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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晨光刚打破暗夜的束缚,幽幽的洒在宁静的小城中。在城东北角处,一座三层阁楼前,那因时光而布满青铜锈迹的门环再次被敲响。
吱呀一声,一张干枯布满黄斑的手打开了大门,老者漠然的看着门前的女子,用嘶哑暗沉的嗓音道:“有什么事吗?”
“老丈,小女子想求见安陵先生。”
老者闻言,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波动,暗哑的声音中竟夹杂着一丝怜悯,“进来吧。”
待女子走进之后,那双枯黄的手将朱红色的门扉关上。一线之间,一步光明,一步黑暗。
老者将女子带至正厅后,缓缓道:“你在这等着,老朽这便去请先生过来。”
那女子微微屈身作礼,“瑾绣谢过老丈。”
老者踱步走出正厅,停在南厢厢房门前,静立了两秒后道: “先生,有客至。”
一双整洁白净的手指先进入老者的视线,再之后便是蔵色长靴上青色的衣袂。青色衣裳上绣着亭亭青竹,衬托那眉目清逸的脸孔,越显风姿入骨。待安陵走出之后,老者沉默的关紧房门,低垂颈首跟在安陵身后。
安陵远远的便看到正厅中那女子的身影。一身浅粉色的襦裙,衬托着那女子美好的年纪。那挺直的脊背,像足了一株不会被风雪催到的青松,安陵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这种客人,是他最喜欢遇到的,呵呵~
听到脚步声,那女子回首,看到安陵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快步迎上前去。“安陵先生,小女子瑾绣有事相求...”
“姑娘,请坐,缓缓再说。”安陵抬手打断女子的话语,随即越过女子稳稳坐在椅上。那女子眸光微暗,莲步轻挪,坐在安陵下首处。
老者为二人各上了一盏清茶,茶汤碧绿,几点绿芽在茶汤中舒展叶轮,煞是喜人。
安陵闻着茶香品了一口,又将白玉茶盏放置原处,才缓缓道:“姑娘此来所谓何事?”
闻言,瑾绣袖底的双手不经意的抖了抖。片刻后,她深吸了口气,蓦然抬起双目直视安陵,其中的激动渴望之情显然易见。“早年听闻,安陵先生有大能,如若是与先生有缘,便可同先生做一场交易,是与不是?”说道这里,袖子下的双手又不经意的抖了下。
“姑娘说的不错,不论什么愿望,只要姑娘能付出我想要的东西,那么你想要的同样可以实现,不知姑娘有何所求呢?”此刻,安陵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一丝引诱,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感觉。
瑾绣眸中流光闪动,轻声诉说道:“再过十日,便是小女子出嫁之日,他是个很温和的人。我们两家是世交,自幼一起长大,当初也曾定下娃娃亲。现如今已到婚嫁之龄,他按照约定来提了亲。”说道这里,瑾绣双颊染上了羞红,如同一朵盛极的花,美不胜收。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婚后必定举案齐眉,和谐美满。既然如此,不知姑娘你还有何所求呢?”虽说是问句,但安陵脸上却没有任何疑问,似乎这句话只是为了配合那女子而已。
“这世间男子多薄幸,纵使现在浓情蜜意,纵使现在约誓白首,但也怕挡不过时光的侵袭。所以小女子想求一件不会让他变心,始终待我如初的事物,不知先生可有此物?”世间本就多摒弃糟糠之妻的男子,三妻四妾数不胜数。待她的容颜不再像这时的艳丽,待婚后流年里时光磋磨掉了她们的爱情,她又怎能肯定他不会再纳娇妻美妾。
安陵了然的笑了笑,随即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雪白的帕间有一根红色的丝线。“此物名为牵情丝,将它系与男子手腕之上,他便会一直爱着他心底深爱的女子,并且这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醇厚。姑娘若是相信那男子此时最爱的是你,便可为他系上牵情丝。当然,如若施术着死亡,这牵情丝也会碎裂,失去让人终其一生不移情的魔力。”
瑾绣目光灼热的望着的那小小的红色丝线,蹙着着眉角道:“若是他此时深爱的不是我,又会如何?”。
“牵情丝,牵情丝,心悦君兮君可知,这牵出的便是他心底的情,无论他爱的是何人。”这声音内似是夹杂着意思嘲讽,一丝黯然。
“一生只选一次良人,小女子相信自己的眼光,安陵先生,不知此牵情丝要用什么换取?”那女子只是挣扎了片刻,便松开紧蹙的眉,坚定的说道。
“你的灵魂,用最珍贵的灵魂换取这件宝物。”看着女子惊骇的表情,安陵又道:“当然,这灵魂只是在你死亡之后才会收取,有可能是明天,或者十年,或者百年之后。”安陵唇角挂着微笑,透着一丝丝神秘的诡异诱惑。
时间在两人沉默中缓慢流逝,老者已将变凉的茶汤换了三次,厅堂内弥漫茶香的味道越来越浓。瑾绣突然端起白玉茶盏,深深的喝了一口茶汤,语气轻缓的道:“瑾绣愿意以灵魂交换牵情丝,待死亡之时,灵魂便属于安陵先生。”
“很好,那么宣誓吧,跟着我念。”安陵不知何时拿出一盏青铜古灯,锈迹斑斑的灯盆中上面有一星烛火在摇曳,靠近时,那白色的火光却仿佛没有丝毫温度。
安陵将瑾绣的右手,同自己的左手,一起交叠握住青铜古灯。“以灵魂起誓,吾瑾绣愿以灵魂作为交易,换取牵情丝,待瑾绣死亡之日,契约成立。人仙佛妖,魔神鬼道,共守此誓,若有相违,魄散魂消。”在男女交错的宣誓声音中,一点烛火自青铜古灯内分离,转瞬射入锦绣眉心消失不见。
“瑾绣姑娘,这牵情丝属于你了。”安陵将手中丝帕低了过去,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浅笑。
瑾绣还沉浸在刚才宣誓成功时,莫名感觉冥冥之中有双目光在注射自己,不过这感觉稍纵即逝。她伸出手接过丝帕放进怀中,又微微屈身作礼,“谢谢安陵先生,瑾绣告辞。”
“姑娘慢走。”兴许是做成了一比生意,安陵此刻的声音多了一丝温度。看着那挺直的脊背,曼妙的身影消失在朱门外,安陵嘴角又勾起一丝微笑,隔着晨光看去,那抹弧度像是讥讽,又似毫无意义。
看着老者将朱红色门扉慢慢合上,瑾绣再次对老者屈身作礼。隐约间又似听到老者的叹息,何苦,何苦。这二字在瑾绣舌尖环绕,吐不出来,却又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