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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此时以院判为首的多人皆跪于地上,大气不敢喘,脸上布满惶恐的表情。而邵烨的表情更是十足冷硬,帝王的威严此时比顾清婉见过的任一次都凌厉。这样的男人总不敢让若以轻心的。
“回皇上,柔妃娘娘的龙胎虽已保住。但是经过此番也是羸弱不已的,所以以微臣之见需静养。”
皇帝一声冷哼,众人更是噤若寒蝉,他道:“以你之见?朕倒觉得你是嫌自个脑袋在头上待的太久了吧。柔妃如此大之事,你们却没有及时发现,这五日一请的平安脉是白请的吗?”
太医院院使此时不停地磕首请罪,邵烨冷眼观他许久才继续道:“行了,朕此刻便留了你的性命。柔妃的龙胎你们需得给朕看护妥当,不然你们可真就心自个脑袋吃饭的物事。”
“皇上,柔妃不过是两月有余的身孕罢了,想必胎象不显以往请平安脉的太医方未及时发现吧。”皇后完这话便将目光投向,跪在院使身后的钱太医。
这钱太医素来负责给柔妃问诊,也是柔妃能信得过的人吧。可是皇后此刻话里的意思分明便是,这钱太医医术不精,竟不察这龙胎之事。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微臣医术不精,有负圣恩。”钱太医一听皇后的话,便立即惶恐请罪。
当日他查出柔妃怀有一月有余的身孕,原以为柔妃会欣喜若狂,可她却让自己隐瞒这一消息,并以重金与院使之位引诱自己。他已在正五品的院判之位做了十年之久,一想到有机会做院使,他也便鬼迷了心窍。钱太医思及至此便一阵后悔,谁曾想这柔妃居然在自己的宫中摔倒。
此时众人之中聪慧点的便想到了其中的弯弯道道,于是便在心中偷笑,这柔妃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原本想待龙胎稳了再告知皇上,结果却以这种方式被发现。
而方院使此时因无法置身事外,只得和钱太医一并请罪。
邵烨看了二人沉吟道:“太医院院判钱勇浩疏于值守,险些坏了皇家子嗣,念尔乃初犯,从今起贬为正六品御医,罚俸一年。院使方宏御下不力,有负朕恩,罚俸半年。”
两人听到皇帝的话后,皆是在心中送了一口气。皇上这不可谓不是轻判啊。
“那日后柔妃妹妹龙胎该由哪位太医负责呢?”皇后试探地问道。
皇帝看了这跪在地上的众太医,沉思片刻道:“就由李太医负责吧,他向来精于蠢。皇后也要废心了。”
此时皇后脸上浮现出笑容,她颇为感动地回道:“臣妾不辛苦,这无论哪位妹妹生了皇子亦都是臣妾的孩子。如今柔妃妹妹怀有龙裔才是辛苦。”
听了皇后这话,皇帝脸色总算缓和。但其余妃嫔都没有如今好心情了,这皇后几句话便昭显了自己嫡妻的身份,也是警告了众人,无论是谁怀了皇子以后都得叫她一声母后,所以别想凭着子嗣就越过了她去。
皇后瞧着皇帝脸上露出的满意笑容,顺势道:“历来后妃怀孕皆是大功一件,想来日后柔妃妹妹生了皇子也该赏赐一番的。”
皇后这番话不可谓不毒辣,历来宫妃怀孕皆会以晋位以示恩宠,可这皇后话里的意思却是柔妃生了皇子方才能晋升。
“朕素来便知你是个贤良大度的,这后宫交由你打理,朕自是放心的。”不管怎样,邵烨倒是在众人面前全了皇后的脸面。
于是上首之处帝后两人皆满意,但下面的人可就各怀心思了。
顾清婉瞧着皇后那笑意晏晏的模样,心中着实佩服的紧,这女人啊简直是比忍者神龟还能忍啊。
到邻二日这宫中便传遍了皇帝给柔妃的赏赐,东西多的如流水般抬进了关雎宫。而让众人最关心的晋位旨意却是没有的。于是众人便知,柔妃这次到底还是让皇帝不满意了,更何况还有皇后在后面下绊子。
顾清婉昨个虽去了关雎宫,但从头至尾都只在外室等着,也便没见过这位柔妃娘娘。所以她对这柔妃还是愈加好奇的。
不过柔妃怀孕还是让宫中众多妃嫔喜忧参半的,忧的是她一旦生了皇子便会更得圣宠,而喜的自是她怀孕这几月中是无法侍寝的,那她每月的侍寝自是会让其他人瓜分。
而又恰逢新人进宫这敏感时期,众人皆知这后宫又要重新洗牌了,是东山再起复宠还是乘胜追击更上一层楼皆在当下了。
宫里不甚太平,柔妃有孕后又因身子虚弱,便被皇后免了那晨昏定省之礼。众人虽心中暗恨,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让别人肚子争气呢。
顾清婉这几日倒是除了请安之外都不曾出门,如今这后宫哪哪都是引子,一个不心便会点了自个。她可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皇上今个又是点的谁的牌子啊?”
