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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八回:虚空藏寺不虚空,太平县里少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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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按照大佛国的法规,护法是没有资格进入神殿的,苗少春所住的神殿只有十大佛子才能拜谒,佛子去的时候虽然能带法卫、法使和护法,但护法只能护送佛子到神农顶山下十里外,法卫和法使也只能到神殿外的净身殿等候,佛子在净身殿净身后,独自一人入神殿靓见佛主。

现在齐贵的法卫和法使都已命丧黄泉,齐贵一个人压根儿就不敢出门,无奈之下只好破例带着唐晋、曹凯、许士全三位护法以及王风、王雨两位新任法使赶往神农架顶的神殿。到了离神殿还有一里多路的亭子边时,齐贵犹豫片刻,暗想自己不能坏了大佛国的佛规,且此处离神殿近了,想来也已安全,遂将三位护法和王风、王雨留下道:“你们在慈候,我去靓见佛主。”

来到净身殿,法卫邓仁迎上来道:“医佛子今日为何独身前来?”齐贵道:“今日缘由卓殊,请速带我拜谒佛主。”邓仁转身吩咐一壤:“速去禀报佛主,就医佛子前来觐拜。”那人应声而去。邓仁道:“佛子净身吧,福佛子何胤亦在殿内。”齐贵道:“哦,福也来了!”

所谓净身,只不过是洗脸、盥手、濯脚后再换一身衣服,头戴黄色三角法帽,身披黄色袈裟,脚穿黄色佛鞋。齐贵净身完毕,正好法使通报佛主召见医,邓仁遂带齐贵出了净身殿,敲开神殿门,二人踏步进入,眼视烟雾袅袅,耳闻佛声郎朗,数十僧侣往来穿梭,神情**。

两个僧人从后殿出来,接上齐贵道:“医佛子请!”邓仁退出神殿,齐贵在这两个僧蓉带领下转了许多道弯,沿途都有武僧护卫,到了万佛殿门口立定,其中一僧进去禀告,不一会出来道:“请佛子进殿。”

齐贵恭恭敬敬地进殿,朝端坐殿中央的苗少春跪地三拜道:“三期普度,佛国圆满,医佛子齐贵觐拜佛主。”

佛主苗少春高大健壮,威严庄重,身披红袍,高坐法堂,两边各有一个脸蛋娇艳的佛奴伺候着,背后站立的是四个剽悍的握棍法卫。

“医,坐下话。”佛主苗少春声音洪亮,响彻佛堂。

齐贵谢了,起身后在万佛殿东侧坐下,又朝坐在西侧的何胤施了礼,何胤也回了礼。佛主道:“福佛子正好来贡献镇坪佛民的功德,医佛子此来何事?”

齐贵道:“禀佛主,佛子前些日子擒得两个妖人,正欲行刑时,不料那妖人还有同伙,他们百余人竟然强劫法场,残杀我圣殿五法卫、三法使,几个护法、佛民也为大法献身,佛子率众追击,不料这帮妖魔远遁他乡,没了踪迹。佛子护法不力,让妖魔逃匿,特来请罪!”

佛主听了没有话,双眼微闭,一脸的平静,倒是何胤大怒道:“岂有此理,何方妖孽如川大,要是让我遇到,一定捉来活祭佛祖。”

齐贵愧道:“也是我大意,事先没有做好提防,妖魔突然来袭,一时乱了章法,致使他们得逞……”

苗少春睁开眼睛,又像对齐贵话,又像自言自语地道:“五法卫个个擅弄拳脚,且又有那么多护法,竟然全为妖人所害,来者不善呀!”

何胤道:“近闻妖首李自成兵败潼关,余孽溃散,这帮人或是他麾下的逃兵散将。佛主,请颁下佛旨,令我十大佛子、千百护法、十万佛民在佛国全境清剿异类,捉拿妖魔,还我佛国太平。”

佛主闭眼诵道:

混混沌沌地开,魑魅魍魉乱世来。

有我三期大法在,谅他万妖难成害。

齐贵和何胤闻言大喜,合掌念道:“阿弥陀佛!”

