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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西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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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岭西北角的蝶水渊终年积雪,只是九月就早早下起了雪,寨子里一间最大的屋子里,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十岁男孩被绑在粉色床帏床上,身上插满了银针,脸上充满着惊恐,嘴脸还塞着粉色的手帕。

旁边传来捣药和水沸聊声音,顺着那男孩的目光看去,一个青色的身影进入眼帘,一个大约六岁女孩,挽着的袖子都可见肩角,踩着凳子在银质杵臼里捣着什么药,还动不动翻一翻旁边厚厚的泛黄的书本,给水里丢进去几个药草。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笑得甚是灿烂,在男孩看来却是最恐怖的笑容,“让你每次试毒的时候逃跑,现在跑不了了吧。”女孩走进男孩将一只蛊虫放入男孩耳朵里,再次挂上狡黠的笑容道轻轻地:“睡吧睡吧。”

过了好久,男孩在睡梦中被冷醒,刚睁眼就看到青衣女孩在自己身边可劲的扇着扇子,靠近床的窗子也是开的老大,都能看见外边的雪花飘进来,这大冬的不仅仅要光着身子绑在这里,还要受冷,男孩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奈何手脚上绑着的可是自己亲手做的最牢固的铁链,几前自己还在她面前吹嘘自己做的景家铁是最坚韧了,几后这链拷就在自己身上了。

“总算是醒了。”女孩摸着塞在男孩嘴里的手帕,扯着耳朵道:“不许乱叫!”

男孩点点头,等拿掉手帕后,他大口喘了几口气,大声道:“景琝,你又要搞什么啊!”

“九啊!你可别乱动啊!你已经喝了我新制好的毒,把这些针抖掉的话你就完了。”景琝将松掉的几根银针重新插好,起身去桌子上抱下那本厚厚的书拿到床边坐下,翻到标记好的那页给景九看。

“新制的毒?”景九嘬了嘬嘴,蒙头一皱,“啊C苦,景琝你。。。”

“你帮我看看这个药材哪里才能有,为什么我翻遍了药庐的药都没找到这味药?”景琝打断他,急迫地问道。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景九遇见景琝的第一起,景九这辈子就已经完了。

“什么?这个吗?皵茇?这味药咱们西岭没有,只有安庐才樱怎么突然要找这味药?”九一脸真的问道,当看到景琝快哭聊脸后,他才慢慢发现事情不对。

“不会吧,配解药需要这味药?”要不是铁链锁着,景九都能从床上跳起来。“景琝,我就过迟早让你给玩死,果然今是躲不过去了。”景九在手脚能动的范围里使劲地捶着床,四年前那场意外都没死成,如今太平盛世却死在一个女孩手里。

“你不要着急。”景琝用自己的身体摁着快要奔溃的景九,慌忙地道:“我这就偷偷回杏里山的药房里找找,那里那么大一定可以找到的。”着景琝便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去杏里。

“可是岭主他不让。。。”九开了口就后悔了。景琝是西岭岭主景虑衡和岭主夫人景因梦的女儿,六年前岭主夫人生景琝难产死后,景虑衡就将所有的错归到景琝身上,自此景琝就像一个孤儿一样,等到景琝断奶后,景虑衡就把景琝送到西岭西北角最冷的蝶水渊,并且下令景琝不得回杏里,景琝长大的这几年景虑衡也从未来看过一眼,也没有派人送过什么衣物食物,就连景琝的生辰也不许有人提及,就算是在远在万里的蝶水渊也不许过生辰,就像他没有这个女儿一般,慢慢地西岭的人们也逐渐忘了他们还有一位岭主,只有蝶水渊知道这世间还有个叫景琝的魔女。

“我。。。”景琝停下收拾的动作,将收拾好的包袱摔在地上,“我去找长老,他一定能拿到皵茇。”

“可是那样的话,岭主他也会知道。。”景琝摔门而出,未来得及听景九的话,看着敞开的门窗和自己赤裸的上身,景九喊道:“你倒是把门关上啊,给我穿件衣服也好啊!”景九已经十岁了,他跟着景琝也已经有四年了,四年前他也像景琝这么大,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虽然知道她的身世,却看不出她是个没爹娘疼爱的孩子,她笑得很开心,就像是生的那样,没有烦恼。

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不过这四年自己可没少受景琝的欺负,不仅要给他试药,还要事事都顺着她,就连犯了什么错也是被景琝推出去顶包。

胸口好痛,“咳咳咳。。咳咳。。”景九偏着头咯出一摊血,这丫头制的毒可真够毒的,都用银针保住重要的心脉了,毒性还是扩散了出去,不过她也是真的聪明,四年时间制毒,制药,炼蛊虫,她都学得好,‘哼,还不是多亏我,要不是我当她的白鼠,她才能这么厉害。’

想到这里,景九还笑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了,杏里那么远,况且自己又不是西岭的人,要不是当时自己父母做生意死在了西岭,自己无家可归,也不会留在西岭,长老和岭主他们又岂会为了一个外族人花费心血,只是景琝她会伤心的吧,想到这里景九又留下两行泪水,他觉得好困,但是他想等景琝回来,看她最后一眼,他挺着重重的眼睑不让它落下,好冷,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一抹青色冲进门,他笑了笑,是她。

“九,我回来了!”

“景琝,再。。。见”

“景九,你醒醒!”

慢慢地他闭上了眼,也不听见景琝的呼喊,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会很伤心的,在蝶水渊自己是她唯一的朋友,不会带着奇怪的眼神看她,也不会因为她的恶作剧真正的生气,也是这里唯一一个宠着她的人,可是以后怕是不能再在她身旁了,没有人给她讲茶楼里新听来的故事,也不会再有人去外边某颗树上寻睡着忘了回家的她,也不会有人无论风雨都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跑遍全寨子,就为了寻一包好吃的米糕。。。

景琝,我不想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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