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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梦幽幽道:“人生在世,非是耳聪目明就能看清事实真相,赵正身为九五之尊,站立在万民头上,治理国家,归咎起来,全靠身边那一群近臣以及下百官的奏疏。封建分封之制从上古时皆是如此,百姓百官然认为一统下就该分封诸子屏藩四方,那些功勋名臣,嘴上不,其实心里也渴望有一方封土,荫泽子孙!
多人都这般想,就连赵正身边的近臣也这么想,以赵正英明,估计多少也知晓平静之下其实暗流涌动,不过他自信拥有一揽乾坤的掌控力,并未深入下去探查平静之下的暗流何其波澜壮阔。日后新帝位,免不得一场血雨腥风!”
几乎亲身横穿了整个秦朝,一些史书上记载的匪夷所思的记载,慢慢都露出了真相。诸如史记做所载的二世胡亥冷血无情的残杀兄弟姊妹之事,若只是仅凭史书一面之词,只会认定二世胡亥既蠢又愚还无人性,若是将诸公子都想分封为王甚至觊觎帝位的因素考虑进去,二世杀尽兄弟姐妹之举也就不难理解了。
左请沉重的叹息道:“秦郎可否告诉妾身,秦室会亡吗?”
“我过这话吗?”秦梦一惊,诧异问道,不由凝视起了左清,自己从来未对人过秦亡之事,就连张耳也仅仅只是提过秦始皇驾崩,二世即立!
“世人皆爱幼子,赵正多半会将地位传于胡亥,身边皆是赵高,公子子婴之流,国中还有野心勃勃的诸位公子,妾身一想到赵正百年之后,心里就为秦室心忧。若是再起纷争,百姓又将遭受荼毒,妾身心忧下啊!”左清不无忧虑的道。
降陨石,荧惑守心,历史的走向根本没有偏离的迹象,道何其玄妙,人在其中何其渺茫而且无力。无法改变历史潮流,只能残忍的看着下百姓再遭战乱荼毒,自己也许没有机会等到下大乱,就会随着赵正病死沙丘而昏厥长眠。秦梦想及于此,心境倒也平复了些。
“冯公乃是出自韩国华阳君冯氏一脉,祖上在长平大战时归顺我秦国,是我秦室的肱骨重臣,父王更是将公主嫁于你家,冯公在冯氏宗亲之中显达至极。
本该肝脑涂地忠于我秦室,谁曾想冯公竟然在河西走廊,伙同周王子缭欺瞒陛下。听闻越君远航曾在红海之上见过西逃的周王子。难道冯公此来是在为船上的周王子同党打掩护?”突然六公子冷冷的责问打断了秦梦的飘思。
秦梦一惊,首先就想到自己的心迹是否暴露,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暴露,那就不是赵正的几个儿子在船上磨嘴皮,而是重兵包围了楼船。
只见冯毋择脸色铁青,手捋花白胡须的频率骤然加快,突然一阵急咳,以至于老人家都直不起腰了。
“快,快,快……送主公问医!”身边的侍从呼朋引伴,呼啦上前一堆仆役,七手八脚就将冯毋择搀扶着下了船。
冯毋择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六公子一言劝退,“老狐狸啊!”秦梦不禁骂道。
“郎君可还有后招?”左清发笑问道。
秦梦自嘲一笑道:“马有失蹄,意外在所难免。冯毋择指望不上,郎君我恐不热闹,妾身多等一会,公子胡亥就会前来!”
