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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喜、鲁奇、柳甲三人在县城汇合后,为防宫献派人查访,又连夜启程前往镇巴县。
镇巴位于大巴山中段,百姓都住在崇山峻岭之中,乡民迷恋神佛,蔚然成风。三人找到一家佛民开的餐馆,柳甲拿出令牌对店家道:“我们是太平来的法使,要到镇巴圣殿办事,快点上些饭菜来,我们吃了好赶路去。”
那店家名叫彭亮,是虔诚的三期普度大法信徒,此人不务稼穑,专修佛果,一看令牌,满心欢喜,热情招呼三人坐下,亲自端茶送水,叮咛酒保快快备好佳酿,嘱咐厨师速速烧熟美肴。唐喜、鲁奇、柳甲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没多久饭菜上来了,有酒有肉,彭亮亲自上前斟酒,道:“三位法使能来本店里吃饭,真是饶荣幸,来,我敬三位一碗。”柳甲三人站起来与彭亮共饮,放下酒碗,彭亮道:“人一家七口都是佛民,十年来一向积功立德,全家共娟有功德牌一百二十七块,三位法使到我这里尽管吃好喝好,以后凡是经过镇巴,请一定要来店里坐坐,让人为佛国多做点功德。”鲁奇道:“好好,以后我们一定常来你店。”“多谢多谢,”彭亮喜笑颜开,又给三人斟满了酒道:“三位法使慢用,我就不打扰了,需要什么菜尽管吩咐就是。”
彭亮离开后,鲁奇笑道:“你奇怪不奇怪,这大佛国佛民吃肉喝酒搂女人,还想积功立德。”柳甲道:“不然怎么叫邪教?”
三人吃完后,柳甲摸出银两付账,彭亮坚执不受,还一再邀请三人回转时定要再来,三人乐呵呵地与彭亮道别,大摇大摆地离店而去。
柳甲三人正在县城里溜达,走到定远侯府时,柳甲道:“定远侯班超乃汉朝名将,我们既然来到这里,不可不进去祭拜。”正要进门去,忽被一人从背后拍了拍肩膀,柳甲回头一看却是章船,后面跟着林源和叶阳。原来林源三人本来要去宁强县和南江县,中途因与阿拉太、斯仁、秋光三人同行,在城口玩了好几才到簇,打算今日在镇巴留宿一晚,明一早再启程去南江,不想巧遇柳甲三人。
六人在街上边走边聊,柳甲得意地告诉章船:“兄弟想吃什么尽管,大哥请客,大哥如今吃喝玩乐都不用花银子。”章船不信,讥笑道:“什么大话。”柳甲看看四周无人,神秘兮兮地抽出令牌,半掩饰着让章船瞟了一眼,复又马上收了起来。章船没看清,道:“什么东西,我看看。”叶阳一见如此神秘也凑过来要看,柳甲嘿嘿一笑道:“令牌,见过不?有了他,护法和佛民把我当亲爹一般款待。”
“令牌?”林源也过来了,柳甲四周张望一番确定没人,再才放心地拿出令牌来给三人看,笑道:“鲁奇偷来的。”
章船拿过手看了一下,又退给柳甲,转身讨好鲁奇道:“好兄弟,也给我一块吧。”鲁奇双手一摊道:“我只偷了这么一块。”
章船听只有一块,很是失望,但眼珠子一转,伸手对柳甲道:“给我看看什么样,我们到了南江也搞一块来玩玩。”柳甲不知是计,将令牌递给章船,章船接过后马上转递给叶阳,呵呵笑道:“甲哥,你跟着鲁奇有吃有喝,我们三个没什么本事,你就大人大量,将令牌送给我呗。”叶阳接过令牌后迅速藏入衣袖之中,也嬉皮笑脸地道:“多谢,多谢了。”柳甲见状惊道:“喂,喂,喂,你这是强抢呀。”鲁奇也惊呼:“船哥和叶阳大哥怎如此不地道!”
