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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恸的嚎声在庵堂上如光速一样飞传开去,有祭忌的人纷纷停下驻足,暗想,这该是有多么痛,才会有如此绝望凄厉的叫唤。
神寒轻轻的一个手刃落在秋楠的脖颈间,她倒在了他的怀里,如一个破败的娃娃一样,了无生气,随时想要随风消散似的。
看着秋楠血迹斑斑,脸色褪尽的样子,他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暴怒去形容,伸手拦腰抱起她,站了起来。
琥珀色的眸子如一汪寒潭,散发着冻人筋骨的千年寒气,那些冰寒如刃的目光射向那趴在地上脸色发白的曹雪雅,冷冷地说了一句:“扔去黑街。”
咝的一声,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黑街,那是什么概念,相信每个在B市的人都清楚。
那里龙蛇混杂,偷抢拐骗,黄赌毒五毒俱全,一个人若被扔在那里,不出一日,绝对不死也残。人到了那里,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玩死,就算大命死不去,也绝对会堕落其中。
这曹雪雅若到了那里,即使能出来,也是残的不能再残,坏的不能再坏的了。
“不。”曹雪雅尖叫着,跪行几步:“不要扔我去黑街,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要吓吓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寒少,寒少,你大人有大量,开恩啊,寒少。”曹德海也扑到神寒脚边,抓着他的裤腿嚎道:“我愿意吃斋一辈子散尽家财为秋先生积德积福,求你饶她一回吧。”
神寒一脚就踢开他,看也不看匍匐在地面上的两父女,对饶光说道:“送去淫窟,要是她死了,你就捡包袱给我滚。”
“是。”饶光应下,两步上前就拉起曹雪雅。
听到淫窟两个字,曹雪雅在一声尖叫之后便昏了过去。
而曹德海也是血色褪尽,看着神寒冷酷决绝的背影,知道事情再也没有半点余地,他不免瘫软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拖走。
没了,啥都没有了。
“把这里处理一下,能收集起来的,都把秋先生的骨灰收起来,一丝不漏。”神寒又对陈皓吩咐道:“找最好的大师,为秋先生开坛祭忌念经七七四十九天。”
“是。”陈皓点头,立即掏出手机走到一旁联系人。
神寒看了怀中双目紧闭的人一眼,心胸间的一股子痛疼蔓延开去,他能做的,不过是如此,那么微不足道,他,真的对不起她。
“去医院。”神寒招呼起刘达,二话不说就抱着秋楠离去,压根不再理这里的每个人。
圣恩医院,VIP高级病房。
一个脸无血色额头上缠了一圈绷带的女孩静静地躺在面对窗户的病床上,双目紧闭,秀眉紧蹙。
她的左手扎着吊针,针水一滴一滴缓慢地滴落,流进她虚弱破败的身体里,而另一只手,则被一只大手包在手心。
神寒把她的手握着放在嘴边,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她秀眉紧蹙着,似乎梦里发生些十分不快的事情。
他伸出手指,抚在她那幼细却乌黑的秀眉上,想把它抚平,想让它展出最漂亮的弧形,而不是紧蹙成川。
是的,眉毛的主人,也就是秋楠正在令人心神俱裂的睡梦中而不能自拔。
她再一次梦见了爸爸,就在那层层迷雾中,周围高大的苍天大树发出刷刷声,有苍鹰在上空盘旋,拂出层层暗影。
这里漆黑一片,没有星,没有月,没有光,只有那无边的黑暗,那一层覆着一层的雾气,她甚至看不到爸爸在哪。
她能听见的,只是爸爸那痛苦的叫声。是了,他该多痛苦啊,他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时候该是多无助啊,就连他死后,也不能安生,灵魂也不能得到安息。
是她无能啊,保护不了爸爸,守护不了他的灵魂,她是个多不及格的女儿啊。
骨灰盅碎裂的那一刻,她的心也随之碎了,碎得再也拼凑不起来,碎得如那四处飞散的骨灰一样,落在每个角落,任人践踏。
爸爸啊,您为何不把楠楠也带走了呢,您为何这般狠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让人痛苦又绝望的世界?
一滴泪,在她眼角滑下,落入枕边,濡湿一片。
她哭的累了,在那漆黑又恐惧的地方,听着那刷刷的声音,无助地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就在这里呆着,一辈子也不出去,该多好啊。
她不要听到那声声的叫唤,她不想听到那一声比一声缠绵又带着恳求的呼唤,她宁愿一个人,在这黑暗的世界,任由黑色巨妖把她吞噬。
她不愿意,回到那残酷的现实世界去。
那里,冰冷,绝望,没有半个亲人,这里,即使是爸爸痛苦的呼声,也比那里要好得多。
可是,她终是睁开了眼,从那无边的黑暗中回到现实中来,回到光芒之中。
这里的世界是亮明亮的,然而,温度却是冰冷的,没有人气,就连气味也是刺鼻难闻的。真可笑,她什么都没有了,何苦还要让她回到这个世界呢?
“楠楠,你怎么样?”神寒见她醒了,凑近她,看着她毫无焦距的眼睛轻声叫唤。
秋楠没有看他,她的双眼呆滞,没有焦距,只是涣散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不开口也不出声,就连呼吸也轻的让人难以听见。
她醒了,却是没有了灵魂,如一个植物人一样,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任他如何叫,如何哄,唇,依旧紧闭。
“别这样,别这样。”神寒抱起她,下巴在她头顶摩挲,双手圈着她,霸道地道:“你还有我,还有我在。我命令你,回到我身边。”
秋楠的眼皮缓慢地一眨,目光落在窗外的树稍,那里停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正灵活地站立在树梢上,欢快地鸣叫。
耳边的人尚在碎碎地说话,一字一句传入耳朵:“我已经请了大师为爸爸念经祈福,对不起,对不起。”
爸爸,是了,爸爸的骨灰已经没有了,随着风消散了,她的亲人再也没有了。
泪,从她眼角滴落,滴在神寒的小麦色手臂上,烫的吓人,那好比岩浆的热度,烫了人的手,却冷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