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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肤浅,我也确实没您皮厚,您的脸呀,应该拿去修城墙,可保我大乌弄帝国几千年不受外敌入侵。”
“你!”
“哈哈哈哈哈……”
慕容槿末这才注意到笑得前仰后合的钟离瑞泉,这张脸与她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完全重合,而这张与龙易完全不同风格却明媚而充满阳光的脸却也同样使慕容槿末失态地移不开眼睛。
他温文尔雅、如墨如玉,慕容槿末搜尽自己脑中所学,也不能找到一词片语来形容眼前这个集世间所有温暖与柔和于一身的男人,如果非要形容,或许只能用“谦谦君子”来形容他的千万分之一了吧。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两人仿佛溺水一般陷入对方的眼睛,一道模糊的金影从钟离瑞泉的身上溢出,金影伸出手极力地想要靠近慕容槿末,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钟离槿末面颊的一刹那间好像被一道坚固的壁垒猛地弹回,慕容槿末只觉胸口仿佛被石锤狠狠砸了一下,被撞得闷疼。
“咳!”龙易尴尬地干咳一声,慕容槿末和钟离瑞泉心头蓦地一颤,忽忙收回目光,慕容槿末两颊泛着红晕,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钟离瑞泉微点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是不足挂齿。”龙易冷笑:“因为挂在胳膊上了。”
“什么意思?”慕容槿末道。
龙易鄙夷道:“慕容姐可真是好福气,能让我家公子抱着穿过几条街,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
颜青绫那句“能得到静德王府千金的芳心,我颜青绫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轰地在慕容槿末耳边炸响,慕容槿末只觉一股热血冲到头上,也顾不上什么礼节,抓起钟离瑞泉的手便问道:“青绫哥哥呢?”
钟离瑞泉正要答话,龙易接茬道:“哟哟哟,这千辛万苦地伺候醒了,人家心里想的念的可不是你呀。”
“哪儿这么多废话。”钟离瑞泉斥了龙易一句,转而答道:“我们带走你的时候他还在颜宅,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钟离槿末再次向钟离瑞泉拜谢,便欲从床上起来。钟离瑞泉急忙按住她:“你干什么?”
“我得去看看青绫哥哥,爹爹不会放过他的。”
龙易撇嘴:“还真是颗痴情的种子呢,倒贴也就不足为奇了。”
瞪龙易一眼,钟离瑞泉担忧道:“可你的伤……”
“不碍的。”
“只可惜哦,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哦……”
钟离瑞泉回身横龙易一眼:“你能不能闭嘴?”
龙易耸肩,乖乖闭上嘴不再话。慕容槿末拿眼角斜着龙易,这个家伙舌头长鸡眼了吗?话总这么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
龙易别过目光,并不迎着慕容槿末的敌视,钟离瑞泉恰如其时地站在两人中间,道:“你不是要回去吗?我们送你吧?马车就在外面。”
“别。”龙易道:“公子你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我可没樱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庄里还一堆事儿处理呢……”
钟离瑞泉不免咬牙切齿:“你谁热脸贴冷屁股?”
“哼。”龙易头一扬,转身扭向医馆的大门,边走边道:“谁自个儿在那儿对号入座呢?”
钟离瑞泉气得脑袋发懵,“算了。”慕容槿末拉住钟离瑞泉,因扯了伤口轻轻“嘶”地一声,“没事吧。”钟离瑞泉道。
“没事。”慕容槿末道:“那人是谁啊?身段像个女的,话也像个女的,声音却像个男的,是哪个馆子里的头牌吗?我看公子像个正经人,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慕容槿末得连贯,钟离瑞泉根本不及阻止,“哐通”一声巨响,龙易微笑着站在倒地的门边,笑眯眯道:“好姑娘,咱们来日方长。”罢拂袖而去。
医馆里的大夫眼睁睁看着这个穿红衣裳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砸了自己的门,却连吭也不敢吭一声,连慕容槿末也颤了一颤,他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锁定了自己一样,实在令人难受的紧。
“他怎么了?”慕容槿末有些后怕。
“没事。我忘了告诉你,他的耳朵非常好。”钟离瑞泉淡淡然道:“而且他比较讨厌别人他像个女人。”
“男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钟离瑞泉没有回答慕容槿末的问题,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大夫的诊桌上,站在门边看着外面几乎没膝的积水:“我倒是建议你再休息一下,最起码等水没这么深了再。你身上有伤,若再着了凉,只怕落下病根。”
慕容槿末忧心道:“我只不过落下病根,可爹爹会要了青绫哥哥的命的。”
“他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念着他?”
