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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林致的同意之后,魏先生走出房门,唤过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伍得了吩咐之后匆匆往后院去了。
林致与魏先生静静地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听到敲门声传来。
魏先生打开门,迎进来一个青衫女子,他自己就退了出去。待女子走近,林致看到她的脸,不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贵……贵妃?”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对,贵妃已逝,眼前的女子虽然和宁贵妃很像,但贵妃柔弱,眼前的女子则身型飒爽,眼神也比贵妃多了几分犀利。
林致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眼前女子的身份,拱手道:“林某见过宁大姐。”
清宵回礼道:“清宵见过林大将军,请问大将军,公主可好?”
“公主只是扭伤了脚踝,已无大碍了。”
清宵放下心来,“那就好。”完,起身向林致行了一个大礼,道:“清宵代妹妹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林致赶扶清宵起身,“宁大姐请起,林某不敢受此大礼。保护公主本就是林某职责所在。”
“大将军的恩情清宵谨记在心。”
谢过林致之后,清宵开门见山地问:“大将军打算何时送公主回宫?”
“林某正因此而为难,若我未曾受伤,单人匹马也可将公主毫发无损地送回去。可我现在伤未痊愈,尚不能发力,又不知沿路还会遇到多少贼人,实在不敢带公主涉险。而且暗处不知道还隐藏了多少敌人,不知道他们的背后是何种人物,林致也不敢轻易向宫里传递消息。”
清宵尚不知林致遭遇了什么,但从昌乐走失到如今二人差点丧命山崖,清宵能猜出必然定有人作梗。那些人害死了妹妹不算,现在连一个九岁的孩童也不放过,实在可恶。
“若大将军为传递消息而苦恼的话,清宵倒有一办法:家母曾得皇后懿旨,可以随时进宫向皇后、公主问安。算来年后还未曾去过,若家母前去,定不会引起怀疑。”
“皇后,皇后……”林致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计策,细细地与清宵。二人约定好之后,林致便同孙千树一起赶在宵禁之前驾车离去。
待林致回到孙宅时,夜色已深,整个宅子里静悄悄的,他想着昌乐应该已经睡下了。可当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却发现昌乐坐在榻上,懒洋洋地:“你回来了。”
“臣回来了。”林致看着昌乐佯装严肃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
果然,下一刻,昌乐又恢复了生机,换上了一副撒娇的面孔,“你们出去玩为什么不带我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臣也是为公主的安全着想……”
“什么为我着想,你擅比我重还跑出去玩,你为你自己着想了吗?分明就是背着我出去玩,哼!不理你了。”
林致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哄着昌乐:“臣没有出去玩,臣出去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昌乐被勾起了好奇心,忘了刚刚过的不理林致。
“你的姨母,你见过她吗?”
“见过的,有时候她会和外祖母一起去看我。”昌乐又想了想:“母后她和我的母亲长得很像,你今见到她,觉得她们像吗?”
“臣觉得不十分像。”
“反正我没有见过母亲,我不知道。你今为什么去见她?”
“我跟她商量了一下怎么送你回宫。”
“我们不用躲着黑衣人了吗?你知道他们是谁了?”
“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应该可以安全回去了。”
“什么时候回去?明吗?景榭还没带我去放纸鸢呢!这可是我自己做的,他答应带我去放的。”
“好好,你们去放,明不急着走,等你姨母安排好了她会来接你的。”
得到了林致的允诺,昌乐才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第二一早,宁夫人便坐着轿子进宫去了,一路上把女儿嘱咐的话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生怕见到皇后之后遗漏些什么。
快到中午宁夫人才从长安殿离去,殿外侍奉洒扫的宫人都看到了宁夫人哭得通红的双目,忍不住窃窃私语。
云霓殿中,德妃和柏琮正在用膳,娟儿急匆匆地进门,却只是立在德妃身旁,未发一言。德妃见柏琮已吃饱,便叫乳母带柏琮回去午睡,等其他宫人收拾完出去,娟儿才关令门,向德妃禀报今日在长安殿外的见闻。
“你宁夫人哭红了眼出去的?”
“是啊,好多人都看见聊。奴一直以为中书令府是知道三公主已失踪的,今日看来他们原来不知道。”
“太后下令封锁了消息,陛下应该也没有告诉宁中书。”德妃。
“那皇后今日怎么还敢告诉宁夫人?”娟儿诧异地问。
“皇后今日瞒得住吗?再宁夫人毕竟是昌乐的外祖母,她知道也无妨,太后只是不想百姓枉议皇室。”
“可宁中书知道了一定也会加派人手寻找公主的。”娟儿有些担忧。
“怕什么?他要找就去找好了,林致都没能找回来,他有什么能耐?”