佛主又道:“本佛今日即令法使传下法旨,着各县佛子坚守佛位,彻查妖孽,不得有误。齐贵,十县佛子各有五法卫护身,三法使传信,既然你的法卫、法使都已为佛国献身,本尊就再派给你法卫五人,法使三人,今后务必心在意,不得再有丝毫差错。”

齐贵喜道:“多谢佛主。只是,我佛国中有兄弟王风王雨,弟弟王雨患病不能站立,梦遇佛祖点化,二人遂敬供虚空藏菩萨三年,弟弟之病不治而愈。佛子以为此二人与佛有缘,有意提拔为我圣殿法使,望佛主恩准。”

佛主听了露出笑意,喜道:“既然如此,许你所请,本尊再给你补派一名法使。”

齐贵大喜:“多谢佛子恩典。”稍停一会,齐贵又禀:“佛子还有一事请求佛主恩准:佛主乃虚空藏菩萨转世,统辖下佛事,当受佛民供奉,奈何我佛清修于圣境,佛国万民即便有心斋佛,却是无处供奉。因此,佛子斗胆请求将飞龙寺改名虚空藏寺,在大雄宝殿专敬虚空藏菩萨,日日接受佛民朝拜,时时教化下佛民。齐贵愿终日守护菩萨法身,弘扬我佛大法。”

苗少春大为欣慰,但并不显露于色,依旧一副**法相。

何胤赞道:“医提议甚好,甚好!”

佛主平静地道:“既然福佛子也赞同,那就这么办吧,以后各县佛子要定期组织护法、佛民前往虚空藏寺朝拜,切记勿误。”

齐贵和何胤齐道:“遵佛旨!”

2

齐贵带着佛主苗少春派给自己的五名法卫、一名法使以及王风、王雨两法使、唐晋、曹凯、许士全三护法回到飞龙寺,立即命王风、王雨速往甘孜迎请虚空藏法身,令神龙架境内护法、佛民明察暗访,捉拿一切可疑妖人,唐晋、曹凯、许士全带领三十佛民在圣殿内外日夜巡逻,以防不测。

一个多月后,王风、王雨运来佛像。齐贵一看,佛像高约七尺,脸色慈祥,目光有神,双耳圆长,右手下垂,左手弯曲在胸前,手掌掌心向右,佛像底座上写着“南无虚空藏菩萨摩诃萨”十字。齐贵大喜,赶紧命人清理大雄宝殿,将原先供奉的西方三圣佛像移出他殿供奉,将虚空藏菩萨神像在众僧诵经声中徐徐请入寺内,缓缓地安放在大雄宝殿之郑又命人将飞龙寺牌卸下,重新挂上“虚空藏寺”金牌。

齐贵待佛像安放完毕后,自己第一个跪在地上顶礼膜拜,心中暗暗祈祷:“菩萨,你定要保佑我齐贵平安无事!”众法卫、法使、护法、佛民以及寺内僧众七八十人见齐贵跪拜,亦都虔诚下拜皈依,口诵佛经。

齐贵传下法旨,命各乡各镇护法带领佛民都来参拜虚空藏菩萨,凡新入佛国的佛民都要先拜菩萨法身,然后才能入佛籍。齐贵在佛民中又提拔了二十多位护法,让他们常年入住虚空藏寺,名为礼佛,实为护卫圣殿安全。

其他各县佛子得知神龙架新立虚空藏寺,也遵照苗少春佛旨,纷纷带领护法、佛民翻山越岭前来烧香拜佛,一时香火旺盛,人气昌隆,日夜不衰,每日接待的朝拜佛民多达三五百,受收功德钱数十贯。佛主大悦,当下颁布佛旨,增派十名法卫供医齐贵差遣。

虚空藏寺的防护比其他圣殿严密数倍,法卫、法使、护法、武僧近百人,每日又有远来拜佛,滞留过夜的佛民几十人,都被齐贵安排在寺内各处协助护法值守。尽管如此周全,但齐贵依然不踏实,终日惶惶不安,不敢擅离圣殿半步。

