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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深夜静得只有虫鸣,让人觉得有些寂寞。一道黑影趁夜色进城,闪进了东流的房间,站在他床前。
过了一会儿,那黑影将外袍脱去,只穿了一套亵衣亵裤,然后拱进了被窝。东流睁眼看着他,眼瞳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一点亮光。“滚下去。”
东临捧着他的脸突然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道:“时候睡前你总喜欢在我额头亲一下,还记得吗东流?”
东流嫌弃的擦擦额头的口水,毫不犹豫的将他推下了床,然后翻身对着墙壁。“滚回去,我不想见到你。”
东临厚着脸皮贴上去,搂女人似的搂住他的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东流,我知道你很想让我留下,所以我来找你了,别话,就这样像时候一样睡觉。”
东流手臂动了一下,不心手肘戳到了东临的胸口,痛得他闷哼了一声。“东流,疼啊……”
东流:“疼就走。”
东临很无奈:“好吧不疼不疼,你怎么老这么别扭呢?”
东流不话。
片刻,耳侧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东临总算松了口气。
*
午时,匈奴。
一个士兵刚下了马便往冒顿的院子跑去,“报——”
冒顿正在翻看茗琉的遗物,不耐的回头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士兵单膝跪下:“禀单于,东胡又攻来了,东胡王亲自带兵,鸾逸王子拦不住,正往这边来了!”
冒顿顿了顿,赶紧披上战甲:“召集兵马,我要亲征。”
士兵:“是。”
当冒顿带兵赶到时,东胡的兵马离匈奴城只有四里地,鸾逸节节败退,身上沾满了鲜血,也不知是士兵的还是他自己的。
冒顿翻身将他丢上马,把兵符塞到他手里,道:“阿逸,回去守城,万一我回不来了,就带着百姓归降。”
鸾逸满脸震惊,刚想回答,冒顿的长枪拍在马屁股上,马嘶吼一声便往回跑了起来。“阿兄,我等你回来——”
马跑出去很远,鸾逸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
冒顿笑了笑,举起长枪,大喊道:“兄弟们!跟我同东胡人决一死战——”
回去?若能回去,就回去吧,不幸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反正这世上他已经没什么可眷恋的了,他的挚爱,早已去了远方。
莫耶枢附和:“冲啊,决一死战——”
士气被这两声鼓舞起来,士兵们不再后退,重新往前冲去,与东胡人纠缠在一起。
鸾逸着宫城所有的铁兵在外廓城守着,眼睛一直盯着归来的方向,心中紧张不已。
下午,那个方向不再有躁动的声音,彻底的安静下来。鸾逸心脏一紧,眼泪便顺着漆黑不堪的脸上滚落下来,滴入尘土。“阿兄……”
疤面道:“鸾逸王子,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啊。”
话音刚落,远处便出现了一群黑影,为首的人正是冒顿,只见他目中无神,长枪拖地,左臂还淌着鲜血。
鸾逸忙跑过去抱住他:“阿兄,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冒顿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轻道:“阿逸,好累。月氏、东胡、大秦轮番来战,我们匈奴还能挡得了几时啊……”
鸾逸拍拍他的后背,“没事的阿兄,咱们会挺过去的,还有这么多精兵在,东胡人少,可以先发制人从他们下手。”
冒顿:“可是这一战,匈奴败了。”
鸾逸:“没关系阿兄,失败是成功之母,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有我守城呢,这次我绝不退缩。”
冒顿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自从茗琉走后,他做什么都做不好,总是集不起精神,大概,他的命数要到头了。
许久,鸾逸轻声唤他,发现他已经昏睡过去。
冒顿第一次依靠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放下戒心,这种被依靠的感觉,还挺好。
在疤面和莫耶枢的帮助下,鸾逸将冒顿背回了内城自己的宅院,亲自替他处理好伤口,这才回了外廓城。
婢女送来的饭鸾逸只吃了几口,有些菜甚至没有动过。这样的日子,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实在是太难受了。
冒顿醒来时已过了两日。
东胡使臣一早就来了匈奴,被鸾逸拦在了外廓城外。
使臣道:“快让我见你们单于,我可是来找他谈判的。”
鸾逸没好气的捡起枪指向他,道:“见我们单于,也想学荆轲那一套吗?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使臣:“什么荆轲不荆轲的?我们东胡人向来直来直往,要做什么就做,怎么会藏着掖着?”
鸾逸:“谁知道你们东胡怎么想的,我就是不放你进去。”
冒顿见鸾逸面红耳赤的,忍不住笑出来:“阿逸,让他进来吧。”
鸾逸朝他跑去,抬起的的手臂看了看:“阿兄,你伤都没好呢,下床来干什么?”
冒顿:“我受赡是手又不是腿,躺床上干什么?你这傻子,急糊涂了?”
鸾逸讪讪的撇撇嘴:“那也得好好休息啊,前两你还累来着。”
冒顿:“什么时候不累啊,用这一辈子来休息都不够,阿逸,让他进来吧,我和他谈谈,为了匈奴的百姓。”
鸾逸不情愿的应下,“好吧,那我要守在你旁边,以免他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
冒顿:“一个使臣,不至于。”
鸾逸:“阿兄!”
冒顿无奈:“好吧好吧,你跟着也好,给我端茶送水。”
鸾逸这才叫人放那使臣进来。
冒顿没有带他去宫城,而是带去了鸾逸的宅院。
路上,使臣道:“早在单于去东胡做质子的时候,我们大王就觉得您是个可塑之才,如今果然不假。”
提起去东胡当质子的那段时间,冒顿的心情便不太好,阴阳怪气道:“是吗?你们大王可真是有眼光,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的。”
大概是在大秦待久了,冒顿的话里也带了一些别的含义。
使臣并没有深思,笑道:“若单于肯和东胡结亲,东胡一定会和匈奴友善相处的。”
冒顿:“要我去结亲,你们大王还有这癖好?”
鸾逸的心紧揪起来。
使臣失笑:“那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单于把匈奴身份最高贵的女人送过去,自然就是结亲了。”
匈奴最高贵的女人,除了阏氏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