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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思心里有千百个不满,也不敢忤逆翁主的意思,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退了下去,只留下音离在一旁候着。
“季青临?”
张云谏似乎有些意外,诧异的神色,全然跃于脸上。
她听到张云谏的低呼,抬起眼帘,看了对方一眼,看来张太医和季青临,似乎认识,而且交情不浅。
“原本没什么大碍,只是季夫龋心,才劳烦张太医走一趟。”
脖子上的掐痕并不同,只是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倒是被撞的后背,还隐隐作痛。
“我爷爷才是太医,我只是一个还没出师的学徒,担不起这个名声。”
张云谏狭促的笑了一下,示意身后的药童将药箱放在石桌面上,打开,里面琳琅满目,全都是各种陶瓷药瓶子,还有片剂,银针布包,不知名的干草药捆扎整整齐齐。
“先开几副活血化瘀的药汤,你服下以后,还觉得疼,再让下人过来找我。”
张云谏着,从药箱里拿出笔墨纸砚,开始认真写药方。
很快,药方写好,张云谏将笺纸对折,递给音离。
张云谏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白底釉的瓷瓶,瓷瓶上用红墨勾勒出两支交错的寒梅,瓶身不大,约莫手掌长,用红布塞着封口。
“这是药油,用来涂抹患处。”
她看着红梅点缀的瓷瓶,心生喜欢,接过拿在手里把玩。
心想这张云谏,倒是个有诗意的人,连装药油的瓷瓶,也做得这般精致。
“多谢。”
她点头道谢,人家大晚上的,还折腾一个来回,多不容易。
给诊金吗,张云谏举手投足之间,都隐约透露着贵家子弟的气息,况且来季府看诊,承的是人情,真要给诊金,不多不少的,和往人脸上糊泥巴是一回事。
“时候不早了,不耽误少夫人休息。”
张云谏着,站了起来,身旁的药童井然有序的收拾着药箱,从动作看来,平时没少干活。
她也跟着站起来,抬头看了一下弯弯的弦月,道:“今劳烦张公子走一趟,我送送你吧。”
一句多谢不足以表达谢意,她觉得,至少也得起身相送才校
张云谏觉得不妥,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目光掠过樊月淡凉如水的脸庞,点零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梧桐苑,弦思和音离两人一前一后跟在两人身旁,手里拿着灯笼照路。
季府很大,作为季氏家族的本家,又经过世代的修葺,府内大得有些吓人,到了晚上,走动的丫鬟厮少了,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风吹过摩挲叶子发出的“沙沙”声,以及虫鸣的“吱吱”声。
漆黑的前路,有一个光点,慢慢变大。
迎面走来了人,也提着灯笼。
再走几步,她依稀看到,是季青临的身影。
换做平时,假装看不见,绕路走就算了,可是这会儿,张云谏还在。
“青临。”
不等她想好要怎么做,张云谏已经上前话。
这两人,果然认识。
季青临顿住脚步,抬起头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有想法,总觉得季青临的站姿,有些不自然。
张云谏扭头对她道:“不劳少夫人相送,我和青临出去便好。”
既然张云谏都这样了,她自然也不强求,点点头准备往回头,眼角余光却瞥见两人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