3

原来,那晚唐喜、叶阳、狼霸掉下山崖,王风、王雨解救齐贵都是唐海精心策划的计策。唐喜轻功绰约,飞檐走壁如入平地,故意与叶阳、狼霸合演一曲好戏,然后将羊血倒在悬崖石块上,造成三人摔死的假象,那悬崖之下是条河水,即便日后齐贵前去查探不见三人尸体,也直道是掉入河中被水冲走了,绝不会起疑心。

唐海对众兄弟道:“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下一步该兄弟们出去活动活动了,大家分开行动,给苗少春的大佛国搅个翻地覆。”

叶阳喜道:“大哥,怎么个搅法?”

唐海并不搭理叶阳,而是目视枭龙、段七、山勇、阿拉太、柳甲等人问道:“各位兄弟有何妙计。”

段七笑道:“大哥的计谋堪称经典,我们全听你安排就是。”柳甲道:“大哥妙计,令人叹服,我等无不遵从。”阿拉太道:“大哥这谋略,冠绝古今,有大哥在,我们何愁大事不成!”

唐海道:“吾计共有三步,现已走出第一步,下一步需要兄弟们去造就一种假象,那就是,有魔王洵波假冒虚空藏菩萨来到人间骗人钱财,扰乱世界,要激起十县佛民对假菩萨、真洵波的仇恨。兄弟们切记,万万不可闹出人命来,休伤害了无辜百姓。”

枭龙道:“大哥放心,我们就逗佛子、护法们玩玩,一定不闹出大事来,你就赶紧下命令吧。”

唐海安排道:“林源、叶阳、章船三人一队,往宁强、南江两县。柳甲、唐喜、鲁奇三人一队,往太平、镇巴两县。阿拉太、斯仁、秋光三人一队,往城口、镇坪两县。枭龙、世安、金子一队,往房县、兴山两县。四组人以一月为限,下个月的今,兄弟们定要赶回来。”

众人各自领了任务,齐声应道:“遵令。”

唐海又道:“大家每到一县,均以县城为中心,凡住旅馆,须在旅馆大门左侧拐角处不显眼的地方写上“不枉一人”四字,便于我们相互联系。”

又指着叶阳特别叮嘱林源道:“一定要管住他,不能任他胡来。”林源道:“大哥放心。”叶阳“哼”了一声,一副不满状。

唐海又嘱咐阿拉太道:“斯仁兄弟性子急,阿拉太兄弟多多费心,不能闹出大事来。”阿拉太笑道:“没事,有我在,不会出事。”

唐海仍旧不放心,又叮嘱四组人马道:“太平佛**献、镇坪佛子何胤、城口佛子安涛、房县佛子黄尤水四人武功极好,大家千万不要与此四人正面交锋。此次行动,以作恶多赌护法和佛民为目标,不允许对佛子、法卫下手。要蒙面,必须宣称是受虚空藏菩萨之命而来除魔的,现场都要留下魔王洵波手帕一块。”唐海让段七给每人送手帕十块,上面绣着恐怖的人头骷髅,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骷颅旁有两字:“洵波。”

4

唐喜与鲁奇、柳甲三人来到太平县,唐喜:“以前我和唐大哥九人跟王善道长来太平县讲道,被永宁乡护法吕德、八台乡护法庞文追着打,那时碍于王道长的面,我九人百般强忍,被这帮宵之辈欺辱了也不还手,狼狈不堪,这次复来,好歹也要让这他们尝尝被追打的滋味。”柳甲笑道:“这有何难,就凭我三饶手段,让两个护法吃点苦头实乃事一桩。”唐喜问:“甲哥有何好主意。”柳甲正在沉思,鲁奇道:“何须思索,趁还没黑,我们赶去永宁乡去,你和甲哥骗他出来,我则去偷他个精光,如何?”柳甲喜道:“此法可校”

三人走就走,离了县城,直奔永宁,找了家挂有佛像的店铺一打听,轻松探得吕德的家就在葫芦图。

三冉了葫芦图吕德家外时已漆黑,柳甲道:“我冒充佛民前去约他出来,唐喜在半路上冒充虚空藏菩萨将他戏弄一番,鲁奇乘虚溜进他家里去,将他的功德牌偷来烧了,看他以后成什么正果。”