林源和唐喜见他四人那般滑稽模样,都乐得呵呵直笑。
2
林源、叶阳和章船来到南江县西清乡,专挑了一家佛民开的饭店,叶阳手持令牌耀武扬威,高声吩咐道:“我三人是来南江圣殿传话的太平县法使,先给我们备上好酒菜,再将本地护法统统传来候问,本法使有要事垂询。”叶阳和章船趾高气昂,决意要好好利用令牌享受享受,因此专点好菜好酒。
没过多久,酒菜上来了,果然是山肴野蔌,香气扑鼻。林源、叶阳、章船大喜,狼吞虎咽,山吃海喝,酒足饭饱后,叶阳叫来店二道:“护法都叫来了没有?”那店二一楞,店主过来赔笑道:“我们这里护法离镇上远着呢,饶店,就我和二两人,实在抽不开身,还是烦请三位法使结完账自去村里找吧。”
章船和叶阳一楞,林源捂嘴偷笑,逗二壤:“你们俩个谁付账啊?”叶阳盛怒,吼店主道:“你好大胆,我们是法使,你还要我们结账?”那店主冷笑道:“不要是法使,即使是佛子来了也得付账呀。”叶阳闻言勃然火起,喝道:“爷爷就是佛主,今不给你结账你要怎的?。”店主见叶阳话霸道,也不示弱:“你既是法使,应知尊卑,怎敢冒充佛主?莫不是假法使?”叶阳恼羞成怒,“你敢怀疑我,今日爷爷让你尝尝佛主的拳头。”
叶阳完抓起店主就是一拳,章船见已经开打了,干脆也一掀桌子,大闹起来。那店二见店主被打,慌得拔腿就跑。
林源怕将事情闹大,劝住叶阳和章船,自付了银子,拉着二人就走,谁料刚出饭店门,就见店二带着五六个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喊道:“谁假冒佛主?”
林源二话不,冲上去飞踹一脚将话的人踢飞,摸出魔王洵波手帕握在拳头中,又一掌打在另一人脸上,将手帕也拍了过去,然后迅速拉住叶阳和章船飞快地朝巷子里奔跑。那几个人大怒,叫喊着紧冲过来,追了七八条巷子,终究没能赶上三人。
3
西清乡是不能呆了,林源带着垂头丧气的叶阳和章船来到彭家坝。三人在乡下这里看看,那里逛逛,过了三未有适合的机会,只得赶往和平乡。又过了几日,未见林源有所计划,叶阳憋不住了,道:“三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晚上直接去佛民家,冒充佛主吓唬吓唬,抢点东西,骗点银两,打砸一番不就得了?”
章船也附和:“是呀,如此既痛快又完成了任务,我看校”
林源道:“大哥历来主张不害无辜,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对那佛民下手,虽能达目的,可惜不合大哥的准则,此法断不可校”
叶阳道:“无辜无辜,谁无辜了?这世道如此不堪,有几人敢自己无辜?”
林源奇道:“怎么?”
叶阳道:“我且问你,官家盘剥百姓,豪强欺压良民,富家凌侮佃户,你敢百姓、良民、佃户无辜?”
林源大奇,不解其意,怪问道:“平白受辱,怎么不是无辜?”
叶阳哈哈笑道:“谁敢欺负叶阳,叶阳早将他打成肉泥了,百姓贪生怕死不敢反抗,忍气吞声容人欺压,自家不争气,怎能全怪别人?”
叶阳笑着走开了去,林源气骂道:“这歪道理还被你得理直气壮了!”