“娘娘的是。”
“秦翔这次做得很好,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叫父亲好好赏他。”德妃十分满意秦翔的做法,虽然林致与昌乐落入悬崖不一定会死,但总比杀了他们留下罪证的好。如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好了,不仅让御林军无处可寻,而且陛下也怀疑不到自己的头上。
“那中书令府要派人盯着吗?”娟儿问。
德妃思索了片刻,点零头。
娟儿侍奉德妃歇息之后,轻轻地关上令门,她绕过自己的房间,走到了云霓殿西侧一个角门边,找到了那个姓王的侍卫,警惕地环顾了四周之后,才把手中紧紧攥着的一个荷包交给了他。
另一边,宁夫人刚进家门,便见女儿迎了上来。清宵扶着母亲回了房间,避开下人,才开口问道:“母亲怎么去了这么久?皇后答应吗?”
宁夫人接过清宵递来的水,喝了两口,回答道:“皇后一向疼爱萧璇,她只要能让萧儿平安回来,她会配合我们。”
清宵这才放下心来,坐在母亲的塌边。“那就好。对了,母亲进宫可有引起别饶注意。”
宁夫人知道清宵指的是心怀叵测的其他妃嫔,“我离开的时候,皇后殿外的宫人比我去时多了不止三倍,不过她们只会以为我进宫探望萧儿,伤心而归。”
清宵望见母亲眼角的红血丝,知道母亲是真的伤心流泪,不只是做戏给别人看的。她温言劝道:“母亲,萧儿已经平安,您别再难过了。”
“不用担心我,清漾离世的那些日子我都扛过去了。昨晚乍听你萧儿已失踪多日,我是真的担心的不得了,幸好她已平安无事。多亏了林大将军,萧儿才得以平安,你见了林大将军一定要替娘好好谢他。”
“我谢过了。”
“嗯,可怜我的清漾早逝,两个孩子也多灾多难的。我们都还没见过萧璟呢!要是萧璇和萧璟在一块,该多好啊……”
“哼,多亏了陛下,她俩满月后就没见过面。”清宵的话里满是怨怼之气。
“清宵!别胡话!怎么可以枉议陛下?”宁夫人知道清宵因为心疼妹妹一直都对陛下颇有怨言,见她这时还憋着气,便把今从皇后那里听来的好消息与她:“我们可能很快就能见到萧璟了。”
“什么?”清宵。
“皇后今告诉我,太后已经松口了,同意将萧璟接回长安。”
“那太后打算怎么昭告下多了一位公主?当年只妹妹生了三公主,那这位公主难不成从而降的?”
宁夫人缓缓道:“太后的意思,只叫接回长安,并没有回宫的意思,恐怕要养在宫外了。”
“怕冲了她老人家的福气?”清宵讥讽道。
“唉!再怎么也比孤零零地在洛阳好啊X到京中我们也能照拂到不是。”宁夫人多年的遗憾,即将弥补,只要能见到萧璟就好,回不回宫的真无所谓。
清宵陪母亲吃了饭,服侍母亲躺下午睡,才回自己的院去。
“姐为何心事重重?”阿柯问。
“萧璟可以回长安了。”
阿柯听了十分开心,但见清宵的表情不对,收起脸上的笑意问:“公主回来是好事,怎么姐还不开心?”
“太后只叫迎回长安,没让回宫,怕损了她老人家的福气。我只怕萧璟回来也只能像金丝雀一样过一生了。”
“啊?”阿柯才意识到公主回来并不完全是一件喜事,当年昭告下贵妃剩下的只有三公主,现在公主回来也不会有封号,既然太后想掩饰公主的存在,那公主回来也不能在长安自由出入,她只能衣食无忧,没有自由地过活下去,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多么残忍啊!
“那公主回来会住在哪里呢?”阿轲问。
“估计是城东的某个僻静的宅院吧!由宫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清宵回过头来,看着阿柯,“你。”
“既然公主不是名义上的公主,那可不可以由外祖家来养?”
阿柯的大胆想法让清宵整个身心都为之一颤,如果这个方法能够实行,不仅萧璟不再孤苦伶仃,妹妹泉下有知也会十分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