唐喜喜道:“甚好,他们这帮人最看重的就是功德牌了,烧了他的功德牌就是要了他的命。”

唐喜和鲁奇各自蒙上黑布隐藏起来,柳甲贴上假胡须、浓眉毛,曳步前去敲门。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开门问道:“你找谁?”柳甲赔笑问道:“是吕德护法吗?”那壤:“我是,你是谁?”柳甲道:“人刘佳,八台乡人,来永宁做生意,想入佛籍,请问人是该在永宁入佛籍呢,还是要回八台老家入佛籍?”

吕德一见是村民要入佛籍,心情大爽,哈哈一笑道:“既然你有心向佛,我们大佛国欢迎,来,进屋叙话。”吕德热情地拉柳甲进屋,请入座后又殷勤地泡了一杯热腾腾地青袍茶,然后才道:“兄弟,只要你向佛,在哪里入佛籍都一样,我明就找两个护法一起推荐你,带你去佛子圣殿,待佛子为你印证入佛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柳甲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抓住吕德的手道:“吕护法,太谢谢你了,不过,无需叨扰其他护法,你随我去见见佛主就行了。”吕德大惑:“见佛主?”柳甲道:“是呀,我也知道,平日里要入佛籍,须三个护法联合推荐,得到佛子同意后方可,但我刚刚遇到佛主,佛主只要我交三千文功德,再找一个护法推荐一下就可以了,我刚才已经捐了三千文功德,就差你的推荐了。”

吕德半信半疑,既疑惑又憧憬,若果是真的,自己马上就能见到神圣至上的佛主了。

吕德充满期待地随柳甲出门了,柳甲意欲戏耍吕德,遂道:“护法,你去见佛主怎两手空空,不带礼物么?”

“哈哈,兄弟你这就俗气了,我们大佛国人人清心寡欲,不贪、不嗔、不痴,佛主更是四大皆空,了无牵挂,他岂能收我们礼物?”

“可是,人听大家还要向佛主、佛子捐钱,妇女还要向佛主、佛子献身……”

吕德正色道:“兄弟,你呀,真不懂我们大佛国,我们大佛国佛民信仰三期普度大法,捐钱那是集功德,全为了自己死后能上极乐世界,也是为子孙积德,至于献身,同样也是为了净化身体,早成正果,没你想象的那么龌蹉。不瞒你,我家女儿也为佛子献身了。”

“啊?”柳甲一怔,心中暗暗吃惊。

“佛主在哪?”二人边边走,大约行了一里路远,吕德忍不住地问了声。柳甲指着一块大石上的一个黑影道:“看,那不是。”吕德顺着柳甲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大石上果然端坐着一人,双手合十,似在入定。吕德毕恭毕敬地走过去,近前细看,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哪有半点儿佛的威严?

吕德正在纳闷,忽闻那人厉声喝道:“吕德,我乃佛主,为何见我不拜?”

吕德惊疑不定,不知该拜还是不该拜,更不知眼前之人是佛还是魔,内心里矛盾重重,犹豫未决。

柳甲知是唐喜,抢步上前纳头便拜,口呼:“佛民刘佳拜见我佛!”唐喜喝道:“既是三宝弟子,为何不拿下妖人吕德?”柳甲道:“佛主,他不是妖人,是护法。”唐喜骂道:“空手见佛,一两银子也未供奉,不是魔是什么?速速擒住他。”

柳甲猛地站起,不由分要擒吕德,吕德厉声道:“他是假佛,莫上他的当。”柳甲哪管真佛假佛,扑上来就与吕德扭打在一起。吕德大怒,奋起反抗,柳甲假意不敌,落荒而逃,被唐喜近前拦住一掌打倒。唐喜骂道:“废物。”而后展开拳脚来擒吕德,轻轻松松地将吕德打晕了去。

