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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烽很吃惊,也很感动。
为了保护他,张刘氏居然用她自己的身体当盾牌,还受伤了。
寒烽挣扎起来,掰开张刘氏的手,看到头上果然有血污。
盘起来的头发乌黑浓郁,要不是张刘氏自己的手捂着那里,寒烽根本看不到。
寒烽告诉了张刘氏。
张刘氏赶紧用手推开寒烽,还作势生气地拍打了几下:“什么人呢,趁机乱来,走远一点儿!”
既然人家比较传统,寡妇门前是非多,寒烽就点点头,叮嘱道:“大姐,你赶紧找医生包扎一下吧!”
寒烽着,提着步枪,检查了子弹盒子,跑进上房屋子,找到了那个鬼子的尸体,将尸体边缘的子弹盒子抓过来,补充子弹。
走出房间,寒烽决定继续战斗。
刚走出门口,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来,躺在床铺上,房间里的光线很暗,睁开眼睛半,才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格局。
干干净净的墙壁上,黏贴着一些报纸,报纸全部是竖着写的文字,看着非常别扭,也有一些彩色的绘画,画面上的仕女表情和线条非常夸张,好像是唐代系列,也有民国时期地电影画报。
几个漆黑油亮的大箱子,应该是衣柜一类,前窗较大,前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镜子和木梳之类的东西。
仔细嗅着鼻子,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
寒烽挣扎起来的时候,门帘掀起,张刘氏匆匆进来,惊喜异常:“兄弟,你醒了?”
寒烽很感动:“谢谢了,我要走,街上还再战斗,鬼子还在肆意屠杀,作为国家军人,作为中国的男人,我不能这么歇着!”
张刘氏愣了半,双手在腰间衣裳上不知所措地抓着,忽然,眼眶湿润,声音哽咽了,树立大拇指:“行啊,爷儿们!这才是纯爷儿们!”
张刘氏罢,匆匆跑了出去。
寒烽舒缓了一下,感觉有了力气,又感到伤口在发热,痛感逐渐清晰,用手摸摸,一手鲜血。
唯恐把人家的被褥弄脏了,寒烽急忙爬起来,找到鞋子,发现步枪就在桌子边靠着,拉起来当拐棍拄着走。
出了院子里,头还有些晕,寒烽异常焦躁。
街道上,枪声基本听不到了,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一个排的国军士兵鬼子消灭。
寒烽明白,在南京城中,在日军的大屠杀中,自己身受三处伤害,根本没有几乎逃出去。
“要是在刚才牺牲了就好了.”
寒烽根本无法忍受这种无可奈何的处境。
还是没有力气,他一手用步枪拄着,一手扶着墙壁,慢慢朝胡同口走。
“喂,站住,站住。兄弟,兄弟!”
刚走出三十多米,就听后面有人喊,回头一看,是张刘氏带着好几个人来了。
到了跟前,好几个认识,其中一个女人,是被寒烽拯救,又扇了寒烽一耳光的,其中三人,是报社编辑米华丰和他的妻儿。
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就是被鬼子拖走,又被寒烽拯救回来的。
还有几位男人。
寒烽等他们到了跟前,大声:“诸位乡亲们,别犹豫了,快拿起武器,隐蔽到各自家里,最好藏在里间屋子,无论如何不出来,鬼子真进去搜索,就和他们拼了,鬼子是屠城,按照上级军官的命令有意地屠杀,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所有的人都看着,寒烽,神情由淡漠,诧异,疏远,或者怯生生,突然有了热度,有的人甚至哭了。
大家上前,围拢了寒烽,一个老头子作势搀扶着寒烽的胳膊,眼泪扑簌簌地往下面掉:“兄弟,你辛苦了,你才是真正的兵,你和人外面街道上和鬼子死战的兵一样,都是好样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
那个报社编辑捂着脸哭,又激动地点头,搀扶了寒烽的另一边胳膊:“兄弟啊,我以前都不相信人世间,还能有这么强的人,你救了我家三姑娘米雪,又拒绝了我内人结亲的婚约,施恩不图报,为国不怕死,难得,难得!兄弟,我叫米华丰,有机会我一定把你的故事写出来,写到报纸上,让更多的人知道你!颂扬你!”
那个姑娘,估计十四五岁吧?特有的高挑纤细,是个练舞蹈的好苗子,既有父亲报社编辑的文雅,也有她母亲的娟秀。
她过来揉着眼睛,将父亲推开,自己搀扶了寒烽:“大哥哥,你,你,呜呜,你别走了,以后,我们家就是您的家!您就是我的亲哥哥!”
其他人也不迭声地夸奖寒烽。
寒烽都不好意思了!
“各位乡亲,赶紧找找我杀的鬼子拉下的步枪和子弹,手枪之类的,准备打鬼子,鬼子一定要屠城的,我们不能有丝毫幻想!”他一再警告大家。
在胡同里这么一大群人集中,要是鬼子来了,直接开枪杀人,大家将死无葬身之地!
“回家,回家。”张刘氏赶紧招手。
不由分,老头子,报社编辑米华丰,米华丰的三闺女米雪,还有其他人,更多的过来的人,将寒烽连拥带搀,带回了刚才的房间。
寒烽急了:“别这样了,我已经受伤,越休息越不妙,我想趁着自己能动,再出去杀几个鬼子!”
将他平摊在床铺上,大家都出去了,只有张刘氏和那个寒烽救过,又打了寒烽一耳光的女人在场。
随后,张刘氏拿来了毛巾,刚才火上蒸过似的,热气腾腾的。
“兄弟,对不起了,你救过我,我,咳咳,不好意思,我当时冲动,打了你一个耳光,其实,我,我向来以为,兵匪一家,对你们没有好感,我们家的邻居早十年前,北伐军打过来那会儿,被当兵的祸害了,其实,好吧,我是护士,是张刘氏请我来的,我要给你检查伤口!”
这个女人面目清瘦,两只眼睛忽闪忽闪,非常灵动,要是护士装穿上,一定很使。
寒烽:“护士姐姐,误会是正常的,我不计较,姐,包扎就没有必要了,反正,我不可能逃过鬼子的屠城,还是痛痛快快地杀出去战死算了。我就是头晕,估计是饿的,别浪费时间和精力包扎了。”
护士生气地哼了一声,厉声:“躺好,不要动。这么大的男人,居然怕医生!有出息没有啊?”
她询问了寒烽的情况,迅速检查了三处战伤,迅速用热毛巾清洗,碘酒消毒,又让人将寒烽连人带床抬出外面,等光线好了,认真缝针。
剧烈的,不可预期的针扎的疼痛,让寒烽失声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