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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此刻,海蒂迈着轻灵的步伐,平静地、杀气腾腾的向着古德的位置心靠拢。
此刻,她手中握着一杆一米有余,通体银亮的金属棍子,看上去造型非常怪异,却又隐含着独特美感的神秘武器。
“出那个女孩的关押地点!”海蒂厉声威胁道:“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
“我不知道...”古德剧烈地咳嗽着,“你在...什么...”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海蒂发出不满的哼声,歇斯底里地嗔道:“愚钝、顽固,令人讨厌!”
她突然举起手中的武器,十分蛮横地抵在古德的头顶。手指颤抖着贴在扳机上,在软弱与无情之间反复徘徊着。
而古德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如果现在解除他的变身状态,便会发现,他脸上根本找不到恐惧的色彩,只有满满一片痛苦交织着悔恨的黯淡。
他可以想象她之前遭受过的苦痛,就像他了解她的本性,和她深埋在最深处的软弱一样。
他是看着她长大的。时候的她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东跑西。有时候会陪他一起巡逻,有时候会随他一起去执行些不痛不痒的任务,又是会缠着他,问他要这要那。
他锻炼武技的时候,她常会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带着草帽,坐在树下的草地上,笑嘻嘻的看着他。待他结束后,她会抱着干毛巾快步向他跑来,忙前忙后,端茶倒水。
他还记得那午后,她满脸娇羞地拉着自己的手,声冲自己问道:
“古德哥哥,我漂亮吗?”
“很可爱。”
“你喜欢我吗?”
“没人会讨厌机灵的海蒂的。”
“那,等我长大了,可以做你的新娘吗?”
“当然,不过这些要等你长大了再。”
“如果到时候我爸爸不乐意怎么办?”
“嗯……他应该不会吧……”
“你不要怕,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半夜偷偷跑出来!”
“别闹!”
“哎呀!不要拍人家的帽子啦!人家的头发都乱了!”
“不可以偷偷跑出来哦!”
“我知道了啦——真是的,哼!”
“生气了?”
“才没有!”
“腮帮都鼓起来了,还没有?”
“哼——!”
“嗯……来,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
“这可是公主的头冠!”
“你骗人!这明明是个花环!”
“只有这缤纷绚丽,五彩斑斓的花朵做成的王冠,才能配得上如此美丽的公主,不是吗?”
“咦——真的?”
“嗯!”
“哼,这话是不是你从唐璜哥哥那里学来的?”
“额……”
“我就知道!”
“……”
“给我带上……”
“啊?你刚才什么?”
“我!给我戴上!”
“别喊别喊!我耳朵都要聋啦!”
“好看吗?”
“好看!”
“你不觉得……还少点什么吗?”
“额,什么?”
“骑士求婚就可以不戴戒指吗?”
“哦……”
“这是什么花?”
“星辰花。”
“你在做什么?”
“戒指。”
“没有宝石吗?”
“这荒郊野岭我去哪儿给你变?”
“我怕它枯萎。”
“你不怕王冠枯萎吗?它也是花儿做的。”
“为什么要怕呢?它们又不一样。”
“什么意思?”
“木头。”
“喏,做好了,把手给我。”
“骑士礼呢?”
“额……”
“嘻嘻……”
“现在可以了吧。”
“嗯嗯!”
“把手给我吧!”
“你都没有求我呢!”
“真来啊!”
“你以为呢?”
“我不会啊!”
“笨M我学啦!……”
“哦,你愿意嫁给我,做我唯一的挚爱,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
“你别喊!”
“嘻嘻……”
“手给我吧。”
“嗯嗯!”
“瞧你乐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哪有!……真美!”
“什么?”
“花,不对!戒指!”
“当然漂亮,它可是星辰花!”
“有点遥不可及地感觉,好缥缈啊。”
“它还有个别名。”
“什么?”
年轻的古德轻轻为了整理好耳边的卷发,用温柔的语气微笑着道“勿忘我。”
“哈?”年幼的海蒂投来疑惑的目光,“你什么?”
“它的别名。”
“勿,忘我……”海蒂的脸腾一下变得通红,然后摇椅晃,晕晕乎乎地栽倒在古德怀里。
三个月以后,他结识了现在的妻子。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把妻子介绍给众人时,她躲在人群外,低着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后来,自己结婚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一夜没有离开。据,她连续哭了好几。
他一直把她当妹妹,比自己很多的妹妹。
本以为,他能看着这个异父异母的妹妹长大,直到她开始自己的人生。
但命运就是这样,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作为格林家族的旁支,想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地位,除了通过自己的聪明、才干为家族某得利益外,只能通过内部联姻来拉拢别人。
那年,海蒂十一岁,而她的未婚夫比她大整整三十岁。
婚礼的前一晚,她突然失踪。同,他的丈夫被钉死在了她卧室的门上。
他知道那个男饶为人,也听过关于他的一些传闻。当古德得到那个男人被谋杀的消息时,首先想到的是海蒂的安危。
经过这些年,她确实长大了不少。
可是,她真的有改变吗?