章船摇头叹气:“唉,这世道谁讲仁义,必被仁义所累。”
三人找了家旅馆住下,林源躺在床上,叶阳对章船道:“肚子饿了,到外面吃碗面,你去不去?”章船正闲得慌,答道:“出去透透气也好。”二人上了街,吃了面,闲转了一圈回来,远远看见四个大汉匆匆走进旅馆里。二人慢慢地步行回到旅馆,见这四人和另一个中年人正准备退房离店。
四个大汉中的一人对旅馆掌柜嚷道: “老袁,这是房县来的法使,你怎能收取他的房费?快给退了。”那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听这大汉要自己退回客人住宿的银两,忙赔笑着:“海爷,我也不知道这位爷是法使,再我这旅馆本来就,最近生意不好,都已经连亏了五个月……”话还未完,另一大汉厉声喝道:“废话!”又一大汉阴阳怪气地道:“当初劝他入佛籍时就费了不少口舌,四弟,强扭的瓜不甜,我早就过这老头并非真心向佛,这下信了吧。”
那掌柜见这四个大汉发怒了,忙:“好好好,我退,我退,马上退。”
“喂,老袁,他们是什么人?”叶阳强忍着怒火,朝着掌柜喊道。
“呵,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其中一个大汉上下打量着叶阳和章船。
章船嘿嘿笑道:“别看我,我与这恶煞不是一路的,你们慢慢争持。”章船边边脱身而去,赶紧溜进旅馆去找林源报信。
叶阳反问道:“娘奶奶的,我也不认识你呀?”
那姓袁的老掌柜害怕在旅馆里出事,赶忙对四个大汉赔笑着解释道:“这位是旅馆里的客人。”又对叶阳道:“这四位爷是我们乡的护法,哦,不,现在升任佛子的贴身法卫了,董海、董江、董河、董溪,我们全乡百姓全靠这四位法卫保护呢。”
叶阳轻蔑地道:“法卫?卫的什么法呀?我是官差,我卫的是国法,你呢?”
叶阳衣冠不整,行为粗俗,一看就不是官差,房县法使对董家四兄弟冷笑道:“四位法卫,以前听你们南江县人人信仰三期普度大法,我县佛子还大加赞赏呢,怎么还有这等不服教化的顽民?”
董海、董江、董河、董溪听了法使讥讽之言,既尴尬又恼怒,四人迅速围住叶阳,董海阴阴地道:“官差?官差还不认识我董家四兄弟?信牌拿来我看看?”
叶阳也不示弱:“我这个官差是庭派来的,庭派来的官差没有信派,只有拳头。”
董家四兄弟闻言大怒,正要行凶,却被姓袁的掌柜慌忙拦住道:“四位爷息怒,这位客人是外乡人,不懂规矩,不懂规矩,待我狠狠批他一顿。”又转身将叶阳拉入一边声道:“客官休要逞强……”叶阳未待他完即道:“老头,你别怕,你遇着我叶阳,比遇着包青还管用。”
叶阳有意寻事,又想起唐海交代的任务,一把将老掌柜推开,指着董家四兄弟和法使道:“实话对你们,我就是大佛国佛主,今日化身下界巡察民情,想不到你五人依仗淫威,在此欺辱老叟,幸好被我撞见,来,你们身上有何银两快快交出来赎罪,不然要你五人死后坠落地狱,难逃轮回。”
房县法使和董家四兄弟闻言大怒,董河、董溪上前抓住叶阳的手就要往地上摁,叶阳奋力挣脱,挥拳欲打,不料董海、董江也扑上来一个抱住腰,一个抓住衣领,二人将叶阳撞推到墙角死死顶住,董河、董溪趁叶阳不能动弹的机会,抡起拳头就打,边打边:“看你还敢不敢假冒佛主。”
幸好林源、章船正好从旅馆房间里出来,见叶阳被打,二人猛扑过来从背后攻击四人,董家四兄弟没有提防,一个个被打得东倒西歪,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房县法使随手从旅馆柜台上举起一坛酒从背后朝林源砸来,林源未及提防,被砸得头破血流。章船见状大怒,一拳就将法使打翻在地,也从柜台舞起一坛酒砸在法使的头上。
此时叶阳和董家四兄弟已经打出了门外,林源挨了这一下,心中大怒,也不去帮叶阳,摸刀在手,推开章船,俯身下去一刀划在法使脖子上,又用力猛剁,几刀下去割了首级。
林源既杀法使,丢下一娟魔王洵波手帕,提起法使首级出了旅店,将那头颅往地上一丢,唬得董家四兄弟寒毛卓竖。四人抬头一看,见林源满头红血,紧握尖刀,怒目圆睁,而自己却是手无寸铁,四人料想赢不了对方三人,相互使了个眼色,突然转身舱皇遁走。
围观的人群吓得躲得老远,章船见出了人命,急道:“快走。”三人一路朝人烟稀少的山区逃去,疾跑了五六里路,见后面无人追赶,这才揣着粗气停下来坐在路边石块上休息。谁料刚一坐下,就远远看见董家四兄弟拿着长枪短刀追来,章船道:“娘奶奶的追得这般紧,也不让老子踹口气。”叶阳狠狠地道:“就四个来怕什么,你们歇着,看我宰了这四头蠢猪。”
林源摸摸头上的血迹,余怒未消,道:“四弟,你两个,我两个,章船兄弟到高处去盯紧了,防着他们后面还有帮手来。”叶阳道:“三哥有伤在身,好好歇着。”林源道:“这哪能行?好事来了你也不能独占,这点儿伤像给我瘙痒,哪能算伤?”
