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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的博物馆闭馆时间和全国各地的博物馆时间一致。都是周一。
周一来的人也少,学生要上课,上班族也要开始快快从双休日的假期中调整继续战斗。
连博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样,周一闭馆,不仅仅给博物馆的展品留下整顿的时间,也给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时间,做好整理。也给自己一个缓冲时间,告诉自己之后要做好应对一大群祖国花朵的进攻。
博物馆,毫无疑问是除了植物园之外,学校最喜欢组织参观的地方。
又安全又凉快地方还大,同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还能免费帮忙带孩子。
真是一举多得。
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不是来博物馆上班的,而是应聘了幼儿园园长的工作。
当然也有懂事的孩子。
认真喜欢历史,转眼历史,提问的问题也显得非常专业,一看就是认真做过功课的。
就挺好。
也有不好的。
功课做得太过了。
显得又没礼貌又挑衅的。
这样的孩子,长得再可爱漂亮,也挡不住拳头发痒的冲动。
博物馆副馆长显然很是见过世面。
他和蔼可亲:“朋友......今是周一,为什么你没有去上课啊?”
还穿着校服的朋友回答:“因为我逃课了啊。”
副馆长语塞半晌,才干巴巴地开始呵呵笑:“啊......逃课啊......真是意外的坦白呢。”
副馆长明显是被少年的话给噎到了。
否则一个年过半百的副馆长绝对不可能出类似于日语翻译腔的调子出来。
别噎到的副馆长咳嗽两声,继续讲道:“朋友,好孩子不可以逃课的.......逃课会影响成绩.......”
这话实在的,副馆长讲的有那么一点中气不足。
那少年身上的校服标志非常醒目,在申城大名鼎鼎。
那校服上的红星绣标哪个申城家庭不知道?
申城重点百年名校。
能入红星中学的孩子,一个个成绩都是拿得出手的。年年九校联考,前两百名全部都是红星中学的学生。
偶尔有个别的学校的学生能够挤进去,教育报报道基本就是一般脚进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了。
那在红星中学的学生呢?那就是在在五道口了。
这事真不算是夸张。
副馆长继续用尚且自己不自知的日剧翻译腔的语调:“......朋友,要好好读书,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朋友看着很无语。
朋友终于逮到了一个空闲,朋友:“我读高一了。我十五岁了。我不是朋友了。”
副馆长的语调终于正常了一些,副馆长咳嗽一声:“在我们这些大人眼里,中学生也是朋友呀。高一更加应该好好学习........”
朋友的表情是很明显的对于这一类话题的排斥。
这很好理解,学生都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谈论学习,就像上班族不喜欢在下班的时候谈论工作一样。
这很容易感同身受。
站在副馆长身后的年轻员工忍不住默默点头。
但是作为站在劣势方的学生,直接对长辈讲诸如‘你好烦’,‘你能不能不再将学习了’这一类的话题其实很亏。而且太容易被驳回,不光驳回,还会被灌鸡汤,趁机被教育一番。
容若采取了最简单的方法:“我九校联考,是高一年段的第一名。”
容若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很平静,跟‘我今早上吃的是鸡蛋三明治喝了牛奶’一样随便。
他还随便补充一句:“而且在九校联考之前,我还逃课去看电影。”
容若比划出三根手指:“我逃课了三次。直接去参加的九校联考。”
.......
副馆长这次连翻译腔都用不出来了。
副馆长直接笑眯眯问:“那么......你叫容若吧?”
果然点头。
九校联考,高一第一名。容若。
很有名的。
因为他之前是初三九校联考第一。初二九校联考第一,初一九校联考第一。学......学没有举办九校联考。
而且这个容若很有名的点不单单是他是历届的九校联考第一。还因为他喜欢逃课翘课。
老师很无奈,只能讲这是孩子的性。不能抹杀。
抹杀也没用。人家超额完成了作为学生的基本工作。还不许人家挥洒一下青春?