吕德家人闻讯追了出来,唐喜为了让鲁奇得手,扛起吕德就跑,吕德家人见状,大声呐喊着追赶唐喜,柳甲趁乱溜掉。躲在吕德家门口的鲁奇见人都走了,心中大喜,急急地跳进屋去,在吕德家里乱翻一气,将家里的碎银、铜钱和几十块功德牌统统装入包里,丢下一块魔王洵波手帕后溜之大吉去也。

5

待吕德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的四周是一片密林,虽然是深夜,但是影影约约可以看到树林里透进几丝淡淡的月光。吕德急于求生,也顾不得遍地荆刺,摸索着向有月光的地方抢去,忍过一番荆刺割肉的痛疼后,终于在月光之下见到一条林间道。此时的吕德犹若身处地狱中的屈死鬼,忽然找到一条通往人间的生路,蓦然惊喜万分,急急忙忙沿着道朝山下窜去。走了一程来到一宽阔处,吕德前后左右细细一看,这不是自己家前面的黑宝林海?吕德自就在这山区里长大,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所以飞也似的朝着家里跑去。由于黑路曲,一路上也不知栽了多跟头,终于跌跌撞撞地逃了回来。

唐喜本想将吕德好好折磨一番,柳甲劝道:“我看吕德人还不错,虽为护法,但纯属愚笨受骗的莽夫,休要为难他。”

鲁奇也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的功德牌全在我这里,这也够他痛苦一辈子的了。”

唐喜也想,许多护法、佛民本来不恶,都是受佛主、佛子蛊惑所致,既如此,那就将他丢在这树林里算了,待他醒来自会回家。

柳甲提议尽早离开永宁,鲁奇道:“稍等,待我将吕德的功德牌丢进山沟里去,看他死后如何上西佛土,嘿嘿。”鲁奇一股脑地将几十块功德牌朝山沟里扔去,完了后拍拍手问道: “下一步如何走,收拾八台乡护法庞文?”

唐喜道:“我也这么想,不过甲哥得不错,佛民、护法其实也没做过多少坏事,即便做了,也是被佛主、佛子蒙骗的。”

柳甲道:“吕德这人其实仗义,也算是有抱负之人,只不过他的抱负被人愚弄了。”

鲁奇道:“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去逗佛**献玩玩去。”

柳甲道:“不可,大哥吩咐不得招惹佛子。”

唐喜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逗逗宫献又有何妨,听他武功以一敌十,我倒很想见识见识。”

柳甲道:“我三人怎能公然违抗大哥的命令。”

唐喜哈哈一笑:“不妨,我们三人不,大哥也不知道,我们此去也好试试佛子的本领。”

鲁奇也笑道:“甲哥有所不知,唐喜大哥虽然嘻嘻哈哈,他的本事你还没见过,他要想收拾宫献,十个宫献也得完蛋。”

柳甲见唐喜和鲁奇两人都执意要去,也不好违拗,只得答应下来。

花萼山黄龙寺,唐喜、鲁奇、柳甲三人稍作装扮,变成了烧香拜佛的善男子。三人进了王殿,从右侧偏殿外往里走,先后在观音殿、地藏殿、药师佛殿、三圣殿、大雄宝殿等处烧香。寺内香客虽少,但僧侣却忙忙碌碌的,鲁奇悄悄对唐喜、柳甲道:“怎么不像圣殿的样子?”柳甲:“大雄宝殿后面立着个牌子,写着‘香客禁入’,方才有个武僧带着一个大汉进去了,想必是护法前来见佛子的,我猜那里面才是这黄龙寺最神秘之处。”唐喜道:“我们速离簇,久了易引僧侣疑心。”

三人离开黄龙寺,到寺后山坡上的亭子里坐定。“我们就在这里赏赏花萼山风光,待黑了再去圣殿里乐上一乐,如何?”唐喜乐呵呵地征求鲁奇和柳甲的意见。

鲁奇笑道:“好,正合我意。”

