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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四季的更换,孩子们快速地成长着,惠帝十五年腊月的一个下午,七岁的昌乐陪同太子柏琛一起去校场学骑射。太子每的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上午跟着太傅在弘文馆读书,下午去校场学骑射,晚上回到清宁殿,还要再练一个时辰的字。而昌乐则由女官专门教导琴棋书画和女红,但一到了寒冬腊月,坐在烧着炭火的殿内就十分无聊,所以今年皇后就允许她和太子一起去校场。
昌乐性子活泼,与张扬的二公主及沉静的四公主比,她更喜欢跟着太子哥哥。第一次去校场的时候她还嫌冷,但半日之后就喜欢上了骑马射箭,此后日日像跟屁虫似的随着太子。
今日,昌乐发现校场的人比往日多了些,西边有位将军正在带着侍卫操练。
“哥哥,那个将军好威风啊!”
“那是御林军的统领林致,他可厉害了呢!他和师傅关系好,闲暇时也会来教我。”提及这个临时师傅,柏琛的凤眼中充满了敬佩。
“那他可以教我骑马吗?”昌乐睁着清澈的杏眼,充满期待地望着柏琛。
“你的师傅挺好的啊,为什么要让林大将军教你呢?”柏琛不解地问道。
“不好,我都学了半个月了,还比不上哥哥。”昌乐撅起了嘴。
“哈哈……你才学了半个月,我可都学了三年了,要是被你赶上,我得多笨啊!”柏琛笑弯了腰。
“哼,不理你了。”昌乐双手抱臂,转身背对着柏琛。
柏琛赶紧把妹妹的身子转过来哄道:“好了好了,你想学哥哥替你问问,别不开心了。”对于这个妹妹,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樱
“好,我就知道哥哥待我最好了。”昌乐立刻拍手跳了起来,变脸如此之快,让柏琛十分佩服。
林致看到这边的兄妹二人,便嘱咐手下的侍卫继续操练,自己则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过来。
“末将参见太子,参见三公主。”林致对着柏柰昌乐行礼。
少年也跟着行礼,“笛宣拜见太子,拜见三公主。”
昌乐好奇地望着这个少年,他看起来比柏琛要高半头,剑眉下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昌乐心想,等他长大,一定也是个英勇神武的将军。
待柏琛了“林大将军免礼”之后,昌乐便忍不住开口问笛宣:“你这么,就来当侍卫吗?”
林致笑着:“公主,他是我们大都督刘毅山的公子,叫刘笛宣。”
“我见过你父亲的,他看起来威风极了。”昌乐。
听到眼前的公主如此夸赞父亲,少年的眼里满满的都是骄傲的光彩。
林致一边领着三个孩子往校场东边的点将台走一边解释着,刘公子自就和父亲在军营里学习骑射,今来是带他见识见识皇家的校惩御林军的风采。
本来太子与公主在前面走着,林致和刘笛宣跟随在后,但昌乐对刘公子充满了好奇,渐渐地走到了后面。
“你刚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笛宣。”
“哦,我叫萧璇,他们也叫我昌乐公主。你几岁了?”
“我九岁。”
“我哥哥十岁,我七岁。你好高啊,比我哥哥还高。”
笛宣看着眼前欢脱的少女正有些手足无措,幸好昌乐又跑到柏琛跟前去嚷嚷着:“哥哥,你看笛宣哥哥没你大,却比你高了这么多呢!你以后可要多吃点饭。”
柏琛也到了要面子的年纪,此时对昌乐恨的牙痒痒,却碍于身份不能在人前揍她,只能暗暗磨着牙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等走到点将台,柏柰昌乐跟师傅见了礼,侍卫已把柏琛与公主的马牵了过来,昌乐对教自己的吴师傅:“师傅你连日教导昌乐,也辛苦得很,今日林大将军挺闲,不如让他教教我吧!”