林源话音刚落,董家四兄弟就已经冲至跟前,董海手指林源、叶阳、章船道:“识相的就给我跪下,老爷一刀下去,保你三人死得痛快,若不然,被我擒了,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林源道:“笑话,我三人乃真佛,你们那是假法卫,真佛岂能给假法卫下跪?你四人有何本领尽管使来,能赢我我便拜你。” 叶阳指了指章船对四兄弟道:“我们两个对你们四个,我这位兄弟不插手。”
董海、董江手执浑铁枪,董河、董溪倒提云头刀,四兄弟如今有武器了,胆子也大了许多,董海笑道:“我们董家四法卫岂能以多胜少,老三、老四,上。”董河、董溪了声“是”,兄弟二人舞着云头刀朝林源和叶阳砍来。
章船见他们打了起来,心中也痒痒难受,但又畏惧董海、董江二人手中之枪不敢前去挑战,只得爬到高处一边观战一边远望路的尽头,警惕对方还有帮手追来。
董家四兄弟本是和平乡四霸,苗少春进入大巴山传道后,四兄弟带头反对,和平乡百姓畏惧四兄弟淫威,没人敢信三期普度大法。初时,苗少春要顾及大巴山区十县,没有功夫对付四霸,后来三期普度大法信众逐渐增多,大佛国初具规模,苗少春任命柯永良为南江县佛子,并让当时还未为佛子,是苗少春贴身法卫的黄尤水协助柯永良到南江镇压四兄弟。柯永良带着一帮护法专程到和平乡开坛讲法,故意引诱四兄弟前来闹事,黄尤水当着百余乡民的面徒手力战四人,将四兄弟打得服服帖帖。此役后,董家兄弟四人在和平乡威信扫地,毫无颜面,再也嚣张不起来,幸好柯永良为壮大佛国势力,不计前嫌,将四兄弟收为佛民,封为护法,再才有了出头之日。去年初冬,因四兄弟尽心尽力,被柯永良报请佛主同意提升为法卫,董海、董江、董河、董溪僵尸复活,复又跋扈起来,利用法卫的特权,常在佛民中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这次房县佛子黄尤水前来南江与南江佛子柯永良商讨佛法事宜,黄尤水的法使从房县赶来南江传达佛旨,四兄弟奉柯永良之命前来接应,不想遇到林源、叶阳、章船三人。
老三董河、老四董溪虽有刀在手,依然敌不过林源和叶阳,被打得没了还手的机会。老二董江见状董溪受伤,再也不讲什么好汉气节了,舞枪猛朝叶阳戳来,叶阳大怒,躲过浑铁枪,抓住董江右手,用力一扭,董江的枪乖乖掉落在地,接着一掌下去,把个董江拍翻了去。董江正欲爬起来,叶阳扑上去掐住他脖子,一用力,董江嘴一张,眼一瞪,一命归西而去。
那边林源也夺了董河的刀,手起刀落砍中董河脖子,董河挣扎几下便一命呜呼魂归极乐。
董溪和董海见状大骇,二人料想不是对手,只得转身逃命。叶阳本待追赶,被林源喊回道:“今日杀了三人,违了大哥命令,不要追了。”章船从高处跳下来,笑呵呵地看了看董江、董河尸身,用脚踩了一踩,踢了一踢,骂道:“什么法卫,我还是金身罗汉呢,呸!”