柳甲苦着脸,哀怨道:“你们两都能飞檐走壁,我什么也不会,你们进去乐了,我干什么?”唐喜笑道:“甲哥莫急,让鲁奇去把宫献的令牌偷来给你,你拿着令牌冒充法使就可以在太平县大吃大喝为所欲为了。”柳甲乐了,又想激鲁奇一下,佯作难过,哭丧着脸对唐喜道:“你得轻松,圣殿里能跟吕德家一样吗?鲁奇本领再大,如何能偷令牌?”鲁奇笑道:“偷一块令牌不难,不过,甲哥用心良苦地激将我,莫不是急着拿令牌去祸害人家佛国的姑娘?”柳甲哈哈大笑,保证道:“你放心,我只拿来去佛民家白吃白喝,绝不做那龌蹉之事。”

已渐黑,三人坐在亭子内大半没吃东西了,肚中饥饿,鲁奇正在埋怨,唐喜跳下亭子道:“且别抱怨,快藏起来,有人来了。”唐喜完就往亭子后的茂林里钻,柳甲和鲁奇不信,二人张开耳朵仔细倾听,不一会真的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二人一惊,也赶紧往丛林里躲去。

没过多久,只见从山路尽头走来四五个人,似乎还夹杂着嚷嚷之声,待来人走近,原来是四个汉子押解着一个青年男子,那男子双手被反绑,夹在四人中间,虽然并不反抗,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走,但是嘴里却骂不绝口:“大佛国既然信佛,哪能公然强抢**?”那四人中为首的回头骂道:“什么强抢**,你妻子既入佛国,为佛献身是她千载难逢的机缘,你不皈依三期普度大法自下地狱也就罢了,为何辱我大法伤我佛民,身为护法,我岂能放过你?”

等那五人走远后,唐喜道:“鲁奇,你跟上去,看他们是不是去圣殿,我和甲哥在这里等你消息。”

鲁奇应了一声飞快地跟去,见那五人果然进了黄龙寺。 鲁奇翻身上墙,远远望见他们入寺后,由两个僧人带领着往寺内走,看那样子是朝大雄宝殿而去。鲁奇急急跳下院墙,沿着外墙往里跑,到了大雄宝殿的位置时再次跃上高墙,见里面没人,又迅速跳进去,趁黑躲进大雄宝殿后的角落里。不多时,那两个僧人领着五人果然走了过来,被绑的男子还在骂骂咧咧,其中一个僧人回头就是一巴掌,怒道:“佛门重地岂能容你如此放肆,再不闭嘴,休怪我不客气了!”那四人中为首的汉子也警告道:“老四,我们好歹是同村人,我可以不为难你,但这里是圣殿,这两位是圣殿法卫,你在这里胆敢对佛子不敬,我可保不了你。”那被绑青年男子见这两个僧人一副凶相,也不敢再骂了。

六人将那青年押进一间木房内,没过多久又出来了,却不见那被绑的青年。两个僧人将房门锁上,又送那四人往外走,鲁奇待他们走远后窜到木屋门口,正要开锁进去查看,忽闻外面传来脚步声,慌忙爬到屋檐上藏起来。那两个僧人回来后径朝另一排房子走去,见他们走远了,鲁奇刚想跳下去,又听见有人话的声音,举目望去,只见四五个僧人端着香炉穿过院子。鲁奇不敢造次,静静地等了好一会,见没了声响,再才心翼翼地跳下去,敏捷地打开锁,悄悄溜入木屋,反身轻轻将门掩上。

屋内空空荡荡,鲁奇仔细勘察,发现地上有一道门,撬开一看,竟然是个地道。鲁奇壮胆沿楼梯下去,落到地上,循通道往里走,来到一处空阔的地方,取出打火石打火一照,原来是一座地牢,里面关着十几个人。那些人在铁栏杆内恐惧地望着鲁奇,鲁奇声道:“休怕,休怕,我不是大佛国的人,你众人怎会被关押在这里?”那帮人惊疑地望着鲁奇不语,鲁奇又道:“我是官府派来营救你们的,你们有何冤屈只管对我来。”

一听鲁奇是官府派来的,个个争着哭诉自己的遭遇,原来这帮人有的是骂了大佛国,有的是拒不加入大佛国,有的虽是佛民但没钱买功德牌,刚才被绑进来的青年则是妻子不愿让佛子净身跑了,护法恼怒,只好将丈夫抓来交差的。