六子在下首回道:“禀主,今个是梁婕妤侍寝。”
顾清婉没有吃惊,这梁元蓉乃是左相之孙女,出身名门不又素在京中有才女之名,大概这位号称学富五车的皇上倒是能和她找到共同话题。而她前日一侍寝便与顾清婉一般连晋两级,而她却是比顾清婉更是扎眼。毕竟她只差一级便是嫔了,而到了嫔的分位便可掌一宫之位,到时便可抚育皇嗣。
不过皇帝虽已有几日不曾来这长乐宫,却还是派人赏赐了东西了过来。所以这几日去请安倒也没人与她为难,倒是梁元蓉每每被那些个人刺上几句,连顾清婉看着都替她难受的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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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请安如往常一般,一群女人各怀鬼胎的坐在一起,时不时表演一番姐妹情深的戏份或者刺上别人一两句。因皇后今个心情好,倒也多留了众人一会。
这林子鱼几日来却也安静了些许,而冷仪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不过顾清婉倒是瞧着她眼眸中的几分焦虑。看来皇上几日不曾去她的宫中,她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宫中的女人啊,最重要的便是忍字决。就算打落了牙齿你都得往肚子咽,但凡有一点破绽被有心人抓住等待的可能便是阿鼻地狱。这冷溪若虽是个冷美人,可进宫之前到底是个古代待字闺中的少女,也就是面子上看着聪慧实际也是了傻的。
顾清婉今个走的颇早,可是还是被人堵在了路上。
林子鱼站在去往长乐宫的道上,顾清婉远远就瞧见了她,却也无法现在掉头离开。
“嫔妾在此给顾修华请安,”完她便当真福身给顾清婉行礼,倒是把顾清婉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位林姐其他没有,倒是一脸傲骨,虽分位不高不过谱摆的却是不。而后宫其他人自然也是不会随意招惹她,毕竟太后还好好地在寿康宫呢。
“妹妹何须如此大礼,倒显得你我关系疏远了,”顾清婉虽如是,却只是虚扶着她而已。这林子鱼多次对她不客气,顾清婉虽面上不显,可心里可是全都记得清楚着呢。
“今日妹妹是特地向姐姐赔罪的,往日里妹妹年纪不懂事,多次顶撞了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宽恕了妹妹的无心之举。”
林子鱼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也足可以称得上真挚,可话里处处可不是透着别的意思。顾清婉冷笑,无心之举,多次顶撞还算无心之举?
“林良仪怎如是呢,姐姐从未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倒是觉得林良仪你是性子率真呢。”顾清婉一口一个林良仪叫着,倒是堵了林子鱼的心。
不过今个她却也未甩脸子,似没听见一般,不过这就更让顾清婉心中警惕。
林子鱼一身嫩黄色宫装,倒让自己看的格外青春俏丽,她道:“太后她老人家几次和我提了姐姐,姐姐时也是在这宫中住过的,她多年未见姐姐倒是甚为挂念呢。”
顾清婉微笑着回道:“皇后娘娘素来有懿旨,让各宫嫔妃等闲不得打扰太后她老人家的清修。妹妹你身份特殊自是不在乎,可姐姐却是不敢不从的。”
林子鱼没想到顾清婉如此便拒绝了,脸上闪了闪却又瞧见身边丫鬟的眼神。顾清婉看着这丫鬟,不是以往跟在林子鱼身边的那两人,倒是个生面孔想来也是太后身边的人吧。
“姐姐这话里意思是不想去看太后她老人家了哦?”