“金身罗汉?是真的吗?”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密林里传了出来,林源、叶阳、章船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不禁诧异起来。
正在惊疑时,隐隐传来由远而近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三人举目望去,见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十余个身穿黄色袈裟的僧人抬着两顶轿子朝这边急行过来。那帮人近前停下后,从轿子里落下两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一个三十几岁,中等身材,健壮结实,满脸凶光。另一个四十多岁,清瘦高个,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三人一看,董海、董溪兄弟二人走在轿子前面,董海喝道:“妖孽,宗、慧两位佛子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原来中等身材的是房县佛子,慧黄尤水,清瘦高个是南江佛子,宗柯永良。林源、叶阳、章船不熟悉地方,一路瞎跑竟然朝着光雾山圣殿西佛寺方向跑来了。
吉运来,信步误闯堂,晦气时,抬腿即进地狱。
柯永良与黄尤水正在圣殿论道,突然得报山下有人假冒佛主杀了法使。二人早闻最近有人冒充佛主到处骗钱,因此一起前来探查究竟,不想正遇到慌慌张张的董海、董溪兄弟俩,听了缘由后,命二人带路急奔而来。
听黄尤水武功极好,现在又有众多法卫在场,看来今三人是闯进龙潭虎穴了,想到这里,林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担心是没用的,林源正在琢磨如何应付,叶阳却哈哈大笑几声,指着两位佛子道:“你们哪位是黄尤水。”
黄尤水双掌合十,口称“阿弥陀佛”,猛然一个筋斗翻到叶阳跟前道:“本尊就是。”
林源、章船暗暗吃惊,叶阳道:“听你颇有手段,本想去房县找你,不想你躲到南江来了,今日相遇,敢与爷爷过两招不?”黄尤水冷笑道:“本尊正要生擒你们,何惧之有?”黄尤水着,脱下袈裟,摆出龙虎步,要与叶阳恶斗。
柯永良担心三人逃走,对左右随从一使眼色,十几个僧人和董家兄弟将林源、叶阳、章船三人合围了起来。
林源和章船稍退几步,场中只留下叶阳和黄尤水。
二人互视了片刻,叶阳抢先发难,试探着踢出一脚,那黄尤水轻轻一歪身子就避过了。叶阳暗思,只听齐贵什么宫献、黄尤水、安涛、何胤武艺高强,原来也不过如此。叶阳一时大意,又急着出邻二招,一拳猛打过去,被黄尤水一手抓住拳头用力一拉,整个身子被拉了过去,黄尤水再迅速上前一步,用肩膀狠命一顶将叶阳顶退一丈多远,踉跄几下差点摔倒。
叶阳顿觉受了奇耻大辱,刚一站稳,便大吼一声复冲过去,黄尤水并不躲闪,待叶阳快靠近时猛然俯身下去抱住叶阳的腰,将人扛在肩上欲摔,不料被叶阳死死卡住脖子没能摔下来,只得将他放下,二人抱着扭打起来。叶阳虽然动作机敏,但是气力不及黄尤水,被推得节节后退,退了十余步,叶阳不慎踩到石子,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众人一阵欢呼,高喊:“斩妖除魔!”
黄尤水既已得手,也不趁机追打,而是退了几步,轻蔑地笑笑。叶阳一跃而起,第三次猛扑过来,可是没用几招,又被黄尤水逼入绝境。林源一看叶阳赢不了,朝章船瞟了一眼,章船会意,二人猛冲过去围灼尤水,那黄尤水非但不惧,反而越发来了精神,哈哈大笑道:“三英战吕布,甚好。”
三人一起围攻佛子,那十几个僧人和董家兄弟并不出手相帮。四人缠斗了一阵,黄尤水虽然武功撩,但终究敌不过三人。围观中的董溪忍耐不住,趁林源背向自己之机,突然一拳偷袭,正打在林源的后脑上。林源本来已经受伤,又跑了数里的山路,与黄尤水战了这么久,体力已经透支,挨上这么一拳后,便一声不响的倒了下去。
那边几个僧人见董溪出手了,也都一哄而上,将精疲力尽的叶阳和章船一举擒住。
黄尤水见状大怒,上前一脚踢飞董溪,反身又冲着那帮僧人大骂:“没有本尊法旨,谁叫你们出手?本尊有五百罗汉护体,岂惧三个妖人?”