两位师傅哭笑不得,细细叮嘱林致一定注意公主的安全,而林致却已经乐呵呵地一边扶着昌乐上马,一边让侍卫将自己的马牵来给笛宣骑。
笛宣出身将门,又常跟着父亲在军营里,骑射功夫自然是比同龄的孩子要强些,这会儿见到林大将军的马如此强壮勇猛,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兴奋。柏琛的马虽也是良驹,但出于安全考虑,和昌乐的一样是属于温顺型的,并不像林大将军的马那么威风,比较之下,柏琛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林大将军,你看着昌乐,我和笛宣去比试一下。”柏琛完,便策马而去,笛宣不甘落后,即刻追了出去。
“哎,哥哥,哥哥……”没想到哥哥这么快就把自己抛下,昌乐不开心地撅起了嘴。
“来,公主,跟臣,师傅们都教了你什么?”林致牵着马边走边问。
昌乐见林致问自己,瞬间忘记了被抛弃的不悦,如数家珍似的跟林致介绍:“教了我怎么骑上去,脚放哪,手拿缰绳,想往左的时候往左拉,想往右……”
“好了,好了,公主,你能骑着马走一圈吗?”林致一听就知道师傅们为了公主的安全是没教什么真功夫了。
“可以啊!”
“那你跑起来过没?”
“当然跑过啊!没有哥哥快,但是跑过。”昌乐一脸真地。
“好,那公主跑一圈看看。”林大将军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开始跑了起来。
“啊······你还没上来,马怎么就跑起来了呢?师傅都是坐上来之后才叫马跑起来的······停停停······啊!哥哥救我······”昌乐吓得趴在了马背上。
师傅们听到动静立马奔了出来,相熟的张师傅还没到林致跟前就开始数落:“林致啊!你怎么能让公主自己骑着马跑呢?若是摔了可怎么办啊?”
这些日子教昌乐的吴师傅则更加担心,满眼责备地看了林致一眼就追着昌乐而去。
林大将军丝毫不着急地:“不打紧,不打紧,不会出事的。公主已学了半个月,马和公主也熟悉了,公主也该学会了在马背上保持身体平衡,所以慢跑不会出什么事的。”
果然,半圈之后,昌乐便慢慢调整好了姿势可以绕着马场跑了。
跑了三圈,昌乐才停到了林大将军的身边,开心地道:“哥哥没有骗我,还是你教的好,这才一会儿,我就能自己跑起来了。我要回去告诉母后,以后让你来教我。”
“公主真是看得起臣,这功劳臣可不敢领,是公主原来的吴师傅教的好,所以公主基本功练的好。若公主愿意,只要臣在校场,就和师傅们一起教公主,可好?”
刚才也是一时兴奋,完昌乐也想起来,林大将军是掌管御林军的不可能每教自己,所以这样的答复已经很满意了。
“好,一言为定。”昌乐完,刚好看到一路跑回来的吴师傅。
吴师傅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到了林致跟前,一边喘着气一边:“幸好……幸好公主无事……要不然……赔上咱俩的脑袋也担待不起!”
林致忙俯身作揖,“是林致莽撞了,这里给吴师傅赔不是。”
昌乐生怕吴师傅去跟父皇告状,导致林致不能教自己,连忙陪着笑脸:“吴师傅对萧儿太好了,今日还跟在萧儿的马后面跑。刚刚林大将军也吴师傅您把萧儿的基本功教的很好,萧儿见到父皇一定向他好好夸你。”
吴师傅听了昌乐的话很是受用,也不好意思再去怪罪林致了,只能哈哈一笑地将林致拉起。
昌乐下马休息了一会,就见到柏柰笛宣一前一后地回来了,昌乐开心地迎上去,“哥哥,哥哥,你赢了吗?”
柏琛白了昌乐一眼没有理她,林大将军看太子脸色不好就明白了,担心太子输了心里不痛快,便劝道:“太子的练习时间没有你长,还骑的是脾性温和的马,都与你旗鼓相当了,笛宣你以后要更加努力,要不然很快就会被太子远远甩在后面了。”
“知道了,林叔叔。”笛宣倒是很虚心的样子。
柏琛脸色果然好了很多,走过来羡慕地摸了摸大将军的马,又看了眼自己的,愈发觉得自己的马不顺眼了。
林大将军不希望笛宣第一次进宫就惹得太子不高兴,便想带他们去做些别的事忘掉不愉快,于是带着他们去看御林军比赛射箭,三个孩子果然高高兴胸去了。
到了晚间,惠帝来清宁殿用膳,听着昌乐讲着今的经历,氛围十分融洽。很快,惠帝就发现与活跃的昌乐相比,柏琛今异常地沉默。
“琛儿,朕让林致带刘毅山的公子去校场,你见到他了吗?他功夫怎么样?”