“几日之后便是十五,皇后娘娘将率领后宫众妃嫔给太后请安,到时我自会向她老人家告罪的。”
林子鱼见顾清婉软硬不吃,便一时也无法,脸上变了又变却也没有象往日般发作。看来太后给她派了自个的心腹,她倒是学聪明了几分。
“妹妹还是早日回宫,今个可能是妹妹的好日子呢。”
这进宫的新人中冷溪若是第一个受了恩宠的,接下便是顾清婉和梁元蓉,只要林子鱼不是特别招皇帝讨厌,怎么的也该是排到她了吧。
所以林子鱼听到这句话后,还真的不再和顾清婉纠缠了。
顾清婉目送着林子鱼,心中却是一阵疑惑。这两宫太后的关系虽不曾特别差,可里面到底是有龌龊的,这林太后此时想她这不是猫哭耗子嘛。
“主,这林主怎么了?”跟在顾清婉身后的玉容疑惑的问道。
顾清婉无语凝咽,其实她也想知道林子鱼究竟在抽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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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连林荫道皆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花草的芬芳夹杂着青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让人不由一吐心中浊气,这样自然的气息着实沁人心脾。
可是顾清婉走了没多久,便听见前面传来嘈杂声,似还有女子的痛呼尖叫声。
“主,要不先让奴婢上前看看吧。”玉容担心地看着顾清婉。
倒是旁边的六子立即道:“玉容姐姐,还是让奴婢去看看吧。奴婢对这宫里的主子们都熟。”
顾清婉刚点头,就听见那边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罢了,都到了这,想躲也是来不及的。我们到时随机行事便是。”完,顾清婉便理了理自个身上的宫装,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最坏的情况不是。
还未走近,便看见一太监模样的人用尽力气掌掴一跪在地上的宫女,而旁边一身穿紫色宫装的俏丽少女则跪在地上抽泣。
“主,是柔妃娘娘。”
玉容瞧着那边的情况立即悄声问:“主,要不我们避一避?”
而这时顾清婉见着柔妃身边的宫女朝这边望过来,随后又附在柔妃耳边了几句。她立即就明白,人家都已经看见自己了,还避什么呢。
“是祸躲不过,走吧,随我去给柔妃娘娘请安。哪有遇见娘娘不上前请安的道理呢。”
顾清婉眯了眯眼睛,远远便看见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宫装丽人。淡紫色的宫装上绣云霞,而行云流水般的意境让一件宫装似成了一件艺术品,因着阳光的折射裙摆似是折射出五彩光芒,而身着这身宫装的人却是比这艺术品更精致。
这便是柔妃?原来这便是柔妃啊。果然啊。
当顾清婉终于见到这位宠冠后宫的宠妃时,心头颠倒反复的却只有这几句话,她一向知道自个相貌精致,可是比这柔妃却仍是差了一分。不过顾清婉的气质是脱俗清丽,而这柔妃当中当得起这柔字啊。
即使只是站在那,顾清婉都能感觉她身上那股弱柳扶风的姿态,而宽大宫装穿在她身上似是有了羽化飞仙的味道。她相貌是比不上婉昭仪洛浅宁,可是夺魄勾魂的姿态却是婉昭仪及不上的。
“嫔妾修华顾氏给柔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清婉上前两步便恭敬地行礼,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让她起身的声音。
气质却是不错,可这为人似乎是颇为嚣张,这柔妃如何让皇帝如此钟情于她的?难不成还真有真爱这回事?
顾清婉的心一寸寸下沉,她可不希望自个见证一对顺治与董鄂妃式的爱情,因为她不想成为他们爱情之下的悲剧。
在这后宫因美貌得宠的女人并不可怕,因为总有色衰爱弛的一日。
可那些看似嚣张却宠冠三宫的人,却是最可怕的,因为她们总有让帝王特别上心的优点,而这优点是别人不曾有的。
这七月的已是日头渐长,连阳光都比前几日烈了些。别古代从未运动锻炼过身体的娇姐受不住,便是搁现代都有人在夏中暑。
顾清婉弯曲着膝盖长久不得起身,她虽知这是柔妃给自己的下马威,却也得接着。直到一个幽幽地声音传来。
“起吧,看来本宫颇久不在这后宫走动,这新入宫的妹妹可真是一个都不认识,”柔妃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倒是清泉流过般煞是好听,:“不过虽是新人,这该守的规矩却是得好好学习的。”
“柔妃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这荷塘中的荷花是不能摘的,”被掌嘴的宫女此时更是不停的磕头,顾清婉瞧着她的额头都是磕破了,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场景倒是颇为血腥。
“这宫女若是得罪了娘娘,娘娘交与皇后娘娘处理,想必皇后必是会严惩的。”顾清婉瞧着丫头又惊恐又害怕的模样,心中终究还是不忍的。
也许在这后宫是真的不能心软,可她毕竟是受了三十年现代教育的人,见义勇为这四个字不可能因为两年就完全被抹去。
柔妃虽是看着她可脸上却没有表情,口吻依旧是柔柔可语气中带着几分狠厉:“看来顾修华是觉得本宫滥用私刑了,亦或是你觉得本宫没资格处置这么个丫头?”
