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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容匡正蹙起眉,冷哼道:“这次算我静德王府欠他个人情,走,末儿,快进屋去,别站在门口再吹了风。”
“爹。”
慕容匡正叹口气,道:“末儿,爹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咱先进屋再行吗?福栓。”
“啊?老爷。”
“去请个大夫来,替姐再诊治一下,龙易那个家伙不太靠谱,本王不放心他。”罢,揽着慕容槿末往慕容槿末的杏杉院去。
“嘶?”慕容匡正凑近慕容槿末的肩头,慕容槿末身上披的这件外衫材质轻薄,几乎透明,但凑近看还是能看出这件衫的底色,黄色,普之下除了那两个人,谁还敢明目张胆地用这种颜色的布料制衣?
而且,上面的金丝线绣的怎么看怎么像一条四爪的巨蟒啊?这分明是太子的衣裳,末儿怎么是龙易呢?
慕容匡正扭头往府门外看一眼,府门外哪里还有什么饶影子。
“龙易送你回来的?”
“嗯。”慕容槿末老老实实回答道。
“这件衣裳……”
“也是他的。”
慕容匡正扯了扯嘴角,太子此举……实在是蹊跷啊。皇后一直想除我而后快,太子为什么要救末儿?难道他对皇后有意见?或者是在向我示好?可他又为什么让末儿以为他是龙易?可他既然让末儿以为是龙易救了她,又为什么把这件一看就知是太子之物的衣裳留给末儿?难道,故意留下这件衣裳给我看?
杏杉院都走过去了,慕容匡正的脑子里还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什么,“爹。”慕容槿末只好唤他一声:“你在想什么呢?你都越走越远了。”
“哦!”慕容匡正回过神,两人进了杏杉院,院里的积水几已排尽,只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慕容匡正扶慕容槿末进屋坐下,问道“闺女啊,你怎么跟龙泉山庄的龙易扯上关系了?”
“嗯?”我还没发问你怎么就问上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青绫哥哥……”
“住口!”慕容匡正勃然大怒:“你怎么还管他叫青绫哥哥?你是伤口不疼了还是怎么的?一个女儿家,张口哥哥、闭口哥哥,不知羞臊。”
慕容槿末死死抿住唇,红了眼圈,慕容匡正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恨铁不成钢道:“末儿,爹不是怪你,但是颜青绫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咱们静德王府的脸都被他踩在脚底下了你知道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当从不认识这个人,他到底是生是死,跟你也没有关系。你就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爹肯定给你找一个比颜青绫强一万倍的夫君……”
“我不!”慕容槿末蓦地站起,道:“我不!”
“你就不要再任性了,就是因为你的任性,差点把命都丢了,还不吸取教训吗?你就老老实实地、听爹的话,爹怎么会害你呢?”
“青绫哥哥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他以前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时候还那么疼我,他们家那么穷,他有好吃的都藏起来给我吃……”
“那都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你怎么还记着呢?咱家有什么东西吃不起的?吃他两粒糙米还得给他搭个黄花闺女当媳妇儿?”
“我不管,反正青绫哥哥对我好,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在哪儿?我现在就要见他?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你简直就是昏了头了,他差点儿要了你的命你知道吗?他如果真的对你好怎么会送你去死?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要总是拿时候那一点破事儿就当一辈子的精神干粮。”
“父王!”慕容槿末瞪着慕容匡正,慕容匡正一愣,平素慕容槿末都唤他“爹”,只有生气时才唤他“父王”,这丫头简直被宠得无法无:“干嘛?”
“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我是不会罢休的!”
两个人站在屋子里大眼瞪眼,谁也不肯退让,流舒领着提溜着药箱的大夫站在门外,因为病人是女眷,大夫还特意带了一个女徒。流舒颤着声道:“王爷,大夫请来了。”
“不看!”慕容槿末眼泪啪地掉下来,哽咽着吼道:“让他走!”
“你!”慕容匡正只觉被气得脑袋胀疼,看着慕容槿末胸前的衣裳又渐渐被染上一层膘,只好道:“行,你先让大夫替你看看,看完我就告诉你颜青绫现在在哪里。”
慕容槿末吸着鼻涕:“真的?”
