闹了山贼,我和家人在逃难时候走散了,我寻不到家人,不敢走得太远,便在这附近和山贼们周旋,我今夜已跟踪他们几个时辰了,他们这一路上大张旗鼓的,说出来的话我偷听到十之八九,这才知晓的详细。”赵小草将信将疑,道:“原来你也是易微山的村民,我们是同乡,我竟然没见过你。”胡晓晨道:“咱们易微山周遭全是村庄,你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认识,我还没见过你呢。”赵小草嗯了一声,心想此话倒也在理。胡晓晨道:“妹子你千万相信我,我好心救你,怎么可能是山贼?”
赵小草道:“我叫赵小草,别再妹子妹子的叫我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便回,那伙山贼奈何不了我。”胡晓晨急忙拦道:“千万不可,你既是易微山的村民,该当知道山贼凶残才是。”赵小草道:“无妨无妨,我自有办法。”胡晓晨上前一步,拽住赵小草手腕。赵小草手腕一翻,甩脱胡晓晨,怒道:“你说山贼来此是为了跟那个叫黄强峰的武林高手接头,我须得在黄强峰赶来之前先行动手,不然黄强峰一到,我再动手便没了胜算。”胡晓晨被赵小草一招甩开手腕,不禁有些气恼,冷冷的道:“我是在救你性命,你这人真犟,就不能静下心来从长计议吗?”赵小草也有些急了,大声嚷道:“我爹爹妈妈都被这一伙恶贼杀了,我眼见杀人凶手便在眼前,岂能再静下心来从长计议?”胡晓晨道:“我的家人这个时候说不定也已经被杀了,但我们若不能静下心来,只会害了我们自己。”赵小草厉声喝道:“你自己软弱脓包,别把我牵扯进来。”胡晓晨忙挥手阻拦,道:“你小声一点,怕山贼听不到啊!”赵小草怒道:“你也太胆小鬼了一点,你以为山贼都是顺风耳啊!”说完转身便要走,哪知刚一回头,只见七八个山贼从树林外转进来,伸着脖子向这边探头张望,原来自己说话声音果然惊了山贼过来察看。赵小草低低的叹了口气,对胡晓晨歉然道:“当我没说,还真的被山贼听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