顾清婉正要回话,便见柔妃一个眼神过来,眉宇间本就略带英气的人此时更是气势十足,:“这就是顾修华你的规矩,本宫处罚一不守规矩的宫女岂容你插话?”
原本以为是一朵白莲花,可没想到顾清婉触到的却是一株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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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日头已经上来了,要不您先回去,奴婢去看看吧。”夏红瞧着婉昭仪额头上的点点汗珠,拿出手帕恭敬地递给她后问道。
婉昭仪脸上露出一丝不耐,她素来怕热,可为了这东西却也宁愿自个亲自过来看的。她轻声道:“不妨,本宫还受得住。眼看这观荷节快到了,皇上素来最爱这荷花,是以本宫得亲自瞧瞧那一池荷花去。”
这宫中大池塘多的是,因着当今圣上最爱的是荷花,所以这内务府的人便迎合他的喜好,春日里将这绝大多数池塘种上了荷花。
柔妃进宫第一年便哄得皇上将其中一种满千瓣荷的池塘,以她的名字着了命,谓之‘玉荷池’。而这婉昭仪也着实是个好手段,第二年居然哄得皇上给另一池塘以她名字命名。
虽这池塘只是以她们的名字命名而已,可其他那些个妃嫔等闲是不会来茨,毕竟谁都不想戳了自个的心。
“娘娘,那前面似乎是柔妃娘娘,”站在婉昭仪另一侧的绿芜远远便看见这边的人。
婉昭仪也抬头看向那处,只远远瞧着似乎有人跪着。
“娘娘跪着的好像是顾修仪,”夏红这话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绿芜有点犹豫地问:“娘娘那边是玉荷池,咱们过去吗?”
婉昭仪有帕子掩了掩嘴角,口吻愉悦道:“过去,当然要过去,有这么好看的一场戏,咱们怎么能错过。”
“臣妾见过柔妃,”婉昭仪乃是九嫔之首,这身份上也只是只比柔妃差了一层,于是她也只是福了福身子。
婉昭仪瞧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立即吃惊道:“这不是顾修仪?怎得跪在地上了?”
见柔妃不话,婉昭仪继续道:“这顾修仪自进宫以来便颇受皇上喜爱,连皇后娘娘都夸赞她规矩周全,今个倒是奇了,居然开罪了姐姐。”
婉昭仪虽的是顾清婉不好,可明里暗里都顾清婉规矩周全,还不是暗示柔妃仗势欺人,随意体罚低位宫妃。
“那不开眼的丫头居然摘了本宫池塘中的荷花,不知妹妹你她该不该罚啊?”柔妃此时又恢复了原先柔柔弱弱地模样,连话都透着几分和气,只是问的这话可绝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和气的主子。
婉昭仪丰润柔、软地唇瓣扬起好看的弧度,她看向柔妃道:“既是宫女不守规矩,那就应该交了内务府处罚由皇后娘娘定夺,姐姐何必受累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婉昭仪这话往深里那绝对是诛心,她话中意思便是柔妃做了皇后该做的事情,那就是她有觊觎后位的心思。
柔妃听闻后冷冷一笑,随后看向那池塘道:“也罢,左右今年的观荷节本宫是不便于各位姐妹在一处乐的,倒是妹妹你得当点心了,如今这宫中才貌双全的妹妹多了起来,这观荷节的头名却是不好定夺的。”
这话时,她的双手却是从始自中皆放于腹处,婉昭仪的眼中的利刃早已经一遍遍射了过去。
“好了,你们都起吧。本宫亦不是苛刻之人,只是这犯错就是应该受罚的,不然下次不准还会继续放错。”
“这丫头冲撞娘娘在前,自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只是娘娘如今怀有龙胎万不可为这么个不知规矩的丫头动了气。”
顾清婉的有理有据,既不轻狂也不卑微。柔妃仔细地看她,随后道:“看来本宫刚刚错了,顾修华的规矩果真如皇后夸赞的那般周全,倒是本宫瞧了你。”
此时顾清婉的头垂的更低了,回道:“嫔妾不敢当娘娘如此夸赞。”