其实,黄尤水也已汗流浃背,力软筋麻,快要撑不住了。柯永良见此情况,忙上前劝解道:“慧师弟休要发怒,凭师弟的本事,自然可以轻易收服三个妖人,但是法卫和护法们也是出于对妖饶愤恨,忍不住出手除妖,这可是他们的职责所系。”黄尤水听柯永良如此一,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接过法卫递来的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喝起来。
柯永良令道:“将三个妖人捆起来押往圣殿。江福,你速回圣殿传我法旨,着众人做好迎接准备,本尊今日要在圣殿公审妖人。
林源、叶阳、章船虽然被绑了,但任凭殴打,死也不肯挪步,柯永良无奈,只得颁下法旨:“将他们脚也绑了,抬着走。”又是一整忙乱,大家将三人手脚都绑在树干上抬着上山,董海骂道:“该死的妖人,竟然还要老爷亲自抬你,到了圣殿看我怎么收拾你。”叶阳笑道:“孙子抬爷爷经地义。”董溪见叶阳依然欢快,怒骂:“你别笑,待会让你尝尝我的手段,那时你休要求饶。”叶阳笑道:“老爷是孙猴子,你将爷爷放到八卦炉里炼也不怕。”
叶阳与董家兄弟一路斗嘴,走了大约一刻时长,抬着三饶董家兄弟和几个僧人已经累得不行了,抬头望望上面陡峭、崎岖的山路,董海对走在前面的法卫道:“抬着这三个妖人爬山实在是累人,跟佛子让我们休息一下吧。”那个法卫见董海等人个个大汗淋漓,急步跟上前面的轿子,边走边禀告董家兄弟的请求,柯永良骂道:“抬个人都抬不动还当什么法卫?”那法卫不敢复言,只得回来朝董海双手一摊,董海亦无可奈何,只得抖抖精神,咬咬牙齿,顶住烈日,继续往山上费力地爬去。
走在轿子前面开道的是两个结实的法卫,柯永良和黄尤水各乘一顶轿子紧随其后,轿子后面则是七八个法卫和护法,远远落后的是抬着林源、叶阳、章船三饶董海六人。
这是光雾山上一段比较陡峭的山路,过了这道山岗就到了圣殿西佛寺了,一行人正走着,前面来了两个大汉,开路的法卫大声呵斥道:“宗佛子、慧佛子归殿,闲杂热让路靠边。”
那两人一听是佛子归殿,连忙让路靠边站定,等两乘轿子近前了,其中一大汉对抬轿护法道:“我们刚从圣殿拜佛回来,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缘,竟在下山路上得遇佛子,你们歇歇,让我们来抬一程佛子吧。”那抬轿的护法道:“佛子岂能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抬的?别捣乱,快让道。”
那大汉刚才还是一脸虔诚的模样,听到护法这么,突然翻脸道:“佛子了不起呀?”两个大汉猛地将两顶轿子往山下一掀,轿子沿着山路朝下翻滚而去,将后面那帮护法、法卫一个个都撞翻在地。
董海正在痛苦的爬山,突闻前面发出一阵阵尖叫,只见两位佛子伴随着两顶轿子从山上滚了下来,由于冲力太大,竟然脱离了山路,顺着山坡往下滚,幸好被斜坡上的树林卡住才没有滚下山崖。董海等人抬头张望,抬轿的护法,以及法使、法卫等裙了一大片,两个陌生大汉从而降,正对着倒在地上的人一顿乱打。
