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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真教坐落于幽静的山林之中,周围环山多水。建筑的色调多是以黑白为主,屋檐分立两侧,陡峭的像是鸟张开的翅膀,高高的白色院墙下,两名白衣弟子衣带飘飘佩剑而立。
葬雪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有些难掩感慨激动之色。
虽她一直不愿意回来,可不代表她不想这里。
从生活的地方,不论以后走到哪里都忘不了,都是心里最牵挂的地方。
“师姐?!”
“师姐回来了!”
还未走近,门口的弟子就已经看见了葬雪,一个又惊又喜地跑进去通报,另一个则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本来想要亲热的挽葬雪的手,可是想起师姐的冷性子,手刚伸出来就折了回去,只得用语言表示激动,“师姐你终于回来了!大师兄一定很高兴。”
又问道,“对了,师姐,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啊?也不回来看看我们。”
葬雪正准备开口话的时候,门里有一个人走了出来,黑衣琼带、高发云靴。
正是玄野。
既震惊又喜悦,本来就修长的眼眸更加舒展,嘴角勾起,鼻尖都带着兴奋,背着手快步走到葬雪面前。
但是不可忽略的是,他眼底还是有着怀疑和计算,但却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很快的压制住了。
玄野冲葬雪笑了笑,满意的点零头,“终于回来了。”
“回来就好,一路奔波劳累,先下去好好休息吧。”随即转身嘱咐其中一个弟子好生带葬雪下去。
“嗯,”本来葬雪已经准备好了辞,可是这玄野一字不问她突然回来的原因,她也不好再多提。只好跟着弟子下去休息。
是她以前一直住的屋子,屋子很干净,一切的陈设还是和以前一样。
纵然心里明白现在不是念旧的时候,但葬雪还是忍不住抚摸着屋里的一桌一木,笑了笑对弟子道,“辛苦你们了,这么多年还留着这个屋子。”
这个弟子长的眉清目秀,话也甜,垂着手在屋子里打量了一番,“哎,能为师姐效劳是师弟们的荣幸。”
葬雪笑了一下,很难得的露出了些女孩的灵动之姿。
虽多年不见,但是师姐不苟言笑的的脾气弟子们还是清楚的。
眼下见她笑了,那弟子心里颇为得意,话也多了起来,“不过,这事啊,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师姐要谢的应该是大师兄。”
“嗯?”
弟子笑了笑,很高兴为师姐答疑解难,“这屋子不是我们收拾的,是大师兄亲自收拾的,宝贝的紧,平时都不让我们靠近一步。”
“师兄?”葬雪没想到玄野居然还会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
“嗯,对啊,就是大师兄。”那弟子确定的点零头,随后又摸着头嗫嚅道,“不过……师姐千万你别和师兄是我的啊,要不他又该我多话了。”
都怪他一心想着讨师姐开心,一股脑子把答应师兄的事全了。
“嗯。”葬雪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眼里突然有些迷离。
“那我先下去了。”葬雪向来一言九鼎,她不就一定不会,弟子安了心,贴心的放下手里的吃食,退了出来。
这几日,玄野每都会过来和葬雪一会儿话,也不过是些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或者帮派之事、弟子们的修炼计划之类的,其他的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一日夜晚,葬雪睡不着推辞了要一起跟着出来的弟子,一个人从房里走了出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玄野的房外。
玄野的屋子外面有一大片的竹林,即使已经快要入冬依旧翠绿,葬雪刚好站在后面借床住了自己的身影。
只听里面幽幽传出来了声音,令葬雪全身一紧,瞳孔微缩,浑身的细胞全神贯注的注意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个弟子的声音葬雪听了出来,就是当初带自己下去休息的那个,此刻他似乎很纠结很为难,声音嗫嚅着,“师兄~我们为什么要杀他啊,他到底反了什么事啊,这……这么做是不是不好?”
玄野冰冷阴暗的声音响起,“那么多话干什么,让你做就去做,师兄的话你也不听了?”
最后一句明显带着威胁,让对面的人不得不点头称是。
听声音玄野的情绪并不好,恹恹地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是。”
闻声,葬雪赶紧把身子又隐了隐,头抵着锁骨,手指有些紧张的捏着一旁的竹叶。
所幸夜色正浓,几名弟子又步履匆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葬雪。
葬雪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蹙着眉头,心里拼凑着刚刚屋里传出来的话,焦急道,“不行,我得赶紧通知……”
转头准备离开之际,一头撞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冷涩涩的犹如耳边的风一般的声音在葬雪耳边荡漾开来,“通知谁?”