“青绫哥哥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对我的,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想到颜青绫如此对自己,慕容槿末不免有些激动,她一脚跨出门槛,踩进门外的积水,刺骨的冰凉激得她一个哆嗦,钟离瑞泉来不及把慕容槿末拉回,慕容槿末已趟着水去了。
钟离瑞泉急忙叫了辆马车追上慕容槿末,将她从水里捞出来,道:“走吧,我送你。”着,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欲替慕容槿末披了,慕容槿末扭过头,拒绝道:“这恐怕……不合礼数。”
“姐别误会。”钟离瑞泉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姐有伤在身,若是伤了风只怕对身子不好。”
慕容槿末见他的诚恳,也不好再拂了他的好意,只好披上钟离瑞泉的外衫,这才犹豫道:“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不过……”
“你是想问谁替你换的衣裳吗?”
“嗯。”慕容槿末红着点,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大夫有一个女徒,我就让她替姐换了衣。那衣裳很名贵,做工也很好,可已经湿透了,又被刺穿个洞,姐就别再记挂着了。”
聪慧如慕容槿末,怎会听不出钟离瑞泉话中还有其他的意思,她的心沉了沉,不再作声。
一声马嘶,车夫打起轿帘,道:“公子,姐,静德王府到了。”
慕容槿末再次向钟离瑞泉施礼拜谢,若是平日里,慕容槿末该邀请钟离瑞泉到府里坐坐才是,可是慕容槿末一心记挂着颜青绫的安危,匆匆下车头也不回地进府去了。
钟离瑞泉无奈地摇摇头,本想借此机会可以和静德王攀扯攀扯交情,也许就可以让他不再那么与皇后针锋相对,没想到这丫头只是道个谢竟就这么甩手走了。但愿……那件衣衫或许可以起到一点作用吧。
“走吧。”钟离瑞泉放下轿帘,对车夫吩咐一声。
“好嘞,公子,您去哪儿?”车夫扬着马鞭,问得很是干脆爽朗。
“皇宫。”车里传出钟离瑞泉淡淡的声音。
慕容槿末刚走上府前的台阶,正巧碰见老管家福栓带着一群家丁出来,见到慕容槿末,福栓及家丁们皆是一愣,福栓好似一颗心终于放到肚里去:“哎哟姐您可算是回来了,流舒回来您被龙庄主请了去,可把王爷急坏了,这不,叫奴才们准备车马去龙泉山庄讨人呢。”
“龙庄主?”慕容槿末喃喃念了一遍,继而问道:“就是下第一庄的龙泉山庄的庄主龙易?”
“可不是嘛!”福栓道:“流舒颜青绫那龟儿子伤了您了?山哪儿了?赡怎么样?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老奴这就去请大夫。龙庄主可为难您了?”
“青绫哥哥?”慕容槿末一心只在颜青绫身上,也未回答福栓一连串的提问,只追问道:“青绫哥哥怎么样了?我爹把他怎么了?”
“这王鞍……”福栓正要,余光看见后边一帮家丁正竖着耳朵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挥着胳膊像撵鸭子一样把他们撵开:“还不干活儿去?一帮不长进的东西,跟个娘们似的支棱着一对兔子耳朵,背了人又乱嚼舌根子,活该就是蹲墙角啃干馍馍的货。”
一帮家朵地作鸟兽散。
慕容槿末催促道:“哎呀福栓,我爹到底把青绫哥哥怎么样了啊?你倒是快啊。”
“管他做什么?”福栓忿忿道:“就是死了没人埋姐也再不要理会他了。”
“你!”慕容槿末气得差点背过去,福栓慌忙扶住,朝院里大喊:“快把流舒找来啊,死丫头跑哪儿去了,跟她姐回来了。”
慕容槿末缓了缓气,终于明白从福栓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问道:“我爹呢?”
“哦对了。”福栓道:“王爷去换衣裳准备去龙泉山庄要人呢,我得赶紧去回王爷一声,姐回来了。”福栓借机开溜,“等等!”却被慕容槿末叫住:“我和你一起去!”
福栓道:“流舒就过来了,姐先回房收拾收拾,免得王爷见了心疼。”话刚完,静德王一身锦衣阔步而至:“末儿?你回来了?”
“嗯。”慕容槿末点头,低声道:“龙庄主送我回来的,也是他送我去医馆包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