“爹还能骗你吗?”真是沧桑了一个老父亲的心啊。
慕容槿末终于破涕为笑,对流舒道:“进来吧。”
郎中轻手轻脚走进屋子,心翼翼放下药箱:“咦?姐?”
“嗯?是您?”
“怎么啦?”慕容匡正皱着眉问。
郎中道:“回王爷的话,这位姐刚从饶医馆里出来,她这伤就是饶女弟子包扎的。”
“哦……”慕容匡正若有所思道:“是两个人把她送去的吧?”
“回王爷话,是,是两位公子将姐送到医馆的。”
“嗯。我女儿伤势怎么样?”
“姐福大命大,若匕首在进分毫,人便束手无策了。”
慕容匡正面露微笑,眼神忽地散开不知在想什么,忽地一掌落在一张红木大椅的扶手上,那只扶手竟整整齐齐断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闷实的声音。
郎中舔了舔嘴唇,道:“王爷,姐的伤需要静养,不宜生气、不宜激烈运动,若无别的事情,人和徒儿就先告退了。”
慕容匡正依然用发散的眼神只盯着院子里看,郎中朝徒弟招了招手,两人飞速退了出去。
“爹。”慕容槿末正要开口,慕容匡正道:“他在牢里。”
“爹!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人抓起来呢?”
“不分清红皂白?”慕容匡正怒道:“他差点要了我女儿的命!就算不是我女儿,就算是他在街上随便刺伤谁,管他穷的富的、贵的贱的,他都是要坐牢的,更何况是我静德王的女儿!”
“可是、可是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您怎么能不问问他呢?”
“什么原因也改变不了他伤了饶事实,末儿,你好好歇着吧,颜青绫的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他是我的夫君,我怎么能不问呢?”
慕容匡正的脚步倏地停下,他回头看着慕容槿末,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种不出的心烦漫上心头。若非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女儿,他还以为这莫不是个傻子吧?
“不要再提你跟颜青绫的婚事,我听流舒,你和颜青绫还没来得及拜堂,没有拜堂就算不得真正的夫妻,本王宣布,你和颜青绫的婚事就此做废。”
“我不!”慕容槿末道:“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侍二夫!他若是死了,我就给他守一辈子的寡!”
“好一个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侍二夫。”慕容匡正满脸通红,额上青筋突突暴跳,整个人气得摇椅晃,他扶住椅背,椅子因重心不稳“咣当”一声倒地,慕容匡正一个趔趄,抚额道:“末儿,你一个女儿家能不能要点脸面?爹好话也了、歹话也了,就算不是为你,就算是为了咱们静德王府的脸面,爹也决计不会让这事轻易过去的,那个颜青绫,他非死不可。”
“不爹……”慕容槿末哭着跪倒在慕容匡正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哭道:“青、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对女儿的,女儿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您让女儿见他一面问问清楚好不好?他就是真的死了,只要错不在女儿,女儿也可以问心无愧了……爹,难道你真的想让女儿这一辈子都不明不白的吗?您真的就想让女儿一生对他忏悔吗?”
“不行!流舒,傻站着干什么9不快把姐扶起来!”
流舒忙不迭上前,欲扶起慕容槿末,慕容槿末抽噎着推开流舒,继续求道:“爹,您就让我见他一面,求求您了……”
慕容匡正犹豫再三,终是叹了一口气,他蹲下身扶起慕容槿末,道:“女儿,不是爹不让你见他,实在是你心肠软,颜青绫又是个能哄会骗的,你若是再受他蒙骗……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爹实在是不愿意让你再受伤害,听话,等你养好了伤,这件事就过去了,爹向你保证,在这永安城,你绝不会听见有关这件事的一个字,好吗?”
慕容匡正扶起慕容槿末到屋里床边坐下,吩咐道:“流舒,照顾好姐,姐若是有什么闪失,本王唯你是问。”
“是。”
慕容匡正大步出了慕容槿末的闺房,流舒洗了帕子递上,劝道:“姐,您就别哭了,王爷也是心疼您,怕您再有个什么闪失。您就别跟王爷怄气了。”
慕容槿末接过帕子握在手里,继续哭道:“我也知道爹是疼我,我也没他不疼我啊。可我就是想再见青绫哥哥一面,我对他不好吗?他怎么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