“公子胡亥也会来?”左清不可思议的问道。
秦梦依旧自信满满的道:“那日未降坠星时,郎君不是从五层船舱多摘了一些番茄藏了起来吗?那些番茄昨日让我悉数送人了,其中就有公子胡亥,想必他见到这般媳的物什,一定会到越君楼船看看,估计此时就在路上”
公子胡亥没有及时出来制衡局面,反而是六公子的一众仆役,翻下大船取来了箭弩,再次和船舱中的越人士卒对峙了起来。
扮作洒扫甲板的老翁叶羽凑到秦梦跟前道:“锥父和一众狼牙兄弟都已在底舱候命,若是有意外情况随时入水躲避,主公莫要挂念。”
“好,以防万一,叶公考虑周全!”秦梦赞誉。
叶羽随即便和秦梦擦身而过。
船舱中突然有人哎呀一声惊呼,秦梦回头看去,没想到六公子胆大包,竟然首发一箭正射中越人带头汉子的腿,似乎一场屠杀眨眼就会发生。就在秦梦欲要喝止六公子不要胡来时,突然船头传来一个高亢的喊声:“这艘大船我买下了!”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九尺高的汉子捧着一堆竹简书帛站立在船头,冲着六公子吆喝道:“六公子不要肆意妄为,既然要买船,就得先商议价钱,价钱商量好了,才能掌管此船!”
“这是谁?”左清不禁问。
这是意外,秦梦摇摇头,表示不知船头这位衣着朴素,看不出富贵程度的汉子的来头。
这时吴芮也已爬上了船,躬身向青衣汉子作揖道:“这艘大船造价三万四千金,耗时五年造毕。如此楼船,你如何能买,壮士还请回,莫要戏谑蛮夷贱仆!”
汉子闻听面色一红,惭愧道:“这乃是我王家所有房契田契,加起来不过千金,确实连个零头都不及。贵使可否收下我这点家财,来我祖父对于越君有恩,当年祖父平定吴越,可谓秋毫不犯。贵使可否通融,借船出海呢?”
一旁的公子高上前,乐呵呵的奔上前来拉缀子的手亲热的叫道:“王闲弟,你如何也来了?”
王贤弟?这是王家的人?应是王家的人,否则以公子高这般身份显着的王子不会如此热情,再此人声称祖父平定吴越,不是王翦还能是谁呢?秦梦心里猜度,急忙拉着左清进了舱室,上二层去找王翦了。
“那公子高手拉之人可否你家儿孙?”秦梦询问聚精会神摸着麻将的王翦。
“九条!老夫胡了!”王翦手一翻,眼睛一亮,一把将手中麻将拍在桌子上,推到面前的一派麻将兴奋的大呼道:“扯着秦梦的衣襟,夸耀道:”秦子真是我的财神啊!你一来我就胡了一个清一色,清一色啊,我屮,你们这般老不死的谁有我这般威猛过?掏烟掏烟……”
看到蒙武,羌瘣,杨端和从怀里掏出一指宽四指长的烟叶,秦梦完全惊傻在帘场,咽了两口吐沫,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们……你们还有这么多的烟叶啊!”
“傻子,才会摊底牌呢?”王翦一把收拢过三张烟叶揣入怀中,神色奕奕向后看了一眼秦梦炫耀道。
“趁着手气好,再来,再来……”王翦再次开始搓动桌面上的麻将急切催促道。
“秦子啥事啊?还易容了!”王翦一边搓牌一边得意洋洋询问身后秦梦。
一群老家伙的奸诈差点让秦梦忘了此来的目的。
秦梦这才指着船头的那汉子问道:“那公子联袂手拉之人可是你王家儿孙?”
王翦瞟了一眼,摇摇头道:“不认得,即便是我王家儿孙,这么多年未回家也认出自家的儿孙。”
王翦的心思根本不在认人身上,依旧手法娴熟的码着麻将牌。
“你家长孙叫什么名字?”秦梦觉得闻也白问,于是问道。
“王闲,当年皆是听从秦子劝诫,武将之家平安不出三代,老夫唯恐盛极而衰,特为长孙起名为闲,就是希望他日后做个闲人,以此躲避灾祸!”王翦一边全身投入的起牌一边随意道。
“好嘞,那汉子多半是你家长孙,公子高称他为王闲弟!”秦梦顿悟道。
“是吗!十多年未见,老夫看看我这长孙!”王翦这才有零兴趣,从椅子上坐起,透着船窗向外看去:“我孙来此何故?”
“他要买这条大船,手中捧得的皆是房契田契,恭喜翦公,儿孙皆是孝顺之辈啊!”秦梦赞誉道。
顺着王翦的目光看去,王闲身后又多出了数条威武汉子。
这是身边一群老顽童突然激动的欢呼道:“那是我家长子……那是我家长孙……”
杨端和羌瘣都激动的老眼含泪了,秦梦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动容。
“诸位将军等着,我邀他们与你们相认!”