行吧。
人家挥洒青春都挥洒到网吧游戏厅篮球场体育馆或者早恋上去了。容若倒算是别具一格。挥洒到博物馆来了。
副馆长笑眯眯:“容若今过来,来参观博物馆的吗?虽然今闭馆,不过倒是可以叫工作人员带你去逛一下。”
容若摇头。
容若:“我来替换一下东西。”
容若一边当着一脸不解的副馆长的面开始掏背后的书包,一边话语没停地讲:“上个月,你们博物馆不是收藏了一副海棠不落图么?算算日子,明应该就会拿出来展示了吧?这段事情修复的真是辛苦了.......”
副馆长着实一愣。
博物馆确实收进来一幅《海棠不落图》,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公开。因为尚未鉴定出来真伪,太早公开怕打脸。所以才迟迟不动声色,只是请了一批又一批的工作人员过来鉴定和修复。
那个海棠不落图年代太久,损害也很多,修复是个很大的工程,由此产生的鉴定过程也是一波三折。
好歹修复还算是顺利,而坚定的过程也算是以多胜过了少。
可以被评定为真迹。
这个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记得请来的专家中有容氏的人啊......
副馆长之所以会亲自过来应付这个孩子。理由其实很.......很不好讲。
白了,其实是那个第一个负责接待容若的工作人员认出了容若。
那个工作人员去找副馆长的时候,料到副馆长会推诿,于是直接讲:“那是容老的儿子。”
副馆长鼻子上的眼睛差点滑下去。
容老。
申城莲花艺术馆馆长的创办人。
业内着名的考古学专家。
容安。
容安确实有个儿子。算老来得子,学习很好。品貌端庄,品学兼优。
虽然容安并没有经常提及这件事情。但是即便是和容安算是浅交的副馆长也知道那个孩在红星中学读书。
那个来的孩,是个中学生,穿着红星中学的校服,长得非常漂亮。
青春期的孩子,被一个成年人,长得非常漂亮。
副馆长过去看,见到容若第一眼,就知道那个工作人员所言非虚。他由着不辜负容安的品貌的好看。
青出于蓝。是否胜于蓝,这时间不是还没到么?
《海棠不落图》并没有惊动容安的团队。
不是因为副馆长排挤容安。而是因为《海棠不落图》够不上惊动容安的资历。艺术是无价的,没错,但是艺术品确实有价的,古董也是有价值的。连请鉴定专家,那也是要价钱的。
想到这里,副馆长鼻子上又冒出汗珠。
副馆长道:“是你爸爸叫你来的吗?”
这句话换来容若一眼无语的目光对视,容若停顿了一下,才讲:“不是。我爸没空管这个事情。他也不在国内。”
容若很不高兴。
副馆长就闭嘴了。
安静等容若把东西掏出来。
容若从书包里拿出来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和普通的装卷轴的盒子类似。这种盒子,想必容安家里很多。
容若取出来,直接连盒子一起把东西交给了副馆长。
容若:“你们辛苦修复,其实挺可惜的。东西是假的。真的在这里。”
容若讲这一句话,语气平淡,随意,语调毫无波澜。表情很平静,跟‘我今早上吃的是鸡蛋三明治喝了牛奶’一样随便。
这样随便的语气,差点把副馆长给随便厥过去。
副馆长长长吐一口气之后。
拽着容若要请他喝茶。
奶茶。
半点点。
三分糖,多加燕麦和西米。
年过半百的副馆长和容若一大一两人默默无语地喝奶茶。
副馆长口音听着像是陕北那块的。
听着很亲牵之前容若逃课跑去看的那部男主人公当知青下乡的回忆里面,就有个哥是陕北口音。
容若听着挺亲牵
副馆长:“我来申城快三十年了。我二十岁才再次高考,然后考上申城大学历史系,后来还是我的老师帮忙,让我落户到了申城。这个博物馆,我都待了快三十年了。我第一份工作就是到这里的。就没换过。”
容若:“现在年轻人没这个运气,动不动就裁员。”
副馆长:“我五十三......明年就能当馆长啦!”