鲁奇听了卓殊恼怒,对大家道:“我一个人也救不了你们,你们等着,我马上到外面去通报州县官爷,官爷自会带兵前来营救。”

大家千恩万谢,鲁奇悄悄离开地牢回到木屋,打开门,将门锁上,然后摸到那两个僧人房间外,靠窗静听了一会,见屋内没有什么动静,正欲推门进去,忽又听到走路声,急忙转到屋后躲了起来。

一会儿听到有人敲门,那两个僧人在屋内问道:“是谁?”外面敲门的道:“我是岳大山。”僧人开门问道:“岳法使回来了?佛主那边有何佛旨?”那叫岳大山的法使道:“本来可以早点回来,在城里买东西耽误了,佛主下旨各县佛子都要带佛民去虚空藏寺礼佛,不知佛子是否已经就寝?”僧壤:“今晚有两个女子前来献佛,我看你还是明再交法旨吧。”岳大山道:“也好。”

接着听到关门声和脚步走远的声音,鲁奇悄悄伸头出去,看见法使岳大山进了对面一间房内。鲁奇心想,此人既是法使,又去见了佛主,肯定有令牌在身,我何不去偷来,免得甲哥笑话我无能。鲁奇偷偷溜了过去,爬上屋顶,掀开瓦片,只见岳大山正在换衣服,桌上放着一块手板大的黄色牌子和一个布袋子,鲁奇大喜,躺在屋顶一动不动,等待岳大山熟睡。

来也巧,那罗岳大山可能是上茅房,换完衣服后竟然又出了门,朝着不远处的另一间房走去,鲁奇抓住时机翻身跳下,推开房门,溜进去拿起桌上的牌子和布袋,丢下一块魔王洵波手帕,匆匆离开房间翻墙而出,喜滋滋地直奔寺后的亭子。

“你怎么才来?我们正在猜想你是不是被人家抓了呢?”柳甲道。

鲁奇嘿嘿笑道:“我那能轻易让他们抓住。”接着将所见所闻跟唐喜、柳甲了,掏出令牌递给柳甲道:“以后你就是法使岳大山了。”柳甲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大“令”字,“令”字下面写着两个字“武”。

柳甲大喜:“我拿着这令牌可以找佛民、护法发号施令了。”

鲁奇又打开布袋,里面尽是些佛家法器之类的什物,遂将布袋往丛林里一丢,失望地骂道:“死秃驴也不买点烧鸡烤鸭之类的给爷爷充饥。”

唐喜问鲁奇:“你打算怎么救那些被关押的人?真的报官不成?”鲁奇道:“报官?嘿嘿,你忘了,甲哥就是河南都指挥使司经历司经历,正六品官呢。”

柳甲笑道:“我这正六品官可没这能耐。”

唐喜:“依我看,我们三人足够了,等会儿我们溜进去,甲哥打开大门守在门边,鲁奇去地牢放人,如果被人发现,我负责拦截追击的法卫、护法。”

柳甲道:“岳大山的令牌被盗,他岂能不急,我料他此时此刻定然惶急不安,我三人今晚入寺,只怕救人不成,自己反陷囹圄!”

唐喜道:“不妨事,万一被发现,你和鲁奇跑出黄龙寺,直接到太平县城去,我很快也会回来。”

三热到深夜,唐喜道:“可以了。”柳甲、唐喜、鲁奇各执腰刀,蒙上脸,悄悄摸到黄龙寺外。

柳甲猜测的没错,岳大山回到房间发现丢了令牌和布袋,马上召集大家抓贼,但是害怕承担责任,岳大山并没有告诉大家丢了令牌,只是自己从镇上买来的法器被偷了。结果大家闹了一阵,没有发现丢失什么重要东西,也就各自回房休憩,独有岳大山一人在房内焦灼不安。

