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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离拿着张云谏的方子,抓了药,在屋外房檐下搭了一座炉子,每按时煎药。
煎药的时候,微醺的苦味在整个梧桐苑散开。
梧桐苑的名字,因院子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得名,这棵梧桐树,也不知道年岁几何,两人才能合包的树干,笔直而魁梧,枝叶繁茂,将半个庭院的光线都覆盖起来。
她闲来没事,就会走到梧桐树干下,用手摸着,树皮青绿光滑,不像其他树皮,粗糙皲裂。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这是从前,阿娘抱着她在树下乘凉,教她的诗书。
只不过那时她玩念重,比起趴在阿娘膝上,咿呀学语的念着不明所以的诗书,还不如缠着家丁,让他给自己抓两只知了,来得有意思。
没想到那时候跟着阿娘随口念着的诗句,现在还能记得清楚。
“这棵梧桐树,长得真好,宫里也有梧桐树,都没有这棵看得让人心生愉悦。”
弦思走了过来,也用手摸着梧桐树干。
“翁主,药煎好了。”
弦思扭头看着她道。
她朝着炉子瞟了一眼,忍不住撅起嘴来,最怕就是喝药了,那黑褐色的药汁,还没喝,光是闻那股味道,都觉得嘴里发苦。
弦思看着她迟疑蹙眉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翁主怕喝药?”
“嗯,光是想想,就觉得舌尖发麻。”
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大方承认。
到底,她今年也不过十六岁,真浪漫的年纪,却因为一场灾祸,过早的在眉间蒙上愁绪。
“厨房应该有砂糖、糖渍果脯,要不奴婢去拿点过来?”
弦思想了一下道。
她连连点头,想自己去厨房拿。
嫁入季府,也有好几了,可是除了这院子,别的地方她几乎没去过,想着还要在这里生活三年,总也不能一直将自己困在这方圆之地。
弦思让音离看着药煲的火,跟在她身后,朝着厨房走去。
她虽然对季府还不熟悉,但是弦思这几,已经将大部分地方都走了一遍,寻常去的都记在心里,去厨房拿点砂糖、糖渍果脯完全不成问题。
厨房着落在东边,靠着围墙一处,青瓦灰墙,门前摆着好几个竹架子,晾晒着菜干和腊肉,地上也放着几个圆形的簸箕,里面是干辣椒和蒜瓣,墙上屋檐下,挂着一排带衣的玉米。
这个时候不是饭点,厨房的烟囱上,也没有冒起灰白的烟。
她上前,举起手打算敲门,手指头还没落在木门上,听到里面有人话。
“我从没见过老爷那么生气,对少爷下手那么重。”
“可不是嘛,听在场的人,都见血了。”
“是因为那新入门的少夫人吗?”
“嘘,夫人不让我们谈这个。”
“夫人又不在,她不知道的,你呀,少爷既然不喜欢少夫人,为什么还要将她娶进门来。”
“还不是因为赐婚,皇上的赐婚,谁敢拒绝。”
“我听呀,少夫人全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可惨了,就留她一个人,这样的人,皇上还赐婚给少爷,可不是……”
弦思也听见了里面的话声,气得就要上前踹门,要知道在宫里,这些嘴上没闸的奴婢,被抓到乱嚼舌根子,下场可没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