她应该还是原来那个善良的她吧。他希望她是。虽然看上去很真,但古德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古德没有求饶,海蒂也没有狠下心杀他。
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刚要为她尚存的良知感到庆幸,就被海蒂接下来话中透出的无情,彻底冰封至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就算你不,其他人会。”海蒂从他身边走过。“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他们怕死。”
咔啪——
弹药上膛,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他身后的墙壁突然被炸开一个大洞。
古德心中猛地一揪。某种情感开始在他心中缓慢滋长起来,那是某种冷冰冰的、如钢针般尖锐的东西。它落在他的耳中,轻轻晃动他的耳膜,随着感应,渗透到血管与神经中,并将自己充满恶意的爪牙狠狠穿透他的大脑,胡乱地搅拌起来。
他从未变过,可她变了。变得让他恐惧。
就像她的那样。海蒂已经死了,留在世间的,只能下一个冷酷无情的躯壳。
那个真、柔弱、总是哭哭啼啼的丫头,已在分别的这些年,完全脱变成一位让他惧怕的怪物。
砰砰!砰砰!
动力泵开始高速运转,狂暴的能量在铠甲的纹路中急速传动,武器的震颤声与机械启动的嗡鸣声在烟雾中相互交织,仿佛有谁激怒了暴躁的蜂群,此起彼伏,越来越响,最终汇成一阵重叠的合唱。
深红的光辉将银色的铠甲染上愤怒的颜色,在金色的迷雾中不断闪耀,越来越刺眼,盾牌的外围已经被彻底点亮,好似一颗球形闪电,又像是正午时分的太阳。
“你做梦!”
古德隐藏在铠甲中,宽厚、壮实的胸膛突然暴出洪钟般的呐喊,只见他突然立起身,握紧长剑,完全不用瞄准目标,转身就是一剑。狂暴的能量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巨大的银色月牙如流星赶月般飞了出去。
轰隆隆!
“你才是吧!”
海蒂毫不躲闪,猛然转身,疾步飞驰,手中的火器顷刻间变成一柄重剑。拖在地上,随着海蒂的奔跑,并与地面摩擦崩现出一连串的火星。
她这是要赴死吗?怎么可能,她会不这是傻!
当能量形成的月牙距离海蒂差不多五米之时,她向前俯身,双手托起巨剑,手臂向后伸展,接着一步猛踏,又重又狠,将地面踩出一片裂纹。
呼呼呼——嘭!
巨大的剑刃在躁动的气流中摩擦出沉重、迅猛的呼啸声,力量感十足。此时的海蒂如同一颗旋转的脱落,通过近乎失控的惯性,用结合自身的力道,将那柄巨剑的刃口狠狠地撞在白耀的月牙之上。
嗙!
如同遭遇石块突袭的玻璃,那道恐怖光刃顷刻间被击的粉碎,飘在空中,闪闪发光,并在瞬息后快速暗淡,连渣都不剩一个。
这道攻击算是化解了,但海蒂没有停下,她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了。同时,她手中的重剑再次液化,虽然没有变短,但比起刚刚窄上不少。
这次,她手中那柄长剑的外形,看上去与古德那把十分相似。
嗖——
又是一步,这时古德已经能感受到她手中长刃带来的气流变动,情急之下,不由分,他猛然向前挥剑。
嘡!嘡嘡嘡嘡!
密集的碰撞声突然暴起,挥、刺、挑、拨、削、斩,一切都发生的行云流水、出神入化,两人插招换式斗在一起,数息间便是百个回合。
剑刃相交,他们的动作一模一样,好似演练过一样。
简单直接,不求花哨,古德用的是自己祖传的剑法,海蒂也一样。但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教过她。
但现在的感觉,让古德回想起他年幼时与父亲的对练。都是这般契合,每一次微动作都可以被预判到,简直就像他自己。
她很在乎自己。可他好像辜负了她?她那时还。他一直把她当妹妹。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究竟算什么?
朋友?兄妹?崇拜者与被崇拜者?
还是,比友谊更加亲密,之前无法诉,之后也不会挑明的关系……
如果,他当初自私一点,坚持一下,或者反对一声。
那海蒂,还会嫁给那个人渣吗?
或许,这就是命吧。