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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突然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剑柄握紧了一下,有个想要抬臂的动作。但当他看到海蒂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时,他忽然又将本能产生的冲动快速压制下去。
哗啦——
终归还是慢了一点。虽然剑刃没有举起,但身体的晃动导致的铠甲碰撞声,与剑刃的嗡鸣还是将他一闪而过的想法暴露出来。
海蒂脸上原本鲜活的色彩开始淡去。那些充斥着和善、有爱,属于少女天真烂漫等元素,在顷刻间消失殆尽,徒留一片冰冷。
“果然!”她苦笑着,连连推后数米,同时不住地摇头,“果然是这样,无面说的没错,在恐惧面前,连昔日的友情都会变的如此脆弱!”
她好像流泪了。古德茫然地盯着她,百感交集,不知如何表达。感觉整个宇宙都浓缩到她的眼角浮现出的泪水中。而宇宙的中心,正是她眼中不断闪动的悲伤与失落。
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古德这才醒转过来。
“不,不是这样的!”古德连忙解释,同时快步上前。
“滚开,不要过来!”迷雾中传来海蒂满是厌恶的叫喊。
“海蒂,我——不是的!”
接着,古德第二步踏出去还没站稳,面前的迷雾中突然传来一阵又急又快的破空声。
咻——
刺骨的寒芒如一闪而过的流星般快速驶来,尖锐的破空声听上去好似要将空气撕裂开,无情的飞刃带着致命杀伤力,瞄准古德的眉心如离弦之箭般飞来,越来越近。
随后的那一秒中,束手无策的古德还是不能忽视巨大且致命的危机感,只能被迫举起盾牌,低头俯身,作防御姿势。
叮!
剧烈的震颤从盾牌传至古德手臂上,迅猛的力道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他不敢硬吃,忙向后退了两步,才将身上的力道完全卸掉。
可就在此时,海蒂却冲了过来。此时的她如疾奔的猎豹般飞驰,顷刻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至两米之内。随后,她一步猛踏,身体腾空,附着在她身上的钢铁以有大半汇聚到她手中,并向下快速延伸,骤然间凝聚成一把尖锐、锋利的单刃长剑。
随后,她右手倒持剑刃,左手顶住剑柄尾端,以一种外科手术般精确的手法,灵巧地把剑刃向下用力刺向古德的头顶。
没有任何征兆,古德头顶好像张了眼睛一样,刺剑疾驰而来的同时,他忽然快速挥剑,直接用手中的骑士剑,撞向海蒂刺出的钢刃之上。
嘡!
剑刃撞击在一起,火花飞溅,清脆的声响撼动着耳膜,武器摩擦的地方顷刻间燃至一片通红。
“海蒂!冷静!”
海蒂没有说话,她见一击未果,没有运用能力继续追击,反而借力使力,腰身一扭,接着翻身,拉开了与古德之间的距离。
待她落在地上后,古德突然向前疾奔,但没曾想他跑出没几步,海蒂忽然向他一甩手。
嗖嗖——
两把冒着寒光的飞刃便划破空气,伴随着刺耳的“嗖嗖”声,向古德快速飞去。
“滚开,不要过来!”海蒂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同时往后跳了一大步。
古德连忙屏气凝神,举盾将飞刃挡下。接着他身体再次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上身虽未晃动,但他的靴底却摩擦地面,向后滑动一米有余。
“哼——”虽然没有收到明显伤害,但飞刃中暗藏的力道还是让古德忍不住发出痛苦而低沉的哼声。
肌肉与骨骼的颤抖让他痛苦地紧闭双眼,牙齿几乎咬崩。但他还是强忍下来,试图睁开眼睛,用自己一贯以来的温和感化情绪失控的少女。
海蒂正在怒视着他。在古德的印象里,海蒂从小到大,很少会露出这幅表情。如果生气了,她一般会选择哭出来。但只要自己笨拙地安慰几句,她就会被自己滑稽的样子给逗笑。
可现在呢?
古德看到海蒂眼中几乎喷涌出来的熊熊烈火,而在那片满是火焰的眼光中,古德感受蕴藏在她心中,超乎想象的苦楚。
“海蒂,对不起!我……你千万要冷静啊!”
“自从我父亲把我嫁给那个人渣后,我就已经死了!”海蒂的声音变得低沉,“从现在开始,请你称呼我的新名。”
“钢铁之母,代号:扳手!”
咔咔!
连续两次,清脆地金属碰撞声在迷雾中突然响起,还未等古德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暴躁无比的火舌突然开始喷涌。
砰!
有什么东西爆炸了!那是完全不属于雷鸣的凶猛怒号,震耳欲聋、摄人心魄。滚烫地金属弹丸突破音障,又快又急,力道重的宛如一块从山顶滚下的巨石。
在这可怕的一瞬间,有一个鸡蛋大小东西狠狠地撞在古德的盾牌上,顷刻间完成变形,随后快速弹飞,又落在墙壁上,通过旋转在顽石中钻出一个十几公分的深坑。
当作用在它身上的动能相对缓和之后,它又从固态重新恢复到液态,银亮的液体从拇指粗细的熏黑的深坑中向外滴落,有意识的拉成一条细线,迅速飞向火舌爆出的位置。
接着,这个金属组成的水滴重新回到它主人的身边,快速变换,激起一个可辨认的人形波纹。
砰!
火蛇乍现,又是一次攻击!
“额——”
古德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沉闷的哼声。此刻,他手中那块厚重的盾牌发出鸣钟般的嗡鸣还未落下,颤抖不停,好像下一秒就要裂开。
古德很难受,虽然在受到攻击时,他已将动力泵的能源催动到了极致,可他连接着盾牌的那只手臂,还是不受控制地砸向了他的胸口。
嘭!
这力道撞的他眼前突然一黑,正张脸也由于痛苦而扭曲起来。他的眼睛睁大了,努力压制住这次攻击给他带来的几乎窒息般的痛楚与绝望。
“哈哈呼——!”
藏于面甲后的面颊有泪水流下。他长大嘴巴,努力瞪大眼睛,透过面甲,尽可能地呼吸着外部的空气,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缓解自身的痛苦。
即便有盾牌保护,但古德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此次攻击中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
他手臂麻的厉害,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身体内部更是有多处肌肉撕裂。若不是他常年习武,加上铠甲保护,他的内脏估计现在已经被这股冲击给震碎了。
噗通!
亚瑟突然跪下去,趴在地上,开始干呕起来。他大脑嗡嗡地,好似有无数飞蝇在他耳边缠绕。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不能理解海蒂究竟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经亲身体会到这股好不讲理的蛮力中,蕴藏的危险与恐怖
被诅咒者的能力就是这样,千奇百怪。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这种能力的运作方式,甚至就连很多被诅咒者本身,都不完全了解有关第三子馈赠的一切。
它随机出现,赋予人们的能力也各有不同。不像魔法、斗气,总有规律可循,可以归纳、总结,被诅咒者的力量完全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人们总是谈论能力的恐怖,谈论这种力量究竟有多邪恶。但大多数人除了火刑架上之外,也从未在其他诚见过被诅咒者。
这是一种无法被传承的能力,获得的方式极为简单,只要被神看中就行。你都不需要信仰它、膜拜它,去遵循它的意志,也不需要对它又太多了解。
它凌驾于真理之上,超出所有人的理解范围。人们只要去运用它,并屈服于它的神秘之下,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