容若:“恭喜。”
副馆长:“前提是那副海棠不落图是真的的话。”
容若:“还是恭喜.......我这不是把真迹给你送来了么?”
副馆长一口吸了大半杯珍珠:“你讲的轻松.......”
容若也吸了一口:“有什么不轻松的?我送过来了。你把假的那副给我,咱俩换了就行了。”
副馆长跟以为自己聋了一样,不可思议:“就这样?不讨价还价一下?”
容若晃了晃手里的珍珠奶茶:“你不是请客了么?”
副馆长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容若眨眨眼:“艺术是无价的,古董呢,还是可以自己定价的。我给这幅定的价格呢......就是一杯奶茶的价格。”
副馆长感觉自己的心在肚子里上蹿下跳:“你爸爸......不管这事?”
容若再三解释:“这事我爸不知道。这幅海棠不落图是我找到的......合法合理合规矩。至于为什么要过来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什么的......你就当我是高兴好了。”
副馆长沉默,副馆长咬牙:“.......行吧。”
吓死胆大的撑死胆的。
这身边少年,坐在二楼台阶上,晃着腿吸着奶茶,有一缕阳光透过窗给他白衣上添上滤镜。啊,白衣少侠。
江湖白衣少侠。
侠义啊。侠义。
侠义的白衣少侠此刻正在用吸管捞出来一粒珍珠,偷偷喂给校服前兜里探出脑袋的一只仓鼠。那仓鼠长开嘴,一口把那一粒珍珠给含在了脸颊里。开始飞快咀嚼。
容若声:“跟你当仓鼠好玩吧?”
仓鼠忙着拒绝沾染了奶茶味道的珍珠,没理他。
容若声:“接下来是要什么?”
要《萤火图》。
.......
师父修复古画的时候并不避讳我,我愿意看便看,愿意学便学,不懂什么他都会告诉我。久而久之,我也可以慢慢接手一些破损较为的古画,因为有师父撑腰,至今没有出过纰漏,入画楼中入画之名,也渐渐在江湖上传开。比起师父的古怪性子,我自然要好话一些,修复的价格,也低一些,所以一些不算价值千金的画作,大部分会绕过我师父先来寻我。
是大部分,因为总会有一些例外。
《萤火图》便是其中一例。
那对夫妻已经在楼外跪了两两夜,这期间楼外落了雨,那家人褪去外裳将那幅画卷紧紧裹住不叫雨沾湿一点,自个却被雨水淋得通透。我看不过去,清晨之时提着一壶姜茶喂给那对夫妻,劝他们要么就此作罢另寻人家要么就交予我来看看。
——虽然我没有看到画卷中到底有什么,可是从卷轴的纸张来看就极为普通,绝对不可能是稀世珍品,我怀疑师父不肯接收的原因可能是怕掉价,无法修复恐怕只是为了偷懒所找的借口。
于是我再劝慰之:公子其身价一向高的吓人,只怕修复这幅画的费用比这幅画本身还要高,何必呢?
话都到这份上,那对夫妻却倔强要死,死活依旧跪着,仿佛膝盖长在了青砖地上,叫我莫可奈何。
我回到楼中,却见师父已经起床,披衣坐在窗前,修长的手指在逗弄那只白羽鹦鹉,那只鹦鹉自我来到入画楼便已经在那里,可是到现在也不曾见它开口过一句话,可是师父却宠爱地不行,每日都亲手为它换水添食,用清水米和蛋黄喂它,伺候地跟祖宗一般。
师父平日的起居都由我照顾,我赶紧去厨房烧水,替他洗脸更衣。师父的头发很长,顺滑无比,平日里都用一根簪子挽起或者以单一发带束起,极为简单。我用玉梳将师父头发梳了个通透,正要用木簪挽发,却听到师父:“全部盘上去,用白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