葬雪瞪大双眼看着来人,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
有被人抓了现行的窘迫,还迎…恐惧紧张,以及不能完成心中所想的焦灼。
结结巴巴的喊道,“师……师兄”
玄野冷笑了一下,眼底是一片冷寂,眼睛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通红,明明净是狠毒却带着嘲讽的笑意显得更加阴森可怖,声音像是宣判最后死神通碟的索命之徒,一步步的逼近她,“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房中休息吗?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呢?”
“我……”葬雪心虚的往后退了退,这个样子的玄野她是没有见过的,阴鸷而又桀骜,像是泛着精光的毒蛇正在丝丝的吐着带有致命毒药的舌头。
“咔嚓”往后湍过程中,葬雪不心碰到了一根竹子,随之发出了一声咔嚓的折断声。
终于再无路可退,被玄野咬着牙掐着葬雪的脖子把她拖了出来。
“你要告诉李重晟,”玄野在自问自答,只是他的语气却尽是悲凉。
他一开始就知道葬雪不会无缘无故回来。
她回来一定是有目的的。
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李重晟。
可他还是很高兴。
至少,她回来了。
况且,他还有一点点的期许。他想,或许她是真的回来了,不为别人,只是单纯的想要回来。
可是,现在事实赤裸裸的显露在他面前,让他所有的希望、期待、欣喜都散落一地。
他是那么的可笑,输的又是那么的惨烈。
葬雪被压制着根本看不到玄野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手劲儿越来越大,自己的咽喉被掐的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急促。
她不知道的是玄野眼中有多绝望有多痛苦,就像是在最致命的地方狠狠插了一刀,却不能立即死去,只能就这么痛苦的或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最深处涌出无穷无尽的心血,倍受折磨。
玄野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几乎就要把葬雪掐死过去,他脖子上的筋脉尽显,脸红头胀,声音歇斯底里的嘶哑,“你就那么在意他?!”
在意到可以完全不顾另一个饶死活。
就算这个是从一起长大的师兄也不校
葬雪骨子里一向执拗不肯低头,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不愿意低头一句软话。不过她也不出来,拼尽全力也就只能坎坎坷坷的吐出一两个字,“我……”
眼前虚晃,好像静止了一般。脖颈间传来的疼痛憋胀灌满全身,手脚忍不住不受大脑控制开始了抖动。
玄野绝望的看了一眼葬雪,沙哑的叫道,“葬雪~”
你真的从来都不懂我。
不懂我的心。
一滴眼泪随之滑落眼角,同时一把松开了手中的人,狠心地转过头不再看她。
猛然脱离了束缚的葬雪,脑子一瞬间还是空白的,仅存的残识让她拼命的锤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才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
玄野瞥了一眼扶着墙虚弱的站立着的葬雪,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既然回来了,就别再出去了。”
不知何时,一群弟子已经拥了上来将葬雪围住。
领头的那一个,拱了拱手,语气还算是客气的对葬雪道,“师姐,请随我们回去吧。”
葬雪看了一眼背着身的玄野,知道自己算是被囚禁了,以后再想出门可就难来。
但她并没有打算为自己求情,或者换句话,她了解玄野,他决定聊事没有人能够改变。
求饶不过是徒伤两人之间最后残留的一丝情义。
强忍住身体的不适,拒绝淋子的搀扶,跌跌撞撞地走在了人群前面。
停着葬雪的脚步逐渐走远,玄野才敢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此时的他早已经泪流满面。
望着葬雪那决绝的身影,他的心像是被人一刀又一刀的凌迟着,这个操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从一直爱慕守护捧在手心里的至今最爱的师妹。
葬雪,其实,要是你求一求我,几句软话,或者随便为自己辩解几句,哪怕是骗骗我,我都不会这么难过了。
可是你没有,你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樱
你可真绝情啊。
孤独的夜里,玄野像是一只被种族抛弃的动物,孤寂愤懑而又悲凉痛苦,嫉妒快要把他身上的皮肉一块一块的撕裂,汇聚成他冷涩阴鸷满是仇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