唐喜和鲁奇二人翻身入寺,打开大门门栓,柳甲将门微微推开,拿刀守在门口。唐喜则跳上大雄宝殿外的横梁,仔细观查寺内动静。鲁奇摸进地牢,打开牢门,将众人放了出来。

柳甲从门缝里见鲁奇带着一帮人从屋内溜出,正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来,遂推开大门向他们招手。突然有人大喊:“抓贼……”众人一惊,索性飞快朝大门口奔去,一时脚步声啪嗒啪嗒地响,声音响彻圣殿。

原来岳大山丢了令牌,无心安睡,在床上辗转反复,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急忙翻身落床,正好发现鲁奇等人往外溜,于是呐喊起来。

他这么一喊,起立之间冒出两个武僧来,鲁奇等人刚到门口,两个武僧就追到屁股后面。武僧边追边喊:“哪里跑?”柳甲见他们赤手空拳,也不惧怕,持刀猛然冲上去劈头就砍,那两僧人急忙闪开,鲁奇趁机带大家冲出门外。

柳甲与两个武僧打了起来,因手中有刀,虽然以一敌二,仍占上风,又加鲁奇返回来相帮,故而逼得两武僧步步后退。

但是寺内各处又跑出许多僧人,他们手持木棒、刀剑、铁链等兵器蜂拥而来,柳甲和鲁奇见势不妙,揪住空档扭头就跑。后面僧人正要追出寺院外,被唐喜从而降拦住,鲁奇和柳甲溜出寺外,趁黑钻入山林之郑

唐喜在少林寺、武当山学武数年,武艺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法卫、武僧虽然能打,但不是唐喜的对手,二十几个人违攻唐喜也难以近身,唐喜边打边退,众人害怕他走了,忙关上大门,将唐喜团团围住。

忽从寺内走来三个人,中间的一个喊道:“住手。”围攻唐喜的人全部停了下来,齐声呼道:“佛子!”那人对唐喜道:“我是佛**献,你是何人,是真好汉就摘下黑纱,与本尊大战一场。”

唐喜见宫献身高体壮,有豪杰风范,暗自惊叹,内心里真想光明正大地与他斗一回。但为了完成唐海交待的任务,唐喜深知自己不能摘下面纱,因此,故作**地逗他道:“我乃虚空藏菩萨,你既是佛子,为何见我不拜?”

宫献大怒:“妖人竟敢冒充佛主?看我今日如何灭你。”

宫献一挥手,二十几个法卫、法使、僧人四面散开,场中只剩宫献和唐喜二人。

再也没有多余的话,唐喜首先动手,侧步飞踢攻击,宫献躲过,二人脚来拳往,在寺内争斗起来。

宫献非等闲之辈,曾四处求师学艺,练过太极拳、八仙拳、八卦掌、跌扑拳,精通狮虎拳、弹腿,武功不弱,曾一人打退二十多个强盗,又做过镖师、快手,后因打死犯人,躲进大巴山为盗,被苗少春制服。苗少春见宫献武功不错,收为己用,封为一县佛子。

两虎争强,不分仲伯。唐喜心想,我身处法卫、法使、僧人包围之中,一旦他们遽然进攻,一拥而上偷袭,我岂不束手就擒?想到这里,唐喜不敢恋战,找了个机会,纵身一跃跳出圈外,在空中丢下一块魔王洵波手帕,又连纵几下跃到寺外。宫献大惊,大家赶紧追到门外,只见唐喜站在一棵大树上道:“宫献,今日爷爷困了,改日再与你争个高下。”宫献大怒,奔步上前要抓唐喜,唐喜跳落地上,在树林里转来转去,贡献左抓右擒不能得手,反被绕得昏头转向。

宫献情知不妙,干脆立定不动,想停下来醒醒头脑,环顾四周,却发现早已没了唐喜的踪影。

宫献吃惊不,没想到来人竟然身轻如燕,动作如此敏捷。作为佛子的宫献,一直以来都自信在这大巴山中,除了佛主苗少春和慧佛子黄尤水外,论武功没人能够胜过自己,没想到今晚的夜来客不仅能与自己打个平手,而且轻功如此高深,只怕佛主苗少春在,也未必能留住此人。

“看来,我这太平县并不太平,”拿着画有魔王洵波的手帕,宫献隐隐地有一种不出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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