“回父皇,刘公子虽然比儿臣,但骑术很好。”柏琮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坦诚地回答。
“是啊,父皇,哥哥输给那个笛宣了呢?”昌乐插嘴道。
“多嘴。”柏琮给了昌乐一个白眼。
“你是因为输了不开心吗?刘公子的五岁就开始学骑射,又是他父亲亲自教的,是好别的孩子要优秀很多,你好好跟着师傅和林大将军学,将来也不比他差。”惠帝宽解道。
“儿臣不是因为输了不开心。”柏琮还是打不起精神来。
“那是因为什么?今有父皇在,有什么不如意的难道还藏在心里吗?”惠帝慈爱地看着柏琮。
“是啊,哥哥,你出来嘛,父皇一定有办法。”
“萧儿,过来,别打扰父皇和哥哥。”皇后把昌乐唤到自己身边。
柏琛见昌乐也不在身边烦自己了,才对父亲心里话:“笛宣的骑术的确很好,儿臣能看出来他比儿臣健壮,而且,林大将军那匹马也确实是良驹,儿臣输的心服口服。”柏琛皱着眉头犹豫了下,接着:“其实,下午是因为输了才不开心,但林大将军,要笛宣以后更加努力,不然儿臣就会超过他。儿臣觉得林大将军的很对,笛宣是个很好的对手,儿臣很想和他一起学习骑马射箭,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了。”
惠帝这才意识到儿子还是孤单的,虽然有昌乐陪着,但女孩和男孩的差别还是很大的,男孩就需要一个对手一个伙伴。
“你想让笛宣陪着你吗?”惠帝问。
还没等柏柝答,皇后接口:“立秋之后二皇子柏琮不是已经开始学骑射了吗?柏琮陪着你不好吗?”
“柏琮是儿臣的亲弟弟,儿臣当然希望他可以陪着儿臣,但是他总是看到马就害怕,半年来告假的日子比去的日子要多,学了半年还跟萧儿差不多,儿臣想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同伴和对手。”
惠帝听了这话十分欣慰,本来让刘笛宣去校场只是想让儿子看看别饶实力,以后更加用功,没想到儿子竟有如此心气。
“那父皇就准许他每三日来一次校惩你一起练习,如何?”
“谢父皇。”柏琛立马开心起来了。
“为什么三日才来一次,不能来吗?”昌乐问道。
“刘公子也有自己的功课要学习啊,让他来多累啊!”皇后回答道。
“那就让他住在宫里嘛!”昌乐。
皇后哭笑不得,“那让你离开父皇和母后去别的地方住,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我不要离开父皇母后还有哥哥。”昌乐抱紧了皇后。
这句话,两个孩子听来没什么,惠帝却想起了在洛阳的萧璟,皇后抱着昌乐哄着:“好好好,萧儿哪都不去,好好陪着父皇母后。”
惠帝看着撒娇的萧璇想:萧璟也该这么大了,她又能抱着谁撒娇呢?七年了!虽然洛阳时时送来消息和画像,可以知道萧璟的状况,但惠帝觉得自己心里的愧疚远不是成堆的画像可以弥补的。再等等吧,等到孩子们长到十二岁,便可以这些年的相安无事为由,劝服太后接回萧璟。
昌乐没有发现父皇的失神,只看到哥哥开心地吃起了饭,便也开心地陪着哥哥吃了起来。
在笛宣的陪伴下,太子的骑射功夫进步很快,太子从笛宣那里学到了很多硬功夫,笛宣在校场也跟着师傅们学到了一些技巧,两个孩子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笛宣也很喜欢和柏琛一起在校场学习,不像在家里和军营,读书、练功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何况还有昌乐总是叽叽喳喳地跟在他们后面,也增添了不少乐趣。
与枯燥的女红相比,昌乐更喜欢跟着两个哥哥,所以就去求了皇后恩旨,在每次笛宣进宫的日子,她可以一起去校场学骑射。就这样,三个孩子开开心心地一起学着骑射,闲暇时刻太子和笛宣也会教昌乐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