“你当得起,你当然当得起。”
柔妃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似是从远方飘来般。
顾清婉蹲在地上恭送着柔妃一行饶离开,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特别是柔妃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别有深意。
不过等玉容将她扶起时,另一边跪着的沐洛芝主仆已抱在一起痛苦个不停了。沐洛芝虽未受这掌掴之苦,可看着自陪着自个长大的丫鬟被打,想必心中也是极难过的。
“玉容,还不过去把沐主扶起,”顾清婉疲倦地着这句话,刚刚紧绷着的神经此刻松弛下来也是极累的。
她刚刚也无十足的把握会让柔妃轻易放过沐洛芝主仆,她提出将这丫鬟交予皇后处置,一来是提醒柔妃,这后宫的可不是她,这上面还有皇后呢;二来是赌柔妃不会在这风口浪尖中去讨皇后的嫌,不过倒是她现在可算是开罪了柔妃。
“顾姐姐,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今日便……”
“够了,”顾清婉为怕她将后面的话出,不得不开口呵斥她,不过看着她被吓着的模样便又缓和了口吻道:“这里不是话的地方,跪了这么久想必你的膝盖已经淤青了吧,我让六子先送你们回去吧。”
等在浅音殿时,水碧已在等候多时。
“主今个怎么去了这么久,奴婢刚想派人去寻主呢。”
顾清婉被她大惊怪地模样逗乐,她道:“难不成我在自个家中还能迷路不成?”
“那倒未必,”水碧还想继续话,却被玉容打断了。
玉容瞧着她道:“主刚回来,你连茶水都不上倒是问个不停,还有规矩没?”
顾清婉依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养神,两个丫头的声音也徒然没有了,想必是看着她这样也不敢再多话了吧。
待顾清婉醒来时,她才发现刚刚自个居然睡着了。
“玉容,水碧,”她轻唤了两声,便有人推门进来。
“主可算醒了,这都到了午膳时分,奴婢还想着要不要叫主呢,”水碧边着边过来扶顾清婉起身,并整理她的钗环云鬓。
顾清婉休息一番,精神亦是饱满,她问:“六子回来了吗?”
“早就回来了,见您睡着了,便去忙自个的事去了。”
顾清婉任由她替自己整理衣衫,:“那便先叫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水碧劝道:“主还是先用膳吧,这六子就在那又跑不了,何必急在这一时。”
“让你去你便去,”顾清婉话一出口便觉不对,她似乎许久不曾如今冲动,上一次发火似乎便是自个的客户被对手公司挖走之时。
水碧见她如今,也不敢再话,整理好衣衫后便出门去叫了六子。
“你可知今个柔妃因何要处罚这沐贵人?”顾清婉坐在榻上气定神闲道,仿若刚刚并不曾有过情绪的反应过去。
“回主,这沐贵人身边的丫鬟摘了荷塘中的荷花,那荷塘乃是柔妃娘娘心爱之物,等闲其他人是不敢碰的。奴婢以前听闻,以前有宫女采了荷花却是被罚到浣洗局当差去了。”
一朵荷花却决定了一个女人孤独终老的命运,当宠妃可真够好的啊。
“那这沐贵人怎会触了这逆鳞呢?”
“奴婢听沐主讲,是今次一起入宫的陈常在告诉她,那荷塘中的荷花是宫中人都可采摘的,是以沐主才会让身边的宫女一起去采荷花,却正巧又碰到了柔妃娘娘。”
顾清婉听完后半晌都未话,她以为这宫中只有得宠的人才会被视为靶子,可是沐洛芝尚未侍寝就已经有人盯上了她。
陈雪薇?
顾清婉想了半晌也记不起那陈雪薇的模样,只记得似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垂着头倒让人觉得她格外胆。这些未侍寝分位不够的人,是连给皇后请安的机会都没有的。
不过才进宫不至一月,这新进妃嫔之间便有相互厮杀了吗?
想了一会,顾清婉便撩开不再继续想,只记得这又是个一心向上不择手段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