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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愈来愈阴沉,电闪雷鸣,如同夜中哀怨的女人,在咆哮着讲述自己的遭遇。
市郊区,山峦与城市接壤的地方,是一间富丽堂皇的殡仪馆,左右有火葬场与死囚监狱为邻。这个地方神秘而阴森,被人们遗忘是因为它不值得活人记忆,仿佛是一个不祥的话题,只要谈及就会沾染到不干不净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有人愿意出现在这里。
可这里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却并非他们乐意。从生命降临的那刻起,就注定要迎接死神的到来。医院里的啼哭声,往往没有殡仪馆的哀泣多,这才显出死亡的可怕。
午夜十二点,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屋外的细雨哀凉了整个夜晚,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焦急。通过话之后我离开家里,撑着伞游走在荒凉的街道上。每一次都是这样,潜行在荒诞的夜里,总会容易产生错觉,仿佛在某个角落里,有一双诡异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你。
电话的那端是殡仪馆,也是我的工作地点。我叫安阳,对于我的职业,很多人表示不理解,就连自己有的时候也觉得纳闷。可每当我打开电视机,在新闻中看到那阴暗的一面时,我就明白自己的选择是多么有意义。面对死亡不论是谁,哪怕是穷凶极恶的坏人,也都是一样的安静。
电闪雷鸣,刹那之间点亮街道,殡仪馆出现在视野的正前方。
走廊里不见一个人影,就算有人经过,他们也不会和我打招呼,因为所有的人都清楚,不论怎样的问候都得不到我的回应。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冷淡,可能是性格的原因,让我觉得每个人都和死了没有区别,因为那是迟早要经历的事情,只是有的早点有的慢点。
屋里只站了一位家属,看样子不是死者的妹妹,就一定是死者的姐姐。她的神情我不想再多加描述,就算是闭着眼睛,我也能感受到她们内心强烈的悲痛,因为生死离别的场面我早已司空见惯,我也由此表示由衷的烦闷,因为那撕心裂肺的吼声实在令人不安。
一次性的塑料工作服,口罩和手套是必不可少,还有一些简单的工具和化妆品。不要盲目地认为,给死人化妆的工具会很复杂,其实都是生活中常见的用具。最复杂的莫过于那些礼数,不论尊卑贵贱,不论之先还是事后,都要鞠躬表示哀悼和尊敬。
我从来不看死者的相片,因为那灿烂的笑脸,还有那深邃的双眸,会在你内心深处根深蒂固,无论多久都无法拔除。我向死者家属行礼,随后又向死者鞠躬。揭开死者脸上的白布,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几岁的姑娘,她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按照迷信的色彩来讲,人死后灵魂离开躯壳,身体会如同死肉一样。站在科学的角度观察也是如此,死亡之后肌肉组织失去弹性,导致皮肤失去光泽,甚至是塌陷。
可是……
她的面色红润,皮肤富有弹性,根本不像是死去的人。
她真的好美……
我阻止自己过分的想法,逝者已矣,这样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在这样的地方,能见到如此倾国的美女,那几率可以说是千分之几。因此我不得不由轻忽变为郑重,每个步骤都是十分谨慎,生怕在这完美的容颜上留下一点的瑕疵。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声明一下,其实我是一个很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我为她修指甲,可是……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顿时吓了我一跳。
我轻轻地揉了下眼睛,也许是还没从困倦中缓过神来,所以产生了幻觉。
可当我再次将手伸过去时,同样的一幕立马发生了。
这绝对不是幻觉,我把视线投向那位家属,希望她能给我一些解释。可这只是潜意识里盲目且错误的判断,她根本给不出任何的答案,那沮丧的表情和茫然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我把头转回来的刹那,家属失声惊叫,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
“姐姐……”
我如遭雷劈一样,全身麻木甚至痉挛。她的手指居然落向窗口,可她的姐姐明明躺在这里。我不敢去想象,更不敢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个究竟。
都说我胆大如牛,其实是没有遇到过可怕的事情。
如果真要遇到,我相信自己也有会深入骨髓的恐惧,比如说现在,我的头皮已经有了反应。
“姐姐……我看到姐姐了……”
自己不敢去设想,偏偏又人强迫你这样去做。她的声音响彻耳畔,重重地刺穿心脏,在脑海里幻化成可怕的画面。
我仍旧不敢扭头去看,她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也许真的是撞邪了。
现在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完成我的工作?
哎呀……
在我考虑的时候,忽地有人抓住我的手腕。我垂头去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是她,灵柩中的姑娘,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想自己不是见鬼了,就一定是疯了。
“嘿嘿嘿嘿……”
我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怪笑,夹杂着若隐若现的啜泣。当我迎着声音望去时,她如同诈尸一般,笔直地坐了起来。脸上露出异样的怪笑,那双手仍旧死死地抓着我。可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更加令人丧胆的,是那位家属也发出古怪的笑声,投来的目光空洞而呆滞。
难道她们都是……
“松开我,你快点松开我……”
我看见她朝我走来,那轻飘的步子没有一点声响。
我用力掰开她的手,立马闪到角落里。又眼睁睁地看着她跳出灵柩,晃荡着身子步步逼来。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连忙掏出电话,可上面却没有显示来电。
她的裤兜一阵忽暗忽明,竟然是她的电话铃声。
我看见她掏出手机,接起电话,然后听见她说……
“谁呀,大半夜的打电话,你不知道这样很扰民嘛,我告诉你,我现在正在演戏,因为你一个电话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你赔得起么。”
扰民,演戏,原来她们是在装神弄鬼故意吓唬我。
“对不起噢,吓到你了吧。”
何止吓到,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这么有素质的人,吓到我想说脏话的地步,你们过意得去吗?
“你们没病吧,大半夜的无聊透顶,吓死人难道不用偿命的吗?”我义愤填膺。
“我吓到你了,不许耍赖,现在我有资格做你女朋友了吧。”她理直气壮。
犹如醍醐灌顶,脑袋里立马窜出一个名字——林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