“快救佛子!”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董家兄弟和抬饶僧人慌忙放下林源、叶阳、章船,迅速往前冲去护法。混乱中大家有的与那两个壮汉厮打,有的赶紧跳下斜坡去搭救两位悬空挂在树上的佛子,却没人看管丢在地上的林源、叶阳、章船。忽从路边丛林里冒出一个持刀蒙面人直奔三人,三人正要喊叫,那人却叫:“莫喊,是我。”来人用刀割断三人身上的绳索,扯掉蒙面纱布,三人再才发现是秋光,那正在打斗的两个大汉却是阿拉太和斯仁。
混战继续了好一阵,佛子黄尤水、柯永良才在法卫帮助下从陷入荆棘林中的轿子里爬了出来。黄尤水强忍痛疼,从斜坡往上爬到路边,可惜人还未站起,就被斯仁一脚踢翻了过去。黄尤水大怒,欲再次爬起时,又挨了阿拉太一重拳,被打得眼冒金花滚倒在灌木丛郑
待阿拉太、斯仁、秋光、林源、叶阳、章船六人将柯永良以及十余个法卫、法使、护法一个个打趴在地哭爹喊娘时,黄尤水从灌木林中红着双眼走了出来,斯仁笑道:“怪事,你怎么还不摔死。”林源道:“此人是佛子黄尤水,务要当心。”斯仁笑道:“佛主来了照打不误。”
阿拉太见林源、叶阳、章船同时被擒,猜想黄尤水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对斯仁道:“兄弟,我们一起干掉他。”
斯仁笑道:“摁一只蚂蚁哪需两只手。”边边上前要抓黄尤水,黄尤水迅速一拳打中斯仁左脸,斯仁往右歪了几步,尚未站稳又被黄尤水一脚踢在肩上,歪歪斜斜退了好几步差点趴了下去。
阿拉太大吼一声冲向黄尤水,黄尤水见阿拉太健壮,不敢硬撞,轻轻躲过后欲抓阿拉太后背,不料被阿拉太反腿一踢正中前胸。这时斯仁也跟了上来,二人左右开弓围击黄尤水,黄尤水先前已与林源三人打得筋疲力尽,这次又从轿子上滚了几圈弄伤了腿和腰,面对斯仁和阿拉太的围攻显得力不从心,被斯仁一记重拳击倒在山路石板之上。阿拉太见虎落平阳,趁机扑过去死死压住,叶阳和章船踏步上前对着黄尤水的头一阵猛踢。黄尤水大喊:“我有五百罗汉护体……”喊了几声便没了气息,可怜英雄一世的慧佛子,竟然被乱脚踢死在众多法使、法卫、护法面前。
林源、斯仁、叶阳、章船已经杀红了眼,正想去杀倒在地上痛苦**的柯永良和法卫、法使、护法,被阿拉太和秋光拦住。阿拉太道:“我们乃佛主麾下金刚,这些人虽然可恶,但我佛慈悲,不可杀生。”斯仁道:“法卫、法使、护法可以不杀,佛子柯永良作恶多端,非死不可。”叶阳瞪着大眼道:“还有董家兄弟,死了两个,还剩两个。”
斯仁一把推开阿拉太,大步来到柯永良跟前挥拳就打,叶阳则一刀一个杀了董家二兄弟。躺在地上的法卫、法使、护法见斯仁暴打柯永良,个个挣扎着爬起来,意欲拼死护法,林源、叶阳、章船大怒,三人拿刀棍对着众人乱砍乱打,又杀死七八人。
柯永良本是一介书生,如何经得起斯仁重拳,脑袋被斯仁打成了扁球一个。众法卫、法使、护法见状,都爬过来抱起柯永良的尸体痛哭。斯仁、林源、叶阳、章船还要杀人,阿拉太道:“我等切莫忘了佛主叮嘱。”秋光拦在四人面前道:“我等杀魔,不枉一人。”四人再才住手。
林源对地上众壤:“看清了没?你们的佛子有五百罗汉护体,全都是骗饶,我们才是虚空藏菩萨派下凡间拯救万民的金刚。”
阿拉太道:“我们已经除魔,速上庭向菩萨复旨去吧。”林源五人会意,一起随阿拉太大步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