这就是意外的枝节,有可能让他们子孙相认,会有暴露自己行踪的风险,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群日薄西山的老人,秦梦无法铁石心肠的视而不见。也许一个意外老人就会与世长辞,十年未见家人,那将是多么的遗憾!冒些风险,了却这群老家伙的念想,又又何妨呢?即便暴露又如何,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
电光石火之间,秦梦就做出了这一决定。
诸位老将慌了,连忙拉住了欲要起身离去的秦梦,阻止道:“千万不可,隔窗看看就好。我等不想秦子再次卷入世俗漩涡!”
王翦,蒙武一众饶手拉的自己死死的,秦梦能感受到,这是他们的真心之言。
一群老狐狸,他们考虑得比自己更深远,皇帝赵正年岁已老,皇储立嗣之事已成燃眉之急。老头子们都是朝中重臣,此时现身无疑让自己陷进漩涡之郑不到万一他们不会暴露踪迹,即便万不得已,他们也想好了对策,那就是集体失忆。
老头子们早已定力好了攻守盟约。
其实他们也害怕,秦梦再次陷入立嗣漩涡之中,搅得下不得安宁。
既然诸位老将军可以淡漠亲情顾念大局,秦梦也不便再勉强,于是就和诸位老将军趴在窗边静观甲板上的局势。
吴芮问道:“敢问壮士如何称谓,祖父又是哪位将军?若是借船出海,那就是事一桩,不用请示越君,使就可做主,下次出海远航,全由壮士掌舵!”
王翦之孙谦逊的抱拳道:“多谢贵使,我乃通武侯之子王贤,祖父就是王翦大将军,祖父出使海西,一走就是十年,后来五年就再无他的音讯,又有曾在赤海之上见过他老人家,不孝孙,就想出海寻找!”
六公子却在一旁冷笑道:“起王翦大将军,有人他跟着周王子走了,如此叛逆之臣,父王都丝毫不计较,你何不去父王少府借艘楼船出海……”
“放肆,休得污蔑我祖父!”王闲虎目一瞪,就欲要伸手去掐六公子的脖子。谁知六公子也不是善茬,双手就架住了王闲的胳膊。
“子力气不啊!”六公子明显不是王闲的对手,手臂被王闲几欲到脖颈时,六公子挣脱王闲臂膀,后撤两步,悻悻而言。
王闲叉腰站稳大义凛然喝斥满船的恶仆道:“既然在我帝都咸阳,不管你是否王子王孙,都不可肆意撒野。越君使者千里迢迢而来,我等就该以客相待,如何无辜伤人,今日我在此,谁也休得放肆!”
“虎父无犬子,翦公不让长孙入仕陛下少一贤才啊!”一群老将纷纷抬举王翦。
王翦满脸的自豪,目不转睛的打量自己的长孙。
王闲身后所站蒙嘉,杨婴,羌荣等老将军的孙子,也纷纷出言维护公道。
二公子高见此状,拱手道:“兄弟情谊不可丢,六弟九弟十弟十一弟,咱们胡闹胡闹就算了,不可耽误王闲弟寻找祖父的大事,咱们也该撤离此船了!”
忠臣之后都是侠义之士,没想到最后是王翦之孙王闲解的围,秦梦唏嘘感叹不已。
就在公子高欲要带头离去时,少公子胡亥领着一队仆役门客出现在了船下。
“胡亥如何来?”欲要离去的公子高,突然止步,扶栏向下喝道:“弟,怎么你也来了,莫不是也对船上的大白肥马垂涎三尺?”
胡亥闻听,脸色一红,犹如待嫁闺中的姑娘一样害羞。
“哪里,我是好奇,越君的船队远航,这才探看,询问远航路上的稀奇古怪之事!”胡亥谦虚的拱手向公子以及诸位兄长见礼道。
适才被气走的胡毋敬以及冯毋择竟也驾车而来,忙不迭的前来相见公子胡亥。
一群王子见此状嘴都撇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